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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抛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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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兰昭说到做到,果真在这钟府里住了下来。钟行与日日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面上倒瞧不出什么别的,遇见也只是淡淡点个头。
“公子,我们就在这一直住着了?”影折小心翼翼的问。
“钟氏在颖花洲这么些年,如今不管是许丘想让他回去,还是陛下想让他回去,他都已经是珣京中的一个棋子了。”傅兰昭顿了顿,“而且是一步大棋。”
影折了然的点点头,“只是看钟行与的模样,是实在不愿回珣京的,这可怎么办?”
“等。”
“等?等什么?”影折不解。
“既然珣京那么想让他回去,便总有办法让他回去。轮不到我想法子,就自会有人等不及抛饵了。”傅兰昭笑了笑,“我们就等,看看是谁最终抛出这个饵,也看看钟行与会不会去咬这个饵。”
说完,他垂眸想了想,觉得这个钟行与倒也真是可怜。钟氏当年是案板上的鱼肉,如今钟行与又重为珣京待捕的一条肥鱼。
可怜啊。
“公子。”习澈匆忙进门,“许丘那位夫人叫钟双双,是钟行与的姐姐,她确实是被逼嫁的。”
傅兰昭挑眉。
“当年她本另有个满意的亲事,却因许丘请旨赐婚就作罢了。他刚任了军督司,也算是个人才,先帝不好驳他的面子,也就应了。”习澈想了想,随即有些心有余悸的吸了口气,“听人说,钟行与当时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提了短刀就杀了几个宫里传旨的太监。”
“也就是说,是因为这事才定了钟氏忤逆天家,抗旨不遵的罪名?”影折问。
“正是如此。”习澈点头,“过后他们就被天家贬来颖花洲了。”
钟氏世代骁勇,当年那么风光,钟双双更是高门贵女。即便先帝不愿驳了许丘的面子,可许了这门亲事,不就是驳了钟氏全族的面子吗?
许丘一人,怎么抵得上一整个钟家。
先帝不可能孰轻孰重都分不清楚,除非就像钟行与所说,这件事牵扯甚广。但如此说来,钟氏就是被迫埋在暗处的一步棋。
“这事可大可小,罪不至此。只怕先帝并非是迫不得已,而是顺水推舟。”傅兰昭缓缓的道。
一块放在路上的金子,只要是有眼睛,看得见的人都会眼热。
先帝虽知道钟家忠心耿耿,但难保不怕他居功自傲,拥兵自重。所以,许了这门亲事,既压了钟氏的风头,又可以将他隐于暗处保护起来。
从此,一个世代骁勇的武将之家,日后便是帝王座下绝不敢二话的一条狗。
可钟行与偏偏不愿做这个忠犬。
忽然,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秋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傅大人,我家公子请您赶紧过去一趟!珣京出事了!”
傅兰昭颔首,看了看身旁的影折和习澈,“看来,珣京里有人等不及了。”
还未进屋,傅兰昭便看见钟行与朝他快步走来。待他看清了钟行与的面容后,不由得愣了愣。
只见钟行与愁容满面,眸中还有些许愤怒。他伸手便拽住了傅兰昭的衣襟,语气颤抖,“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傅兰昭不假思索的答。
“我还没说是什么!”钟行与咬牙切齿,“若你不来颖花洲,我钟氏自是千百年都平安无事!”
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傅兰昭轻吸了口气,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什么也没做。”
许久,攥着傅兰昭衣襟的手才缓缓松开。钟行与垂头丧气的别过头去,声音竟是带了些哭腔,“我姐姐..过身了。”
傅兰昭顿时皱眉。
据他所知,钟行与有一姐一妹。所以如今死的,只可能是嫁给许丘的那位钟家长女,钟双双。
此刻珣京城的文昌街里,东华楼上的雅间里,正有二人相谈甚欢。
“许大人,虽说过了这么些日子颖花洲都没消息,可到底皇命难违,钟家那个小子迟早要回珣京来,您这是何苦呢。”
许丘闻言重重叹了口气,“原大人,皇命难违是假,钟氏桀骜不驯是真啊!我若不以此相逼,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出颖花洲。”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奏督司,原承行。
原承行也跟着叹了口气,“可钟双双毕竟是他的亲姐姐,如今这样做,只怕日后都不好相见了。”
“对外只道是在郊外遇了匪徒,原大人放心。”许丘拿起酒杯敬了一敬,“待钟家那个小子回了珣京,当什么鸟做什么狗,还得是原大人说了算的。”
原承行呵呵一笑,回了一杯酒,便道有公务在身离去了。楼下,陆启真从暗处走来,“原大人,军督司是怎么个意思呢?”
“珣京的水,真是越来越混了。”原承行冷哼一声,“许丘便是一锅好粥里的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