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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下山猎妖灾祸起(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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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岁寒峰可鲜少这么热闹啊,可怜我一把年纪拉扯两个徒儿,一个成天在外面疯跑另一个几年不回来一次,我倒成孤寡老人了哟。”
花覆雪话音刚落,屋子外就传来祁师翀的声音
“师父,徒儿回来了。”
祁师翀迈进屋内,难得见花覆雪露出惊喜的神色,于是伸出手来迎接。
“小桑儿——终于出关了啊,诶哟快让我看看,可想死我了。”
不料花覆雪径直略过祁师翀,在顾乘月周身转了一圈,最后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竟有那么一瞬呆滞。
“上山后乘月倍受几位长老照顾,昨日出关后本应立即前来拜见,现下才来,还望花师伯莫怪。”
顾乘月温和的声音将花覆雪的思绪拉回,随即笑道:“怪什么怪,我们小桑儿可比我那总也不着家的徒弟强多了。”
祁师翀苦笑两声,廖岑连忙问道
“花师伯,维文呢?他今日一早不就来了吗?”
“在后院跟小淸淸聊天呢,去吧,正巧你们也一道见见。”
几人拜别了花覆雪来到了她口中的“后院”,千山花覆雪,万壑水鸣弦,众人总算在这里看到了这般景色,仅一围栏之隔,围栏外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围栏内却是山花遍野,青树翠蔓。
看得出主人洒脱的性子,随处可见的花朵却无一个可以叫得出名字,无拘无束,随意生长,院中有一棵桑树长得高大,树下散着书卷气,池温鹤与邵辞书正在石桌旁对弈。
棋局刚好结束,邵辞书起身行礼,结果显而易见。池温鹤亦起身回礼,后又转身看向来人。
淡淡的银辉自他身上的长袍上流溢而出,水墨色的襟摆上绣着竹叶的纹路,犹如翠竹泣墨痕,池温鹤与祁师翀一行人互相行礼,待几人来到近前,池温鹤便先开口道:“三位应该就是顾乘月,祁师翀和廖建安吧。”
“尚书大人好眼力。”廖岑开口道
“不必称我什么尚书大人,上了南清山我与诸位一样是南清弟子,叫声师兄就好,司夜先前在书信中就曾提过几位,故而今日认得。”
池温鹤与顾乘月的声音都很温柔,只不过前者的声音似春日林间的潺潺流水,后者的声音似深秋的夜色里拂面而过的风。
“小廖将军凯旋,想必过几日就会到京都了,消息传到南清还要些时日,正巧我来便先告知于你了。”
廖岑闻言大喜,连忙道:“大哥终于能回来了!多谢师兄告知。”
池温鹤轻笑,随后又向顾乘月道:“白师伯所炼心法应该对顾师弟的眼疾有益,为何如今还未见起色?”
“我自出生起就患眼疾,本就难以医治,能修观灵之术已是幸事,眼疾虽未痊愈却也并不影响什么。”
顾乘月回答道,池温鹤闻言轻叹一声,见顾乘月释然的样子,劝慰的话止于唇畔。
“师兄怎么突然回来了?”
祁师翀倒也不认生,语气自然
“说来惭愧,好不容易回一次师门却是因为我有事所托,详细事宜还要等诸位长老一同商议,我已告知掌门,烦请诸位先行去往狂尘殿,祁师弟,你随我来。”
池温鹤向众人道别,转身同祁师翀离开。
“师兄所为何事?”
祁师翀话音未落,就见池温鹤抬指一挥,一个古朴的剑匣就出现在桌子上。
“师父曾传讯与我叫我寻一柄剑给你。”
“给我的?”
池温鹤点点头说:“打开看看。”
祁师翀打开剑匣,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静静躺在匣中,乌木制成的剑柄上嵌着幽深的墨玉,他的目光再无法从那剑上移开,似被勾了魂魄,抬手欲拔剑出鞘,却无法使力,祁师翀却也不慌,神色依旧专注,指尖拂过剑鞘上刻下的纹路,喃喃道
“苦昼……苦昼……”
嗡鸣声起,寒光乍现,剑出鞘。
池温鹤袖中一直紧握的拳松了些许,又再度紧握。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这剑,有种好熟悉的感觉。”
“此剑有灵,方才认主,从今天起这柄苦昼就是你的了。”
狂尘殿外,花覆雪立于那还未吐露花苞的白梅树下,折下一枝梅枝,指尖轻点,顷刻间,枝上绿叶落,白梅开,她这才轻笑,抬步向狂尘殿走去。
众人皆到,池温鹤向诸位长老行了弟子礼
“此事错综复杂,弟子长话短说,几日前京师殿发现帝都有妖出入。”
“妖?”
众人凝眉
“是,师父说南清山上三年前也出现过妖物,京师殿并未活捉,故而不能得知是否开了灵智或修炼到何种地步,此妖物与三年前南清山上出现的那一只如出一辙,均是生前是妖,死后又变回正常动物的样子。”
池温鹤话说的委婉,挑明了说就是除了是妖其他的一无所知。
“就在半月前,御兽宗十里外的罗浮村一百三十口人全部被害,无一生还。”
此言落下,四下皆静。
“那这怎么看都是御兽宗和京师殿的事,与我南清何干?”
凌清婳冷声道,弟子们纷纷侧目,道理是这般道理,但几人终究是没想到凌长老不仅外冷,心也这么冷。
“京师殿修有所成的弟子均在帝都各处日夜巡视,无暇顾及别处,至于御兽宗——”
“御兽宗的弟子一人带着一只灵兽,百姓本就因妖物闹的人心惶惶,此时再派御兽宗的弟子去老百姓吓都吓死了。”
花覆雪摊开手接着池温鹤的话说
“正是如此,再者,请南清出面也是皇城那边的意思。”
池温鹤知道长老们的脾性,故而才把皇城传来的旨意放在最后。
“此事耽搁不得,司夜,你和池淸安排一下,南清与御兽宗的地界甚广,御兽宗那边出不来人,就只能咱们多出一些了,小岑和辞书一起带一队外门弟子,既然皇城里也下了旨意那么京师殿那边势必会派人来查,小桑和师翀你们两个就去和着京师殿的人一起查这件事,南清的弟子也不能白白当了苦力。”
掌门很快做了决断与安排,众人皆无异议,长老们又将自己的传音符拿给五人,此行变数太多,长老们虽不能随意下山但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总要有援兵。
弟子们离了狂尘殿,掌门捋着胡子道:“三年未见,乘月这孩子的样貌……老夫总觉得在哪见过,甚是眼熟啊。”
“好看吧。”
花覆雪扬了扬下巴,语气满是得意。
“倒是气宇不凡。”
杜若谷也感叹道
“二十六派第一美人的孩子当然气宇不凡。”
凌清婳挑眉
“是不是花覆雪又骗你喝酒喝糊涂了,现在哪还有二……”掌门话说了一半越觉不对,猛地反应过来
“你说他是凝霜的孩子!”
花覆雪叹气,摇了摇头向凌清婳道:“掌门毕竟岁数大了,眼神不好也属正常。”
“当年试炼大会上,蓬莱州凝霜一剑闻名天下,最后一场面纱击落,那姿色甚至让对手看呆了眼啊。”
白城钊回忆起那时,仍旧感叹。
“凝霜一剑,呵,可惜我姐姐无不出众,却唯独在选男人上面错的无可救药。”
花覆雪不再带着笑,眼神中浮出几分寒意,白城钊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接着说:
“等会儿,花覆雪合着你早就看出来了,诓老夫帮你养孩子是吧!”
“这咋能叫诓呢?你明明赚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