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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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傅施都在盘算着怎么讨好陈家夫妇。
既能让他们觉得她乖巧懂事，又能看起来顺理成章。
把脑瓜子都想破了，也一筹莫展。
这天晚上，她突然收到赵菲菲的微信【陈医生他爸进急诊室了!现在人就在我们医院！】
傅施看见这消息，虽然人家都进医院了她不应该是开心的表情，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
这可是她讨好陈家夫妇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于是她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换了衣服就开车直奔一附院而去，顺便还把家里的保温桶带上了。
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如果这时候她以看望上夜班的朋友当借口，“碰巧”撞见生病的陈叔叔，又“刚好”准备了一碗就算送给病人不会出差错的清甜又可口的小粥，那她在陈家夫妇心里的形象就会更上一层楼啊。
晚上一般粥店早已经关门了，傅施一路都没有发现一家粥店。
幸好医院旁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还在营业，于是她买了一碗小米粥装到保温桶里，带着隐隐的兴奋，目标明确地往急诊科的方向走去。
只见赵菲菲贼头贼脑地站在急诊科门口张望，看见傅施后一把将她拉到旁边小声地说：“我就猜到你会来，不过你来晚了。
陈医生他爸已经转移到肝脏外科去了，陈医生亲自办理的住院，现在应该是在办公室和肝脏外科的主任讨论病情。
他爸在VIP病房，你赶紧过去露个脸……咦，你还给我带宵夜了。施施大宝贝，你可真好！让我看看是我爱吃的榴莲鸡汤吗？”
傅施躲开赵菲菲伸出来的魔爪，“不好意思啊，这不是给你的，这是我用来拿下陈家夫妇的武器。而且，这是小米粥，你又不爱喝。等着，下次，下次我绝对给你送温暖。”
说着就往住院部走去，留下心碎的赵菲菲。
当年赵菲菲护理学毕业，刚在这家医院入职。
为了方便开展工作，就想熟悉熟悉医院的构造和环境。
她是外地的，在西城除了傅施一个好朋友之外其他的人都是酒肉之交，于是她就拉着傅施和她一起，将一附院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
所以傅施对一附院并不陌生。
她知道VIP病房在哪里，就提着保温桶直接坐电梯上了顶楼。
值班的年轻护士在打着瞌睡，她不忍心打搅护士的美梦，就自己悄悄地挨个病房查看。
在从门上的透明玻璃里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陈叔叔和坐在床边正和他说着话的余阿姨时，傅施握在门把上的手突然就不敢动了。
好吧，她承认她怯场了。
来的时候信誓旦旦，雄赳赳气昂昂，可当真正要迈出步子的时候，她又瞻前顾后，缺失了那份至关重要的勇气。
她本质上还是懦弱的。
“傅老师？”
听见有人喊自己，傅施本能地“啊？”了一声。
转头就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稳的声音透过及其安静的环境直击傅施的心脏，她开始紧张起来，嘴上却仍扯着谎：“啊，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工作。今天她上夜班，我想着送点夜宵给她吃。但是我对这里不太熟，好像迷了路……”
“他是哪个科室的？我可以带你去。”陈稳对她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正义地想伸出援助之手。
傅施正想着怎么找借口留下来，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余清保养得好的脸。
她看见傅施，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在里面就听见了说话声，没想到是施施啊。怎么在外面站着？快进来快进来。”
得来全不费工夫。
傅施表面镇定内心窃喜地被余清拉了进去。
和陈正言问了好之后，就被余清拉到沙发上坐下。
将保温桶放在茶几上，余清这才看见她手里提着东西，更加高兴了：“施施，你怎么知道你陈叔叔生病住院了？是陈稳这小子告诉你的吗？”
等他告诉，黄花菜都凉了。
自从加了微信，消息都没发过一次，还指望他给自己通风报信？
幸好她在医院有卧底，消息这才灵通。
她控制好表情，当作不知情地解释道：“不是的，阿姨。啊，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工作。今天她上夜班，我想着送点夜宵给她吃。但是我对这里不太熟，迷了路……”
一模一样的说辞，简直天衣无缝，傅施都要佩服自己了。
“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呀？”余清关注点新奇。
“阿姨，当然是女性朋友啊。我基本没什么男性朋友的。”明明后半句可以不用说，但傅施觉得自己有必要强调一下。
陈稳脸色有一抹微小的变化，但一闪而过，谁都没有发现。
看着余清放下心来的样子，傅施顺水推舟道：“这小米粥是我亲手做的，本来是给我那朋友带的。现在既然碰到陈叔叔生病，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尝尝我的手艺吧。正好病人消化不好，适合吃点清淡的。”
床上的陈正言听了这话，连忙说道：“小傅亲手做的，那我可要全部吃光。”
余清接过保温桶，欣慰地笑道：“难为你惦记着你陈叔叔。晚上他把今天吃的都吐出来了，肚子现在空空的，刚才还在和我喊饿呢。正准备叫陈稳去给他买点粥喝，你就和他一块来了。这不就是缘分么？”
缘分……其实是她处心积虑，有备而来。
傅施故作害羞地看了一眼陈稳，发现他正低着头，专注地削苹果，一圈一圈的皮整整齐齐地耷拉在水果刀上，没有断裂。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余阿姨说的玩笑话。低着个头也看不见他的反应，真是急死个人。
陈正言喝完粥，心满意足，夸奖道：“小傅这手艺都可以去开店了。和医院门口那家粥店的味道一样啊。”
“是吗，哈哈哈。陈叔叔真会说笑，我的厨艺和人家相比差远了。”傅施不敢看他们的表情，讪讪道。
不过大家都没有在意，傅施拿上保温桶站起来和陈家夫妇道别：“叔叔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
余清：“那你明天还能来吗？我看你陈叔叔今天把你煮的粥都喝光了。他好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可见他喜欢你的手艺。你明天还来吗？顺便来陪叔叔阿姨说说话。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时间啊？”
“阿姨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推辞。”傅施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那明天我给陈叔叔做南瓜粥，吃了好养胃。反正现在放暑假了，我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呀。”
余清恋恋不舍地拉着傅施的手，对陈稳说：“我要在这里照顾你爸，你送施施回去吧。”
傅施善解人意地说：“不用了阿姨，我开了车来的。陈医生还要值班呢，就不麻烦他了，我来过这里好多次了，认得路的。”
陈稳瞥了她一眼。
余清：“那就让他送你下去吧。刚好他也要回值班室。”
傅施这才应下，看不出做作，在外人眼里这就是矜持。
待陈稳和傅施走后，余清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的高兴都写在了脸上，忙叫自家丈夫：“老公，你看施施和咱们儿子出双入对的背影，你有没有想到一个词啊？”
身为商人，文化水平有限的陈正言一脸茫然，“什么词？”
“郎才女貌啊。要我说，我们家陈稳就该配施施这样的女孩子，温温柔柔的，又体贴，还会做饭。我看他俩，越看越有夫妻相。”
“这话倒是不错，我也觉得小傅好。”陈正言附和道。
这边傅施跟在陈稳后面慢吞吞地走着，她不习惯和陈稳行走在同一水平线上，可能和以前有关。
她似乎很喜欢看陈稳的背影，宽阔的肩膀让人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腰杆永远挺拔，每一个步子迈出去的时候都像他的声音一样沉稳有力。
此刻他正穿着白大褂，处处透露着神圣不可侵犯。
傅施眼里对他又多了层滤镜，他的职业和她一样光荣。
她是教书育人，他是救死扶伤。
陈稳一直注意着后面傅施的情况，特意放慢了脚步。
等进了空间有限的电梯里之后，尴尬的感觉被放大，傅施这个时候想着主动找个话题，终结这个沉默的相处。
于是就问起了陈稳他爸的病情：“那个，你爸得的是什么病，严重吗？”
既不显得突兀，又打着关心长辈的旗号，一举两得。
“肝癌。”陈稳忽视身旁傅施骤变的神色，“不过是早期，动手术就能痊愈。”
傅施听见“肝癌”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凡是和癌症挂边的，人们总是习惯往坏处想，傅施也不例外。
不过，菩萨保佑，幸好是早期，不是无药可救。
傅施提起来的心安稳放下。
但又想到自己还利用人家爸爸生这么严重的病的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么不择手段，怎么像古早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呢？一股内疚感缓缓升起。
“噢噢。”
傅施还沉浸在愧疚感里无法自拔，但在陈稳看来她这是担心陈正言的表现。
所以他转移话题试图转移傅施的注意力：“你说在医院工作的你的那个朋友是医生还是护士，是医生的话我还或许认识，可以带你去找她。护士的话我就有心无力了，我一般不和护士打交道。”
“啊，不用了，我刚才已经发微信问她了，在急诊科。她是一名护士，叫赵菲菲。”
傅施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说谎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这就暴露了。
先前还说忘记人家在哪个科室，好像退化到了原始时代，忘了有电话和手机这个事情。
现在又穿越到了先进的社会，想起来了微信的存在。
哎，这个谎言真的是漏洞百出。
陈稳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傅施瞟了瞟陈稳那头，发现他好像并不在意她说的话，嘴唇微闭，只用鼻音发出一个“嗯。”
就算是知道她在说谎，他都懒得戳穿他么？
不管这几次是偶然碰见还是她精心设计的偶遇，他对她的态度一如以往，客客气气，礼礼貌貌，严丝合缝。
展现了绅士的风度，也不给别人可趁之机。
如果这样，就算讨好了陈家夫妇又怎么样，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和谐的婆媳关系，还有十三年来一直在惦记着的那个人。
从前中间空白的十三年他对于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梦，但是现在虽然他就在眼前，似乎唾手可得，却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每次都是给一个甜枣打一个巴掌，心情总是能从云端跌入谷底。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陈稳把她送到门口时，就看见从救护车上下来几个人，推着医疗床雷厉风行地往里冲。
险些撞上了她。
“小心。”
陈稳拉着她的手臂往旁边退了一步，随后放开。
她手臂很细，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肉，但捏着还是软软的，不像男人的骨感。
这次傅施没有再说谢谢，准备道别离开。
远处行驶而来的白色SUV在他们面前停了车，下来一个人，居然是不久前和她相过亲的秦于然。
自从加微信之后，秦于然就是偶尔会给她发个【早安】，她懒得回，当作看不见。
所以他在她这也没有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只见秦于然径直朝她走来。
完了，两个相亲对象撞一起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希望秦于然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了，装作不认识也好啊。
“你们认识？”
秦于然最终还是开了口，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对着傅施说的，而是看着傅施身边的陈稳。
什么情况？他俩认识？她怎么不知道。
“嗯，相亲对象。”
傅施的思绪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冷不丁听到陈稳这句“相亲对象”，她差点要当场吐血。
“巧了，她也是我的相亲对象。”
秦于然意味不明地轻笑。
陈稳看着傅施，似乎在寻求答案。
她这时候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尴尬，太尴尬了。
谁知道自己活了二十八年不到，总共就相了两次亲，两个相亲对象还认识。
这是什么离离原上谱。
傅施强装镇定，反问：“你们两个又是怎么认识的啊？”
秦于然：“读研究生的时候我到美国当交换生，刚好是他所在的学校。那时候会有中国留学生聚会，我们都是西城人，自然就认识了。”
傅施点了点头，又疑惑陈稳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那种场合，怎么会去留学生聚会呢？
秦于然看了看腕上的表，“不说了，刚刚医院通知急诊有一个孕妇，让我过来做手术。我得赶紧进去了。”
还没等傅施说“好”他就走了，看来手术真的紧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