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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六章 ...

  •   禅语解字之六:
      话。
      事不说不透,理不点不明。因缘际合下,真的是“一席话点醒梦中人”。禅悟如此,现实生活中何尝不是如此呢?

      + + +

      每次早上醒来的时候我都有些迷茫,对,迷茫。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虽然这里是我的家,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似乎我只不过是这里的过客,而不是主人。
      “今儿个小姐可是醒得早了。”
      推门而进的漂亮女孩是我的贴身丫头绿翠,她的手很巧,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我那头很长又很多的头发梳出个漂亮的形状。
      “哥哥回来了吗?”
      哥哥,是我的亲哥哥,但他和我长得不一样,无论是从头发的颜色,还是从眼睛的颜色。例如,他的头发是金色的,而我的是白色的;他的眼睛是银色的,而我的是黑中带紫的,等等。。。。。。
      “少主昨个夜里就回来了。”绿翠的手还在我的脑袋上不停地忙碌着,“说是怕惊了小姐的觉,所以就没让知会您。”
      “首饰太多了。”
      看来绿翠是想让我的脑袋变成首饰匣子了,我讨厌无论是脑袋还是身上佩戴太多的东西,因为它们会让我感觉碍手碍脚的。
      “才不过比昨天多了一枚珠花、二支金簪罢了。”
      绿翠没有理会我的报怨,径自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条粉色的珍珠链在我脑袋上比划着。
      “哥哥这回又带回什么人了?”
      不去管绿翠再往我脑袋上放多少东西,反正到时候我会再把它们给摘下来。多问问哥哥的情况是要紧的,不过哥哥也很奇怪,他每次无论出去办什么事情,到最后都会带陌生人回来,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又有时是一帮人,并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带回来的人往往都不会再离开,他们会留下来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像绿翠就是哥哥前两年带回来的。前两年?真奇怪,为什么我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绿翠时的样子?不,第一次见到绿翠时我自然记得!也不对,我的意思是说我记得不两年前第一次见绿翠时的情景。
      “小姐的头又再痛吗?”
      绿翠关心的话把我从无边的回忆中叫了回来,自然我也看到镜中紧皱着个眉头的自己。
      “不痛。”
      轻轻地摇摇头,脑袋上已经被她装饰了个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唉,绿翠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把我往珠光宝气上打扮。
      “那小姐又在想什么?眉头都打了好几个结。”
      我知道她问的话并不指望我能给出什么具体的答案,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我在想,”先是静静想了一下后,才又复慢慢说道,“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两年前见到绿翠时的情景了。”
      “哎哟,我的好小姐,”绿翠先是夸张地惊呼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小姐不记得,绿翠可是记得个清清楚楚呢!还记得奴婢头一次见到小姐的时候,小姐。。。。。。”
      绿翠说的话我并没有却认真听,虽然她每次说的都一样,而且一个字都不差,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私下里固执地认为她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相信。可是我又说不上来那些话到底假到哪里?那感觉就像自己在看小说时的感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只不过是个故事,而我只不过是个看客罢了。
      真是个奇怪的感觉对不对?

      + + +

      我住的地方叫“听荷馆”,顾名思义,就是那里种满了荷与莲。哥哥住的地方叫“听涛阁”,但那里却连池水都没有,真不知惊的是什么涛?呵呵,也许听的是松涛的声音吧。
      从听荷馆到听涛阁要走上一柱香的时间,可我和哥哥并不是在对方的院子里相见,我们经常呆在一起的地方是位于这两个地方中间点的“沉香榭”。
      沉香榭是筑于莫愁湖中的,由一架九曲桥与外界相联,不过我性子急,走不惯那明明可以直接到达却要七扭八拐的桥,通常都是直接取个直线用轻功过去,虽然我很喜欢这种即省时又省力的方法,但哥哥却很不赞同,他每每一见到我这样就会说――
      “小舞,你难得不知道那九曲桥是做什么的吗?”
      “人家急着见你嘛!”
      听听,我没说错吧?哥哥说的与我想的可是一字不差啊!
      “好了,都这么大了还撒娇。”
      哥哥嘴里虽然说我,但我看得到他那一脸的笑意。哼哼,他心里肯定很美的!
      “好哥哥,这次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坏心地继续摇着他的胳膊,当然如果能把袖子扯个洞洞出来就更理想了。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些小小的暴力倾向。
      “怎么,你听荷馆里的那些小玩意都腻了?”
      哥哥先是轻刮了下我的小鼻子,等我回给他一个鬼脸后才笑盈盈地问道。
      “都腻了,都腻了。”
      呵呵,就算没玩腻我也说玩腻了,因为这样哥哥才会把那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拿给我的。
      “怕了你了,真不知道你是为了那些玩意来得这么快,还是为了我这个哥哥。”
      哥哥虽然在用这种有些报怨的语气说话,但他的笑容却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而且也做出让等候在岸边的陈管事把东西带来。
      忘记说了,这沉香榭除了我和哥哥外,别人未经允许是不准进来,否则还没等走上九曲桥就会被强弓射成刺猬。其实这里啊什么宝贝都没有的,像什么金银珠宝之类值钱的东西都在库房,帐册、名单之类的都在书房。有时我也会就这里比别的地方守备都严而提出异议,每次呢都被哥哥以――这可是我和小舞在一起的地方,不相干的人来了就会破坏那种感觉了――这种似是而非的理由给搪塞过去。
      唉,唉,不管了!反正我喜欢这种理由。属于我的地方、我的东西,别人都不许觊觎!除非是我不要的!不,就算是我不要的也不许别人动!
      “又在胡思乱想了。”
      哥哥先是宠溺地拍了下我的额头以警示我不要再走神后,才又复示意早已在门外静候的陈管事进来。
      “属下见过主子、小姐。”
      这个陈管事从外表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是属于那种一走进人海变再也寻不见的平凡人,但如果你认为他是个平凡得再不过的管事就错了,因为无论是从他的处事态度来讲,还是从武功修为来说都是令人无法小窥的。
      “给小姐准备的东西可曾准备好了?”
      呵呵,哥哥说的话很是令我感觉好笑。送我奇花,要查遍所有文字记载,确认没有任何毒性又自己养过一段时间后才移植到我的花圃里;安排仆人,则直接是从各地收养来的孤儿中严格挑选,要那既忠心耿耿又身手利落的。。。。。。想想,哪回他送我的东西不是弄得安全得无法再安全后才出现在我面前的?
      “好了。”陈管事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此时正在门外候着。”
      “候着?”我抢在哥哥开口前急急说道,“哥啊,这回不会给我送来个大活人吧?”
      他这个当哥的生怕照顾我的人太少,时不时的就想往我的听荷馆里塞个人进来,如今我住的地方已经有丫头两个,小厮两个,厨娘一个,花匠一个,另外还有侍卫若干,这种人员配备都快赶上皇宫内院了,不不,比皇宫内院还皇宫内院!估计要不是我会些医术,他还要给我配个专职大夫呢!
      “哎呀!妺妺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哥哥虽然满脸惊讶,但我可没忽略他眼中所流露的那种狡诈无比的笑意,“难得是妺妺想。。。。。。”
      “哥――”不用想也知道他后面的话肯定是会让我起鸡皮疙瘩的,还是先打断他为妙。
      “好啦,好啦。”哥哥对我的抢白只是笑笑而已,然后冲陈管事吩咐道,“还不把东西拿来,没看到小姐已经快急哭了嘛!”
      “老哥――!”
      他这个哥哥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优点,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时不时的抓住我言语上的漏洞好好的乐上一番,用他的话就是――“笑话你,是为了增加你我兄妺间的感情!”
      “小姐请过目。”
      正当我决定用自己的前脚掌好好慰问慰问笑得像狐狸一样的哥哥时,陈管事恭敬地捧着一个缠着白布的棍状物体立在一侧等着我验看。
      “这是什么?”
      伸手取过,却不急着拆开看,这可是我少有的举动。哪次哥哥送我物件时,自己不是在第一时间验看来着?但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马上去看它,只想让哥哥告诉自己那白布下究竟是什么。因为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急切地劝阻自己、告诉自己,如果自己轻易打开了,那就会发生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就会让自己远离现在的。。。。。。
      “看看不就知道了?”
      哥哥把我的问题忽略掉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平静的目光中闪着关切、鼓励。。。。。。等等一些我无法了解的情绪。
      “看就看!”
      虽然自己的话说得很硬气,但紧缩的心和略带颤抖的手却出卖了自己内心深处那种害怕与不安的感觉。
      层层缠绕的白布被自己慢慢地拆了下来,显现在眼前的是一把罕见的十字刃剑,无论是从它的重量、手感上来说,还是从它的纹路、色泽来看,都让我从心底感到亲切,熟悉得就像自己双手上的掌纹。
      “它叫什么?”手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那剑在我的手中、在这绚烂的阳光下,竟然轻鸣出声。
      “朱雀。”
      哥哥的回答似乎远在千里之外。。。。。。

      + + +

      眼睛像是被浆糊给封住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挣开,脑袋则是昏沉沉的,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想动动自己的手指头都做不到。
      真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种感觉很怪!说是感到轻飘飘的吧,身子却沉如巨石;说是感觉昏沉沉的吧,却又觉得自己在四处飘荡。对,就是这个感觉!只不过不是漫无目的地飘荡,而是那种自己在自己的身子里来回晃荡,身子像是个狭小的笼子,而灵魂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野鸟,为了想重获自由而不得不用尽全力地去撞笼子,一次、二次、三次、四次。。。。。。
      “怎么样了?”
      模模糊糊中听到一个男人在轻声问着什么,言语间有着那种掩示不住的急切。
      “回主子,小姐已经无大碍了。”
      回答提问的是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略带唦哑。
      “已经三日了,为何还不醒?”
      伴随问题到来的是一只轻覆上额头的手,手的主人似乎很冷,无论是从言语上,还是体温上,但对于我这个昏沉得几欲睡去的人来讲,这种温度很是让我感到舒适。
      “回主子,小姐似乎不愿醒。。。。。。”
      只听老头后面的话被提问的人给抢白了去。
      “什么叫不愿意醒?你到是说啊?”
      那令我感到舒服的手已经从额上撤离,没有远去,只是改握住我的。那寒意正一丝丝地从手心处往身子里走,嗯,很舒服,我喜欢。
      “回主子,小姐这是郁结于心,虽然药石已经见效,病气已去,但心结不解。。。。。。”
      被抢白的老头似乎脾气挺好,到现在为止说起话来还是那么四平八稳的,不见急躁也不见恼怒。
      “算了,你下去吧。”
      手的主人言语中似乎有些疲惫,又似乎有些懊恼。
      “是。”老头顿了顿,似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还望主子保重身体。”
      手的主人没说什么,但从四周的动静上听那老头应该已经走了。
      “小舞,醒醒吧。”
      哀求般的话语是与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起来的,没想到有那么冷的手的人,却有一个如此温暖的怀抱。
      “小舞,别睡了好不好?”
      那人轻轻地把我拥在怀里,让我的头枕在他的胸口处,我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他心脏的跳跃声,一下一下的,很有力。
      “小舞,日头都升起老高了,小懒虫也该起了吧?”
      感觉那人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我的脊背,那感觉很好,很安心、很舒服。
      “小舞,这回我是不是做错了?有些太着急让你想起过去?”
      “过去”?什么“过去”啊?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来呢?听起来这个“过去”似乎很不好呢!既然是不好的东西,那就干脆不要去记起不就好了?
      “我知道小舞最乖了,小舞睁开眼看看哥哥好不好?”
      那人怎么老是“小舞”、“小舞”地叫啊?我才不是他口中的“小舞”呢!我叫。。。。。。我叫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我叫什么来呢?再说,再说我好像也没有哥哥吧?弟弟到是好像有一个。我有弟弟吗?
      “小舞,求你了,别睡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吵啊?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睡下去呢?就这么让我继续睡下去吧!厚重的黑色让我感到安全,因为它的厚重可以牢牢地把我包裹住、因为它的颜色可以轻易地把我遮住,远离一切伤害、远离一切的一切。。。。。。

      + + +

      午后的阳光,怡人的微风,若隐若现的花香。。。。。。组成了一个让我感觉惬意无比的悠闲时光,当然,如果没有那个一直在边上吁吁叨叨的人,我的感觉会更好的。
      “小舞――!”
      可以与世界级男高音帕瓦罗地媲美的尖叫声响起了,只不过人家是赢得世界的掌声,他是惊得附近的飞禽走兽四处逃窜。唉,这就是区别啊区别!
      “。。。。。。”
      不去理那个已经在四处暴走的家伙,伸长脖子,眯起眼睛,让耳朵眼也来晒晒阳光。嗯。。。。。。舒服。
      “小舞!”
      尖叫已经被咬牙切齿的声音所替代,为什么这种别人在磨牙的声音,却让我听起来感到牙根酸得慌呢?
      “。。。。。。”
      先不管酸不酸了,左边的晒完了,该换到右边了,嗯。。。。。。不错,不错。。。。。。真舒服啊!
      “小舞。。。。。。”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什么尖叫啦、磨牙啦之类乱七八糟的声音统统化成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看来某人的火气已经降得差不多了。
      “。。。。。。”
      让耳朵晒晒阳光的感觉真是不错啊!如果有条件又有心情,我想我会天天这么做的。
      “真不明白,”某人在狠狠地灌了杯茶后,充满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
      懒懒地睁开眼,慢慢地看进那双银色的眼睛,问出了从醒来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什么为什么?”
      刚刚还在作怪的某人正色地反问着,眼中那一闪而过地安慰让我看到了。
      “龙腾于天际,凤翔于九天。”
      手指在轻轻敲打着红木制成的桌子,没有被束起的头发偶尔会在微风的吹拂下挡住自己的视线。
      “你想起来了。”
      龙翔的话不是疑问句,不是反问句,是那种我讨厌听到的肯定句。
      “嗯。”
      垂下眼帘,躲过他投射过来的关怀与担忧,他这样充满安抚与怜悯的表情算什么?在可怜我吗?省省吧!
      “我还是喜欢那个会跟我撒娇的‘小舞’。”
      龙翔轻轻一叹,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在瞬间失了下神。
      “我是――云彤。”
      刻意地在自己的名字上放了重音,有些带着厌恶地重音。说实话,我讨厌这个名字!讨厌这个名字带来的一切!亦或是不如说,讨厌拥有这个名字的自己!
      “这可不怪我,”龙翔的嘴角挑起了丝笑意,只听他用带着很明显笑意地声音说道,“当初你可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当初啊。。。。。。”
      的确,我只问过他的名字,他没有问过我的,而自己也好像没有主动说过,在那段治疗的日子里一直都是互相“喂”来“喂”去的乱叫着。
      “当人开始回忆过去的时候,就证明他已经老了。”
      这家伙!为什么就不能挑些我喜欢听的说呢?真是个怪人!
      “是啊!我已经都老得土埋半截了。”无聊地摆摆手,又无聊地应应声。时光啊,还真是一去不复回啊!
      “你就非得这么说话吗?”龙翔的眉皱得都能打成个中国结了,语气也严肃得要命。
      “那你说,我要怎么说话?”
      彻底地闭上眼睛,自己感觉现在就是连最基本地呼吸都懒得做了。
      “懦夫!”
      针尖一样的评价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
      “我的女的。”
      这种无力的回应就连自己也骗不了啊!
      “你已经远非当初的你了!”
      他在做什么?改当心理医生吗?
      “是人,就都会变的!”
      自己又是在做什么?自我辩护吗?
      “还记得你曾对我说的条件吗?”
      这家伙在一边叽叽歪歪地做什么?累不累啊!
      “条件,什么条件?”
      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什么能留传千古的话?
      “怎么被打出来的就怎么打回去!”

      + + +

      夜,好像是很深了。具体是一更、二更、三更的,我也没仔细去记。别说我住的听荷馆,就像整个山庄、整座山,那怕是这个世界此时都是安静的,都在夜神的注视下沉浸在梦乡中,而清醒的人,大概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了吧?
      “怎么被打出来的就怎么打回去!”
      跷起腿,躺在屋顶上,左手揽着一大壶的凉茶,右手没有节奏地敲着身上的屋顶,眼睛直勾勾地瞅着那满天的星斗,嘴里则不住地重复着白天龙翔同志的那句话,脑袋里则在胡思乱想着。
      怎么被打出来的就怎么打回去!
      没错!当初我是对那个还在落魄中的龙翔说的。当初的我刚刚从冷山出来,不说是心高气傲,也可以说是意气风发。
      现在呢?不一样了。
      身份不一样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庄之主,我是被人打落山崖的落魄小可怜;心情不一样了,当初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他是“风大不怕闪了舌头”;条件也不。。。。。。
      呸、呸、呸!
      我这是在做什么?想来想去的怎么全是自己的不如意之处?怎么竟往那些悲悲惨惨的地方去想?真是够○○××的。
      怎么被打出来的就怎么打回去!
      自己也想啊!
      可看看自己还衬什么?把自己现在那些仅存的家当盘算盘算,无论是怎么数来数去,还是再怎么数去数来,有的大概也有自己,以及身上的这把朱雀剑了。其实严格算起来,这朱雀剑都不是我的,准确说来不是我在涤剑山庄时让狄剑飞打的那把。虽然纹路、手感、重量、色泽以及那奇特的呈十字型剑身都与朱雀剑一模一样,但它却不是。因为它还没杀过人,没饮过血。朱雀剑是饮过血的,所以就算是它被我用布缠得牢牢的,却还能让人有种杀气十足的感觉。唉,都什么情况了,自己还在这里挑三捡四的!不过也真是难为龙翔了,当初相遇时自己并没有称手的兵器,这朱雀剑还是到了涤剑山庄后另打的。真不知道。。。。。。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略带指责的声音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出自龙翔的嘴里。
      “睡不着。”
      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一起躺下来。
      “在想什么?”
      没有去看他,我的视线仍是落在那满天的星斗上,感觉刚才还混沌不堪的脑袋,此时已经变成真空一片了。
      “怎么被打出来的就怎么打回去!”
      本想说的是“朱雀剑”,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却是这句话。
      “呵呵。。。。。。”
      这家伙看来心情不错!如果我现在给他一脚,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我踹下去!
      “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
      伸手提起茶壶,自己厌恶无比的灌了一大口。唉,凉透的茶就是涩啊!
      “我现在总算知道当初你的心情了。”
      龙翔的心情估计是奇好无比!竟然有心情提当年的事情。
      “当初?”
      我随着他的话茬想了想,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笑成这个样子的地方啊?
      “想吃东西吗?”
      这家伙在勾起我的疑问后竟然恶劣要转移话题。
      “想吃人肉,”我猛地转过头去,冲着他呲了呲牙,“识相的先割三两来!”
      “只有这个,”他似乎被我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后才从怀里掏出两个纸包,在把其中一个扔给我后说道,“爱吃不吃!”
      “是什么?”说实话,自己并不想吃东西,但好奇心还是有的。
      “烧饼夹牛肉。”
      龙翔扔给我这么一个答案后,就打开纸包埋头吃了起来,这家伙吃得还挺香。
      “烧饼夹牛肉。。。。。。”
      估计做出来的时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早已丧失了刚出炉时的那种味道,烧饼有些硬,外壳已经有些皮了,牛肉虽然卤得很入味,但。。。。。。
      “吃吧你!毒不死的。”
      就在我对手里的吃的进行相面的时候,龙翔已经把他那份吃完了。
      “嗯。”轻轻咬了一口,皱了皱眉。唉,还真是不怎么好吃啊!
      “哼,”龙翔看着我像吃药一样吃着手里的东西,扯出一抹欠扁的笑容说道,“这可比你当初给我的那个好吃多了。”
      “当初。。。。。。”
      的确!这个必竟是今天做出来的,当初给他那个已经被我放在包里有一天了,当然我当初吃的那个是新买的。问我这是为什么?呵呵,试问谁有新的食物,还去吃陈的呢?

      + + +

      沉香榭。
      我和龙翔对面而坐,中间隔着一张小几,上面只摆了一盘残棋。
      “决定好了?”
      龙翔没有看我,视线一直落在那盘残棋上。他执黑,我执白,如今白子已经吞掉了大半河山。
      “没有。”
      我既没看他,也没看棋盘,只是盯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那上面偶尔会有鱼一跃而起,在引起圈圈涟漪后又归复平静。
      “大龙都被你斩了,”虽然他嘴上说得有些郁闷,但言语间却流露着些许兴奋,“我瞧你可不像没想好的样子。”
      “棋是棋,我是我。”那忠实反射阳光的水面看得我眼花缭乱的,决定收回视线去看棋盘,  “考虑这么半天也没落子吗?”
      “什么‘棋是棋,你是你’的?别在这里给我打机锋。”他手里的棋子估计已经被折腾熟了。
      “我可没打什么机锋。”听着他手中棋子相互撞击的声音让我感觉有些烦躁。
      “还说没打机锋!”他在左右权横了一下后,终于小心翼翼地往棋盘上落下了一子。
      “认输吧。”随意扔下子,堵死了他的气眼。
      “奸诈。”他在丢给我这句评语后,认命地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我明天走。”
      没有去数我究竟胜了多少目,因为没必要,也因为不需要,没必要是因为我已经赢了,反正多半目也是赢,多十目也算赢,不需要是因为反正我已经赢了。
      “呵呵。。。。。。”他笑得到是痛快,似乎在为我的离去感觉到庆幸,“东西我早给你准备好了,就等你说这句话了。”
      “切!”有时真受不了他这种兴灾乐祸的笑声,听起来还真是。。。。。。寒一个先。
      “听荷馆和这沉香榭都会等着你回来。”龙翔看着我,慢慢地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感动无比的话,因为我知道那些客气的言语无论是对他或是对我都没要去说,因为有些东西是不必去说的,只需牢牢记得就好。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龙翔在那里眼露狡黠地问道,那嘴边露出的奸笑可以与偷鸡成功的狐狸相媲美。
      “有。”我到还真是有一堆的问题要问问他。
      “我今天心情好,回答问题不收费。”他的眼睛都笑眯了,施恩般说道,“别不好意思,问吧!”
      “当初就只有我一个吗?”当初情况很乱,精神疲惫不说,眼睛都被血封住了,看不清任何东西,恍惚间好像记得有人是与我一起掉来的,又似乎不是。
      “就只有你一个。”龙翔的笑容有扩大的趋势,言语间的笑意却愈发的清晰起来。
      “是。。。。。。吗。。。。。。”
      原来,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只有我一个啊。。。。。。这种感觉是什么呢?庆幸没有别人与我一起遭罪,还是悲哀自始至终都一直是只有我一个?我不知道了。
      “没错。”感觉那家伙似乎很满意看到我如此的反应,要不他也不会笑成连后槽牙都露出来的那种样子。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隐瞒了什么?”
      当一个人笑成那个样子,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而且还不是那种一星半点的怀疑。
      “呵呵,就看你想问谁了?”他眼露贼光的瞅着我,跷着二郎腿的脚还一抖一抖的。
      “都挨个说说吧。”真是万分讨厌他现在那个样子,闭上眼睛,决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当我的是市井上说书的?”他嘴上说的虽然不情不愿,但声音里可是透着兴奋啊!
      “说与不说都随你。”
      这家伙哪里还有当初的那种软弱劲,如今的他可是令人小看不得的。时间真可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起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概没变的只剩下我了吧?不。我也变了,只是没朝着该变的地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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