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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里红妆(三) ...
当日从宫中运出来的箱笼,老阮拨了库房里的一间给她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库房看上去像普通院落,就在家庙旁。
阮棠提灯推开门,屋子倒挺大,只是光线实在弱。
文茵大约害怕走水,只把一只风灯悬挂在半空中,眯着眼睛在暗淡灯光下写单子。
“仔细把眼睛弄坏了。”
文茵惊得一抬头,看到是阮棠,放下心来。
阮棠近前看,她在纸上打了格子,一样样地分类,衣裳、首饰、玩具、字画、香丸等,品名、数量都一一登记。已经写了有五六张纸。
“清点了多少了?”
“一小半。”文茵吐舌,难得露出几分稚气,“幸而姑娘有记事的习惯,历年受的封赏,都记在册上,这些我对应了物件后,便直接誊写了。”
想不到原主做事这样仔细……阮棠接过文茵递来的册子,翻看了几页,在何时间、地点,何人赠与的赏赐,确实都有登记。令阮棠惊讶的是,这其中有不少陈王殿下赠送的礼物,四时八节、生辰,哪一年都没落下。
难道陈王从小就开始谋算阮棠了?
“一口吃不成胖子,今日先到这里罢,跟我去偏院里吃夜宵,甘蓝她们等着我们开席呢!”阮棠不容拒绝地,摘下半空中风灯,抢先往外走。
文茵无法,在后面哀哀叹一口气,无奈起身,跟上她。
忽然心中一动,拉住阮棠袖口:“姑娘,有一本笔记……”她转身回去,在一堆收拾好的旧书旁拣出一本小小的蓝皮书,递给阮棠,“我只看了第一页,一看都是姑娘的笔记,便收起来没有翻了。”
阮棠接过来,打开一看——
什么笔记,这分明是原主的日记。从入宫后开始写的,怕是记下不少秘密。当下将本子卷了卷,塞进袖中。
————
不知是甘蓝手艺太好,还是今夜的梅子酒实在爽口,抑或是辛夷调的香让所有人的神经都放松。吃喝到半夜,大家都有些薄醉,主子不是主子,女使不是女使,搂作一团,心肝肉儿地混叫。
豆蔻后来去厨房拿来一大块羊肉,甘蓝就在几子上切成小块,串成签子,在火上烤到滴油。
肉香与熏香在空气里混和,朱绣直捏鼻子:“味儿好奇怪。”
大家哈哈笑起来。
朱绣搂住辛夷:“我这屋子都被你们糟践了,今儿我要去你屋子里与你同睡。”
辛夷抿嘴笑:“扫榻以待。”
阮棠举起梅子酒:“来碰个杯,今日在这里喝酒吃肉的,都是我的姐妹,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豆蔻举杯,第一个和她碰。
文茵有些怯,她喝得最少,此时还双目清莹,讷讷道:“姑娘是郡主,不久后就是晋王妃,是天上明月……”
阮棠刮文茵的鼻子,嘲笑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像个古板的夫子?”
辛夷却赞成文茵的话:“以后我们跟着姑娘嫁去王府了,可要谨言慎行,不能给我们主子跌面。”
再说下去一个个要表忠心了,阮棠连忙岔开话题,问:“如果有一天你们自由了,最想做什么?”
众人都是一愣。
自由?不敢想。
阮棠鼓励她们:“愿望嘛,总得有一个,万一实现了呢?我带头,”她举手,双眼熠熠发光,笑道,“我希望未来的一天,我会成为京城最成功的女商人。”
文茵吃惊地张大嘴巴:“姑娘,你的愿望是经商?”
阮棠点头:“不仅仅是想想而已,等我成亲后,就要正式开始做了。”
“王爷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不过——
“他答应的。”阮棠眼都不眨说大话,不过她心里想:这对于晋王来说应该是件小事,没理由不答应呀。
阮棠带动了气氛,几位小丫头也热血澎湃起来。
甘蓝说:“我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脚店,只卖馎饦,配上各种浇头。”
辛夷说:“我想种花,调香,有花有香,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朱绣说:“我想拥有一家绣品店,卖京城最好看的绣品。”
琳琅看着朱绣笑:“那我的愿望便是买得起朱绣老板家的绣品罢!”
朱绣捶她:“你笑话我。”
阮棠也摇头:“这个不算,重说一个。”
琳琅想了想,道:“我想当个富家婆,嫁个良家子,子孙不必再为奴为婢。”
这话触动了文茵,她眼神暗了暗,脸上现出哀伤之情。
阮棠用眼神鼓励她,柔声问:“文茵,你呢?什么都可以说,也许有一天就实现了呢!”
文茵看向阮棠,鼓足勇气道:“那我希望老天开眼,我父亲有朝一日能平冤昭雪。”
豆蔻腮帮子鼓鼓的,嘴里还在嚼东西,一把搂住文茵:“一定可以的。”
“豆蔻,你呢?”琳琅问。
豆蔻没有犹豫:“我只想跟在姑娘身边,这一辈子都不再分开。”
大家都听过她在阮府等阮棠十年的故事,知道她忠心不二,对这个答案都不觉意外。
阮棠执起酒壶,在一排七盏酒杯里,挨个斟满酒。自己拈起一只酒杯,示意大家:“我们干一杯,祝愿我们都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七只酒杯清脆地靠到一起,又一个个被饮尽。
七双眼睛亮晶晶的,都那么年轻,那么可喜。
永宁十三年的春天,也可以成为一个新的开始。
————
还有三天便是大婚,阮棠已经行过侧妃礼。
晋王府、礼部都送来催妆礼,琳琅一一打开给阮棠过目,晋王府送来的珠冠甚至比尚服局备下的还要精致贵重。
“到那日是戴王爷送的,还是宫中准备的?”琳琅问阮棠。
阮棠也暗自发愁中,谁料午后,蒋宫令亲自领着几个宫女上门,说是替太后送来催妆礼,其中也有一盏冠,以花丝镶嵌之术,铺翠辑珠。只见其上金龙翠凤交缠,祥云楼阁叠陈,珍珠步摇轻点,其精致华丽程度,无以复加。
蒋宫令笑道:“大娘娘将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
阮棠担心:“只怕太过豪奢,会否逾制?”
“放心罢,大娘娘心里有计较,这冠子上虽镶满了无价之宝,龙凤、花钗之数却并无逾越。虽有些奢华,王妃大婚时戴,倒也算不得什么。”
蒋宫令的话很直白,放心戴,反正有大娘娘罩着。
“姑娘这场亲事,大家都乐见其成,收到三份催妆礼,也是古往今来独一份了。”
蒋宫令笑着提前道贺,阮棠不敢受礼,忙一把搀住道:“蒋宫令不必多礼,往后还要多靠您照应。”
大娘娘身边离不了人,蒋宫令又待了片刻,便由琳琅送出府。
尚服局的女官也来了,阮棠最后试了修改后的礼服,只觉无一处不妥帖,流光溢彩,照得屋子都亮堂起来。诸位女官都夸太后送来的冠,再合适阮棠不过。
尚仪局的女官也来了,嘱咐阮棠这几日务必保护好肠胃,不可食生冷之物。也要早睡早起,勤加护理,确保大婚那日面如玉、腮若霞,肌肤细腻,好上脂粉。
阮棠迷迷糊糊中,真觉得自己是要嫁人了。
阮府一片热闹,远亲近邻都上门来。庄夫人带着沈思予、阮柔忙前忙后,脚不沾地,让阮棠十分过意不去。
阮柔与夫君沈思衡,本该在正月就回徐州任上。官家特意恩典,让他们待阮棠大婚后再回。也是考虑到阮棠亲只有三哥在身边,大哥阮又循不能赶回,二哥又过世。平江府老家虽也都来人,只可惜堂兄阮又徐一贯书呆,应酬之事一概不懂。于是全靠沈思衡协助老阮小阮,忙着在前厅应酬当朝官员。
转眼便是大婚前夕,诸事忙毕。虽然总避免不了忙中出乱,有不到之处。好在有礼部和尚仪局的帮忙,总能及时补漏。
这一夜阮府灯火通明,阮棠在后院也能听见前厅丝竹之声。
不由懊恼:“嫁人真累。”
庄夫人笑:“一辈子只有一次,这是你们女儿家一生的头等大事。”
阮棠时常在庄夫人身上发现自己前世母亲的影子,不过,倘若此时换成她的母亲,大约会漫不经心地说:“那就别嫁,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沈思予在一旁发呆。
阮柔笑道:“思予是不是又在想颜家郎了?”
沈思予红着脸,佯怒:“整日都笑我,难道妹妹就不想晋王爷?”
庄夫人与阮柔将目光投向阮棠,笑盈盈的,也有取笑之意。
阮棠一愣,随即大大方方道:“我想呀!不过我明日就能见到他,也就不是特别想了。舅母,”她忽闪着眼睛看庄夫人,“你昨日可见到王爷?”
庄夫人昨日带着嬷嬷和丫鬟去王府铺床。
庄夫人想了一想,道:“没见着,说王爷进宫见大娘娘去了。”
阮棠恶趣味地想:难道那册男女妖精打架图,大娘娘也要赠晋王一份?
庄夫人却在想昨日所见:王府里阔大,仆从女使却并不多,虽张灯结彩,却凄清安静到有不吉之象。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怜爱地看了看阮棠,总觉这个外甥女天生苦命,前半生孤身为质,后半生郎君身残,但好在所嫁为所爱,她本人又天真乐观,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阮棠送走姐妹舅母,躺到床上,伸手摸了摸枕旁一盒“房产证”,一颗心快乐地飞上天。
不动产轻易动不得,还是卖嫁妆罢!那些金银首饰,古董字画,都可当掉,他日赚得盆满钵满,再赎回来,毕竟是老阮给原主的,她便算暂且一借。
听阮又微说,她的嫁妆里还有一株高约五尺的火红珊瑚树,乃是当年老阮平定益州民乱时,先帝给的赏赐,南海历年进贡中最好的珊瑚。世间的珊瑚树,以这株为尊。
阮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这株珊瑚树。
阮棠:也不是多喜欢珊瑚树,主要是好奇它值多少钱。
何谓馎饦?
《敦煌学大辞典》“馎饦” 条目:“亦称羹饦、汤饼。敦煌文献中将乱撒的‘馎饦’比喻为雨点一般落下,一是说撒落的馎饦密集,二是将馎饦喻为雨点。”
欧阳修《归田录》中提到:“汤饼,唐人谓之不托,今俗谓之馎饦矣。”类似今日河西地区流行的揪片子、面片子之类的汤面也被认为是“馎饦”的一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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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里红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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