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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伍陆】(爆字数) ...
0.
(以防你们不知道,榊双子的很多剧情都是在我瞎编的基础上进行的,因为榊双子剧情太少了,这里大胆赌了一把,随时可能被背刺。和原作脱节过大就当是我的私设。)
于我而言,榊双子的反差是“他们豪爽大咧”的形象与“意外很擅长隐藏情绪”的性格。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加入防风铃后的他们给我的感觉依旧是身上没有担子的。
双子在我前面走着。神社是他们的老家,由他们引路最为合适。
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望着他们的背影,斟酌着开口:
“为什么要在我面前逞强?……我是说、为什么我会觉得你们很可靠?……”
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的表达很不准确。
榊双子对我来说确实是特殊的。一直以来,榊双子给我的感觉都不像是“哥哥”,而是神社狐狸——我知道他们会引领我到祈福的地点,不用他们说什么,就会自觉地跟他们走。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这种有神社背景加成下的“安心”。
远方,神社的风铃动了一下。
以我远超常人的听力,我不需要屏住呼吸,就能很清晰地听到远在台阶之上的“叮咚”声。
我垂下眼睛,然后我撞到了停滞的双子。我还正好拿下double kill,两个都撞到了。
榊双子毕竟是难舍难分的存在。他们站得很近,中间没有空隙,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炮双响”。
他们形影不离,就像……就像曾经的我和琴叶。
我垂下眼睛,因为我意识到,即使我表现得再怎么决绝,我都不愿意和琴叶分开。
我深爱着她,以至于原谅了她对我的欺瞒与明知我陷入绝境却不愿意伸出援手的冷漠。这使我不像我自己了。
闻言,他们愣住了。可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很快,活泼一点的哥哥就接过话茬:“真是的、你这么说,这么说我可是会很害羞的……”
以我的角度我看不清背对着我的榊双子的脸,也不能从树叶筛下的光影里看清他们的耳根有没有发红。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因为被臭脸妹妹夸奖而露出了害羞、窘迫、自豪的表情。
然后我注意到一件事情。刚才还被我说“高度绑定”的双子中的哥哥,现在竟然说“我可是会很害羞的”,而不是“我们可是会很害羞的”。
极端点,平常的时候这么爱开玩笑的榊晴龙应该会说:“别这样,小澪。雨龙会很害羞的。”然后榊雨龙会无视他哥哥的话,走得更快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十分灵性地和哥哥一起停顿。
于是我震惊地说:“不是吧,你们是真的害羞了?!”
被我这样的臭脸妹妹夸可靠就这么高兴吗?!
由于过于震惊,还在踩台阶的我就不慎一脚踩空,膝盖着地,发出切实的声响。
当我再次抬头,我就看到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正关切地看着我。与我一样,他们的瞳色和发色是相同的颜色,着急起来刘海部分的碎发盖在眼睛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我知道他们在关心什么。因为我今天穿的是裙子,膝盖完全没有保护,所以刚才那一下子让我感到膝盖那里传来一阵刺痛。
“只是淤青而已。”调整了一下姿势,我自己站了起来。同时我理了理额间的碎发,提醒他们两个偶像包袱比较重的家伙好好拾掇一下自己。
(准确的说是榊晴龙很喜欢打扮自己,而榊雨龙虽然不是很讲究,但也在哥哥的影响下,比较注意形象管理。)
省略一些有的没的,最后我们顺利登顶。
神社的工作人员已经就位,我参拜的位置也已经预定好了。看在两位少爷的人情上,我可以插队。
省略一些有的没的,参拜的时候我在心里默念自己的愿望,随即就麻溜地走出来了。
看到我预备离开他们的视线,榊雨龙一反常态地叫住了我,而榊晴龙沉吟了一下,在对比下显得十分成熟地开口。
“刚才你摔倒了,摔得很厉害,不需要谁帮助,也能自己站起来……你很坚强,我们不担心你会被人欺负。”榊晴龙停顿一下,微笑着说,“刚才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明明你急着要去神社参拜,可顾及我们,也停下来了。不是吗?……你很善良,我们不害怕你会忘记我们。”
和兄长一样,和我对视的榊雨龙的眼神很深邃,像是幽幽的井,井里静静沉淀着融化寒冰的春水。
“……这只是我们的一些个人看法,是对你的评价的反馈……”
榊晴龙换上平时开玩笑的语气,向我解释了他们刚才的行为。
神社的风铃好像有净化心灵的能力。
他们都不是很难过了。我也是。
“你们,”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目光在他们的面上不停流转,“你们不希望被我讨厌,所以会自己解释?……不必担心。我不会忘记小镇上的任何一个人的。——怎样,现在得到了正主的保证,你们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吧?……”
但我知道他们和我一样心存遗憾,因为我们都深深地喜爱着对方。爱是为了相聚,而不是为了分离。
和考生会在考试时在脑海内反复循环一首歌一样,此刻的我,看见眼前的神社,莫名回忆起了一首歌的旋律:
【何処(どこ)までも続(つづ)く鸟居(とりい)は
不知会延伸到何处的神社鸟居
行(い)けば戻(もど)れない扉(とびら )
就是那一旦前往就不能回头的门
消(け)せない哀(かな)しい余韵(よいん)が
如果是这无法消失的悲伤余音
集(あつ)まる场所(ばしょ)ならもういいかい?
缭绕的地方,何不再去一次? 】
(《lil goldfish》)
“我感觉到你们有遗憾,有什么话没有来得及对我说出口……”离开之前,我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他们说道,“无论你们想对我说什么,无论你们感觉有多么遗憾……都没关系,我只是去镇子外面上学了而已。我们还有机会再见,有什么话可以以后再说。感谢你们对我说过的‘你是神明赐给她的礼物’这句话。……”
(榊晴龙说的,但榊雨龙想得和他一样,我估计他也在心里说了。)
“感谢你们即使没有完全释怀,也要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来安慰我。”
我对着他们,和他们背后的神社,深深地鞠了一躬。
“——也感谢你们给我带来的‘安心’感。”
24.
【ねえ いいの? いいの? 舍てちゃうよ?
呐,这样好吗? 这样好吗? 我要放弃了哦?
気づかない? まだ気づかないなら……
如若这样都依然不被你发现的话……
……そっか そっか 好きなのは……
……这样啊,这样啊,喜欢上你……
最初から仆だけ
从一开始,就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好学生佐狐浩太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小学的时候就有喜欢的对象。
是的,佐狐在自己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罪木澪了。
原来罪木澪只是他喜欢抄作业的同桌,和他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交集。
让他们之间真正产生交集的,是他的软弱与她的袒护。
为什么一个成绩好的乖孩子会被同学妒恨呢?
因为他软弱。
一开始是肯定没有发展到后面那种会带来皮肉之苦的欺凌,只是被人故意地丢掷些小玩意儿,然后被人没好气地阴阳怪气。
在他的沉默中,那些话语也从一开始的“啊,真不好意思,我给我的朋友传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你了”,到后来越来越恶毒的、旁若无人、不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人的“让我们来比比,谁砸得更远”。
转变的时间很短。他们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兀自侵略他的自尊。
转机到来的也很快。几乎是他们把他当出气筒之后的几秒后,罪木澪就制止了他们。
“不可以这样。”
她压低着声音呵斥着顽劣的孩子。
罪木澪本来就是佐狐浩太的同桌,很容易就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她很快就注意到这些孩子天真的恶意,并且马上采取了措施。
在她的注视下,刚刚还很嚣张的男生被抽去了力气,垂下手臂。
坏孩子脸色铁青地注视着她,尽管人多势众,他们也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对她做出什么。
眼前的女生太过强大。她才刚刚转学没多久,没有在日常的校园活动中表现出什么特征,可就在此刻清晰地让人知道:她很强大,由内而外的强大。连注视她,都需要花时间鼓起勇气。
最摄人心魄的是她白色的眸子。她淡淡地斜睨着,生生镇住了调皮的孩子,让他们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佐狐浩太注视着她,暗暗羡慕着她的强大。
但在此之前,他也有注视她。
漂亮的转学生总是吸引眼球的。但最初吸引佐狐的,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她的名字。
澪(Mio)是个很有韵味的名字。
除了“澪”所指代的“河道,水路”以外,和这个发音同音的“美樱”代表的“美丽的樱花”与“未央”象征的“未完结的永恒”都是很美的意象。
为什么要偏偏选一个含义很一般的词语做名字呢?
彼时的佐狐浩太还有些书呆子的气质,不懂变通,不知道思考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只会让他被什么东西纠缠住。
当时的他不知不觉地将罪木澪的名字写了好几遍,纸上写了几遍,心里就写了几遍。最后,他觉得是因为这个名字写起来很好看,这个文字有着优美的字形。
好说歹说终于糊弄完自己的佐狐浩太心满意足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享受婴儿般的睡眠。
每每想到这件事,现在的佐狐浩太为自己汗颜。
好啦,省略一些有的没的。
在佐狐浩太个人的独白里,他相当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以前是咬文嚼字的太专注把自己熬到很晚,现在是纠结一些小事把自己弄得睡不着。
比如……
他明明是她认识的人中最了解她的,但她却不一定了解他。
罪木澪天生的性格就有些内敛,在经历被独扶母亲抛弃到福利院的事件后,更是变得有些阴郁。
但是她的本性还是温和乃至善良的,她会帮他解围不是因为她和他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她的原则告诉她,“应该这么做”。
这不意味着她在原则以外的事情上就不近人情。佐狐浩太领略过她隐秘的温柔。她的温柔不是什么太阳一般给人带来温暖的鼓励,也不是什么糖果一般甜腻的亲热,而是一定会在他行动或不动时、给他回应的风铃。
罪木澪的温柔,是叮铃咚隆般细碎的响声,如果不细心观察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只要观察到了,就会被那一声声的脆响扣开心门,对房间外面的世界产生好奇。
由此可见,如果她没有经历那件“事情”,她一定会比现在更温柔,她的笑容一定会比现在更多。
罪木澪有个弟弟。
尽管她没怎么跟别人提起,但从她刚来福利院没多久就和她认识的他和他们都知道这件事。
她认识的人中的很多人,都是她弟弟形象的投射。
罪木澪很喜欢她的弟弟,如果罪木澪一直照看着他的话,罪木莲绝对会被她宠坏的。她也一定会因为把握不好和弟弟的距离感而和自己的亲友发生一些小小的争执。
……是的。
佐狐浩太承认自己怨恨没有主动表露心情、而只会自怨自艾的自己。
罪木澪住院的那段时间,佐狐浩太频繁地去看望她,却总是一言不发。他颓丧地坐在病房外面,到最后是靠察觉到亲友情绪不对的罪木澪赶来,给他的安抚来打起精神。
佐狐浩太的性格有一个特色:在与他孺慕的对象的感情往来中,他会自觉地将自己置于低位,期待与崇拜他或她的回应。
然后佐狐会因为对象没有给出他理想的回应,就荒诞可笑地开始自顾自地生气。
换成是柊哥的话,表现得会更加明显。
国二的佐狐浩太会坚定信念向柊哥求教变得更强,也会因为柊哥没有对他说“跟我走”,就质疑他们从小学一直到国中的感情。
佐狐浩太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家伙。
他竟然因为喜欢的人要和自己分开了,就细细地埋怨她,好像只要她依赖自己,她就会获得更美好的生活一样。
哈,多么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是在反复审视自己和罪木澪关系的胡思乱想中,理解了柊哥,解开了一个死结。
虽然他还是别扭得不愿意加入防风铃,但他不会和之前一样让柊哥以为自己对他恨之入骨了。
他就像一只“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的狐狸,仰视着遥远的葡萄藤,咬着牙说“我才不需要她”。
这只虚伪的狐狸在葡萄藤下面待到饥肠辘辘得不得不外出觅食的时候,咽下了葡萄微弱的气味,心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渴望你。
——请让我永远陪着你。请让我和你永远在一起。
但是来不及了。
你马上就要跟我告别了。
你马上就要离开小镇了。
你马上就要离开我身边了。
没想到分别的场景来的这么快。收到她消息后的佐狐浩太本来还以为至少能拖到放学后他回到家,为此还特地和同学交换了值日表,拖延回家的时间。
没想到他的小心翼翼却反而制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独处分别场景。
把工具归还到仓库,佐狐浩太本来想在教室发呆以继续消磨时间,可没成想罪木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教室,吧唧吧唧地吃起了蛋糕。
她是等佐狐浩太看过来以后再撕开包装纸,拿起叉子吃蛋糕的。
“我会自己弄干净。”
如果佐狐浩太坦率一点,会直白地嗔怪这位坏心眼的小丫头眼睁睁地看着他忙活半天却不肯伸出援手,他只会想:啊,果不其然,她和梶莲一起吃了蛋糕。
理由无他。
一是蛋糕上面有很明显的梶莲喜爱的蜜桃装饰。
二是凭借他多年品鉴甜食的经验,这蛋糕肯定被人动过。如果蛋糕是她特地留给他的话,她是不会给他留下蜜桃装饰的。——蛋糕上的水果装饰都是精华,草莓蛋糕是这样,蜜桃蛋糕也是如此。
……这么说来,罪木澪好像一直仗着自己绝对会迁就她而对他胡作非为啊。
佐狐浩太不动声色地捏紧自己。他暗骂自己又忍不住对自己喜欢的人生气。
以后见面的次数就会大大减少,而罪木澪和他线上线下都不是喜欢聊天的性格,他们之间也会日间生疏,还是不要心怀芥蒂比较好。
佐狐浩太催促自己赶快转移注意力。
他侧过身子望向窗户外边的景色,故意不去看她。
窗户没有关。风吹过来的时候,窗帘会被高高扬起,在两个人之间形成一道单薄的墙壁。
佐狐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他也看不见外面的世界,而心里只想着教室里的某一个人。
佐狐浩太深吸一口气。
看来梶莲成熟了不少,已经能和柊哥一样。
亏他之前还因为他询问自己为什么不加入防风铃的事情而骂他“蠢货”,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佐狐,请不要故意不看我,也不要咬牙切齿地头脑风暴。这样我会以为你在讨厌我。”
罪木澪恰完蛋糕后,抬起头就看见佐狐不断内耗的模样。她舔了舔手,然后矜持地嗔怪他。
佐狐浩太瞪着她。很快,他也意识到这样做自己会引起误会,索性就转过头去
……我才不要。
佐狐浩太“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的心态或许可以理解为“撒娇”或者“傲娇”,但在他自己看来,这是很令人羞耻的感受。
天渐渐转凉了。风不大,但频繁拜访,很轻易地就能卷起轻薄的窗帘。
感受着窗帘拂过脸颊的触感,佐狐不时借着遮挡瞥一眼她。看不清她的时候他就开始生气,然后又对无故迁怒她的自己生气。
明明是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的,可最后不甘心的还是自己。
——他的成长是否只是一场迟来的叛逆?
罪木澪还在舔手,不知道她在思考要准备什么话术来说服自己。
窗帘现在“反复横跳”的状态,就和罪木澪本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终于,罪木澪动了。佐狐浩太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她模糊的轮廓上,窝囊地屏住了呼吸。
她甚至没有靠近,只是像挑逗一般吐出一个均匀的呼吸,就可以让他慌了阵脚。上次的对视更是让他落荒而逃。
好似要证明自己什么的,佐狐浩太外强中干地凝视着她。
佐狐浩太告诫自己要冷静。对于热衷于戏耍自己的对象,不能和她硬碰硬,而要倒反天罡地反过来解析她。
狐狸就这么凝视着他的葡萄藤。
……你喜欢光着脚走。
明明性格不算大大咧咧,甚至可以说是谨慎的那一类型,但你就是很容易在逛盛典的时候把木屐或凉拖弄得根本就不能让你正常走路,让心疼你的柊哥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吹着崴掉的部分,然后乐此不疲地背着你。
我知道你是故意崴自己的脚的,我知道你喜欢被宠爱的感觉,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被宠爱才崴自己的脚。
一开始佐狐浩太是不知道的,可是佐狐浩太能够感受到罪木澪赤脚站在地上时的状态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他们是同桌,他上课下课都会偷看她,在这件事上,她的恬静淡然就融合了一些孩子气。
一开始她只会借着酒劲“发疯”,无意识地掩饰自己的兴高采烈后来她干脆演都不演了,会露出比平时更可爱的表情。
……就是现在这个表情。
佐狐浩太确信此时她没有赤脚。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而已。
我知道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喜欢光着脚走。
你喜欢光着脚走。
你喜欢赤脚踩在沙砾、泥土、木板、柏油路和大理石上的感觉。
你就像麦田里的稻草人,用星辰给自己加冕成王。交换来的旧衣服是你的华袍,无边的麦浪是你的国土。
……你不需要我。
你和我很像,但你的头顶上是星辰,我的头顶上只是葡萄藤。
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喜欢我。
……但我知道你和我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你曾经玩笑般地将一颗自然掉落的樱花放在我的头发上,让我局促地皱起眉。之后你见好就收,又把樱花插在了我左胸的口袋里。
刹那间,春天在我的心里盛开。
我反复咀嚼着你的名字,品味着“美丽的樱花”的意蕴。
——现在也是。
佐狐浩太垂下眼睛。他伸出手,想触摸隔在他们之间的薄纱,却终究是放弃了。
……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你的恶作剧从来不会引起我的反感,你总是很有分寸。令我很高兴而又遗憾的是,比起我,你对我的那些小心思才是真正的撒娇。
在离别的时候,我就不会像你一样,被一个同龄人臭脸了这么久还能毫不气馁地向他迈出步子……
……唉唉唉?!……啊啊啊!!!……
偷偷藏在左胸口的美丽樱花伸出了枝桠;硕果累累的葡萄藤主动低下了藤蔓……
罪木澪轻轻撩起窗帘,甚至不需要向前迈进,就能轻易地打破隔阂,和他接触。她抓住了他微微抬起的手。
佐狐浩太僵在原地很久了,还保持着微微抬起手的动作,不禁让罪木澪哑然失笑。
他复杂的心绪,就这么被她的一声轻笑抚平了。
解不开的死结,就这么被她融化了。
“真是的,既然你舍不得我,就要好好表达出来啊。”
佐狐浩太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微微抬手的动作是她嘴角弧度扩大的原因。他悻悻地“啧”了一声。
“……”
“我猜你要说‘讨厌你’?……没关系,我也爱你。”
话音刚落,罪木澪就从飞扬的窗帘底下钻了出来,微笑着看着他。
佐狐浩太:“……”
他涨红了脸,努力装出凶狠的样子。但其实本人连瞪着喜欢的女生都做不到,心里更是十分害羞,害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插个题外话,佐狐浩太或许也会清醒他在喜欢的人面前有一种青涩的克制。
要是被其他人这么触及灵魂,佐狐浩太估计会不顾礼节地直接骂对方,并且继续钻他的牛角尖。比如好言相劝结果被骂“蠢货”的梶莲。
佐狐浩太这下是不内耗了。他非常有骨气地收回手,而用另一只手主动牵上她的手。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主动和心上人牵手以后,佐狐浩太已经来不及害羞了。
因为罪木澪正在少见地开怀大笑。她笑得花枝乱颤,似乎有意无意地与他加深身体接触,顷刻间就把主动权又拿回自己手中。
这下佐狐浩太不紧张了。
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的嘴唇被她轻轻地点了一下。
于是,佐狐浩太和罪木澪就这么静静地对视起来。
“……佐狐你很喜欢我呢。”
看着他的眼睛,罪木澪一字一顿地强调说:“容易闹别扭,也容易哄。……很可爱啊。……”
“‘你在说什么’?嗯?你不是这么想的吗?”罪木澪狡黠地把手指抽离,又虚虚地做了个“嘘”的手势。
啊。
从佐狐浩太的角度看来,就是罪木澪把碰过他嘴唇的手又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可以算是间接接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佐狐浩太慌乱地捂住了脸。他很快感觉到罪木澪在给自己腰部两侧的口袋里倒什么东西。
是糖。
很多的糖。
“就和你想的一样,梶莲和我吃蛋糕然后给你留了一块。它不是很完整,送给你太委屈你了,所以我就自己吃掉了!然后,这些是辅助我哄你的道具!是从糖果店里批发来的哦!”
“酱酱酱!加个line吧!”掏出手机的罪木澪又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你是我最后一个哄的挚友。作为补偿,你是我加的第一个人哦!”
递给他的手机并不是以前那个卡得要死、内存有限的老人机,而是一个装饰得很有个人特色的智能手机。
换手机没有什么特别的。毕竟她马上就要到外地上学了。
……她只是去外地上学了,而已。
手机上的扣链有一个水晶渐变色的葡萄装饰。
索要联系方式的她,自然地用这串晶莹剔透的葡萄触摸他的手。——刚刚微微抬起的手。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的狐狸,碰到了心心念念的葡萄。
“……是啊,你只是往前走了……我不应该上纲上线地给你压力……”
佐狐浩太叹了口气,心情又无奈又释怀。他拿出手机,滑动屏幕,和她加上了好友。
做完这一切后,佐狐浩太犹豫了一下,从左胸口的口袋里挑拣出一颗奶糖,扔给已经动身离开的罪木澪。
“赔不是。”他平静地说。声音并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颤抖。
他没有去看她的反应,只是遥遥地看向窗外。
——你离开也没有关系,我还有麦田的颜色。
窗外没有风铃,可是他却分明听到了叮铃咚隆的杂音。
这些杂音烦人得很,以至于让佐狐眼前分不清品种的常青树,变成了怒放的吹雪樱花。
澪。
美丽的樱花。
未完结的永恒。
心脏在砰砰地跳。
佐狐浩太强装镇定地从左胸口的口袋里掏出樱花标本。
这是很久之前罪木澪随意送给他的樱花,被他小心翼翼地保存至今。
他把樱花举起,端详了这颗樱花一段时间。真空袋子里的樱花,颜色虽然变淡了,但依旧完整。正如少年的心动,情深不寿。
静——
他的沉默是最惊天的告白。
“叮当。”
风铃声毫无征兆地在他的附近响起。
佐狐浩太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很快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查看罪木澪发来的信息。
佐狐浩太理所当然地把联系人罪木澪设置为特别关心。
刚才的风铃声是系统默认设置的铃声。
她发了一张形象的可爱涂鸦。
画的是背对着麦田的红色狐狸。狐狸人性化地留着标准的中性化中分中长发,一看就知道画得是谁。
佐狐浩太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着急之下,他甚至把手伸出窗外,扒拉着窗户的防护杆,只为了支撑自己看得更远。
“嘻嘻。”
佐狐浩太立刻循声望去。
他看见——
夕阳下,有一个白发的女孩子,仰着脸,对他做口型。
わ、た、し、も、あ、い、し、て、る。
——我也爱你。
*
【……tick tack tick tack
滴答滴答
……ding dong ding dong
叮咚叮咚
ツギハギだらけの君との时间を
只是拼凑而出的与你在一起的时光
そろそろ终わりにしよう
该差不多做个了断吧
この糸 ちぎるだけ
只是将这条线,切成小段
简単でしょ? 笑えるよね?
很简单吧?简单得不禁发笑吧?】
桃濑匠的反差是,明明“看上去是个弟弟”,可是又如兄长般体贴善良。
平时软软糯糯的,对待任何人都彬彬有礼、文雅随和,可一旦真的有事,他一定会主动挑起担子,出乎意料地周到。
我在正东风镇待的时间比我想象得要长。
我竟然真的等到并完成和桃濑匠一起改造校园涂鸦的工作。
桃濑匠是个十分绅士的DK,在通知我工作之前,他就已经先行将恶俗的涂鸦都处理掉了。
而在和我商量画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提前协调好各方,直接把结果告诉我,鼓励我大胆创作。
平心而论,桃濑并没有花费很多精力和校方负责人沟通,因为校方负责人是脱线到让人忍不住汗颜的梅宫一。
但有一说一,桃濑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
钟情艺术创作的桃濑理所当然的心思细腻。
他很快就发现我对喷漆的微妙态度,并我。开工没多久,他就系此事询问我。
我真的十分意外,他能察觉到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东西。
或许我在感情上就是这么个迟钝的家伙,既对别人的媚眼置之不理,也对自己的需求视若无睹。
我不可能说出“因为我曾经主动向自己喷油漆,再点燃,逼自己死无全尸”。
于是我用沉默应对他。
对于我的反应,桃濑什么也没说,只是表现出了“啊,果然有心结”的反应。
他赶快收拾好自己,来到我身边,一点也不扭捏地邀请我掀开他的兜帽。
“希望我没有会错意。……你应该对我的长相很感兴趣。”
桃濑走近我。我能很清晰地看到他的嘴唇的动态变化,却还是没有办法看清他的五官。
被吊胃口的我当即表示恭敬不如从命。
我其实不是很在意桃濑长得是美是丑,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一直在线下交往的熟人的长相。
当然,如果他长得很帅,我自然会因为觉得很有节目效果而高兴。如果没有,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结果没让我失望。
桃濑兜帽下面的脸十分清秀。他看上去很年轻,配上他的身高完全可以说他是个小学生。
“意外的十分俊俏。”
我诚实地评价道。
“谢谢你,我心情好了很多。”
在桃濑害羞地落荒而逃之后,我对着他的背影,铿锵有力地说。
尽管中间发生了一个不能算是小插曲的小插曲,我们依然毫不拖泥带水地就提前圆满完成了工作。
验收的当天,防风铃老大哥把手掌都拍红了。
省略一些有的没的,最后我们顺理成章地到福利院吃饭。
因为我透露几天后真的要走了,为了给我践行加感谢我的付出,他们准备了非常丰盛的大餐,摆了很多我爱吃的食物。
“……真的十分感谢。”
我本以为被几个小孩子包围着喊姐姐,然后被争先恐后给我夹菜的他们簇拥着,就是我在今天所经历的最幸福的事情了。可没想到,园长还给我整了个好活。
稍微晚些时候,园长把我单独叫进办公室,递给我一个礼盒。
我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风铃。
“请原谅。这个小玩意儿作为礼物太简陋了。我们也是以为你很快就会离开,才匆匆准备了这么一个东西。”园长又递给我一个信封,“锵锵锵,这是大家过意不去,后来补充的。”
尽管园长他用很老顽童的语气说话,可我还是能听出他话里的意味。——他还是因为不舍而哀伤。
我感到鼻头一酸,忍不住拿出风铃细细把玩。
尽管园长自谦说风铃很简陋,可它雕刻的花卉栩栩如生,怎么看都不廉价。
四照花。
风铃做工轻巧,很结实的样子。它的壳上雕刻着四照花,弥补了我原本因为院中四照花失踪而产生的遗憾。
四照花的花语是永恒的思念,“Am I different from you?”
我和你不一样吗?我和你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啊!
我和你们不一样吗?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深刻而真挚地思念着彼此啊!
我捂住嘴,把风铃放回去,从而咽下自己的抽噎。
园长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他说:“还有呢。”
我猜测信封里面写着的是他们给我的祝福,或者可能是他们反馈给我的美术作品,也有可能是集体合照。
我低声说:“请不要告诉我是什么。我会在以后想念你们的时候再打开它。”
一个不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的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麦田里的守望者》)
这就足够了。
园长尊重我的意愿,他背过身给信封贴了几个贴纸,然后把信封完好无损地递给我。
在我自己走出办公室之前,园长从后面抱住了我。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知道。”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在他松开手的那一刹那哭了出来。
在园长手忙脚乱地哄我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顺势想起了我在福利院生活的点点滴滴。
福利院是我修补童年、焕发新生的地方,是我的锚点。
也是我舍不得、又不得不离开的地方。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和梅宫一一起睡的。
这次换梅宫一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了。他的表情没有了以前的痛苦,有了几分同龄人的孩子气。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当时的我像是浸泡在蜂蜜罐里的小虫子,不知道甜蜜意味着有什么东西将要死去了。我不知道,沉浸在甜蜜里的、即将死去的虫子,就是我。】
【后来,我真的给她做了一件橙色的洛丽塔,也是量身定做的,除了她以外谁都不能穿。这件衣服改自麻叶纹的海老袴和服,我费尽心力给它做成了日系洛丽塔。
琴叶收到的礼物后非常高兴。她说我们要成为一辈子最好的姐妹。
她高兴,我也高兴。
她还戴着写着我喜欢的名字的手链。我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两条手链撞在一起,发出轻微的脆响。】
【那时候的我,为自己耍了小聪明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在几年后,我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橘琴叶,那个莽撞又开朗的小姑娘,会永远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毕竟,命运,就是会猝不及防地偷走或抢走你珍视的一切,让你为自己曾经撒下的谎、做错的事而忏悔,不是吗?】
【旁边的心电图我看不懂。但她现在这被迫插管引流的样子,大概是喝了农药之类的化学物品。
我有经验。我知道她现在有多么难受。
即使洗胃了,她也没有办法活下来。
结合我之前听到的,我知道,琴叶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琴叶没有力气回话了。
直到我背着她,按照规划好的路线来到了最近的河岸——因为她的身体条件不允许我陪她坐车去海边。——她都一言不发。
我告诉她:“诺,我们到海边了。”
我把她的头摁进清凉的水里。我认为这样是很舒服的死法。
长痛不如短痛,我决定帮助她解脱。
医院的消毒水味太重,而且洗手台太小,她咽气的时候会被磕到。
我不要她痛。我要她解脱。
琴叶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是我,是我在动。我想让她死得快点,一直在用力。
我的裙子湿掉了。
我感受到了水的温度。
溺死的人是我。
要不然我不会感受到潮湿的感觉顺着脊髓蔓延全身。
水很冰凉。
我的伤口,像浸泡在海水里一样,一阵刺痛,疼得我流下了眼泪。
远处的海鸥,像乌鸦一样,发出了悠长的嘶鸣。
随波逐流浮沉的海鸟啊,也请将我的过去啄食,然后展翅飞去吧——】
……
我哭闹的动静太大了,吸引了防风铃和和他们关系紧密的大家。
在围着我的人关切的眼神中,我深呼一口气,自己止住了哭泣。
“以后我还会来镇子看你们的。——一定会的。”
我希望我发的誓不会表现我心情的沉重。
我希望他们以为我只是要往前走,到外地的一所好学校念书。
我希望在即将到来的克苏鲁的蹉跎中,我不会泯灭人性。
我希望每次看到这个风铃,我一定会想起他们,想起我们曾经生活的时光,想起离别时澎湃而汹涌的心情。
你们是我奔赴的意义。
我爱你们。
我有罪,为什么爆字数爆得更多了而更新越来越少了[心碎]
不是说大学生都是没见过世间险恶的吗?为什么我得知军训推迟,整个十月我都不得安生呢?为什么我来宿舍的第一天就碰上了五个人在诈骗呢?
气死我咧安师大阴的要死,开学典礼上开信息屏蔽机器,给我5G直接干到4G了[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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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伍陆】(爆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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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悲报!鄙人于9月7日上午八点时不幸右手骨折,加上9月20日正式开学报到,整个九月的更新都会磕磕绊绊地[流汗黄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