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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这态度还行,果然,能用钱办成的事,不必多费口舌。
      老爹教的。
      “这儿是青楼~”老鸨谄笑道。
      青楼?青楼?!
      唐灵觉得自己越来越内向了,仔细想一想,自己从小就是个内向的人,除了顺嘴爱占便宜些,也没别的。
      于是顺嘴儿的习惯又犯了:“嗯,对,就是青楼,叫你们活儿最好的来伺候,伺候不好不给赏。”
      干脆利落又掏出一张银票甩给老鸨,让龟奴带自己去房间。
      “要最贵最干净的”。
      “嘿!这贵客的要求还都真都一样。”龟奴打着千带着她俩去了地字号,天字号边上的那个。
      “喊梦秋去伺候”老鸨一口的吴侬软语。
      梦秋是花月楼里最清秀,最有文化的小倌了,老鸨从小照全能型人才培养的,琴棋书画,博古通今,跟谁都能插上话。一般来大官显贵,老鸨都是让他伺候,别人她还不放心。
      楼下的若干群众齐刷刷地目送唐灵进了房里,感叹道:“真……有钱…”。
      ————
      唐灵一进房就累的趴下了。忍冬站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她。从小小姐多走几步就会喊脚疼,虽然跟她偷懒不好好学武也有关系。但,现在,病人最大。
      从山中到京城大半月的时间,一路走走乘乘,却还是见她唇角弯弯,从未抱怨。真真像让人给下了蛊一样,疼起来也跟吃了蜜一样甜。
      情爱这东西,说到底就是一执念,而且一旦认了这死理,就会不撞南墙不回头。
      而唐灵心里,宋扶光就是这样的执念。
      意外总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发生了。
      “咚咚咚”传来悦耳的扣门声。
      忍冬轻声道:“进来吧。”大约是来伺候姑娘的了。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一个折扇轻摇,青色长衫的温润书生。不是怎样的惊艳绝色,但一眼就能让人浑身上下毛孔张开,通体地舒畅。
      唐灵累极,听见有人进来便翻身躺好催促着:“快些吧。”
      “好,贵人竟如此迫不及待。”温润的男声一面应着,一面,脱着外衣朝里走去。
      忍冬呆在一旁,怎么会是个小倌~
      “贵人想要什么式,还是,样样都试一遍?嗯?”
      唐灵忽地听见男人的声音,一睁眼,看见一男子解着外襟向自己走来。
      她僵住了。
      该不会是做梦吧?
      伸出手来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衣袖,嗯,柔软的布料触感?
      ??触感?这不是梦啊!
      唐灵虽说性子粗犷了些,说到底还只是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
      面前那活色生香的健硕的男子胸腹,还是让她有些受不住。于是就“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就在叫声快要把旁人引来围观时,一道白衣一闪,抱着翠烟从窗户跳下了楼。
      意外来的太过突然,唐灵抬头一看,抱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宋扶光。然后嘴角一咧,笑开了花。
      刚落地唐灵就迫不及待地问:“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我师弟。”
      “我来…找你,哈哈哈。”唐灵看着他,笑着打呵呵。
      宋扶光皱了皱眉,没说话。
      忍冬身上是会些功夫的。唐灵刚下去,她也就准备从窗户往外跳,却被人抱住了大腿。回头一看是那个小倌勾着嘴角朝她笑:“我也想去”。
      都说主仆俩在一起时间越长性子就越像。忍冬不忍拒绝如此美人,答应了他。顺道在他精瘦腰间,揩了几把油水。
      “找到你师弟了吗?\"唐灵问道。
      宋扶光摇头:“没有,他快两月没消息了。最后一次,就出现在这花月楼。”
      “所以你就在这干坐了一月”梦秋落地拍拍衣服道,“你那扎同款发型,穿月白道袍的师弟我见过。”
      两个月前,清明时节,花月楼中。
      宋扶随走进花月楼。春衫名剑,少年风流。自有美人垂青。一个红衣女子用手捏着帕子,拿引以为傲的雪白胸脯轻轻撞了他一下。“秋娘能有奴家好。”
      “下次再来找你,嗯?”销魂的声音让媚娘身子都酥了半边。“那你可不要诓奴家。”
      打发了红衣,宋扶随正准备抬着步子走上楼,却被人不小心从背后撞了一下。回头一看,那人并没有道歉的意思,很是倨傲地看了他一眼,迈着步子走开了。
      宋扶随浑不在意,摇着扇子上楼了。
      “大约就是这么个故事,”落秋道“等之后秋娘进房作陪时,房里只剩了盏未凉的茶,还道他又被什么稀罕物给勾走了。”
      宋扶随的性子宋扶光是知道的,没个定性,但他做事还是知道分寸的,不会无故失踪这些时日,定是出了什么事。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向天空皱了皱眉。
      “啊啊啊!!!”一声尖叫传来,打断了宋扶光的凝思。梦秋摇扇子的手一收,立刻朝声音的方向赶去,宋扶光也随后赶去,唐灵喊着“等等我”,和忍冬也一起离开。
      天已经黑了。唐灵想起中午的景象,还是一阵干呕。
      上茅房的老鸨进去就闻道一股恶臭,待她走进一看,正对着一双泡的发白的,里面还有蛆虫拱来拱去的眼。老鸨惊呼一声,七魂散了三魄。待翠烟赶到时,尸体已经被捞了上来,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身上被污物覆盖,已经泡的胀的看不出人形了。
      “看这受腐程度,应该是两月前扔进去的。天气热了,尸体发胀这才浮上来的。”后来的仵作道“死时口舌张开,应该是窒息而死。”
      宋扶光未发一言。
      唐灵看着死者头上斜插的那个玉簪,心里却有着淡淡的忧愁。
      那个玉簪,宋扶光也有一个。
      一日奔波劳累,变故迭生,唐灵胡思乱想间便睡了个酣。醒来时就又神清气爽,活力倍现。洗漱好穿衣出门,看见宋扶光正玉树临风的在门外等她。唐灵看着,觉着他跟以前不大一样,细看了下,原来是换衣服了。脱下昨日的白色道袍,换上一身青绿色外襟白色内衬,整个人丰神俊朗,轻云出岫。
      唐灵难耐的吞了吞口水:“怎么了。”
      宋扶光展颜一笑:“带你去破案。”
      天子脚下,皇城根上。出了花月楼的京城更是一片繁华。
      三大钱儿卖好花,切糕鬼腿闹喳喳,清晨一碗甜浆粥,才吃茶汤又面茶。
      熟门熟路的宋扶光带着唐灵才吃了茯苓夹饼,又喝了豆汁茶汤,更拿果脯蜜饯给她当零嘴。不大出过门的唐灵吃着手上的豌豆黄,摸摸圆滚滚的肚皮,舒服的叹了口气,心里满足的很。
      吃饱喝足唐灵擦了擦油汪汪的嘴,问道:“你好像对京城熟悉的很。”宋扶光笑笑没做回答。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顺天府衙。
      对于衙门,唐灵只有依稀有点儿轮廓却又含糊不清的印象。
      如今站在大门那端端正正地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用这俗话形容衙门内景再合适不过。回折往复,曲径通幽。
      大门口站着两个穿班服的衙役,一个胖矮,一个瘦高。宋扶光将簪子递给左手边的瘦高衙役,那衙役抬眼打量了他们一眼,转身走进了大堂,他两在后面慢吞吞的踱着步子跟着。
      唐灵第一次进衙门,并不敢四处乱看,只见那衙役带着他们绕过明镜高悬牌匾下浪花红日的屏风,穿过二堂,便到了后衙。瘦高衙役停了下来,给他们看了茶,说仵作一会就来。
      茶杯是青花团鹤白釉瓷杯,唐灵看它瞧着可爱,端起来,用杯盖拨了拨,轻啜几口,再又放下。宋扶光看着,若有所思。
      不大一会,那仵作就从后门进了来。
      “知你会寻我”那仵作抬起眼皮慢吞吞道“不过,死的,不是你要找的人。”
      “确实不是”宋扶光道“那个玉簪……”
      “偷来的”昨日那仵作接话“他是中毒身亡的,头都被蛆虫拱烂了。掀开衣服,胸腹却毫发无损,肤色隐隐透黑。”
      “看他衣服,应不是什么善类,大约是追债或赌博被仇杀了罢,昨日看你有同样玉簪,猜测会有某种联系”昨日那仵作又道“今天就让瘦高在门口等你喽,还真来了”背对着他俩端起茶杯抬了眼。
      出了衙门,唐灵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真真压抑啊。
      “所以那个不是你师弟喽”唐灵轻松道。
      “嗯。”一出来宋扶光话又少了。
      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没有,我正在想事情”宋扶光仿佛看穿了唐灵的心思,唐灵脸一红,声如细蚊:“嗯。”
      “你那样委屈地盯着我看,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很委屈了。”
      吃完晚饭,唐灵照例去花园散步,蹲在揽月湖边上喂鱼吃,那是一条窄窄的小路,后面是花团锦簇的蔷薇花树。想着怎么才能让那长卿那榆木脑袋开窍,不妨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唐灵掉进湖里的时候,就想骂娘了。你要想害人,起码找个深点的湖啊。这揽月湖最多有半人深,能淹死个鸟啊。
      不过,再浅的湖也是湖,唐灵这不会凫水的旱鸭子,一头扎进水里就分不清方向了。溺水并没有多可怕。可怕的是对一切失去控制的恐慌感,一下将她包围了,挣扎了几下,头脑渐渐模糊就失去意识了。
      醒来时,正对着忍冬深深担忧的眸子:“小姐,你怎么喂个鱼,都能把自己喂到河里。”
      “你不知道,唐叔把你送回来的时候,你面无血色,双眼禁闭,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说着仿佛又看到了唐灵被救回来的模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唐灵心头不忍,不想让她担心,强笑道:“你家小姐我,就是看那鱼儿饥肠辘辘觅食的样子十分可叹,所以跳下去以身喂鱼来拯救这伟大的渔业。合该给我立个英雄牌坊,来歌颂我流芳百世的英名,让后人不时投银钱去那湖里,到时候你就可以发一笔横财”说着便忘了那刚呛过水的喉咙,是不能多说这么多话的,然后咳咳咳的咳起来。
      忍冬看着唐灵,哭的更凶了。
      唐灵无奈边顺气边转移话题道:“宋扶光那厮呢?”
      忍冬果然停止哭声,抽抽噎噎地道:“他来看了小姐一眼就走了。”
      唐灵心下无比凄凉,就连咳的厉害的喉咙都顾不上了。在我溺水将死的时候,他就来默声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去寻他那虚无缥缈的师弟去了。我在他心里,竟是连个手指头都算不上的罢。
      罢了,罢了,在唐灵默默地摸向腰下的玉佩,以寻求安慰时,却发现原本该挂着玉佩的地方,竟是空荡荡一片。
      心里一惊,什么宋扶光烦恼的都被抛到一边了。挣扎着起身要去寻玉佩,忍冬看唐灵这副模样,还以为她要去找宋扶光算账,一直按着她让我先养好身子,这事以后再说。奈何唐灵喉咙一直咳嗽,情急之下竟发不出声来。呜呜呀呀地指着腰间,笔划半天忍冬才发现她的玉佩不见了。
      愣神之下手一松,唐灵差点摔倒在地。在她眼睛一闭,准备再和地面来次亲密接触,却感觉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细细一闻,还有股清逸的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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