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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丈夫的外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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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走进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的时候,里面只散散地坐着几位顾客,估计都是来打发时间的。我们一致地踱到角落里,我内心还是怕熟人看到,也许他和我想的一样。我要了小杯咖啡加奶的,而他是纯咖啡。
一时无话,感觉总得说点什么。
忆起饭局他帮我解的围,要不今晚我肯定要吃亏,于是对他说:“吴总,谢谢刚才您帮我解围!”
他轻抿了口咖啡,“举手之劳而已。”顿了顿,抬起头说“别客气,叫我吴韵樊就可以。”
“我叫何可迪,可人的可,奥迪的迪。”说完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于是闭嘴。
“您……您是哪个FANG啊,繁华的繁吗”
他想掏笔写给我看,一摸没有,“笔在外套上,哦!名片带了。”
于是在裤袋里掏出个镀金的名片夹,双手递过一张名片。我忙双手接过。
这种排版的名片我是第一次看到,暗黄+橙黄+纯黑三色相间的公司标志,纯黑的字显得大气,简洁流畅的边框,却有着繁复的金色花纹包边。只想用内柔外刚来形容它。
“原来是这个“樊”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名片,”我如实说“给人感觉内柔外刚。”
他警觉地看我,像量度我话里意思。
我不知道哪里惹他了,疑惑地看向他。
他见我神色,终于笑笑:“哦,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的名片,以前看的人都说它宏伟大气,最夸张的有说帝王之尊的。”
我禁不住哈哈笑了,“他们也太会拍马屁了吧。”
“我只是以前大学读广告设计的,对图案有点认识。”
“你怎么没有从事广告业呢,倒做了工程预算员?”
心里正诧异他怎么知道我是做工程预算的,难道他以前注意过我?
问不出口,只好答道:“毕业就结婚了,老公家人托人硬塞进公司的,说待遇比广告公司稳定,还不用经常加班。”
“以前学的东西早还给老师了,四年本科算是白读了。”我自嘲地说。
他也笑起来,两条法令纹很深,刚毅的下巴轮廓也柔和起来,真难得一见。
“你真应该多笑,比你不笑时候好看多了。”脱口而出的话让我惊觉放肆,只好掩饰地换个坐姿。
“其实我很久没这样笑了……”他有点惆怅。
“为什么啊?”
“好像没什么事值得开心的。”他低头盯着那杯冷掉的咖啡。微拧着眉头陷入沉思。
我也不知道怎样答话好了。只好开玩笑地说:“你这种又有权又有钱的金主那有什么烦恼啊,像我这种无产阶级才需要为革命烦恼呢”
“你认为金钱能买到一切吗?”
我耸耸肩;“应该差不多吧,……除了心灵。”
“如果我很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心灵,那得怎么办呢?”他深深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答:“心只能用心来换。怎么?看上哪位千金啦?”话说出口就感到轻佻,不禁脸上一热。
他看到我的窘态,安抚似地笑笑。
“我已经结婚七年了,……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她的心呢……”声音温柔,像是自语。
一时间又是沉默。
我看了下表,已经凌晨00:30,怎么感觉没过多久似的。
“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不好。”他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苏怀斌回来没?一想到这心里不由得一窒,于是点点头。
他去结账,而我踱到外面,回望那灯火通明的麦当劳,感觉刚才的谈话就像镜花水月一样恍惚。
车里的气氛又回到开始的沉寂,我看到那些污渍,忍不住回头瞄了眼后座上的西装,还是尝试补偿:“吴……韵樊,还是让我送西装去干洗好了,毕竟是我弄脏的。”
他想了下,才答;“好吧。”
我顿时很高兴,“太好了,这样我心里会好过点。”
“你高兴就好。”声音非常低,像是自言自语。
我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到了宿舍门口,心情竟比刚才进来轻松不少。虽然还是难受,但已经可以自持。
我拎着装着西装的大袋子上到七楼,拧亮了吊灯,这时候才听到楼下一阵车子轰鸣声。赶紧跑到阳台上望去,只看到车尾两个尾灯一闪而过。
望着那件黑色的西服,心里没由来一阵惆怅,仿佛丢了什么一样。怕苏怀斌回来多问,于是把西服袋子塞到衣柜最底层。
苏怀斌还没回来,心里不难受是骗人的,但却没有饭局那时的钻痛。
摔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经历,不禁百味交集,脑子混混地想着,居然和衣一觉到天明。
醒来已经是早上7:30,脑子还是痛,不想起来。
隐约间听到开门声,然后是蹑手蹑脚的走路声,知道是苏怀斌回来了,我继续装睡。感到一阵窸窣的穿衣声,然后偷偷走出去。我再也忍不住了。嗖地翻起身,问道:“怀斌,你昨夜哪去了?”
他正踏出房门的脚收住了,头也没回,“哦,……不是告诉你了吗,院里突然有个重要手术,那位患者的心脏搭桥手术难度有点大,期间患者发生突发性休克,只能……”
“知道了。”没等他说完我就突感厌烦,假话也不用这么长篇大论吧。
“你呢,昨夜去哪了,衣服都没换。”他恼了。
“还不是饭局,陪领导喝多了。”我懒得再说,直接冲进洗手间。
“是吗……”
“不信你问我们科室的张副经理!”我没好气地说。从来就知道他是那种疑虑心极重的人。凭什么我就没有一点人身自由!
他没再说什么就拿起车匙出去了。也没问我要不要顺路搭车上班。记得以前刚结婚时候他每天早上都会问我要不要搭顺风车,还笑说要收我年票。曾几何时竟变成像陌路人一样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因昨晚喝酒过多而肿起来的眼皮,眼神茫然,脸色煞白,嘴唇淡淡的没有一点血色。
胡乱洗漱了一番,为了不去吓人,迫不得已上了点淡妆。一看表,还有大半小时就要迟到了,赶紧到衣柜随手找出一套粉色的套装穿上,蹬了对半高的白色鱼嘴鞋就登登登下楼,准备到隔一条街的那家牛奶店里拿订的牛奶。
下到四楼楼道,突然记起那件西装,然后毫不淑女地一阵狂奔回去拿。也忘了取牛奶,当我喘着粗气赶到公交车站时候刚好见到途经公司的73路公交车出站。
真倒霉!心里不禁骂道。
匆匆在单位旁送的干洗,那店员翻来翻去的仔细端详着西服,咕嘟着真是极少看到这么好的手工西服了,请示了她们店面经理后,硬要加收我四十块钱才肯开单,说是这种布料清洁比较难。
好不容易赶到单位,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多,只见那头张副经理匆匆出来,见我,蛮神秘地把我拉到一旁,暧昧地笑笑:“昨夜你没回家?”
“你听谁说的啊?”心想谁这么三八。
“你老公啊,他今早就打电话问我昨夜我们都到哪里吃饭了,我说在凯旋大酒店,然后他又追问是什么时候,我就说晚上七点多时候,然后他就挂了。怎么,你俩吵架啦?……放心,我没有供出实情,别怕,呵呵~~……我就说要小心点的嘛。”他说着还瞧我挑挑眉头,真想不到他年纪才35岁就这么三八,人倒是挺热心,就是八卦,说话随便,我和他私交还算不错。
又恼又气,没好气地说;“以后苏怀斌要打电话问你,你就让他直接问我好了!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男人!”
“美女,别偷吃不会擦嘴啊。”
“没有的事,昨晚我同吴总只到麦当劳喝了会咖啡就回家了,喝酒多了头晕也就没洗澡睡了,还不是昨晚你一个劲地劝酒才把我害惨的啊!”
“哎!你俩小夫妻吵架别掺和我啊。”说完逃似的走了。
真是的,胆小鬼!
苏怀斌还真问了,就这么不信任我?!心里不禁又是气又是凄凉。
开了电脑,□□自动登录了,一连串的对话窗口弹出,略略看看,挑了几个必要的回复。这时“小燕子”上来了,劈头就问;
“美女,周末有空没?祈馨养老院的老奶奶们都说想你了,扭了腰的那位郑阿姨说上周被你按摩了,这几天都能下床了。周末还去不去啊?”
“是吗,效果这么好啊,那当然要去。看来我要把舅舅喊去才好,我也只学了他功夫的不到十分之一啦。”心里满是喜悦。
“你少臭美了吧,是不是在那边偷笑啊……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昨晚我在御园采访御园老总时看到你老公同那个女的大概晚上九点多进去了就没出来。”紧接一个哭的表情弹出来。
“知道了……”
“哎~~你是傻子啊,干嘛不戳穿他啊,你越这么大度男人就越放肆,你看吧。你要态度强硬点,别让你老公觉得你好欺负,你这样他迟早要骑到你头上!”一个愤愤不平的表情收尾。
我不是大度,谁都不知道我背地里哭过多少回了,只不过觉得既然他心已经不在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只好打了个傻笑的表情过去,“那能怎样啊,难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吗。你明知道我不擅长此道。”
“如今你这种女的都要绝种了,现在哪个女的还天天写散文诗歌,下班不逛街,就知道宅在家里做家务,看小说。纯粹是琼瑶阿姨那一辈的。要不姐过几天有空了带你去泡下帅哥,如何?也好气气你老公。”
“你那些帅哥还是算了,我不喜欢姐弟恋。”我觉得哭笑不得,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扯,于是打了句886就下了。
这个“小燕子”真名农喜燕,是我四年前与苏怀斌度蜜月时候在旅游团里认识的,是我们H市日报的新闻记者,负责“情感驿站”栏目的编辑采访,差不多个私人侦探一样,反正市里大到国家婚姻法的修改,小到哪位官员的小蜜车牌她都一清二楚。
认识她之后我才知道志愿者这个名词,当我要加入志愿者行列的时候苏怀斌是反对的,他说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同苏怀斌为这事吵架了,那是我们婚后第一次吵架,但我还是坚持参加,苏怀斌气得同我冷战了整整一个月。现在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原来帮助别人,给别人快乐,自己就会得到双倍的快乐。
当她半年前把几张用手机拍的照片传给我看时,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惊疑,觉得照片上那对接吻的男女肯定不是我老公,而是与他长得相象的人,“一定不是!我相信苏怀斌,就像他相信我一样。”我记得我那时候口里笃定地说,心里却清楚地记得照片上的男人穿的温暖牌毛衣,那是我妈妈戴着老花眼镜花了半年时间给他织的毛衣,别无二件。
我的态度立刻引来她的一顿怒骂:“你是疯子还是傻子啊!你那老公化成灰我都认得,那破嗓子真是市里找不出五个来!”
我只能默默流泪,心里其实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己走出来,那我是绝对会装作不知道这事的。可两个月过去了,他还是照常吃饭、看电视、到婆婆家聚会,甚至同我上床。只是他身上隐约传来的女版香水味提醒着我他的改变,因为我从来不用香水。
直到现在,我还在试探,而他,还在隐瞒。我们之间就像进入了迷宫一样,不知道出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