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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难道是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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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愣着的这半秒里,他旁边翘在椅子上玩笔的孙一鸣“嘭“一声猛的踉跄把椅子叩地摆正了。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唰”一下夺走了躺在自己腿上悠然自得的那封信。
“哎呦呦——不得了不得了,有人给我们心心送情书啦!!”
孙一鸣翻来覆去的摆弄那封信,看了几眼后又用一种“孩子长大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许铭心。
许铭心本来没什么,被他这种眼神看的也有点不好意思,胡乱整理着自己的书包假装不在意的压低声音回:
“还给我,别乱动。”
结果孙一鸣又故意惹他:
“纯情啊!你耳朵怎么红了呀?”
其实耳朵根本没红,被他这么一说这回是真的憋不住了,耳朵“咻”的一下升温发烫,红的快要滴血了:“你很烦啊!还给我。”他过去抢孙一鸣手中拿的信。
孙一鸣本来也没兴趣看小女生写的情书,逗了他两下就交给了他。
许铭心拿在手里不敢多看,红着脸把信封塞进了书包的网格夹层,摆在里面大小刚巧合适。
粉色的信封颜色露出来,和他整个书包的风格很是不相匹配,但是他又不能随便放在书包里面,万一弄皱了呢...
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正儿八经的情书呢...
初二的时候,他开始发育抽条,越发俊朗的干净少年脸庞,让他与其他满脸痘痘的男生拉开巨大的差距。
班上不少女孩子开始注意到他,上课总是悄悄看他几眼,他转回头去不小心跟人家对上视线,那女生就慌忙又害羞的红着脸立马低下头。
但也仅此而已,也许是怕家长发现早恋,又或者是学校管理太严,没有哪个大胆的女生写情书塞给他,更不可能有谁当面给他告白。
许铭心回忆着,心底那摊原本平静的湖水不知不觉被风吹的荡漾起来。
轻轻柔柔,引起他全身的一阵酥麻。
“啊,咱弟来啦~”
孙一鸣翘着椅子吊儿郎当的笑,向门外的祝样招招手。
“谁是你弟?”
祝样白他一眼,视线转向他哥。
他哥猛的一下腾起身来,挎着书包转头僵硬的对他笑:“啊,小样。”
不对劲呀,他哥这样子就好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
“怎么了?走吧?”
孙一鸣看着祝样,语气慢悠悠解释:
“哎呀,你哥刚刚收到情..”
“唔唔!..呸!有病啊,你捂我嘴干嘛!!”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铭心一巴掌捂住了嘴,这会儿子“呸呸呸”的往外嫌弃的吐口水。
“少说废话。”
许铭心甩下一句,拉着他弟走了。
祝样莫名,转回头瞥了一眼还在擦嘴巴的孙一鸣,又转过来看着他哥在前面走的飞快牵着他的那只手。
许铭心踩上车,太阳将要隐没在地平线下,努力的散发着自己最后一点亮黄,碎金般的光芒柔柔的打在他的脸上,照的他五官更为清晰明朗。
小车顺风而行,轻松悠扬。
耳边呼啸而过的清风仿佛在讲述着一件什么有趣的故事,祝样闭着眼睛听的很是起劲。
他哥清了清嗓子,声音微沉:
“对了,我爸妈厂里有事,出差去了,今晚上让我们自己买点吃的。”
“你想吃什么?”
“饺子吧,哥你呢?”
“饺子吗?吃点炒菜吧,去李叔那让他炒个回锅肉什么的。”
“也行。”
“不过哥——”
“这个粉色的是什么?”
“刺啦——”
许铭心猛的一下按住刹车,自行车轮紧急刹车,扬起不少灰尘。
他哥转过来,视线在他抱着的书包上停留,脸上完全被黄昏的金黄占满,展露出难能遮掩的慌张和羞涩:
“...!”
他哥,一个从容不迫稳稳重重大人眼中可靠的哥哥,可以在数千人面前的演讲台上流利的演讲朗诵,毫不怯场的他哥,因为被弟弟发现一封粉红色情书,双颊绯红的像新鲜辣椒。
“难道是...情书?”
祝样见他慌乱那样,开心惨了,妈呀,预备校草是个纯情的种!收个情书害羞成这样,广大少女们快来看呀活久见!
许铭心垂下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半响,然后转回头“嗯”了声。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哥大惊小怪那样,祝样决定追问下去:
“...谁送的?不我的意思是...你...想谈恋爱?”
“可是哥...早恋不好的呀!”
“谁谈恋爱了,别瞎说。”
他哥又转回头来,眉头蹙着,又回到往常严厉好哥哥的模样。
“可是你收下了...难道不是接受了?”祝样笑的奸诈。
“不是..我不知道是谁送的,塞我桌肚里,我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祝样点点头,而后问:“你要接受吗?”
“不,早恋不好,你知道的。”许铭心瞥了他一眼。
“哦...”
他哥已经收拾起刚才慌张情绪,现下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重新启航的溜溜显得笨拙。
祝样看着他哥耳尖还没消散的红,没再说话,沉思了很久。
真行。
他哥可真行。
这才开学一周就收到情书了。
靠。怎么没人给我送情书,成绩真的这么重要吗?!祝样自觉自己长得并不差!偶尔有些角度,还莫名像吴彦祖~
一顿饭吃的尴尬默然,在太阳完全落下后,他们各自回了家。
回到自己卧室的许铭心,把书包放在桌椅上,翻出习题册做了起来。
今天爸妈没回家,没人提醒他,一个不留神他就做到了半夜。
刷题时那种如涓涓流水般的舒爽感让他沉浸其中,一篇又一篇的册子被他掀起发出“斯拉斯拉”的清脆响声,但也没能让他从这种沉浸里清醒。
等到他已经做完十几篇,外面戛然而止的狗吠后的寂静终于让他回过神。
许铭心怔怔的抬头看着窗外,良久,才“咔嗒”一声将笔盖合上。
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后,他伸了个懒腰,浑身舒展开来。
外面天色正暗,他的书桌正对窗户,月光如水般轻柔的浇灌进来,比他刺眼惨白的台灯要温柔的多。
旁边的闹钟提醒他,已经十二点零五分。
他抓着闹钟又发了会呆,然后暗暗发誓下一次再也不熬夜做题了。
正准备起身洗漱的时候,他瞟到了自己白色书包上过分显眼的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