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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一张名片 ...

  •   醒来的时候景春和发现手机在震动,他拿起手机后又躺回床上,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难听:“怎么了?”

      林以诚在那边咋咋唬唬的:“你还问我怎么了,这都下午了,你不会还在睡吧?”

      景春和看了一眼屏幕,发现真如林以诚所说,已经下午三点了。他不记得昨夜是几点到家,又是几点睡着的,只知道梦里闪回了很多有郑可心的画面,他舍不得醒过来便一直沉溺其中。

      林以诚没等到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之前你说回来喝酒,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赶紧收拾收拾,晚上老地方见。”

      景春和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些酒精,算是发泄也好,麻醉也好:“好。”

      挂电话之前,林以诚还在那边喊:“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啊。”

      挂掉电话之后,景春和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床。他与往常一样洗漱,按照林以诚的嘱咐吃了些东西,到衣帽间找衣服的时候突然拉开一个小抽屉,找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两颗珍珠发了会儿呆。

      那还是他发现郑可心突然消失的那一晚收进来的。景春和想起来,即使是分手了,他也只是把郑可心留下的东西封存,从来没想过扔掉,好像一直坚定的相信郑可心一定会回来一样;但郑可心却干净利落地把他给扔掉了。

      这样一想,他突然有点生气,把盒子关上扔进抽屉,然后用力关上抽屉,仿佛是在发泄什么。

      到达“WHEN”的时候,林以诚已经到了,点了一桌子的酒等他。景春和看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灯光,有些恍惚。小舞台上演奏的乐手还是那两个,今天倒是很凑巧,那个书店的老板也在。景春和坐到林以诚对面,没等好友开口就先干掉一杯烈酒。他虽然睡得很久,但还是觉得头疼。

      林以诚看他这个样子,摆明了是要借酒浇愁愁更愁,也不开口问什么。他深知好友的性子,若他不想说,你怎么问也得不到一个字的回应。他把景春和空了的酒杯蓄满,也不提什么话题,只把他出差期间的工作谈一谈,没有话题的时候就各自沉默,假装认真听歌,两个人太熟了,倒也不觉得尴尬。

      两人便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喝了个六七分醉。正好赶上江孟秋的演奏时间结束,他从舞台上下来便径直向景春和他们这一桌走来,先是跟不熟悉的林以诚点头示意,然后转头问景春和:“你家的小同学今天怎么没一起过来?之前他快递过来的东西我已经帮他安置好了,发信息给他也没回,你帮我转告一声吧。”

      林以诚不知道江孟秋竟然跟景春和认识,还知道他和郑可心之间的事,否则一定会在他开口之前阻止他。听完这一篇话,林以诚下意识地去看景春和的脸色,意外的没看到什么特殊的表情,这才稍稍放心。

      景春和只是又仰首灌了在自己一杯酒,然后淡淡地说:“他死了。”

      景春和自己也没想到,他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连一丝犹豫也没有,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脏上面被割破的伤口又硬生生地掰开,汩汩地流血时还伴着巨痛。

      林以诚和江孟秋都被这个信息砸晕了。林以诚是分不清真假,只以为景春和伤心疯了,讪笑着帮好友找补:“他这是喝多了说胡话呢,哈哈哈……”

      江孟秋倒是很快消化了这个消息,他没对林以诚的话作出反应,只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随后感叹了一句“原来如此”。

      他干脆毫不客气地坐到景春和的旁边,看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摇晃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视线不知道放在哪里,也分不清他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在他又要灌下一杯酒的时候,江孟秋拦住了他。景春和疑惑地看向他,手上稍微用力想要挣脱。江孟秋感受到了他的抗拒,也同时加重手上钳制的力量,景春和的愤怒被点燃了,他向反方向用力,把酒杯啪的一声掼到桌上,好在距离不远,酒杯没倒,但酒液还是有一些溅了出来,把两个人的袖口染上不同程度的脏污。

      一个青年看到了这边的小冲突,利落的从吧台上翻出来,林以诚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了,认出来人就是酒吧的老板何时,只见他大跨步走到这边,直接分开了两人的手,刚要开口却被江孟秋拦住。

      江孟秋冲何时摇了摇头,把他拉到自己身旁,又冲景春和开了口:“景先生,小郑同学之前寄了些东西到我店里,你有空可以来看看。我想,他的结,也许只有你能解。”

      江孟秋掏出一张名片按在桌子上,食指轻轻点了点,没再开口,只是朝林以诚点头致意之后便拉着何时离开了。

      景春和一直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以诚的还是不愿相信郑可心真的死了,他想要开口询问,却在看到景春和泛红的眼眶时所有的话语都更在喉头。

      景春和直到喝醉都没有动那张名片,林以诚联系了老李来接他,上车之前还是把那张名片塞进了景春和的衬衣口袋里。

      景春和醒来的之后只觉得头痛欲裂,他花了几分钟才想起前一晚上的事情。自从公司走上正轨,他不用再为了业务去应酬,几乎已经忘记了醉酒是什么感觉,原来还是这么难受啊。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早过了上班的规定时间,他干脆又翻过身去趴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再睡一觉的想法。晚上回来的时候醉得厉害,根本顾不上洗澡,他现在还穿着去酒吧时的那套衣服,皱皱巴巴的已经可以和梅干菜媲美,加上空气里浓重的烟酒气,他不得不爬起来洗澡刷牙。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上,肌肉的酸痛得到缓解,景春和一边把洗发水揉出泡沫,一边闭眼想起之前去饭局回来,进门就会被小孩儿轰去洗澡,他总是看起来很嫌弃一身烟酒气的自己,但洗完澡出来桌子上总会有温度正好的热牛奶或者蜂蜜水。

      想到这里景春和突然停住了动作,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却被洗发水流进眼睛里的刺痛惊醒,他麻木地抬手去揉眼睛,反倒把手上的泡沫也揉了进去,眼睛终于被疼痛刺激地流出生理性眼泪,景春和抬手打开花洒,在热气氤氲中想起,郑可心已经死了,刚才回忆起的所有温情的瞬间,都不会再出现了。

      收拾完毕他便去了公司,临近暑期档,公司主投的一部片子即将上映,还有公司的一线艺人合约即将到期,要争取续约,加上启动的新项目,他很忙,忙到只能抽空想念郑可心。

      周五晚上,他结束了一周高强度的工作,累的连手指也不愿意抬,洗完了澡就抱着那套绣了小王子的睡衣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间突然想到,他自己就像是被小王子驯化了的狐狸一样,即使小王子离开了,还被他的喜怒牵动着情绪:因为他总是不愿意自己为他耽误工作,所以分手至今,他再难过再烦躁,却仍然每天都在认真工作。

      醒来时天光大亮,助理打来电话说突然有点急事,所以本来今天要去取的干洗完的衣服能不能周一再去取。景春和本来无可无不可,但天气正好他又无处可去,闲下来就会不停的想郑可心,那太难过了,他只想转移注意力,干脆问清了干洗店的地址自己去拿,回来顺路去超市。

      取衣服很顺利,他出门之前却□□洗店的小姑娘叫住:“先生,等一下。”

      景春和疑惑地回头,看小姑娘跑到他面前,递过来一张小卡片。

      “这张名片是您那件黑色衬衣口袋里的,还给您。”小姑娘递给他之后帮他推开了门,看他出门又礼貌地加了一句“欢迎您下次光临”。

      景春和提着衣服回到车上,那张薄薄的纸片在手指间翻了个个儿,才想起酒吧那天晚上江孟秋的话。

      “他的结,也许只有你能解。”

      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江孟秋的书店很有特色,但只觉得是个营销的噱头罢了。“他的结”是什么意思……难道郑可心也在里面租了格子?景春和想起和郑可心一起去书店的那次,江孟秋貌似也询问过郑可心,但当时郑可心分明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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