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鸡终成仁》芳泽素修

14、第 14 章

　　询问无果，吃过饭，杨心灰带我回到了她的住处，据说也是她的工作室，可距离花海海家要走很长时间的路，中途多次我想折返，但她一直牢牢地抓着我不放。非常漂亮的小院子，虽然夜幕下花束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清晰地闻见花香。
　　刚进去是非常空旷的一间屋子，里面摆放了很多精美的物品，层叠不穷，赏心悦目。
　　“这是你的房间，你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她继续往里走推开一个房间的门，给我介绍道。
　　“那换完我能走吗？”
　　“这是你的家，我们的家。”她解释道。“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医院我知道是什么地方，花海海之前常去。
　　杨心灰出去后，我在房间里转了转，这里条件看起来比花海海家强太多。花海海之前没少把我抱到屋子里玩，所以还算轻车熟路，从衣柜里取了几件衣服，又到办公桌前翻了翻抽屉，拿了这副躯体的身份证件还有钱包。
　　这时候门被打开，杨心灰直接走进来问道：“找好衣服了吗？”
　　我点点头，她看了看床上的衣服疑惑道：“干嘛要拿这些衣服？”说着她把衣服收了回去，给我取了套白色睡衣。
　　她拿着睡衣走到门口回头问道：“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你的脏衣服脱下来，我要全部扔掉。”
　　我刚准备脱衣服，她制止道：“跟我去浴室再脱。”
　　几乎是在她的监视之下，我洗了个澡，出来后她递给我一杯水，让我喝下。
　　我没有想太多，喝了一口，她盯着我命令道：“全部喝掉。”然后我便喝光了。
　　她把我送到房间，让我躺到床上去，并且帮我盖了被子：“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你就全部想起来了。”

　　她关灯离开后，我透过硕大的窗户看着深色的夜幕等待着，盘算着，深夜所有人都会熟睡，到时我就偷偷溜出去。
　　可是我的脑袋似乎累极了，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意识到自己睡了一整夜，我非常懊悔，赶紧起来换衣服，装好身份证和钱包，准备直接溜走，可是杨心灰就在院子里，她提着水壶在清晨的阳光中浇花，看来非常唯美又很惬意。
　　“你醒啦！刚好，我把花浇完就带你出去，先去吃早餐然后去医院。”她冲着我喊道。
　　看来直接溜走是不行了，于是我直接说道：“不行，今天我有事。”
　　杨心灰闻言放下水壶，走到我面前问道：“什么事？”
　　“上班，我要去看花海海。”我很认真地告诉她。
　　杨心灰盯着我的眼睛，既疑惑又不忍，最终她还是问道：“花海海是谁啊？”
　　“她是我要照顾的人。”
　　杨心灰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时候认识的？”
　　“五年前。”
　　她听到这个答案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再次确认道：“你必须要去？”
　　我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迈步离开，走了许久的路，顺路买了些吃得，可到地方却看到花海海家门紧锁，她昨晚没有回来。

　　没一会儿，杨心灰也跟来了。
　　“你又来这儿？”她反问道。
　　“你能带我去镇里吗？”我请求道，之前作为意识本身我可以随意穿梭，但现在我不知道花海海在哪里，莫名地我产生了一种恐慌感，昨天她会不会病得太重，像我之前那样昏睡了。之前我的很多同伴死亡时都有发热，所以我很担心。
　　“我可以带你去，但我有个条件，你得跟我去一趟医院。”杨心灰提议道。
　　我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只要她能早点带我去找花海海就行，所以答应了。

　　花海海上班没有迟到，身体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但她还是坚持到工作结束，夜晚九点钟，她提着垃圾袋从商场后门走出去，或许是使力太多的缘故，在垃圾池旁边晕倒了。
　　直到两个小时后保安巡逻时才发现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保安只能联系保洁长，保洁长庆幸某日留了一位男士的电话，不然她就要亲自去公司处理，毕竟花海海的人事档案上没有填写任何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尹希接到电话后到商场把花海海接走送去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后，医生告诉他，花海海高烧不退，人都快虚脱了，并伴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病房里看着熟睡的花海海，尹希的心静谧无比，柔软的心期盼着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夜，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守护着她。
　　他知道她所有的往事，也知悉她现在所有的伪装，明明是最需要照顾的人，却依然一个人坚强地伫立着，那个能拯救他的人，只能是现在洞悉一切的他。没有任何人能比他做得更多。想到此处，尹希变得很有信心，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他盼望自己帮她驱逐所有阴霾，让她重拾生活的微笑与阳光。

　　杨心灰按照凛子路的形容来到一家商场，问道：“是这儿对吧？那儿有一家面包店。”
　　还没等她说完，车里的人儿已经跑下车冲进了商场，看着那飞奔的背影，杨心灰再次皱了皱眉头。

　　我看到有一个正在擦拭招牌的人，跟花海海穿了同样的衣服，就冲过去问道：“花海海，你没事吧？”
　　那人转过身来，很明显不是花海海，不过她回复道：“你来找花海海啊？她昨天晕倒了，听说大半夜在外面躺了两个小时呢，人应该在医院，她的随身物品还在办公室，你帮她拿过去吧。”
　　说是随身物品，不过是两件衣服，手机还有退烧药，我拿着东西回到了杨心灰的车上。
　　“我刚才还有点担心你跑了呢！”杨心灰直言道，看到我护在怀里的东西，她又问道，“你进去拿了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我们去医院。”我不假思索道，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到见到花海海，但我并不知道医院在什么地方，所以还是得劳烦杨心灰带我去。

　　“不回答，就算了。”杨心灰没好气道。

　　到了医院，杨心灰去挂了个号，带我去了精神心理科。
　　那个医生问了我几个“比如是否记得他”等奇怪的问题，最后我被推进一个奇怪的机器里待了许久，里面特别吵，让我十分不耐烦。
　　出来后我直接问医生：“发烧的人会在哪里？”
　　“什么时候送来的？”
　　“昨晚。”
　　医生回道：“那应该是在住院部，不然就出院了。”
　　然后我直奔住院部，这次杨心灰并没有跟出来。
　　在住院部接连问了几个人有没有见过花海海，最终有一个护士告诉我花海海在二楼209输液，并且给我指了路。
　　“花海海，花海海。”二楼太大了，我急得不禁喊了起来。
　　有白衣护士赶紧过来阻拦我：“嘘！这里禁止喧哗！”
　　“我想找花海海，她在209。”
　　白衣护士不情愿地瞥了我一眼，责怪道：“这里是医院，再急也不能大声喧哗。”
　　不过她还是给我指了方向：“那是 209。”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望过去，看到有一个男人正在看我，而我也认识他，他就是前天晚上闯进花海海屋里的人。
　　他冲着我微笑道：“你应该是她弟弟吧？”
　　我没有回答，而是着急进病房，看到花海海安然躺着，我才放心，她难得如此平静。
　　“她退烧了吗？”
　　“退了，一直在输液，除了发烧她还有营养不良，我想让她多住几天。”尹希依旧笑道，“我可以在这照顾她，你放心吧，该工作去工作。”
　　“不行，我要在这照顾她。”我毅然决然道。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尹希笑着保证道。
　　“不行，你只会为难她。”我再次强硬道，把东西放下来，我在床边坐下来请他离开，“你可以走了。”
　　“我是你姐的初中同学，接下来我想帮她做心理治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尹希继续讲道。
　　他说得很好，也是想帮助花海海，可我莫名地讨厌他，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用。”我依旧拒绝道。
　　“我想有些事情，你应该也得知道，你姐并不像她朋友圈里展现的那样快乐，她做那些只是不想你们为她担心，但是这种伪装对她来说是极为痛苦的，所以你也要尝试帮助她一些。”尹希继续道。
　　“她会好的。”我也喃喃道，不禁握住了花海海的手，她只是弄丢了一点生活的旋律而已。“她不喜欢复杂的生活，所以你还是远离她的生活里比较好。”
　　此情此景，尹希不禁皱眉道：“你到底是谁？”说罢他激动地上前把我拽了起来。
　　“我是花海海的。”我向他解释道。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花海海被我们吵醒了，尹希一把推开我上前关切道：“花海海，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医生说你得加强营养。”
　　花海海皱眉问道：“你们刚才在吵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他吗？”尹希问道。
　　“认识，但我不知道他是谁！”花海海回答着，总觉得这个人如梦里混沌一般神秘，明明是陌生人，却散发出一种莫名的亲昵，也是她不敢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