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快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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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拂遇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偏偏，他认真盯着温楹的眼睛，试图从那里面看出一些玩笑成分。
没有。
他是真心疼，也是真觉得无奈，这会儿只能在言语上补救那么一点：“如果我当时再温柔一点就好了。”
他承认自己在床上的那点癖好。
就算回忆不起当时温楹是什么状态，可那会儿抱着脱敏治疗想法的温楹，一定是带着最勾自己的姿态上阵的。
哪知，温楹却摇头否认了谢拂遇的这个说法。
温小楹目光落在谢拂遇手上、指尖，然后轻轻说：“我当时抓着你的手，覆上我脖子，指尖下压，那是我们第二次玩性窒息。”
谢拂遇默了默。
说到这个，他好像有点印象了。
第一次的性窒息，是在门板上。
他们刚进屋，客厅里灯是黑的，根本来不及开，进门就直奔主题。
当时那一瞬间，假性窒息带来的毁灭感，一度让温楹觉得回到了小时候被关在钢琴下面那次。
可是他实在太爱身上这个人了，这种爱冲破了枷锁与束缚。
于是，温楹将注意打到钢琴上。
这就是第二次的来源。
“哥，哪有人脱敏治疗是用温柔的。”温楹轻轻摇着头，唇边一哂，轻声道，“我是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从一个地狱，拽到另一个深渊。
这口深渊他跳得甘之如饴。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名为“谢拂遇”的深渊里，腐烂也好，发霉也罢，就算变成臭水沟里的老鼠，只要它还叫做“谢拂遇”。
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了，谢拂遇只好变着法地说：“那宝宝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不跟你计较自作主张加隐瞒不报的事，补偿总得给哥一个机会吧？”
温楹腼腆地颔首，当时没有说出个什么来，直到过了几天，他主动提起这件事：“哥之前说要给我补偿，那麻烦哥可以帮我拿个快递吗？”
谢拂遇：“……？”
可是没办法，话是自己说出口的。
谢拂遇满脸写着无可奈何地出了门。
然后，又顶着幽深的目光回了屋。
温楹目光落在谢拂遇手上已经被拆开了的快递上，无辜地眨了眨眼，控诉道：“哥，你怎么拆我快递？”
谢拂遇顿了顿，说：“透明包装，有必要计较拆没拆吗？”
温楹盈盈一笑：“当然有啊，购物的最终乐趣就是拆快递的过程啊。”
那个笑太勾人了，谢拂遇很不争气地滚动着喉结，条理清晰地提出自己的那一点私心见解：“……怎么办，哥也想拆个快递。”
温楹听懂他暗示，主动拿走谢拂遇手中的快递袋子，转头就进了洗手间。
谢拂遇望着突然空空的手心，然后踱步走到洗手间门口，斜靠在旁边的墙壁上。
几乎五分钟不到，温楹从里面出来。
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小了些，特别是裤子，脚踝都露了出来，细嫩的青筋也叫人看得分明。
的确小了很多，谢拂遇目光不由得落在温楹身上，从上到下，仿佛巡视自己领土的雄狮。
毕竟大学以后的温楹在他的照顾下，营养跟了上去，四年时间又长高了七厘米，高中校服往身上一套，腕骨与脚踝的骨感十分青涩。
是的，谢拂遇拿到快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然后仔细端详了几秒，就看出来这套校服不是网上买的，是小混蛋自己高中时期的校服。
校服左前胸的名牌信息刚好被折叠挡在里面，他没忍住猎奇心，拆开了。
然而最先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校服名牌。
而是沿着左袖口，往外翻折了两三厘米，那里用黑色字迹中性笔写下的三个字母：XFY。
他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痕迹颇深，这么久都没褪色。
谢拂遇只觉得回去的一路上心血都在沸腾。
于是今夜每至情浓时，谢拂遇都要执起温楹的手腕吻一吻。
或许曾几何时，他所不知的岁月里，正在上课中的温楹，手腕磨蹭过写有他名字的地方。
忽然加重的力道让温楹受不了，软软地叫了他一声“哥”，谢拂遇顿了顿，哑声说：“最后一下。”
最后这一下，他顶到了前所未有不可思议的深度。
温楹破声哭出来，谢拂遇有心给他一个缓和，情和欲短暂分开，都藏在了克制而又柔情的吻里。
……
这是个周末。
不爱网购的谢总尝到了拆快递的乐趣。
但很快，他发现他的快递跑了。
从来没有哪次事后，谢拂遇会在温楹还没醒来就走了的，没想到他自个儿被摆了这么一遭，心底莫名有种被嫖了的错觉。
整栋房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确定温小楹是真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门了，谢拂遇脸色铁青地打开了手机。
好在那边接电话很快，温楹小心翼翼地出声：“哥，你醒了吗？”
谢拂遇微顿，不妙的心情因为对方堪称秒接的速度缓解了几分，但说出口的话难免带上了阴阳怪气：“小温老师挺行啊。”
温楹以为他发现了安眠药的事，语气更加忐忑了：“我只下了两颗，不会严重的。”
谢拂遇可疑地沉默了片刻，而后启唇问：“下了什么？”
结果轮到那边安静了。
谢拂遇可不会再惯他，催促道：“回答不上来，就先说另一个。大清早不见人，你去哪了？”
温楹：“哥你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谢拂遇面无表情：“哦，需要我提醒你我为什么会一觉睡到中午吗？”
温楹：“……”
他主动示弱：“哥～”
谢拂遇可不敢当：“这声哥先给我免了，谢总现在要去上班了。等我晚上回来，希望能听到你的理由。”
温楹没回话。
谢拂遇眼皮子一跳，最后嘱咐了一句：“你想好了再编，我能接受所有理由，前提是，不准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
当特助在明显不属于上班时间的周末里，接到谢总于半个小时后要来公司的电话时，他人多少是懵的，更别说还是在中午。
“徐特助？你发什么呆呢？”有人路过，见徐特助走着走着，接了通电话后就不再动了，好奇地上前去拍他肩问话。
徐仕一下子回神，赶紧招呼起众人：“大家零食什么的都收一收，谢总待会儿要来公司。”
沉寂一秒的写字楼，忽然响起疯狂的哐啷声。
徐仕无意撇到了个大西瓜，旁边还有个小型榨汁机，忍不住朝那边的同事嚷嚷道：“喂那个鲜榨西瓜汁的过分了，公司楼底下的冷饮店不够你喝吗？”
几分钟后，大家桌上的零食干货，藏好的藏好，消失得消失，仿佛前几分钟的“大杂烩”是一场海市蜃楼。
文件夹，电脑，中性笔，隔板架，各自规矩摆放，瞧起来再符合一个大型公司不过了。
大概是徐特助说的这件事可能性太小，而且大家谁不知道，谢总的工作制度是标准的朝九晚六周末双休，今天还是周天，谢总怎么会来公司呢？
于是就有人忍不住质疑：“徐特，你不会是妄传圣旨，就为了看同事几个给你表演一场兵荒马乱？”
有了一个人，剩下的陆陆续续充分表达出自己的疑虑。
天地良心，徐仕一口难辨百嘴。
直到秘书接了一通电话，挂断后，他将徐特助从众人“口诛笔伐”的怀疑里提溜出来，救人于水火：“徐特，谢总已经到了，他说，你上去的时候，最好解释一下你办公桌上的关东煮。”
众人默。
他们讨论得太激烈，以至于谢总什么时候出现并上的楼，竟无一人察觉。
随后他们将视线齐聚到徐仕身上。
那眼神里，肉眼可见地写着——愧疚。
徐特助，危。
徐仕也好似反应过来，如同一只斗败的大鹅，黯然神伤的背影走向电梯口。
电梯门打开的前一秒，徐仕回想方才大家那堪称送行的眼神，心里头奇异地软了一下，他准备回头看一眼大家。
这一看，他傻眼了。
只见众人该做报表的做报表，该打印的打印，全然没施舍半个余光给他。
徐特助：“……”
秘书颇为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只有徐特受伤的世界，达成（打勾）
回到办公室，徐仕将桌上做到一半的资料交给谢拂遇，那是他准备明天给谢总过目的项目预测方案，现在只能借此拿出来挡一挡风头。
他硬着头皮敲门，在得到应许后，进门开始就低着头，把资料放到谢拂遇办公桌上，最后说道：“谢总，这是明天您要过目的资料，不知道您今天会来，目前只完成了一半，剩下一半我马上就去做，这一份，您可以先看着？”
谢拂遇嗯了声：“东西放下……”
徐仕以为下一句会是让他出去，没想到谢总还是将他努力避着的事情挑了出来：“桌上那东西，徐特助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这一波是逃不了了，徐仕扼腕叹息：“谢总我知道错了，下了班我就请同事们吃关东煮。”
公司里不允许带零食，这是明码规定的事。
其一，谢氏本就有员工餐厅，菜品也丰富多样，饭后小甜点更是不在话下，按照老谢董的意思，实在没必要再将零食小吃带到办公区域。
其二，办公区就该用来办公，乱七八糟的香味混入进来像什么话？这也是老谢董的原话。
其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不为人知的一点。以前谢拂遇从不管这些，只要他不在公司，他就权当看不见。规矩是受上世纪浸淫的谢董传下来的，但到了谢拂遇这一代，就成了一项字面意义上的不成文规定。
但是，谢总今天心情不好，他鸡蛋里挑骨头，更别说这么大的“把柄”被他抓住了。
不宣泄一下说不过去。
谢拂遇好似不太满意，徐特助心一惊，赶忙道：“再给大家点个鲜榨西瓜汁，天热了解解暑，大家的工作效率会更高的。”
谢拂遇勉强点头：“……出去吧。”
狠出了一回大血的徐仕临走前贴心地关上门，扭头对上秘书八卦的目光，他被吓了一小跳，问道：“你躲这干嘛？”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快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