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求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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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期间正值学生和家长接送的高峰期，却因为跳楼闹得沸沸扬扬。
一群接着一群下楼的学生亲眼看到了死状凄惨、脑浆迸裂的尸体。
他们人生中最多也就看看尺度小的恐怖电影，现在血腥的肢体扭曲的尸体直接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引起了很大的恐慌。
也有少数胆子大的直接拿着手机拍摄，被紧急赶来的警察训斥了一番。
家长被拦在门外，但他们都知道了今天有人跳楼，因为学校没发通知，个个惴惴不安，害怕是自家的孩子。
他们提心吊胆的等着，听到下课铃响，都簇拥着往门口挤去，渴望看着自家孩子能安全的从校门出来。
出来是出来了，但不少学生状态不对，他们脚步虚浮、脸色惨白，一副惊恐未定的模样，看到家长之后，就开始哭泣，哭着哭着就开始呕吐。
承受能力强的就开始和别人高谈阔论这诡异的一天。
校园内，局长来到了现场，并把下属大骂了一通。
出现一起跳楼案件算是偶然，可是又接着出现一起，还是在警察来了之后，这也算是失责了。
局长骂完人之后，欲哭无泪的跟梁立轩解释，这学校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这么严重的事，今天是第一次，学校校长肯定是要担责的，他自己也会好好反省，减少学生的学习压力。
梁立轩没搭理局长，只是问旁边带队的警员，“查清楚了吗？死因是什么？”
“初步断定是自杀，之后会采集指纹和脚印进行下一步确认。”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我先去一下楼顶。”
*
烈日酷暑，繁茂的树叶被晒的绿的发亮，表面反射着浅薄的光芒，吱哇吱哇的蝉鸣密集嘹亮，叫的人心烦。
周阳看着水泥路边的黄土和高耸的树木，有些兴奋，他虽然小时候家庭环境不是很好，但也是一直住在城市里，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农村的样子。
目之所及没有高楼和人群，全是成片成片翻滚的金色麦浪，土地周围都是挖出来的窄窄的沟渠，盛满了清澈的溪水，能看清渠底肆意生长的野草。
“穆哥，你老家在这？”
周阳兴奋的声音传来，穆予在路边站着，看着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时扒拉下路边的野花，一时瞅着大树上的知了。
现在是中午，村里人基本不出来，没什么行人。
周阳拿出手机拍了照，“这里的环境真好，空气都比别处新鲜。”
一阵风吹来，树叶互相拍打的声音轻的悦耳，地上细碎的光斑也随着叶片晃动，灼烈的阳光都被高大的树冠遮挡，只留下凉爽的阴凉。
穆予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
周阳看够了，便从那些繁杂的花花草草上移开视线，走到穆予的身旁。
突然，他喊了一声，“别动。”
穆予转头看着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周阳指着他衣服上的某个地方，“有蜘蛛。”
穆予低下头，果然在衬衫上看到了一个飞速爬动的红色小蜘蛛，他手一捻，便将蜘蛛捏死了，随后拿出纸巾擦了擦手。
这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做了很多次，熟练到自然的感觉。
周阳有些不自在，“你不觉得不舒服吗？”
一般人看到虫子都会下意识的抖掉，而不是像穆予这样直接用手弄死。
“习惯了”穆予擦完手，把纸巾收了起来，“这里有很多小蜘蛛，经常爬到人的身上，很正常。有时候等你回到家的时候，它们还会从你的头发上吊下来，在你眼前晃。”
周阳想到那个场景，觉得浑身都在发痒，“穆哥，你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蜘蛛？”
他慢慢的转了一圈，争取让穆予看遍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穆予有些想笑，但还是仔细看了看，最后得出结果，“没有，你身上挺干净的，没落下虫子。”
周阳松了一口气，走路也不靠近路边的野草了，就靠着穆予身旁一块走。
他倒不是怕那些蜘蛛，只是无法接受它们会进入衣服里乱爬。
“还有多远到？”
穆予指了指前方，“快了，前面就是办房产证的地方。”
前方不远处，刷的雪白的两层小楼印入眼帘，规规整整的普通楼房，没有一点额外的装饰。
走进了才发现，这栋楼是农村村/委/会的办公楼，第一层的拐角还开了个小卖部，一个老太正坐在门口择菜，看到来人了，就抬头一直盯着人看。
穆予看周阳满头大汗，体贴的问道：“要喝水吗？这家店里卖冰棍，你可以去看看。”
周阳有些犹豫。
穆予从背包里拿出很多证件，“我要去办房产证，可能需要些时间。你要买东西的话，正好帮我带瓶水，这里比较偏僻，一会儿回去可能打不到车。”
等穆予从旁边办公楼的玻璃大门进去后，周阳就准备去小店。
看了一眼店门口的老太，发现她又低下头择菜了。
小卖铺从外面看很小，但里面的面积还是宽敞的，两三排白色的货架摆在正中央，上面零散的堆放着一些零食和饮料，大多数商品都是一些常用的调味料。
零食有些过时，看到这些，让周阳一下回到了初中时光。
饮料倒没有过时，因为摆的比较多，所以一整个货架都是，在他犹豫给穆予买矿泉水还是果汁时，老太拿着择菜的筐子走了过来。
“刚刚和你一块走的人是小穆吧？”
老太的方言一出来，周阳就觉得要糟。
可一句下来，除了个别词听不懂，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心想这里的方言还是不错的。
“小穆？您说的是穆予？”
老太絮叨着，“是小穆啊，他好久没回来了吧。”
“妈——”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你干什么呢？”
随后，拖沓的脚步声从店门口进来，一个穿着老头汗衫和大裤衩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这个男人长的有点胖，眼睛小小的，手上的蒲扇来回扇动，难闻的汗味充满着整个小卖铺。
“来客人了，要买什么？”
老太转身对着儿子说：“小穆回来了。”
“什么小穆？”像是想到了什么，男人手上的蒲扇也不扇了，“妈，你说穆予？你看到他了？”
老太颤颤巍巍的看向周阳，“这个人和小穆一起的。”
周阳有些尴尬，但看到这些人知道穆予，心里想，穆哥在家乡熟人还挺多的。
“我是周阳，和穆哥是朋友。”
胖子打量他好一会儿，又开始扇动蒲扇，“妈，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看店。”
老太又拿着菜筐子离开了。
“你真和穆予是朋友？”
这反问的语气让周阳心里不舒服，但表面上还是笑着，“是啊，我陪穆哥一起来办事。”
胖子脸上露出惋惜，凑过来神秘兮兮道：“你还不知道吧？”
周阳被汗味熏的难受，但还是保持着微笑，一副感兴趣的模样，“知道什么？”
“穆予这个人真不能结交，什么时候背地里被捅一刀都不知道。”
外面吵闹的知了声一下子停了，尴尬的气氛在这一刻拉到极致。
周阳的笑容越发假了，眼神幽深，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胖子，好像他要再说一句，就要揍上去。
“为什么这么说？”
胖子没察觉到危险，又开始眯眼，像是在回忆，“他的事当时闹得还挺大的，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说完又不继续说。
周阳明白，随手拿了好几瓶饮料和一堆零食放在柜台上，最后又加上了两瓶白酒。
胖子不是很满意，但还是接着话头说，“我和穆予不是同学嘛，那个时候，我还是初中，突然有一天，老师叫他，你猜什么事。”
周阳微笑，话说一半，觉得这个胖子不去练相声可惜了。
“他父母出车祸了，当场身亡。”
胖子满脸忧愁，叹了口气，“是真惨啊。”
“可穆予呢，就回家呆了两天，第三天就跟没事人一样来上学，老师问他怎么这么快回来，嘿，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他说他要考试。”
“真是绝了。”胖子嘀咕道，“这还不止，家里乡亲帮忙弄的葬礼，他抱着骨灰盒下葬，一路上是一滴眼泪没有掉。后来有老人看不过去，说出穆予是穆父穆母领养的，要不是他们收养，穆予作为没人要的孩子，早被饿死了。”
“他也无动于衷，虽说这是别人家的事，但这也太过分了，谁不知道穆家父母当年对他多好，唉，不说了。”
周阳听完，神情有些恍惚，他没有全信，对胖子说的话始终保持怀疑，虽说他认识穆予没有多久，但他的品性周阳还是相信的。
穆予这个人看起来很冷，不好接近，但那时他在被杀人魔掐死时，还是穆哥救的他，由此可见，穆予只是外冷内热。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穆予。
想到这儿，周阳有些高兴。
“一共四百三十二，支付宝还是微信？”胖子点完柜台上的东西后，抬起油腻的脸看他。
周阳：“这些我不要了，刚刚我看了一下，这零食里有过期的。”
胖子气的要命，想打死面前这个人，可碍于他高大的体格，没敢动手，只能大张着嘴骂人。
“你个崽种，哪有人买东西不付钱的，你个断子绝孙的货，以后别让老子见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方言一连串的往外冒，可周阳早就离开店铺。
穆予这时候从办公楼里出来，看到周阳正站在门口等他，旁边店里传来一阵骂声。
“这是怎么了？”
周阳单手插兜，笑着说：“没什么，店铺老板正骂他老子呢。”
穆予点头，也没问周阳为什么空手，“别人家里吵架的确不适合买东西。回去吃吧。”
“好”。
等两人走远，知了声又开始吱哇的叫，周阳突然来了句，“我想吃学校那家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求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