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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s7 ...

  •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白诺不偏不倚,正好排在第一位。
      年级第一,这个喜讯可把老班的面子狠狠的在一帮平时不可一世的班主任面前耀武扬威了一把。
      老班这几天出办公室都是挺着胸膛走的。
      白诺的总分可甩了第二名整整二十多分。
      不光教师群炸了,学生群更如核弹发射,简直炸了天。白诺的名字也在全年级真正的出了名。
      之前本就因为奇怪的发色,又与贺斯年纠缠不清,白诺在高二年级的学生眼里一直是个异样的存在,很多同学都是对他敬而远之。
      就连白诺有时上个厕所都能炸出一窝背后偷偷讨论他的男生。
      “喂,那个高二一班考第一那个白诺,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这男生正经历变声期,一副公鸭噪,难听地要人命。
      男生身边的朋友忍不住捂耳朵了,“噪子不行就别讲话。长成那样的,没病才怪。”
      白诺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起自己的病,两人正说得起劲,白诺插了句嘴:“用完了就请走。”
      两人霸占着洗手台足足过了五分钟,白诺心里数着数,再过两分钟,就该上课了。
      两人显然是没想到身后还有人,回头看过去时,都大大吃了一惊。
      说曹操曹操就到么,这不是。
      公鸭嗓的朋友反应倒挺快,扯住呆愣愣的公鸭噪就跑得没影了。
      白诺面无表情的洗着手,水流舔舐着他的指缝。一抬头,镜子里就是一张苍白的脸,还有一头雪白的发。
      他其实挺适应这种生活的。从幼儿园到小学,所有的人见到他,无不是惊讶、怀疑,还有恐惧。
      白化病是一种皮肤疾病,普通人害怕传染其实也有一定道理。但这个病并不具有传染性,它的存在只是在折磨患病的人。
      它让患者的皮肤变得格外脆弱,眼睛接近失明,引起一系列病发症的同时,它会像诅咒一样永远缠绕在患者的生命里。
      白化病更像是一道恫吓人的屏障,永远隔挡在患者与世界之间。
      或许只有勇敢的人才能发现,这面屏障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纸老虎,而胆怯的人却因此弄丢了进入白化病患者世界的机会。
      白诺思忖着,自己可能永远也遇不到那个甘愿走入自己世界的勇敢者了。
      不对,他明明就遇上一个,只是被敏感的他弄丢了而已。白诺不想承认的是,他已经后悔对贺斯年说出那番话了。
      上课的时候老班又把白诺表扬了一通,白诺表情淡淡的,贺斯年则是趴在桌上,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一节课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贺斯年整整四十分钟都没听课。之前他还会为了应付老师装模作样的翻翻书,而今他干脆直接摆烂了。
      几周流水而过,贺斯年跟白诺就如同两个毫不相识的人,谁能想到他们之前的形影不离,现在却变成了形同陌路。
      这天,白诺在做上课用的预习笔记。因为眼睛接近高度近视,所以他不得不把头埋得很低。
      平时其他同学还看不出来他的视力不好,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注意到他眼睛上的缺陷。
      顶着灼灼的目光,在全班中最沉默寡言,却又是一个异类的令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这就是白诺的生活,永远在别人投来的目光之下。
      白诺学习起来是很专心的,不管外面有多吵他都能一心一意的学习。
      没有人可以干扰他的精力,除了他在乎的事或者说……人。
      眼镜是匆匆忙忙闯进来的,他并不是这个班的学生。他一进门,立马引起了轰动。
      刚刚下课,教室里的学生零零散散,围上来的一班同学得有几八个。
      眼镜吞吞口水,吓得赶紧扶了一下鼻梁上的蓝色儿童眼镜。
      这就是他为什么叫眼镜的原因,十七八岁了,这货的眼镜居然还是小学生款的。
      “我、我找白诺,白诺在吗?”眼镜焦急地问。
      “哦,在那边呢。”有同学指给他看了。
      随后就见眼镜像支箭一样光速窜到白诺跟前,他也不问眼前的人是不是白诺,连忙就说:“白诺,你快去看看吧,我们老大为你跟别人打起来了!”
      白诺停下手中的动作,也不问他具体情况,跟着眼镜就匆匆离了教室。
      余下的同学们面面相觑,竟也想不通跑去凑热闹了。
      贺斯年这一架打得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年级能来的同学都来看他打架。没来的也就只剩下几个年级前几的卷王学霸。
      大家倒是对贺斯年打架早已司空见贯,但据说这一架是贺小霸王为那位传说中的年级第一而打的。
      于是乎吃瓜的众人眼睛都亮了,赶着跑现场观场,速度快得能赶上到食堂抢饭。
      众目睽睽之下,贺斯年一拳抡在了一个寸头男生的鼻梁骨上,寸头男生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就止不住往下淌。
      贺斯年打架又狠又快,要没人拦着他都能把人揍进ICU。
      寸头男生也不让着贺斯年,他本来也是学校里的刺头人物,早看不惯贺斯年平时的嚣张气焰了。
      寸头男生拼了全劲踹上贺斯年的胸口,嘴里叫骂着:“老子说他几句怎么了?他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不让人说?白诺就是个白毛怪物,他那年级第一说不定是老师可怜他才给他的。”
      贺斯年气得眼睛发红,寸头男生的武力值显然不高。
      贺斯年被狠狠踹一脚像什么事都没有,他一把扼住了寸头男的脖子,眼神冰冷的仿佛能操控一个人的生死,“再嘴贱,小心老子要你的命。”
      寸头男生被他掐的面色发紫,就在众人都以为快要闹出人命的时候,事件的导火线终于来了。
      “贺斯年,住手!”白诺立刻上前制止他。
      贺斯年把寸头男生重重的摔在地上,转过身来,就对上白诺的眼睛。
      贺斯年嘴角流着血,脸上也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淤青。他死死盯着白诺的眼睛,恍恍惚惚的对他说:“眼睛怎么那么红?哭了啊?”
      白诺也是死死盯着他脸上的伤,口不择言地说:“我不来,你是不是要把人打死了?”
      贺斯年冲他笑了笑,声音有点哑:“没,哥下手有分寸呢,谁像你,把人抡地上按着揍。”
      白诺刚想再开口说什么,就听到贺斯年身后倒地的寸头男阴阳怪气:“贺斯年,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你不就仗着有个搞房地产的老子吗?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不还是跟我们这种老鼠屎一样,人人嫌脏。”
      白诺也冲贺斯年笑一下,笑得有些晃眼,他的声音淡淡的,却让贺斯年听得一愣。
      他说:“哥,想不想看我揍人?”
      白诺的话听着很温顺,就像羽毛在贺斯年的心尖上轻轻地挠两下,寥寥几语便让贺斯年的心尖又痒又颤。
      贺斯年似乎变回了从前,耐心地哄着他:“好,哥帮你按着他,手疼了就换哥来。”
      寸头男生这下可惨了,他原本以为白诺一来,贺斯年就不敢再动手了。听到两人的对话,他顿时感到害怕。
      寸头男生想到衬他们说话的间隙就溜走,刚抬头,才反应过来。
      周边里里外外都围了人,他们一个个都憋着笑,把路也堵了,也没一个肯上来帮他解围的。
      这时贺斯年笑嘻嘻地走过来,他周身的气场都变了,方才揍人的戾气全被白诺的话冲散了。
      白诺也过来了,贺斯年言出必行。众人没想到他们还真没开玩笑,贺斯年真的帮白诺把寸头男生的肩膀按住。
      寸头男生被摁得死死的,白诺并没有动手,只不过他的眼神就足够把寸头男生刀得死透透了。
      白诺双眸睨着寸头男,语气冷得刺骨,他的语速不快不慢,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刺穿人的肺腑,“别拿他跟你比,你又是什么玩意?至始至终的老鼠屎只有你一个,的确是挺脏的。”
      他捂住作势自己的口鼻,“不仅脏还很臭,揍你要洗八百次手,你也不配。”
      围观的吃瓜们被白诺的话逗笑了,寸头男生脸色像熟透的猪肝。白诺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他。
      好在很快巡逻的保安就发现这边的闹剧,吃瓜群众们都被遣散,个个意犹未尽的扯扯嘴皮走了。
      两个打架的被带到教务处,教导主任让贺斯年的小弟眼镜来陈述事情的经过。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寸头男生到处诋毁白诺的声誉,然后恰巧就被路过的贺斯年听到了。
      贺斯年开始没想动手,只是叫寸头男生去给白诺道歉,寸头男生不服,还当面挑战贺斯年的底线,所以贺斯年就动手了。
      眼镜的述说非常的详细,教导主任了解情况之后头都大了。
      这个贺斯年一天不给他惹事就不行了吗?教导主任快要被这些琐事给烦死。
      教导主任叫他们去校医那里包扎伤口,单独把白诺留下来谈话。
      贺斯年盯着白诺,在教导主任的警告下不情不愿离开。
      主任姓周,是个跟老班差不多大的老大姐。
      周主任早听说这个得了白化病的年级第一,今天她是第一次见到白诺。
      打量了很久,连周主任也不能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年,是真的全身都是白雪的颜色。这真是太令人震撼了。
      白诺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面如冠玉,皎若白雪。
      周主任平时闲着就喜欢看看少女漫画,眼前的男孩子真的不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吗?
      资深颜控周主任足足将白诺打量了一分钟,然后有了自己的看法:这件事跟人家白诺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长得好看的人被人维护一下是很正常的事,周主任对他摆摆手说:“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然后白诺就这样被周主任轻易的放出来了。
      没过多久,学校下达了给贺斯年和寸头男生的外分。
      即使是寸头男生动口在先,于情于理贺斯年也不该动手打人。这次贺斯年又被记了个大过,还被要求写三千字检讨,并且要在下周一的处罚会上当着全校的面大声念出来。
      这种处罚对于别人已经是极其严重了,但对贺斯年来说,分量其实算很轻的。
      白诺却为此闷闷不乐,寸头男只是被给了警告,而贺斯年却要受到这样的处罚。
      “怎么?心疼了?”贺斯年见他不开心,用手轻轻捏捏他的脸。
      经过这件事,贺斯年和白诺又重归于好,比曾经的关系更加紧密。
      白诺十分不自然地说:“放学可以去我家写检讨。”
      贺斯年“嗯”了一声,又说:“邀请人就不能有点诚意?”
      白诺可不惯着他:“爱去不去。”说完就无情的走了。
      贺斯年怕他真不让自己去了,赶紧后悔地在后面追赶他:“我去,我去,你别走那么快啊!”
      “……”
      白诺走在前面,心里很甜。
      勇敢的人是永远弄不丢的,贺斯年就是。只不过白诺再也不会想要把他丢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s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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