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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师尊,酒里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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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就看见蒋道理焦急的脸。
“师弟,师弟,你怎么样?怎么突然昏倒了?”
蒋应宇也凑过脸来:“师叔是胆子小,被女鬼吓昏的吧。”
“……”
少年,你有脸说我胆子小吗?是谁以为我诈尸被吓晕过去现在才醒?
蒋含宇关心道:“师叔,你怎么样?”
“……无事。”
“无事就快些起来吧,你把弟子的腿都压麻了。”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一直靠在蒋含宇的腿上。
我扶着头坐起:“这是哪?”
蒋含宇道:“是扈宅呀!师叔怎么了?失忆了吗?”
我环顾四周,确实是扈员外家。
“杜鹃……我是说,女鬼呢?”
“被师尊祛除了。”
“?!”
杜鹃,没了?!
蒋含宇继续炫耀道:“师尊出马,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掉的,师叔你没看见,当时师尊可威风了,鉴真一出,女鬼立刻被锁死,不消片刻,就被祛除了。”
“你们,她,唉……算了,扈家人呢?”
蒋含宇奇怪道:“师叔怎么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瞪他一眼,刚从梦里醒过来,我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关于杜鹃悲惨的一生,一时间我也无从讲起。
“扈员外和他的女儿……”
“都醒了,刚才拿了钱来,说是感谢师尊替他们祛除了女鬼。”
“退回去!”
那种人脏,钱也脏。
蒋含宇低声道:“已经退回去了,万仙宗驱魔,从来不收钱的。”
……原来,万仙宗穷成那样,是因为驱魔从不收钱吗?
蒋道理道:“女鬼既然已经解决了,我们准备上山吧,死了那么多人,山上,恐怕还有了不得的东西。”
蒋应宇担心道:“只有我们四个人吗?”
蒋含宇附和道:“虽然师尊和师叔修为高,但如果只有我们四个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蒋道理道:“清风门也准备上山,门主传信给我,想同我们一起上山。”
“和我们一起?”蒋含宇不解道:“之前不是生怕我们上山去吗?现在又要和我们一道?”
蒋应宇解释道:“许是清风门不识山路,扈家村的百姓惧怕妖魔不敢上山,他们该是想让师叔给带路吧。”
蒋道理哼笑一声:“扈家村被划进清风门的管辖范围,他们不认得自己地界的路?只怕是姓沈的疯子又犯了疯病。”
蒋道理拍拍我的肩膀:“师弟呀,你常年修行,不问世事,不知道清风门的险恶嘴脸,答应师兄,千万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否则,准没你好果子吃。”
我微微点头。
但脑子里还是不可控制的回想起了清风门的弟子——沈浩。
有那样一个端正耿直的弟子,清风门应该也不至于那么险恶吧。
蒋道理手搭在我的肩上:“怎么?不信?沈潋徊那个疯子,疯起来连自己的宗门都屠,手段狠辣,你绝对无法想象。”
蒋应宇紧张道:“师叔,这次你可得相信师尊,虽然他平时不靠谱,但是这次,他说的是真的!”
蒋道理抬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小兔崽子,说谁不靠谱?!”
蒋英宇捂着屁股,躲在蒋涵宇身后哀嚎:“我错了!我错了!师尊。”
蒋涵宇责怪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我道,语气愤愤:“沈潋徊弑师夺位,血洗大半个清风门,这在修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弑师夺位?!
血洗宗门?!
那还真是个疯子。
毕竟,连自己的宗门都能下得了手,正常人肯定干不出来。
这时,门被从外面叩响,扈员外苍老的声音传来:“仙君,今日多谢仙君救命之恩,小老儿在前厅略备薄酒,感谢诸位仙君,还望仙君赏脸。”
此刻言辞卑恭,哪有半点逼迫杜鹃下嫁之时张狂,这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若不是此刻我头疼欲裂,定然唤出冰魄来,拆了他的院子,打的这老头满地找牙。
蒋道理应道:“好,我即刻就去。”
蒋应宇和蒋含宇一左一右,将我扶起:“师叔,你还好吗?能撑着去前厅吗?”
我还未答话,蒋道理就抢着道:“你们太小看你们师叔了,好歹是一代宗师,怎么能弱的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走吧。”
正如蒋道理所言,我好歹是一代宗师,随便晕倒就够丢人的了,要是连一顿饭都吃不了,岂不让人笑话死?
况且,杜鹃父亲含泪而去死不瞑目,陆长安明珠蒙尘不得善终,杜鹃含冤莫白怨气冲天,如此种种,皆拜扈家老小所赐,我既知晓他们所作所为,又如何能够坐视不理呢?
前厅。
扈家老小列坐桌前,谆谆敬语。
桌上满目琳琅,八珍玉食,芳香四溢。
“诸位仙君祛除女鬼,保我们扈家村一方平安,仙君大恩大德,我等村民定铭记于心,来来来,老朽敬诸位仙君一杯。”
扈员外端着酒杯,殷勤的对我们敬酒。
蒋道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扈员外自豪道:“哈哈哈,招待仙君,自然要备上好酒,不瞒仙君,这个,可是老朽珍藏三十余年的十里香,味道香醇浓郁,饮之唇齿留香。”
蒋道理摸摸下巴:“确实是好酒,只是可惜……”
蒋道理顿住,意味深长的看着扈员外。
扈员外不明所以,回看蒋道理,等待他的下文。
一旁的蒋含宇突然扶着桌子七扭八歪的站起,晕晕乎乎,头重脚轻:“师尊,酒里……”
话还没说完,便‘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另一边的蒋应宇也同他一样,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一翻白眼,从椅子上掉下去,仰面倒在了地上。
“哎呀!仙君这是怎么了?”
扈秋华一拍大腿,着忙的上前去扶。
扈有才也手忙脚乱的想要将人拖起来。
蒋道理依旧盯着扈员外看,直看的老头儿心里发毛,磕磕巴巴的道:“仙……仙君,您,您,这是……”
蒋道理这才接着讲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只是可惜,酒里,加了料。”
加了料?!
加了什么料?!
看着手里被我喝剩的半杯酒。
……我还能把喝下去的吐出来吗?
遭瘟扈员外,劳资本想吃饱喝足,养好精神再好好教训你,替杜鹃和陆长安报仇的。
可你个不知死活的竟敢给劳资下药!
现在再不抽你,我怕以后就TM没机会了!
“冰魄!”
手中流光闪烁,冰魄泛着淡蓝色的光辉出现在我的手中,我震袖一挥,冰魄直指扈员外喉间。
扈员外的一儿两女吓的尖叫。
扈有才冲上来就要挡在扈员外前面,冰魄立刻发出耀眼蓝光,将其震退。
扈秋华和扈春华见事不好,惊叫着要往外跑。
蒋道理手疾眼快:“鉴真,缚!”
鉴真锁出,将乱跑的两人束缚在一起。
蒋道理端起桌上的酒,泼到扈员外脸上:“这么好的酒,你就这么糟蹋?!”
扈员外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你不是喝了……”
蒋道理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你以为老子仙是白修的?这点小伎俩,也敢拿出来显摆?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给我老实交待,否则……”
蒋道理一拍我的肩膀,对着扈员外:“这位仙君脾气可不好,万一一个不顺心,手一抖,不小心把你的脑袋从脖子上面摘下来,我可帮你接不回去!”
扈员外哆嗦着,看看蒋道理,又看看我,犹豫着。
一旁扈春华叫嚷道:“你们……你们可是仙君,不能,不能伤害普通人。”
蒋道理瞟她一样,鉴真锁极速收缩,勒的扈春华和扈秋华惨叫不止。
扈有才从地上爬起来,扑倒蒋道理脚下:“仙君手下留情呀!今日惩罚我们一家事小,传出去辱了仙君名声事大,我们区区凡人死了不足为惜,仙君一世英明,若是因此遭人诟病,可就得不偿失了呀!”
蒋道理冷笑一声:“你倒是为我们着想。”
冰魄剑逼近扈员外喉管,只消再往前一点,便会刺破皮肤,流出血来。
我转头看着扈有才:“修真界确‘有不得随意伤害凡人’的规矩,但修士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你们最好老老实实交待,是谁指使,否则,万仙宗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扈有才眼神飘忽:“没,没人指使……”
“撒谎!”蒋道理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脚踩着他的胸口:“再给你一个机会,说,谁指使你们?”
扈有才咬着牙:“没有……没有……”
蒋道理冷哼一声,脚上暗暗使劲,踩的扈有才两眼微红,青筋暴起,随时可能晕厥一般 :“没人指使,就是你们要谋害我们咯,这样的话,我杀了你们,也是情有可原吧。”
扈员外终于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仙君手下留情呀!给我们扈家,留条血脉吧!”
蒋道理挑眉看他。
扈员外匍匐在地,老泪纵横:“仙君,你放了我儿子,我都说,我什么都说,我全都告诉你们。”
我撤回冰魄,冷眼看他。
“是清风门的人。”
清风门?!
他们要害我们?
不是刚给蒋道理来信,要同我们一起上山,怎么转头又给我们下药?
蒋道理嗤笑一声:“疯子行为。”
扈员外哭着,一张遍布皱纹的老脸满是泪痕:“今晨,有位长得很瘦弱的仙君找到老朽,让我给诸位仙君的饭食里下些迷魂药,把诸位迷晕,老朽不肯答应,他们,他们就把我的幺儿给抱走了,还说,要是我不照办,就要杀了我的孩子呀!可怜我那孩儿,自幼丧母,如今又被人劫持,能否活命还未可知。老朽今年七十有五,膝下三子,一死一丢,只剩有才这一条血脉了,求求仙君,放了他吧!”
孩子?!自幼丧母?
他说的,被抱走的孩子,是杜鹃所出?!
可怜那女子年纪轻轻便丢了性命,如今连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也要遭此大难。
我忙问:“你如何知道,是清风门的人?”
扈员外思索着:“他们,穿着清风门的服饰,就是那种蓝白相间的道袍。”
我接着问:“那人是何模样,可还记得?”
扈员外立刻答道:“记得,记得,那人相貌平平,没什么特点,只是生的极其瘦弱,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位女修。”
“……”
这也算记得?
相貌平平,没什么特点!这样的描述到底有什么意义?
蒋道理长袖一挥,收回鉴真锁,对着我道:“师弟,这里交给你,我去把孩子追回来。”
还未等我答话,他便已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