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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交锋 ...

  •   孟桓舟被领进屋子的时候,房间的江黎,一根玉簪束发,其余钗环皆已卸下,腰带松散挂在腰上,外襟微翻,她挂着面纱一副困倦样子,斜靠在一男子怀里,摘下颗果子喂到男人嘴里,可闻低沉笑声。
      他见她情状,未曾多看,坐至她身前,才望向了她的面容。
      她身旁男子低眉,浅笑着起了身到了房间外。
      “不知将军来此,是为何事?”江黎失了依靠,便斜倚着举着酒杯。
      “我是来,交还您东西的。”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了那只耳坠。
      江黎动作一僵,继而接了过来:“我说我的耳坠子丢哪儿了呢,原来是将军捡去了,这样的小事也不值得您来一趟。”
      “您的耳坠子?我今日见您时,可未曾见您戴着耳饰。”
      “我丢了一只,另一只自然是也取了,将军就看不到了。”她坚持。
      孟桓舟倒是笑了笑,温和眉眼,只问道:“这东西我方才请人看过了,恐怕是宫里的。无论王妃为何要藏这东西,但能避免宫中与丞相府之间不必要的嫌隙,臣也得多谢王妃。”
      他们在舞姬房门前相撞那耳坠才掉了出来,孟桓舟自然想到耳坠是舞姬的。
      对视时,江黎轻挽起一边嘴角,将手中金酒杯扔到桌上,端坐了身子向前倾道:“这耳坠子,是我的。”
      孟桓舟将洒了酒水的金杯扶起:“自王传入府,似乎只有王妃同他说过话,连看守他的侍卫也是您吩咐换的,他的出逃,恐怕也得益于王妃。故意让他逃,其实是借丞相的疑心,如此就能定了他的罪。我只是好奇,若王传活着回到府上,同丞相说上话了,王妃又要如何自处呢?”
      面前的人眼角含笑:“他活该而已,同我何干。将军既然送回东西了,夜已深,也不好多留将军了。”
      江黎掩着嘴做出困倦样子,要起身的时候却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身形一晃,要倒下时,是孟桓舟伸手扶了她衣袖一把。
      她外衫落到肩下,孟桓舟眉头皱得更深,抬眸未曾语,一时却也没放手。
      “孟将军,”江黎浅笑靠近他,“我这人虽没什么好名声,但也没有跟你这样的人物不清不楚的兴致,不若,放手?”
      “我是何种人物?”孟桓舟神色如初。
      她低下身,锁骨微露,眼眸懒倦妩媚:“论姿仪,这皇城里也没几个能比将军瞧上去让人心痒。但终究,我可怕将军递来的温柔刀。”
      呼吸轻柔绕在他耳边,孟桓舟也只是淡笑,而后半跪起身平静行礼:“那便不打搅王妃了。”
      “送客。”她轻声吩咐着,看人走了,缓缓将衣裳整理好。
      晚上宿下的时候,江黎看着躺在床下的吉景:“劳你了。”
      “王妃付了钱,我陪着,理所当然,”吉景躺在地上盖好被子,“不过王妃今日,心绪不宁啊。从前多大的事,也不见您这样,还踩了自己的裙角。”
      她盯着床幔,无奈笑着。
      “原来王妃,喜欢孟将军这样的人。”
      她捏着被角。
      “也是,克礼端正,宁如静水,”吉景笑道,“这样的人物撩拨起来,是更有趣味一些。”
      江黎盖好被子,转身睡去。

      孟桓舟少年时,在晋阳郡主府待了近一年的时间。
      萧思和孟筠叛乱的事没有了下文,而敏和女帝出生时本就孱弱,或许遭受了这场背叛身子状况也日渐不佳,逐渐的大权旁落,虞家称势。
      孟机知道了孟家被虞家派去的人重创后,在自己手下的战事初歇后,就带着兵马回到了京城,直接到虞家面前要个说法。
      虞家让了一步,不再追究之前的叛乱一事,活下来的孟家人自然也就不受牵连。那时候孟机便给宇文姝去了信,说会将孟桓舟接走,但暂时还得住在她府上。
      可是因为一路战事,孟机总是没找着机会来接人,就耽误了小一年。
      孟桓舟听了他叔父的安排,先安心待在她这儿,陪她读书。
      请的新先生,是个极严厉的人,宇文姝总是答不好功课,被先生打手心。但那个先生偏偏就喜欢孟桓舟,夸他聪敏灵慧,有时身体不适,就让孟桓舟教她功课。
      因为少写了两张功课,孟桓舟也捉着她的手打过。
      她以为孟桓舟好歹手轻点儿,结果疼得她眼泪汪汪,她捂着手瞪着孟桓舟。
      “还有两个。”他坚持,轻轻拉过了她不情不愿的手。
      她记得她瞪了他许久,对面的人总是不悲不喜着,她心里一委屈,双目就含泪了。
      她提裙跑开之后,在湖边喂鱼,孟桓舟就又走过来了。她撇过脸不想理时,又被他轻轻拉过了手。
      “你干嘛,都打完了。”她下意识抽回来,才看到他手里的药瓶。
      手心已经有些发肿,看他轻轻上药的时候,宇文姝瘪着嘴,却也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了,嘟囔着:“孟先生从前打我,你也打我。”
      看他愣住时,宇文姝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提,又收不回来。谁料孟桓舟却浅笑着仍旧给她上着药:“我阿姊便不打我,大概郡主要么不够聪敏,要么不够勤勉,此后也应为鉴。”
      她一听,气得把鱼食都打翻了,他见她这样子,嘴角更添了几分笑意。
      孟机去京里给孟家要个说法之后,孟桓舟的处境便好多了。虽说他名义上还住在晋阳郡主府,但谁都知道孟机会带他走,往后仍旧有坦途可走。
      那时候宇文姝带着他去赴宴,前来与他搭话的人也多了起来。本朝男女大防没那么要紧,她看他周旋在同龄女子之间,心烦一阵后,最后忍不住端着一杯酒水上前,递给他喝。
      孟桓舟有些弄不懂她想做什么,但仍旧喝下了那酒水。
      他是喝不得酒的,一杯都不行。
      那天他醉得很快,然后就紧抓着宇文姝的手,任是谁来拉扯也分不开。
      “小公子,小公子快松手吧。”奶娘无奈看着坐在马车上还紧紧抓着宇文姝的孟桓舟。
      “不,”他迷迷糊糊的,又抓紧了她的手,认真说,“我们是,一棵树,不能分开。”
      奶娘急得不行,偏偏宇文姝还在一旁笑。
      她是知道他喝不得酒的,两个月前他们偷偷喝了点儿雄黄酒,孟桓舟本不愿喝,说是他家人从不许他喝酒,宇文姝偏要他喝。
      就那么一杯,他在院子里站了大半夜,愣说自己是一棵树,要别人埋他给他浇水。
      要就寝的时候,孟桓舟仍旧没有放开宇文姝。
      “没事,就让他一块儿睡吧。”宇文姝说着,然后被奶娘轻打了手。
      “郡主!这怎么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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