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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夜晚。
      眼下北峰的军旗已经升起,南峰的也陆陆续续整顿好了军队。两军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可南峰对于祁眠,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祁眠随意躺在阑室榻上。阑室,他一直以来的居室,坐落在南峰山顶,伴随了他很久很久。从阑室的窗户里可以看到整个南峰,尽管它并不怎么好看。阑室里很多家具都是红木做成,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别有一番风韵。
      苏渊靠着榻坐着,望着天外一轮皎洁明月,笑道:“你现在,还喝得到北峰的酒么。北峰自古以来没有规矩,可是没有规矩,才更伤人。”
      “天下美酒这么多,干嘛非要喝北峰的?北峰是没有规矩,但是白季在,就有规矩了。”祁眠下榻,和苏渊坐在一起。
      “我跟你说说,我小时候的故事。”
      “愿听。”苏渊弯起唇角,甚是好看。
      “唉……五岁那年,我来到了南峰。以往,我和父母一同住在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那里美好极了。我第一次来,就住在这儿。当时我还很小,有些师兄就爱欺负我。那时我过了五年的糟糕透顶的生活,终于到十岁那年,我到校场练习,云凝先生亲自出马,给我炼了斩风。
      “十一岁那年,我捡到风凪。风凪的父母很早就没了,我见它躺在草地上一个孤苦伶仃的可怜,便把风凪带回阑室静养一段时间,风凪在疗伤的过程中,也认定了我这个主。
      “十二岁那年,我自学音律,自学符咒。本来,我炼这个的目的是保全自身,保全南峰,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其实我啊,以前也过得不怎么好。”苏渊垂下头。
      “怎说?”

      “苏渐从未把我当过他的儿子看。他倒是对那个宋玮喜爱有加。”
      “哦,他啊。宋玮这家伙,不就是攀关系么?毕竟他的亲戚可是白季啊。”祁眠讽刺地笑了两声。
      “你知道为什么我母亲从未露过面吗?因为当时,母亲为我鸣不平,那时候我被一些师兄处处打压,日日欺凌。苏渐看了,就让我母亲永久禁足,还找了许多女人肆意花天酒地,并且就在我母亲的面前。
      “后来,我到房里去找她。她没有一声回复,我的心微微不安。
      “那时我还小,约莫六七岁。只见母亲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板上。她的尸体边上,摆着父亲的那把剑。剑锋森森,上面沾满了血。我当时,就晕过去了。后来又过了几天,我才苏醒。
      “这些事,都是侍卫小丁告诉我的。他跟我幼时便相交甚好,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苏渊眼角微红,带着泪光。

      “……白季和苏渐不愧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当时白季怎么说的?哈哈哈哈哈哈,淡泊名利、正人君子!他也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祁眠拍桌狂笑起来。
      “不过,苏渊啊,要往前看。”
      祁眠抬起手,搭在苏渊肩上。

      过了几秒,手臂缓缓落下,祁眠似乎又变得沉默不语。
      他仿佛听见梦里有许许多多的人叫他的名字,都分别带着不同的语气。有兴奋的、嫉妒的、阴阳怪气的、温柔的、严肃的、平静的……
      明明答应过自己,不能再走火入魔了,偏偏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听使唤?!
      自己的身体好像如醉酒一般,躺在地板上,只感觉天旋地转,没有尽头。
      ……
      这是他走火入魔的第三次。

      “祁眠,好好长大吧。”
      是父亲严厉中带有几分温柔的声音。
      他还记得父亲名为祁御,字景羡。很好听的一个名字,这是父亲对他说过的,最后几句话。
      “孩子,你要记得你的父亲我,名祁御,字景羡。莫要忘记。”
      那天他很小,甚至还带着几分兴奋之情。
      父亲牵着他,一路御剑。祁眠甚至感到很期待,觉得父亲是要带他去玩,或是去集市逛一圈。看着脚下连绵不绝的山麓,他心中越发欣喜。
      “好了,闭上眼睛。”
      祁眠照做了,他以为父亲是要给他一个惊喜。他的心中雀跃不已。
      可下一秒,他就被扔下了剑。
      顿时,坠落感、不安感、失望感和无力感一同涌入心中,得来无尽的惆怅。
      再睁开眼时,面前只有一大片黑黑的焦土。
      ……

      第二天,早晨。
      祁眠醒了。昨晚不知是梦还是幻境,让他冷汗直冒。
      但也不必回忆,这一个个痛苦的瞬间。

      他穿戴整齐,立刻山顶跑到到校场。现在战争迫在眉睫,他不得不急,也不能不急!
      校场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只是那黑黑的焦土上,有着无数血迹。
      “祁前辈,急报!北峰的军队攻上来了!!!”
      几个小辈似乎慌了神,到处乱窜。
      “别慌啊!你们,站在这就好。”
      祁眠彻底冷静了下来,站在那儿,拿出腰间的排箫。
      “啊?!好吧前辈。”

      祁眠将排箫缓缓吹奏起来。箫声似乎比以前更刺耳难听,祁眠皱起了眉头。
      斩风自动出鞘,飞剑如同名字一般,掠过丛丛竹林,斩断阵阵清风,抵下了另一道剑。

      那道剑,本正在苏渊身前,剑锋对准了他,差一点就能将苏渊一剑贯心。
      苏渊站在原地,怔住了。
      霎那间,斩风杀死了那道剑的主人,和苏渊身周几个敌军。
      “我知道是你。”苏渊喃喃道。
      苏渊拔出尽雨。果不其然,天上云瞬间聚拢,下起了丝丝小雨。
      苏渊没有任何喘息,果断冲锋在一线。敌人一波接着一波上山,他就一步接着一步用尽雨将他们全部杀光。
      “人手不够!急需援助!”
      苏渊额上沁出了滴滴汗珠,对着山上大喊道。

      “我在。”
      祁眠凌空而起,压了压斗笠,使他的面容更为神秘。
      他顿时朝着山下画了一道符。
      顿时,之前上山的几波敌人纷纷倒下,一个不留;只留下苏渊仍站在竹林间,环顾四周。。
      苏渊有点想哭。
      那道符,和之前破水门他画的那道符一样,是那么的随意、洒脱。
      但是,力量仍一样强大,无人可比,无人可控。
      北峰的军队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风凪,过来,别打仗!”
      祁眠还是一样站在山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俯瞰着整座山。他嘴角微微勾起,眯了眯眼睛。
      风凪拍拍翅膀,从层层竹叶中飞了出来,落在了祁眠肩头。
      “我都看到了。你做的很好。你用爪子抓那些人,用嘴啄那些人,我实在没想到,实在是佩服。但是他们之间有些人是有弓的!万一射中你,你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风凪低下头。
      祁眠笑着摆弄起风凪的眉眼:“好啦,我知道你天下无双,可以躲掉那些人的弓箭。辛苦你了。”

      转眼间,苏渊也缓缓上山。
      “也辛苦你了,苏渊。”

      北峰吟月台。
      “我养你们究竟是干嘛的呀!一个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十五岁小毛头!小毛头就罢了,连个鹰都比不上!啧啧啧,前景堪忧啊!我和苏先生教你们的东西,全忘了吗?还是根本没学会呀?”
      白季咬牙切齿,怒发冲冠。
      “那个苏栖迟也真是,白眼狼一个!哼,我叫你们去捉拿他,一个个跟没吃饭一样!你们的精气神,去哪儿了?
      “都说我们人多,占尽了优势,这下倒好!被他们打得简直成了什么样子!啊?!”

      “冷静!”一旁的苏渐用刀一般的眼光瞪着他。
      “滚!苏渐啊苏渐,这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孩子!厉害!干什么都不行,没有一个会打的!就这个局势,你他妈还叫我冷静?让我怎么冷静?!”
      白季这下彻底精神失常,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在吟月台里到处乱撞。
      “你的儿子,真好!你的那位夫人,真好!呵呵呵呵呵!”
      “别提!!!他们俩,关我什么事!我的妻子早就已经在房中病死,而我的那位所谓的儿子,他也早已叛逃!”
      苏渐吼道,连带着踢了白季一脚。
      白季只感觉呼吸不上来,像是被人掐着喉咙管,不得动弹。
      “病死?哈哈哈!真相是什么,想必你自己心里比我还要清楚吧,苏渐?
      “苏渐啊苏渐,我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能教好那些弟子,并同我一起辅佐北峰。自古以来,有王就有宰相,而你呢?哈哈哈,整天纵情酒色!荒淫无道!你不是很厉害的么?你不是自称君子的么?去你的吧!不要再这么假惺惺了!”
      这几声,是他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吼出来的。
      “来啊,继续说吧,你不是很能说的吗?说啊!”
      苏渐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紧紧掐着白季的喉咙。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白季断气。
      可是白季在生命最后的时光,拔剑出鞘,将苏渐一剑穿心。
      苏渐与他一起死了。他流了很多血,整个吟月台的木地板都被大片鲜血染红。
      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再是以往的熏香,而是铁锈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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