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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拜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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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余皎皎有些没明白,“怎么和托孤似的。”
『洛无双说不出这种话,她又对我起疑心了。』邵迢迢对着光拿起那杯盏,慢悠悠的笑道。
“那怎么办?!”
『她只会怀疑是正苍走之前做的手脚。等到素曰出嫁后我装得像一点就是。』如此一石二鸟,洛夫人只会更加厌恶正苍,日后再有类似的事也不会用他,说不定还会追杀之。而帮灵王说话的时候也会更尽力些。
“万一宿主你装得不像怎么办。”她嘀咕。
『不会不像。』
除非洛夫人真的不认得洛无双了:『你刚才说那什么收集剧情任务不是好事,为什么?』
“钱货两讫,过时不候。宿主你知道过时不候是什么下场吗?”
『你说。』
“逾期视为违规,会很痛的。”
『那倒的确是个麻烦。』想起前两次受到的惩罚,的确不堪忍受,『这个剧情收集应该只在这个任务期间?』
“是这个小世界之内,不过应该不会倒霉到几个任务都在同一个小世界。”
『那便好。』于是邵迢迢点开了相关任务。
「两世缘」诞辰救命之恩,经年回魂之义。道长不求回报,她却总是亏欠,道长为何总是救她呢……
『两世缘……』邵迢迢摸了摸下巴,『这是指他和洛罗两家两代人的纠葛,还是指前世今生。』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看宿主怎么理解吧。”余皎皎在边上干笑。
『我觉得都有。』洛遥遥都管他叫妖道,可见手眼通天,说不定还真窥探到了所谓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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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暮春一见心倾,江南再见情迷,此情难割,此生无悔……”
“郎言海誓山盟,妾言地老天荒,久病床前花前月下,情痴荒唐情痴荒唐……”
这出《谢郎迎月》正是最近京都出名的折子戏,就改自灵王御前跪求娶武安侯府婢女的事儿。
传闻陛下得知后大怒,禁足灵王三月,罚俸三年,若非好些人在其中牵桥搭线帮着求情,这对有情人还真成不了。
如今郎才女貌众人祝福,已是京中广为流传的佳话。
只等一月后两人成亲之日,京中玉兰花开,十里红妆盛景。
“听说那洛大小姐很是宠爱那婢女,准备了极为丰厚的嫁妆,一般商贾人家的女儿都没那富贵。”
“大户人家的丫鬟,啧,那不都和小姐似的,我有回去后门送菜,那后院扫地的丫头那水灵模样……”
“走了。”戏曲落幕,看戏人叽叽喳喳的点评嘈杂而叫人心中烦乱。
邵迢迢揉揉太阳穴,从躺椅上起身,拍了拍趴在桌上睡姿极为不雅的小丫头。
“小姐……”她迷迷糊糊的睁眼,小鹿似的眼中带着懵懂。
邵迢迢恍惚了一下,心里犯嘀咕:『这府里眼睛清澈的未免太多了,难不成是水土问题。』
“宿主你糊涂,之前还说什么世上没有巧合只有图谋。”
『看来有人察觉了我的喜好?』邵迢迢不禁笑了。
会是谁呢?
“小姐,你等等我啊!”她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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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斜阳,府门镀上金边,那金光有些耀眼过头了,像神殿的大门,圣光仿佛连她的灵魂都要一并腐蚀,邵迢迢后退几步,突然狠狠撞到一堵坚硬的墙。
她立马就意识到那不是一堵墙,连忙往前几步拉开距离,随后回头赔笑:“抱歉,一时失神……”
“小姐失神得真是时候。”“墙”那张俊美的脸在发红的金光下宛若神明,他没什么表情的抬了抬下巴,“倒是特别。”
她大约猜的出来,这人心里在嘀咕侯府贵女也投怀送抱,这么一想,的确是特别。
邵迢迢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一边快速而不失优雅的回院子。
不过“墙”这个时候来人家府上作客,倒也不像是有礼的人。
『宿主,那是付玉珩。』
这名字过于陌生,以至于她许久才想起来,这究竟是谁:『对洛无双一见倾心的男主……可惜,洛无双不在 ,这一见钟情的佳话倒是没了。』
“宿主怎么知道没了?”余皎皎不理解,明明就说了几句话而已。
『看他眼神就知道,不过倒也说明……他爱的当真不是洛无双的皮相或家世。』但也不一定就是她那个人。
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复杂的人,那份爱恋即便不是外物,却也依旧难纯粹。
晚膳用完后过一会儿便该入睡了,邵迢迢晚上不知是吃多了还是怎的,翻身翻得觉得自己快从咸鱼质变成鲜鱼了,依旧亢奋的清醒。
“辗转反侧,该不是在等我吧。”
房梁上传来好久不见的笑。
邵迢迢叹了口气,缩在被子里给自己取暖:“你若无事就快走。”
“有事,我是来告诉妹妹一件大喜事的。”她笑得像只狐狸。
邵迢迢现在想起之前的事倒是不会再怒到失去理智了,然而洛遥遥这个始作俑者,她就丝毫不觉得尴尬吗?居然还主动找上门,邵迢迢联想她所作所为,越想越觉得她是个百合。
“说。”
“临王今日来府中试探侯爷的意思,大约明日就要上门提亲了。”
这可真是打脸,前脚刚说他深情,爱的不是洛无双的相貌家世,现在换个芯子他照样娶。
原著里提亲是没有这么早的,也不知洛无双回来后,愿不愿意嫁他。
“恭喜未来的临王妃啊。”洛遥遥笑得妩媚而欠揍。
“我也恭喜未来的玄王世子夫人。”邵迢迢皮笑肉不笑。
洛遥遥面色一僵,跺脚气道:“谁要嫁他!”
便气呼呼的走了。
分明就是喜欢的,她心想。
“宿主,怎么办。”
『临王的大婚自然不会像灵王一样随意,就算定亲也要一年才能成。』
“一年后我们就走吗?”
『对。』
?
玉兰花开满城的时候,锣鼓喧天,红妆十里,迎亲的轿子抬到侯府正门外,迎娶侯府大小姐的婢女。
“素曰今日,定是全大裕最美的女子。”邵迢迢为她插上最后一根发髻,看着银镜中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桃花在清澈的潭水边盛开的灿烂。
“小姐不是不喜银镜吗?”素曰透过镜子和她对视,小鹿般清澈的眼眸里是桃花与玉兰。
“这是你的嫁妆,生得美,怎能看不清楚。”
“素曰只想每天都看着小姐。”
“灵王殿下也想每日都看着你。”她嘴角卷起柔和的笑,盖上那红盖头,“去吧。”
“宿主,你明明也不想把她嫁出去。”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邵迢迢走到窗边,看着池水中那张脸,那双眼睛冷冷的钉着她,带着刻骨的仇恨和嫌恶。
无所谓,言语伤不了不在意之人,眼神更不能。
“灵王殿下,真的要成灵王了。”
花轿在灵王府门前落下,新娘子跨过火盆后,众宾客都去正堂观礼。
第三位皇后去后,陛下日渐老矣,未再立后,今日高堂只有玄王。邵迢迢作为素曰原本的主人家,按理可当高堂一位坐在上首,但她侯府嫡女也不可与王爷同坐,于是洛夫人将素曰认作义女,倒是够格坐在上首。
邵迢迢侍立在侧,假装没注意到另一边侍立在侧的付宏营频频投来的视线,这人无非是想问洛遥遥,然而洛无一不过庶女,这种场合是不可能带她的,即便她现在已经名满京城。
“夫妻对拜——”
“且慢!”清亮的女声平地乍起,众人看去,只见那女子一袭白衣出尘,长发垂直脚裸,也不束发,只是披散在那儿便美得好似神仙。
“小梧桐,你这是要和谁成亲?”她眼眸中很快聚起一团雾气,柳眉微蹙,有些哀怨的看着他。
“我……”付梧愣在了原地,大约真的很懵逼。
“哈哈,懵逼了,心虚了?不知所措了?让你找替身,让你装深情,被拆穿了?我看你可怎么办!”余皎皎的魔音一次又一次贯耳,邵迢迢努力屏蔽这破坏气氛的家伙。
“阿音你听我说……”
“小梧桐,你说过,我在天涯海角你也会找到我,你也会来娶我。于是我在苍牙等啊等 ,等了你好久。师兄说你已经把我忘了,我不信,我知道,我的小梧桐一定会来找我。”
付梧抿唇不语。
“直到听说你要成亲。”
“可是……你不是已经被你师兄埋了吗?”付梧终于忍不住发问。
邵迢迢:“……”
余皎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满堂死一般的寂静。
『笑什么笑,还不让我看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说好的白月光呢?付梧这直白又迷茫的发问不像对白月光的态度啊!
“小梧桐,我从鬼门关里爬出来,只为了与你相见……”
“而且小梧桐是个姑娘。”付梧又补上一句。
阿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额鹅鹅鹅……”
邵迢迢现在脑子里有几百只鹅杂乱的叫,她觉得自己以后把系统大卸八块当养鹅场老板也不错。
“来人,把这闹事的给本王拖出去!今日大婚本王高兴,便赏她银钱几两,权当逗乐诸位宾客的报酬了。”
“哈哈哈哈哈哈……”当即就有识趣的笑起来。
“这戏子唱的的确不错,我方才都当真了。”
“谁不是呢,不过当真貌美,就是不知与新娘子比何如。”
“那自然还是灵王妃更胜一筹,否则灵王殿下怎会连一眼都不屑施舍于这戏子。”
“宿主,找到了。”好在鹅群除了叫嚷还是有做别的事的,“这阮音就是付梧的白月光,但是现在素曰不是付梧可以随意抛弃的,他也确实对素曰有了感情,此刻假装不相识,等下就要金屋藏娇……不过原著里这位白月光早已死了,素曰只是偶然见过她的画像,由于画师笔力一般,还以为画的是她。”
『哦,灵王好聪明。』
“小梧桐,你别这样……”阮音双目含泪突然就朝他扑来。
付梧一时间连躲避都忘了,下一刻猛的将人甩到墙上,屋子都震了震,红烛摇曳,灭了几盏。
“刺客,刺客!还不护驾,愣着做什么?都愣着做什么?!”
“护驾!护驾!”一群人叫嚷着,乱七八糟。
阮音最后朝邵迢迢这个方向笑了一下,血溅了一群铁甲一身。
“宿主,这是怎么回事?”
『灵王不是个老实的,有人希望他死也正常,即便他已经“堕落”到娶一个婢女。』
“两情相悦,为什么会是堕落。”余皎皎问。
『因为他们是人。』
?
刺客一击便是致命要害,御医来的太晚,抢救无效。
陛下听闻时气得吐血,现在宫内宫外战战兢兢,具是愁云惨淡,不少人都受了牵连。
而素曰,虽说还未拜完堂,但进了灵王府的门,便是他的妻了,陛下赏了不少东西安抚,如今倒是不少人可怜她守了活寡。也有人觉着若灵王活着,她未必有今日快活,众说纷纭,却不知是谁告诉陛下,素曰不详,命中克灵王才使他遇刺。
不知他信了没,但看着的确像有冷落的意思。
邵迢迢偶尔去灵王府看看她,也帮她打点灵王丧事。
素曰不似寻常没了夫君的女子,除了有些呆滞外便没什么不对。
皇家无亲缘,灵王去了三日不到,争储已经拉开序幕。
付阮樊对皇位的渴求远高于付玉珩,他壮着胆子来过一次侯府,大约是想煽动邵迢迢退了婚约,不过远远看到洛夫人就逃之夭夭,大约已经不知被她赶走了多少次。
不见硝烟的战争拉开序幕,洛兼霜的反应却叫邵迢迢有种失重感。
“姐姐,你觉得谁会当皇帝?”
“自然是陛下。”
“那你觉得谁会是太子?”
“也许不会有太子。”
“那你觉得谁会是下一任皇帝!”洛兼霜似乎非要问出个她对时局的看法不可。
“霜儿,是谁,都没有区别。”邵迢迢摸了摸他的头,“只要姓付。”
“不可以是异姓吗?”
“小孩子就会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