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后我被迫历劫》秦厘好

8、唐期出山

　　唐问彦的住处在衙承山后山的一座山峰，唐期就在后山悬崖下闭关。杭岁渝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两股战战，忙退了回去，心有余悸。

　　唐啸看他这怂兮兮的模样忍不住逗他：“你恐高？”

　　杭岁渝：“有一点。”

　　唐啸：“你不是会御风诀吗？”

　　杭岁渝比了个手势：“会一点点。”

　　程然听闻杭岁渝恐高故意逗他：“那日后父亲师兄们都在天上飞，你在地上跑吗？”

　　杭岁渝委婉：“我可以飞低一点。”

　　唐啸：“哥哥怕高，可以修遁地诀。家里有一只妖就是鼹鼠精，可以让他传授你几招。”

　　杭岁渝：“……”回忆了一下唐啸口中的鼹鼠精，毫无印象，等等!

　　杭岁渝：“你说的不会是上次来偷吃我松子的那只没眼睛的丑老鼠吧？”

　　唐啸“嗯”了一声。

　　杭岁渝喊道：“你怎么不早说！”

　　那天两人吃完晚饭，杭岁渝躺在秋千上等着唐啸收拾，旁边放了个盘子，杭岁渝“咔嗒咔嗒”嗑着松子。

　　这松子粒粒饱满，唐啸说不是给他留的，但整个宅子就这两人，不给他还能给谁，不由分说，杭岁渝自觉享受了。
　　嗑着嗑着，不对呀，怎么有两个“咔嗒”声，循着声音看去，正对上一张长长的嘴巴，粉红粉红的，一身油光水滑的黑色毛发，正嗞着两个长长的大门牙，靠在盘子边，两只爪子抱着一颗松子啃得不亦乐乎。
　　杭岁渝吓的大叫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结果那丑不拉几的玩意儿淡定的瞅了一眼杭岁渝，继续啃手中的松子。

　　唐啸出来看了一眼，留下一句“吃你的，不用管他。”就走了，杭岁渝看了一会这丑东西，实在吃不下。

　　看它吃的有趣，自言自语：“小东西，你的眼睛呢？怎么生的这么丑？”

　　不知是不是错觉，说完这句，明显看到小东西吧唧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大快朵颐。

　　第二天杭岁渝起床发现自己唯一的一件里衣被咬坏了，当时就怀疑是这东西报复，现在看来果真是它。
　　最后杭岁渝挂着空，唐啸给他缝补一番，磕磕巴巴但也能穿。

　　杭岁渝终于反应过来唐啸憋着坏呢，什么遁地术，说我是丑东西。“好啊，唐啸，你故意的是吧？”

　　杭岁渝一个飞扑，趴在唐啸背上，唐啸被力道冲击往前趔趄一步，随即稳住身形，掂了掂背上的人，往悬崖边走了几步，杭岁渝浑然不觉，唐啸打断杭岁渝的唠叨：“你看。”

　　杭岁渝低头一看，万丈深渊，差点晕过去，双腿双手紧紧缠住唐啸，生怕一个没用力，自己就掉下去了。闭着眼睛瞎喊：“哥哥我错了。”

　　唐问彦和程然看着他俩闹腾，相视一笑。

　　……

　　几人在山上悠闲度日，时光飞逝。每日都有山中弟子送来餐食，几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山中弟子听闻大师兄拖家带口回来，有资历想来拜访的都被程然回绝了。

　　这日，杭岁渝唐啸两人正在和旋复草培养感情，突然一道金光闪过，睁眼就见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瘦骨嶙峋的老者立在二人面前。

　　唐啸起身：“您是师祖？”

　　老者捋了捋白须，打量唐啸一番，声如洪钟：“确实与子智有几分像。”

　　杭岁渝忙跟着行礼叫了一声“师祖。”

　　唐期随即看向杭岁渝，突然双目凌冽，如有实质，一言不发，杭岁渝心惊若雷，心虚暗道：“不会吧，这也能看出来我不是亲生的！？”

　　唐啸全神戒备，生怕师祖一招就将杭岁渝劈出原形。

　　唐问彦和程然闻声而来，杭岁渝感激的赶紧偷偷后撤几步。唐问彦见唐期紧盯杭岁渝，心中一紧，忙打断：“师父，师父？”

　　唐期回过神来，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激动：“你……你已入道。”随即喃喃自语：“为何？”

　　杭岁渝心中慌乱一扫而过，装傻：“师祖？”

　　唐期一时不知杭岁渝真不明白还是装的，但很快平复下来，叹道：“罢了，这就是命数。”

　　亲人相逢，甚是欣喜。

　　听完前因后果，唐期一脸欣慰看着唐问彦说：“看来掌门传人师兄已经有了决断。”

　　唐问彦为难道：“师父，我……”

　　唐期摆摆手打断：“哎，我知道你无心尊位，也因这女子有所牵绊，但是掌门既然叫你回来，便是已经有了定夺。”

　　随即看着杭岁渝道：“天命如此。我毕生追求参悟得道，年轻时自负傲骨，两百余年，眼看寿数将至，在这最后醒悟，为时未晚。两百年来，除唐啸降生那日，竟未曾离开衙承山半步，枉费一身修为。接下来我想四处游历，不枉费上天一番苦心。”不知道为何，杭岁渝有感，唐期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唐问彦知师父已有决断，不再规劝。

　　杭岁渝似懂非懂。原来修仙竟是如此虚无缥缈，唐期长老聪颖过人，修道之心坚若磐石，两百余年尚未修成，我何德何能有此造化。
　　看来此事还有诸多谜团，无从查起，天庭的那群人对我隐瞒甚多。山中藏书阁定有这方面的记载，找机会去了解一些，也不至于两眼摸黑，一无所知。

　　次日，掌门唐慎传召，几人一起前往。

　　似是看出唐问彦的纠结，唐慎劝道：“师弟当年一心求道，你也是吗？”

　　唐问彦：“师叔，您知道的，徒儿志不在此。”

　　唐慎：“若是放你下山，你该如何？”

　　不等唐问彦回话，又说：“下山过逍遥日子？隐姓埋名？只怕树欲静，风不止。”

　　唐问彦：“师叔……”

　　唐慎：“你自幼习武，为的是今日的苟且度日吗？”

　　唐问彦：“师叔，弟子明白。”

　　唐慎看着离去的唐问彦，对一旁忽然出现的师弟说：

　　“问彦从小跟着你，没长成你那样的性子已经是衙承山祖宗庇佑。”

　　唐期被师兄吐槽了也不回嘴，唐慎有些诧异。

　　唐期收起以往漫不经心的神色，说：“师兄，这些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近几日我就下山去了，去逛一逛唐青口中的大千世界到底什么样。”

　　唐慎闻言，知道师弟和自己一样，寿岁已近。自心底涌出沉闷的悲切，看师弟洒脱的模样，想来他已经不再执着。

　　唐期：“师兄，问彦克己复礼，循规蹈矩，一生唯一一次违背师门就玩了个大的，刚过易折，他这脾气，还是有几分像我的。衙承山，他能管好吗？”

　　唐慎：“他比你靠谱的多。”

　　唐期：“但愿如此。”

　　唐慎：“你突然顿悟，是因为那两孩子？”

　　唐期：“原来师兄也看出来了。”

　　唐慎笑道：“哈哈哈哈，虽然我功力不及你，但也不至于眼拙至此。”

　　唐期：“师兄，你说好不好笑。有的人生来就有无穷的运道，有的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得到上天眷顾一二。你和唐青醒得早，你把这衙承山发扬光大，唐青游历四海，每次回来都要讲一些我从未听过见过的事物，每每这时，我都努力坚定自己的决心，不听不听，唐青念经。你和唐青这么多年都没把我说服，那小子一言不发就让我放弃了两百年守护的东西。”

　　唐期又道：“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修的是道，还是我的不甘心。现在看来，是后者。”

　　唐慎闻言，亦有所感，“天地万物有其归路，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归途。若是不修这道，我等早已腐朽一杯黄土，两百余年已是造化，莫要悔恨。岁渝和唐啸，我们在一日，能帮得了一日，若我们去了呢？有空啊，多教教你那两小徒孙。未来如何，皆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唐期摆摆手：“这还用你个老头子多嘴。说起来，唐青也有近十年没回了。”

　　唐慎：“放心吧，那小子，比你看得开。”

　　唐期：“都老头子了还小子。而且我这不是想着咱们三一起还能做个伴嘛？”

　　唐慎开颜大笑，：“下山后记得给我带些师兄我没见过的东西，让师兄我也长长见识。”

　　两个老头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