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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王府遭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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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这个小镇涌入大批流民,有的流民偷杀抢掠,已经有好几家富户惨遭劫掠,一时间小镇人心惶惶,别处有亲戚的,拖家带口去投奔。
镇里一户有钱人出重金请王氏镖局押镖,去南方樊氏一族管治的地带。王父带着镖局众多好手一路南下去了。南下一去,数月不回,王父考虑到最近镇里不太平,还是留了几个打手在镖局守着。
王柔柔身为镖局独女,自小跟着习武,小时候还有师父传授修道,只是后来师父驾鹤西去,修道一路便断了。但王柔柔天姿过人,从小使鞭,寻常人奈何不得她。父亲走后她一力承担起镖局。
这日,镖局又来了生意。
一位财主有一批货,要送去平阳城。镖局无人可用,王柔柔亲自上阵,好说歹说谈成了这笔生意,并且亲自护送,才到了离着不过三十里的林子,那雇主突然反水,林子里冲出来大批持刀的盗贼,招招致命,只下死手,几个打手当场丧命,临死前拼死让王柔柔一人逃了出来。王柔柔身上多处刀伤,但不致命,慌乱中摔下斜坡,原来竟是一处坟地。
慌乱中看见一个深不见底斜伸而去的洞,顾不得多想一头钻了进去。
闻到一阵腐臭,借着微弱的光看见身下是一具腐败的尸身,王柔柔差点惊叫出声。原来这是一个盗洞,盗墓贼偷走了陪葬品,阴差阳错下王柔柔躲了进来,逃过追杀。
过了许久,天色暗了下来,洞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王柔柔小心翼翼退出来,借着月色往镖局奔逃。
王柔柔一身狼狈回到镖局时,镖局已经被屠戮殆尽。王柔柔知道自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买了匹马就往南方逃去,想要追到父亲一行人,到时性命得以保全,还能杀回来报仇雪恨。
没想到,王柔柔刚逃出城门,后面马蹄声阵阵,一大队人马明显冲她而来,不出一刻就将她团团围住。
王柔柔拼劲全力,激发出所有的潜能,长鞭抽打的声音响彻松林,犹如困兽,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王柔柔杀红了眼,眼见不敌,她一鞭抽在一个领头人脖子上,没想到功力不深,那领头人忍着剧痛将鞭握住,用力一扯,王柔柔同时发力,两人势均力敌形成对峙,一时竟动弹不得。
正在这时,另一个领头人举起长刀朝王柔柔劈来,王柔柔有心要躲,却躲不开了。
眼见刀刃就要劈头而下,一个青衣男子突然出现,一脚踹开将要劈到王柔柔的刀。持刀这人一击不中,反手一挥,王柔柔惨叫一声,执鞭的手已经掉落在地,血迹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王柔柔来不及对所发生的事做出反应,那群盗贼又围了上来。不过几招,王柔柔就被打的狼狈不堪,爬都爬不起来了。那盗贼朝地上的王柔柔吐了一口,骂道:“一个小丫头这么费工夫。”
另一边,出手相救的青衣男子也被几个盗贼困的水泄不通,不过几招就捉襟见肘。方才半路杀出来英雄救美的男子竟武艺不精,盗贼越战越勇,不出几招,青衣男子就没了还手之力。一个领头人正要一刀将人结果,突然见这人青衣胸前绣着一片竹叶,忙调转剑锋,改劈为拍,一刀背拍在那人头上,青衣男当场昏死过去。
“捆了,带走。”
“为何他们不杀你?”杭岁渝问。
“应该是知道我是清风阁的人,不想得罪清风阁。”醒过来的卫才熙捂着后脑说。
已经过去两日,卫才熙并无大碍,但王柔柔期间醒来一次,也只是意识模糊,没过一会又昏过去,还发起了高烧。
唐期说凶多吉少,速速回山,说不定还有得救。几人商量过后,将王府众丫鬟遣散安排,就要回山。
“哎,等等……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被忽视的卫才熙道。
“你不是清风阁的弟子吗?”杭岁渝不解。
卫才熙有些难为情:“我还不能算清风阁弟子。”卫才熙将那件救了他一命的青衣打理整齐,平平整整的叠在手上:“这衣服是我哥的。”
“我派人把衣服送回我家里。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请你们带上我。”卫才熙坦荡道。
几人有些不知该做何回应。
唐期:“把这女子带上,走!”
“徒弟,她情况不好,耽误不得,我先行一步。你们几人路上小心。”赶路不过一天,唐期扔下一句,消失无踪。
“我们赶了一天路。休息片刻再走吧。”杭岁渝道。
“你怎么会在那里?”唐啸喝了一口水道。杭岁渝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他问的是卫才熙。
卫才熙坦然道:“我路过。我本来要去清风阁投奔我哥,靠着他的关系,我怎么着也过的滋润。”
“那你怎么又不去了?”杭岁渝不解道。
“清风阁有我哥哥在,不适合我再去了。”卫才熙叹了一口气。
“上次我看你哥哥挺护你的,去那里有你哥照顾你,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啊。”杭岁渝道。
“正是因为他会偏护于我,我才不能去。”卫才熙又说。
杭岁渝这回明白了。
卫才贤在清风阁是长老大弟子,卫才熙这一去,盯着卫才贤的人只会越发紧迫。卫才熙的个人作为都会与卫才贤的荣辱扯上关系,卫才熙不想去做这个导火索。
“而且,衙承山鼎鼎有名,有机会到衙承山拜师,我求之不得。”卫才熙接着道。
“能不能拜师还得看你。”唐啸无情道。
“我知道,我要去试试。”卫才熙坚定的说。
三人赶路多日,终于踏上了衙承山的地界。
几人先去拜见了掌门,卫才熙留下听从安排,唐啸和杭岁渝迫不及待直奔唐问彦程然所在的山峰而去。
“等候多时了,笑笑。”离着老远就听到程然的声音。
“一路上没遇到危险吧?”程然打量一番二人。
“没有,娘,你们都好吧?”唐啸道。
程然有些不满:“我们好着呢。你爹忙的抽不出身,我啊,在这山上闲出花来。”
“我听师父说了,伯父以后有的忙了。”杭岁渝笑道。
程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大笑:“那老头子新收的徒弟竟然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年纪轻轻的,岂不是成了笑笑的长辈。以后啊,可不能再叫我伯母了。”
“是,师嫂。”杭岁渝爽快改口。
程然带着两人往屋里走,唐啸问道:“娘,师祖带回的那人怎么样了?”
杭岁渝竖起耳朵听。程然道:“伤势严重,但命是保住了。”
“那就好。”唐啸显而易见的松了一口气。
杭岁渝不知道为何唐啸会如此紧张那王柔柔,但他与王柔柔萍水相逢仅一面之缘,不便打听。
晚间时,唐期和唐问彦都来了。趁着接风酒席,杭岁渝向唐期行了拜师礼,正式认了师父。唐问彦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师弟坦然接受,从此杭岁渝正式成为衙承山的一员。这也是唐期的唯一要求。
席面上唯一有意见的可能只有唐啸了,为何有意见只有他自己明白。但唐啸向来能忍,影响不了其乐融融的团圆酒席。
“以后啊,你们两个就在这好好学,莫要给我这老头子和你师兄丢人。”
两人异口同声:
“知道了,师父。”
“是,师祖。”
接风宴菜肴丰富,杭岁渝拜了师父,有了师兄,兴致高昂,吃的就有点多,便到处溜达消食。看见唐啸在路上对他挥手,杭岁渝不解的走进:
“做什么?”
唐啸低声:“跟我去找王柔柔。”
杭岁渝一阵心烦:“自己去。”
唐啸平淡道:“你给我望风。”
杭岁渝更是烦闷,推诿道:“师父说她伤的重,家遭变故,你不要去刺激她。”
唐啸不再多说,直接上手拉着杭岁渝就走。杭岁渝气的不行:“我说了不去。
“别废话,跟我去。”唐啸自顾自的拉着杭岁渝往前走。
“什么事儿见不得人偷偷摸摸的?我不去!”杭岁渝嘴上骂骂咧咧,脚下却也没停。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王柔柔养伤的房间。
“你在这等我,有人来了就学狗叫。”唐啸打开房门自己进去了,叮嘱留在门外望风的杭岁渝。杭岁渝默默翻个白眼,没搭理他。
不知道唐啸在里面和王柔柔说了什么,过了许久才出来。出来的唐啸肉眼可见的心情大好。杭岁渝大步往回走。
“等等我。”唐啸追上他。
“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回去睡了。”杭岁渝头也不回,回到自己房间就把唐啸关在门外。
唐啸看着明显生闷气的人不明所以,犹豫片刻还是回了自己房门。
接下来半月,两人跟着唐期练武习术,杭岁渝的功夫短短几日突飞猛进,唐啸虽不明显,但他肯下功夫,炼体本就辛苦,瘦了不少,但是拳脚功夫已经超越大部分山中弟子。
与此同时,整个衙承山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
明日就是唐问彦继位大典,最忙的当属他了。明日继位,今夜他也不得休息。衙承山向来强者为尊,只要在唐问彦正式成为掌门人之前,与之比武胜出,那么掌门之位也可随时更换。
因此,今夜虽冷,但武场上人群鼎沸。
不甘心的弟子轮番上阵,三个月来每日都有数个弟子与唐问彦对阵,挑战的弟子败下阵来,次日可以继续挑战,直到唐问彦稳稳坐住衙承山同辈人中的第一。
众多弟子多次挑战下来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但与唐问彦同辈的,唐问呈,唐问骏等人,都是长老杰出的弟子,自然不甘心就此屈居人下。
因此几人正在练武场打得不可开交。
杭岁渝和唐啸此时就在人群中看着唐问彦大放光彩。第一次看到如此激烈的竞争方式,杭岁渝还在想如此既不公平也有损山中和谐,担心自己师兄在车轮战中吃亏,但唐期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衙承山有此规矩已经数百年。这样一来,掌门自然是衙承山顶尖高手无疑。同时,比武比的不仅是武,更是品性。每个人修炼的方式不同,狠辣的,温和的,平平无奇的……无论哪一种,在打斗中都会暴露出来。问呈与问彦皆武艺高强,有悟性,问彦比武竭尽全力,问呈也不甘示弱。但问呈出招狠辣,心性急躁。你们再看问骏,此人和你们唐青师叔祖一模一样,慢慢吞吞,为人温和。如此一来,问彦自然知晓未来该如何安排他们。”
唐期捋了捋胡子继续道:“百姓种地知晓因地制宜,身为掌门人该懂得因人而异。掌门不仅要武艺高强,品格端庄,更要懂得用人之道。问呈这样的脾性,若让他去藏书阁做看守长老,他自然是第一个反的,这才是不利于衙承山弟子团结。”
“原来如此。”杭岁渝道。
“明日大典,但你二人的功课不可落下。”唐期道交代完放心的离去。
“知道了。”杭岁渝目不转睛的看着比武场上的人。唐问彦本人身材高瘦,一柄长剑舞得威震八方,杭岁渝看的心潮澎湃,下定决心好好练功,未来一定能像师兄一样。
唐啸亦然,只是想到自己没有灵力的身体,更需努力用功,至少不能成为众人提起唐问彦后,会可惜的感叹:“新掌门什么都好,就是他儿子,哎……”
唐啸在衙承山的几日,这样的话听的不少,早就已经麻木了。杭岁渝有一次和他一起时听到别人说闲话,他也不去骂人,就一直盯着那人,那人一开始还理直气壮骂骂咧咧,杭岁渝看了他一会这人自知理亏,偷偷摸摸遁了。
人走后杭岁渝道:“衙承山名门仙峰,竟也有这等嚼舌根的长舌之人。你别往心里去,迟早有一日我们会成为像师父师兄那样的高手!让这些小人不敢再议论,提起我们来只能望尘莫及!”
唐啸当时未发一言。此刻想起杭岁渝的话不由得一愣,看着在人群里激动的脸红上头的杭岁渝,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