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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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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岁渝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
唐啸: “昨日你进去后,我和师祖为你护法。一开始没有什么异常,一炷香后让你入幻境的因莫名嘶吼,师祖怕你出事,就用灵力护住了你。一道灵力击中天浑仪,我被那灵力和天浑仪相撞的力量击飞出去。起身时,天浑仪已经毁了,三只艮因也消亡了。”
“那带我入幻境这只呢?”
“被第二道攻击杀了。那灵力击中天浑仪后,不过瞬间又一道劲直冲向你,师祖捷力抵挡,但那人道法高深,师祖都抵挡不住,直直劈向你,本以为你凶多吉少,没想到你体内的因突然现身,灵力击中她,瞬间消散。”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在师祖眼皮底下杀人?”唐期的道法在衙承山可排第一。整个十六州能与他交手过招的不出十人。什么人竟有如此高深的道法。
杭岁渝:“那你们怎么样?没受伤吧?”
唐啸:“我们没事,就是师祖有些……”
杭岁渝赶忙起身,二人来到隔壁。
唐期盯着四分五裂的天浑仪愣神。一个时辰过去姿势都没变化。
“师祖。”杭岁渝坐到一旁。
唐期:“竟有人道法高深至此,我平生从未见过。”
杭岁渝心想师祖天之骄子,定是一时不能接受这人一招之内击溃自己。安慰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界之大,万千修道者总有因缘际会攀登顶峰的人。师祖已经是成功登顶的高人……”
唐期“噗”笑了一声,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受此打击,一蹶不振不成?”
换杭岁渝愣神了:“啊?”
“我唐期百年前能舍弃一切投身修道,百年不沾染红尘,今能舍两百年道行,闯入凡尘,岂是那种为这事儿放不下的人?”唐啸爽朗一笑。
杭岁渝:“那师祖因何在此低沉?”
唐期:“我不知你从何处来?你身上有何因果,但问彦认可你,我自然会将你与唐啸同等对待。”听到这,杭岁渝坐直身子,唐啸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
见二人紧张,唐期摆摆手:“你们以为能瞒过谁?”
杭岁渝有些窘迫,道:“您是怎么发现的?”
唐期:“等你们活到我这个岁数,自然知道细枝末节的关键。”
唐啸:“亏他还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呢。”
杭岁渝瞪他一眼,道:“我并非有意欺瞒。”
唐期:“这并非我所忧心的。那人法力深不可测,今日这一交手,连我也败下阵来。两百年不曾遇过,当我们老弱三人行动时却痛下杀手。怎么能不愁?”
杭岁渝为这老弱一词窘迫,但事情危重,正色道:“您是说,那人盯上我们了?”
唐期:“正是。今日杀招直奔你去。机缘巧合被因挡了,但运气总有被用完的时候。”
杭岁渝也有些头疼,毫无头绪。唐啸却突然开口:
“不对。”
杭岁渝抬头看向他。
唐啸接着道:“这人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功力深不可测,若真要杀我们,何须偷袭?他光明正大与我们交手,就算师祖有能力保全自己,我们两必死无疑。如今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杭岁渝明白唐啸的意思了。道:“对呀!就算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们有所防范,我们甚至可以回衙承山。我就不信他能当着衙承山数十顶尖高手杀人。”
杭岁渝肯定道:“所以,他杀我是虚,杀艮因是真!”
唐啸盯着杭岁渝:“杀艮因是为了灭口,为了阻止你探查往事。所以,你有什么往事?竟能引得这样的高手费尽心思?”
杭岁渝一时被唐啸认真的神色镇住,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份。
他唐期也悠悠的说:“若有苦衷,我也不追根刨底。你在因织给你的幻境里看到了什么?这对我们很重要。”
唐啸挑挑眉:“挑你能说的说。”
杭岁渝……话都说开了,除了身份天帝警告不能说,别的好像也无所谓了。
“我在幻境里看到了我娘……”
杭岁渝说完,就看见唐啸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
“妖也有娘?”唐啸。
杭岁渝气急败坏:“我既然能以你哥的名字欺瞒唐期长老,自然也能以妖的身份骗你。”
唐啸“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是有目的的接近我。”
杭岁渝:“……我没有要害你。”
唐期打断道:“你不是人也不是妖,身上又有仙骨,身份一目了然,只是如此一来此事更扑朔迷离。”
杭岁渝也甚是迷糊,除了天界的那一群神仙外,人间历经沧桑,百年轮转,当年认识的人早已尘土散尽,谁会在自己刚成仙下凡历劫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行踪?而且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江鸣到底是什么人?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江鸣,对,江鸣是突破点。
“你所说的江鸣是关键所在。”唐啸看着杭岁渝肯定得说。
“可是,江鸣是什么人,他在哪里?如果他是人,当年他已经老叟,现在早就尸骸都化了。”杭岁渝说。
唐啸:“不如先去杭府看看?”
杭岁渝摆摆手:“我在那里住了百年,什么都没有发现。”
唐啸:“你没有发现不代表我们没有。”
唐期拍案决定:“左右我也是出山看看,现在有了这个目标,不如就去杭府。”
几人出门向李堂告辞,没想到才到大堂门口,只见仆人行色匆匆,神情小心翼翼。
“发生什么事了?”杭岁渝随手拦住一个丫鬟问。
“夫人自尽了!”丫鬟有些惊慌。
几人进房时,李夫人已经被人放到床上了,盖着锦被,面目依旧狰狞,颈部一圈青紫。
李堂握着李夫人的手,嚎啕不止:“糊涂啊……”
杭岁渝有些不忍,李夫人想来是不能接受自己的面容,一时想不开。劝道:
“您节哀顺变。”
“我知道她不能接受,会难过,但是我却……若我多关心她,不离开她,她也不会……都怪我……都是那个人,都是他害的!”
几人面面相觑,果然有事儿!
杭岁渝:“那个人是谁?”
“他说他叫江鸣!”
江鸣!?又是他!杭岁渝正要问江鸣在哪儿,唐啸打断他,说:“请详细告知,我们才能为李夫人讨回公道。”
“那是三个月前,我生辰日,那老头不请自来,以前我从未见过他。他说我妻子阳寿已尽,两个月内必死无疑。我当时气愤他胡言乱语,大喜之日冲煞晦气,派人将他赶走了。没想到……”李堂似乎回忆起什么令他恐惧的事,神情有些扭曲。
“生辰过后不过十日,夫人她……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出门和老友谈生意,月升中天才回,回屋时夫人她满脸是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吓了一跳,连忙找了大夫,大夫说夫人已经死了。我悲痛欲绝时,想起那个老叟所说的话,天还未亮,门房传话有人求见。那人又回来了!”
夜深人静,李夫人满脸是血,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大夫诊断人已经断气了。整个李府人心惶惶,这时,李府的门被敲响了。
“你是?你是……那天那个……”门房惊恐道。
“正是,有要事求见李老爷,请通传。”秋分将至,夜色深重,这老头一身褴褛,门房打个寒颤,忙跑去传话。
李堂将李夫人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丫鬟进进出出,血水污水一盆一盆送出。李堂正为李夫人换上寿衣,听到传话,忙起身:“快传!”
“他说他能救我夫人。我当时慌了神智,他预言了我夫人之死,我便信他能救我夫人。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能救我夫人。”李堂深色溃败。
杭岁渝:“他怎么救的?你看到了吗?”
李堂摇摇头:“他在屋里和我夫人呆了一夜,第二日天明,我看见我夫人走了出来。”
杭岁渝打了个怵,一身寿衣的李夫人起死回生,怎么想都觉着诡异。唐啸显然赞同,问:“诡异。”
李堂:“我看到夫人的那一刻确实毛骨悚然,但是她言辞语态,神情性格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忘记这天夜里发生的事儿。她为何血迹斑斑在屋里她也不记得了。我一开始也有些不自在,但是她确实就是我的妻子。我实在……”
杭岁渝:“那那个叫江鸣的人呢?”
“我为了感谢他救我夫人一命,多番恳求他留宿几天,他只说了一句话:‘江鸣还有要事在身,告辞。哦,对了,切记不要让夫人出门,离修道者远一点。’其实我也明白,人哪有死而复生的呢。他恐怕用了一些不能见光的手段救了我夫人,我有感觉。但是我贪恋这个美满的结局,不愿打破。
一个月以来,我让夫人不要出门,借口她身体不好不宜见风,但时间长了她也不甘心被困在李府,那天趁我不在家时,自己带着丫鬟去了佛寺,说是还愿。回来后就……哎。”
唐啸:“他有没有说别的?仅有这一个名字,我们不知从何找他?”
杭岁渝:“对,李老爷,我们找到此人,定能为李夫人讨回公道。”
李堂:“公道?夫人早就已经死了,他让我们夫妻二人多得了一个月的相聚,我又有什么公道可讨。更何况,这人来无影去无踪,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杭岁渝有些急躁,说:“夫人的死疑点重重,本来夫人若是真的寿岁将至,也就罢了,万一……更可况李夫人花容月貌,也不愿意受此非人折磨。”
李堂却不再解释,只说:“万物自有天定,是我贪得无厌,才有今日一劫。李堂感谢几个仙师出手相助,锦旗已派人送去衙承山。李堂如今咎由自取,诚心悔过,不能招待几位仙师了。”
话已至此,几人都心知肚明他还有所隐瞒,但是只能告别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