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客单展示』在劫难逃（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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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徐光耀百无聊赖的跟在徐伯钧身侧，兜旋于上海众势力、身份之间，从他这次来到上海，不，准确来说，是从他父亲想要在上海得到沐家经济的支持、决意让他与沐婉婷联姻开始，他便真正学会了如何将虚以委蛇运用到实处。
靠着手臂的肌肉记忆，举杯、示意、轻抿，徐光耀做的毫无破绽，眼神却望向了苏泓琛和裴绍钧，见他们自顾自的喝着酒，再看看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沐婉婷，心下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息，真的是为自己感到可怜啊，那两人未免也太悠闲了吧，现在兄弟有难也不知道前来相救，唉，看了看窗外，估摸着时间，眼神又幽幽飘向了楼上，也不知道沐婉卿会不会下来，嘴角已勾不动半分假意，略带冷漠的站在徐伯钧身后，沐婉卿在这关键时候出现在沐家，简直就是他的救星，不然就真的要跟苏泓琛说的一样，得娶那个不识大体、整天叽叽歪歪的女人了，他可不想就这么葬送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尽管他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也恨这人不早点出现，要不然溜也得溜走，隐于小野也好过随线摆动，可如今时局动荡不安，要他舍弃这身军装什么也不作为却也是难以做到的，唉，如今他只能祈求沐婉卿愿意帮帮忙了。
徐光耀稍稍松了松身，视线随意流转于大堂之中，内心却又忍不住数着时间，盼这宴会能赶紧结束。抬眸瞬间，视线被门口的人影吸引，粉色开叉长裙完美的勾勒出她美妙的身姿，暗黄的灯光软绵绵的洒在她身上，眼神随着她的路径游动，不自觉得温和了下来，顿时觉得这场宴会也没有那么讨厌。
顾月霜的到来一下子引起了人群的谈论，徐光耀这才知道这个一下就触动他心房的人是上海大明星顾月霜，他在上海待过的时间不算太短倒也说不上多久，中间倒是有几年跑去了外面，他大抵还是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吧，这次归来还未回越城祭拜母亲，便被父亲一道令招来了上海，原以为是出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却说是什么与沐家联姻之事，这事对他父亲来说好像确实是蛮重要的了吧，不过就他自己而言，只能暗恨“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那边顾月霜正专注的寻找着那个说好了一起来，结果偷了她的请帖独自前来的谭桑瑜，一不小心就与人撞了一下，她急忙向与她相撞的人道歉，可那人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既没有苛责也没有接受，她满心都是谭桑瑜，丝毫没有与人攀谈的心思，礼貌性的笑了笑，视线再次流转了大堂一周，依旧没有看到谭桑瑜的声音，转头看到这个人还在，触及他赤裸裸的眼神，心下厌烦，果然男人都是见色起意的东西，只有他小叔叔才称得上这世间的好男儿，想到此她又环顾了四周一圈，确定真的没有谭桑瑜的身影便转身离开了。
徐光耀的视线随着顾月霜离开才堪堪收回，蹙眉看向苏泓琛，心中再添几分烦闷，“光耀哥哥？光耀哥哥，你在看什么？”徐光耀这才发现今日沐婉婷穿的也是粉色连衣裙，嗯——难看，“没什么。”遂罢，抬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徐光耀想起前几天沐婉婷约自己看电影，好像就是这顾月霜的戏，不过他因着不想与沐婉婷独处而婉拒了，原来如今正红的大明星是这个模样啊，一副该是他媳妇的模样，抿了抿唇，心中暗自盘算了起来。
（二）
那日宴会，谭玹霖突然出现要徐伯钧于联军总司令与上海之间做出选择，几番折腾后，沐婉卿作为人质被谭玹霖带走，而后徐光耀前往谭府与谭玹霖商量，最终谭玹霖答应交出兵权，而徐光耀则要作为谭玹霖的人质留在上海当督办。
徐光耀先是将这一结果告诉了徐伯钧，才去见沐婉卿，“怎么样？”沐婉卿见到徐光耀进来紧张的问道。
“放心吧，”徐光耀安慰道，“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
“你们都谈了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都解决了。”反正对他而言这结果并不差，想来他父亲和裴勋定会在这上敲沐公一笔，这样的话他跟沐婉婷的事也就能顺利的往后推推，他就还有时间，想到之前在宴会上见到的人，不由轻轻一笑，这次他是势在必得，就算是苏泓琛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谢谢你！”沐婉卿由衷感谢道，“为了我这个小人物还要冒险去谈判。”
徐光耀无谓的笑笑，“怎么会呢，姓谭的又不傻，倒是你，要你代替我作为人质，受苦了。”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本来要和你跳开场舞的，应该是婉婷。”沐婉卿本是实话实说，却见徐光耀在听完这话后脸色沉了下来，却又没觉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难道是谈判还有别的事，遂问道，“怎么了？”
“那我就实话说了，”徐光耀想了想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我本无意与沐婉婷联姻，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坏了两家的情谊，如今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我很是感谢。”徐光耀顿了顿继续道，“我以为这是天意，所以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
沐婉卿沉默的看着徐光耀，不确定徐光耀想要的帮助是哪种。
“你也不必感到为难，”徐光耀略表歉意，“方才在宴会上，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请你跳开场舞，是我刻意为之，未与你事先商讨，很抱歉，怕是你回去后，沐婉婷必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沐婉卿不在意的摇摇头，反正从她来到沐家崔连凤、沐婉婷就没有打算给她好脸色看，她倒也不介意，反正她这次就是来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如果有我能帮忙，我会尽力。”那两人要是不让她好过，她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任人宰割。
“多谢。”徐光耀感谢道，如此就能躲过很多某人不必要的纠缠。
徐光耀看了下时间，起身道：“你不必太担心，我与父帅说的很清楚，相信很快就能好，你先在此休息。”
沐婉卿点了点头，想到这是谭府，追问道：“那你？”
“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徐光耀说完便向外走去。
早晨，谭玹霖如沐晨风般来到徐光耀和沐婉卿面前，笑着问道：“二位休息的如何呀？”
“看谭少帅精神焕发的样子，想必是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当然满意，我一个从山沟出来的马匪，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世家门生，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呀？！”
“谭少帅，啊，不，现在应该称谭司令了，”徐光耀略表惋惜道，“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吧。”
“要说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应该就是令尊也太磨叽了，今早才发通文，害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说着，视线看向了徐光耀身后的沐婉卿，调侃道，“哪比得上少帅您啊，这软香温玉，一夜春宵啊。”
“你胡说什么？！”沐婉卿惊呼道。
徐光耀蹙眉道：“谭司令，你我以后还是要在司令部共事，彼此，还是放尊重一点。”想了想又道，“不过，婉卿从小到大都很出色，谭司令如果想要做我妹夫的话，这点本事恐怕还不够。”
“少帅可真是会开玩笑啊！”谭玹霖揽过徐光耀的肩，“还请少帅赐教，这还需要什么本事？”
徐光耀不确定谭玹霖这话可有几分真意，不过就算只有一分也够了，用沐婉卿牵制沐婉婷，再借谭玹霖对上海、沐公的施压，应该就能阻绊父亲与沐家联姻的脚步，不过这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就算躲过了与沐家的联姻，父亲也会有与其他世家联姻的想法，还是得抓紧才行啊……
这边徐光耀默默站在一旁，思绪早已飘到昨晚的佳人身上，直到谭玹霖将话题扯到他身上才回过神，“我要向沐公道个歉，我实在不知道婉卿小姐是您的爱女，所以多有得罪，”话锋一转，“等婉卿小姐和徐少帅大婚之时，谭某必定大礼奉上！”
沐婉婷听到这话早已不乐意，若非崔连凤拽着她的手早就冲上去了，沐公只是笑着点点头没接话。
“你们两家儿女亲家，团圆相聚，我就不多打扰了。”但又转过头向徐光耀故意大放厥词道，“不过徐少帅，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让你捷足先登了，好福气！”
“什么捷足先登？！”听了这些话的沐婉婷再也忍不住，冲到沐婉卿面前，质问道，“沐婉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昨夜的开场舞本应该是她跟徐光耀跳的，谁知他竟然去邀请沐婉卿那个女人，她气了一夜，现在听到捷足先登这四个字自然而然就认定了是沐婉卿想要插一脚抢她的光耀哥哥。
沐婉卿在心里暗暗骂着谭玹霖，这人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原本就已经够糟心的了，可他还不嫌乱，非要在这添一把柴火。
然而，徐光耀都不知道该感谢谭玹霖还是该感谢谭玹霖了，虽说这是沐家，有什么话最后还不是沐公说了算，但重要的是这些话是否对父亲的判断有了影响。不过这些对沐婉卿却不是什么太好的事，遂深表歉意的上前帮忙阻止了沐婉婷的闹剧，“婉婷小姐，婉卿昨夜是被挟持，而我昨夜则是去救人。”
沐婉婷不是不信徐光耀，但她不信沐婉卿，对着沐婉卿还想再说些什么，崔连凤急忙上前阻止了沐婉婷的胡闹，她可不想沐婉婷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这时大家才各自散去。
（三）
谭玹霖跟徐伯钧表面和谐，实则都在暗戳戳的想着如何搞死对方，在徐伯钧走后，谭玹霖特意去影视基地接了顾月霜来司令办公室，想借顾月霜好演戏给徐光耀看。
另一边，徐光耀送走徐伯钧后去找谭玹霖谈约法三章的事，却没想到会在谭玹霖的办公室看到顾月霜，更重要的是，谭玹霖他娘的手，手放哪呢啊？！咬了咬后槽牙，转身要走，“哎，徐督办，留步。”那边谭玹霖笑意盈盈的起身，催着顾月霜去隔壁卧室等他，顾月霜也是微微一愣，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也还是照做了。
顾月霜路过徐光耀时微微一顿而后快步走出门，回头看着谭玹霖拉着徐光耀有话说，轻轻吐出一口气，她和徐光耀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他看到自己的时候先是有些意外的表情，介于她今日出现在此她自己也是挺意外的，徐光耀会惊讶也是很正常的，可他也没必要一直看着自己吧，一脸恨恨的表情，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她也没得罪他呀，难道是因为小叔叔做了这上海司令的原因？嗯，肯定是这样，她如是想着，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好了，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谭玹霖一直顾左言他，就是不和徐光耀谈正事，找了个借口就带着谭四和顾月霜逛街去了，而徐光耀满脑子都是方才刚进办公室看到的画面，早已也没了心思，便也离开了司令部。
顾月霜看到蒸笼上的红糖馒头就想起了当年谭玹霖在战场救她的一幕，不禁一时感慨万千，却见谭玹霖要走，急忙道：“小叔叔，你去哪？”
“哦，我还有事情要做，”谭玹霖转头对谭四吩咐道，“让谭四接着陪你逛逛。”说完便追着沐婉卿的踪迹寻去。
顾月霜不满的撇撇嘴，哼，她才不信呢，她明明看见是个姑娘走过去，还说什么今天好好陪她的，难道小叔叔这么快就有喜欢的姑娘了？尽管她知道，他对自己就像对谭桑瑜一样，是把她真的当成家人一样，他将会有自己喜欢的姑娘，而她也将会有一个小嫂嫂。可真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免不了难过，想从谭四那探探口风，却又怕他会有所察觉，就像现在这样能在他心里有一丝位置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顾月霜看着谭玹霖消失在人海中，才转身对着谭四遗憾道：“算了，下次再让小叔叔好好请我吃一顿，你也先回去吧。”
顾月霜难得休息，本还想着跟谭玹霖好好聚聚的，哼，结果没走两分钟就追着别的姑娘去了，难怪跟谭桑瑜是兄妹，简直一模一样，见色忘义，哼，顾月霜随意走着，内心百转千回早已失了游玩的心情，看到对面有个空桌就走过去坐下了。
服务员很快就来到了顾月霜身边，“小姐，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顾月霜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租界边上，怪不得这里还坐着一些外国人，这种露天咖啡厅也是要到了这附近才有的，偶尔也有一些国人会来。
顾月霜随意点了一杯，才想起自己方才因为跟着小叔叔出来什么都没带，刚想说不用了，令一道声音已快她一步传来，“和这位小姐一样。”顾月霜本想说她不需要，但服务员已经走开了，“顾小姐不介意我坐这吧？”顾月霜环顾了一周并未发现空桌，只得同意道，“不介意。”她话毕，徐光耀才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顾月霜微微一愣，眼神依旧有些不自然的四处漂浮着，“那个，谢谢你。”一想到方才他在办公室看自己的眼神还是有些害怕的。
“能请顾小姐喝咖啡，是徐某的荣幸。”
咖啡很快送了上来，顾月霜低头不断搅拌着，总有与虎为伴的感觉。
“顾小姐怎么一个人？谭兄呢？”
“小叔叔自然是有要事要做，哪比得上徐督办的清闲。”顾月霜笑道，休想从我这探走一丝一毫有关小叔叔的事。
徐光耀假装没听懂顾月霜话中的意思，笑着道：“谭兄确实是个能人，这要是换做我，说什么也没法把顾小姐这么个佳人独自丢在这。”复又补充道，“这不是司令部，顾小姐叫我徐光耀就好，往后我也是要与谭兄共谋的，太客气了容易生分不是？”
顾月霜总觉得徐光耀那明晃晃的笑中带着不怀好意，遂决定在喝完咖啡前不再搭理他。
秋风带着阳光拂过凌凌波光的江面，绕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吹起顾月霜的秀发，拨动徐光耀的心弦。“呵—”顾月霜疑惑的看向徐光耀，不明其突然的笑意，因着过午阳西落，顾月霜被徐光耀身后的斜阳晃着眼，有些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却意外的令听觉变得灵敏，“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不是什么难解的诗句，顾月霜一下便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不自觉的眨了眨眼，“顾小姐，慢坐，我就不打扰。”在她还没想好如何回答时他便已起身说了辞话，叫她一时难辨方才的话真是他说的还是她的误听。
顾月霜就这么一直看着徐光耀，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一天见到这个人两次，可两次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让她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想法。“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顾月霜好笑的摇摇头，赞美的话她听过不少，用文绉绉的诗句却又选那么直白的她倒是第一次听，其实还是蛮有趣的哦？
晚上，谭玹霖将送沐婉卿回去之后又去找顾月霜，装作喝醉的样子去找徐光耀，扰攘着要跟徐光耀谈正事，结果办公室连个人影都没有，谭玹霖对谭四使了个眼神，谭四询问了一番才得知徐光耀下午离开后就没有回来过，“小叔叔，该不会他知道你会来这招就躲开了吧？”
“算了算了，时间也不早了，谭四，你先送霜儿回去。”谭玹霖无所谓的摆摆手，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过沐婉卿下午都跟他在一起，也没在沐家看到徐光耀，他居然不在司令部还真是奇怪。
第二天一大早，崔连凤便来到徐光耀的办公室以表关心，实则是想让徐光耀搬到沐公馆去住以便和沐婉婷拉进关系，崔连凤说了半天仍不见徐光耀点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起身离去。
徐光耀送崔连凤出去，见谭玹霖正带着顾月霜回来，视线落在她裙子的高叉口，不由蹙眉，真是的，就这么一条裙子吗？非得穿这一条吗？
“谭司令啊，侬好啊！”崔连凤下楼向谭玹霖招呼道，视线却不自然的打量着顾月霜，见到她高叉裙子微微一惊，心下确实一阵鄙夷，果然演戏就是和他们富贵人家不同。
“沐夫人好！”谭玹霖看到徐光耀心生一计，“徐督办，我让她来拿点东西。”
“拿什么？”顾月霜疑惑道，这方才也没说要拿什么呀。
谭玹霖凑近小声催促道：“随便什么都好，去吧去吧。”
“哦。”顾月霜应着上楼，眼神与徐光耀相对，心中一跳，脚下步伐也随之错乱，“小心！”徐光耀原本侧开的身，急忙向前一步扶住顾月霜。
“多谢，徐，督办。”顾月霜赶忙收回手上楼。
“客气。”徐光耀不紧不慢的来到谭玹霖身边，“看来是我给谭司令带来了不便。”
谭玹霖收回探究的眼神，“啊，不，没有不方便。”
“那就好，”徐光耀立马接过话，“想来谭司令新官上任，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等过几天老宅修缮好了，一定给谭司令腾出地来，谭司令应该不急于这么几日吧。”
“诶，徐督办说的哪里话，这你我共事自然是要两相方便才行，”谭玹霖看着徐光耀，话却是有意向崔连凤说的，“这办公室一切简陋，还是委屈了徐督办，有什么不满尽管提，我立马就让谭四去置办。”
“对啊，光耀啊，谭司令说的对啊，这办公室哪比得上家舒服，侬还是搬到沐公馆住吧！”崔连凤赶忙接话道。
“夫人客气了，整修也不过这两日，反倒是您家都是女儿，虽说两家关系好，我与婉卿、婉婷也亲如兄妹，但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的，传出去总是不太好听的，”说着往谭玹霖旁靠了靠，“谭司令昨日辛苦为我挑了床，还将办公室布置的十分舒适，我自然也是要多住几日才能表达我对谭司令的谢意。”
崔连凤见徐光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再说什么也是自讨没趣，也不知徐光耀最近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自从沐婉卿来了之后一切都不对了，便又将这份埋怨放到了沐婉卿身上。
（四）
谭玹霖借顾月霜电影首映，向顾月霜要了两张票给徐光耀，让他约沐婉卿一起看，徐光耀拿着票看了半天才去找沐婉卿，他才不信等会儿谭玹霖不会带顾月霜一起看。
夜幕降临，将整个上海城笼罩于月光之下，今日的上海影院很是热闹，因为今晚的戏是上海大明星顾月霜新戏的首映，而且听说今晚上海司令谭玹霖也会来呢。这边几位报社的记者正谈论着，一辆车便停在了影院门口，率先下来的正是今日的主角顾月霜，高挑的身姿，一袭蓝色纤纱裙在夜间格外夺目，另一侧下来的便是谭玹霖，两人刚站定不久，另一辆车便停在了影院门口，谭玹霖见到徐光耀和沐婉卿笑着走上前，“徐督办，婉卿小姐。”
徐光耀换了藏青色的西装，与谭玹霖的暗红色相得映彰，顾月霜也来到谭玹霖身边，沐婉卿故意靠近徐光耀，不去看谭玹霖。
“顾小姐，新片上映，恭喜恭喜。”徐光耀微微上前一步，向顾月霜贺喜道。
“谢谢徐督办。”顾月霜自从上次差点在司令部摔一跤就一直没再去过，之前谭玹霖向她要电影票，她还以为谭玹霖是要请别的姑娘看电影呢，不过现在看看谭玹霖跟沐婉卿一个用着眼神杀一个表面云淡风轻的，突然觉得徐光耀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光耀哥，我们先进去吧！”沐婉卿故意挽上徐光耀的手臂，温声细语的说道。
徐光耀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沐婉卿，收到沐婉卿的眼神后，很是默契的点头道：“那谭司令，我们就先进去了。”
“一号贵宾席，两位是情侣座。”
听到检票员的话，徐光耀和沐婉卿以及随之而来的谭玹霖皆是一愣，顾月霜看着谭玹霖沉下来的脸色有些好笑道：“我以为小叔叔是要请那家姑娘看电影呢，便给你安排了情侣座，不过还好最后没有浪费我的心意。”
听了顾月霜的话，谭玹霖更是不爽了，早知道就不把票送给徐光耀了，“顾小姐！”顾月霜转身看向这个声音的主人，看到来人后，顿时没有了方才取笑谭玹霖的好心情。
“苏少帅，裴少帅。”谭玹霖看着那个一本正经站在苏泓琛旁边的裴绍钧，他真不知道谭桑瑜喜欢他什么，一看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分明是比徐光耀还呆，不久之后，谭玹霖才觉得自己这句话说错了，裴绍钧跟徐光耀根本没得比，徐光耀个虚伪小人，竟然在暗地里挖自己家的墙角。
“呦，谭司令也在啊！”苏泓琛仿佛才看到谭玹霖。
“苏公子总是喜欢不请自来呀。”顾月霜没好气道。
“顾小姐新片上映，我这个影迷自然是要来捧场的，这不专程和老裴一起来的，顾小姐，不会不欢迎吧？”
“欢迎，怎么会不欢迎，”谭玹霖正憋了气没地方出，转头向服务员道，“来，给苏少帅和裴少帅一个情侣座。”
“呵—”顾月霜忍不住笑出了声，“走吧。”随后和谭玹霖一起进入影院。
黑暗之中，沐婉卿突然起身离开，时刻关注着那边动静的谭玹霖也随即离开了座位，一直关注着这边动向的苏泓琛顿时起身来到顾月霜旁边。
顾月霜看到来人有些不满道：“苏公子，这边有人了。”
“现在不是没人吗？”苏泓琛凑到顾月霜旁边道，“他有什么好的，我不比他差，论家世，论才华……”
苏泓琛话还没说完，顾月霜便起身往旁边的那个情侣座走去，徐光耀认真的看着电影，准确来说是认真的看着电影里的女主角，正看着出神，女主角便出现在了自己身边，“你……”徐光耀望向顾月霜身后，看到正探头看向这里的苏泓琛，暗自感谢“多谢你了，兄弟”。
“徐督办不介意我在这坐坐吧？”顾月霜转头却看见徐光耀一直盯着自己，黑色的瞳眸在此刻更显深邃，不自然道，“你看着我做什么，看电影啊！”
“电影哪有真人好看，”徐光耀笑道，“难怪顾小姐的追求者那么多！”
“肤浅。”顾月霜不满的抱怨道，又好奇的问道，“你们不是兄弟吗？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舍不得兄弟套不住媳妇，他们能理解的。”徐光耀凑到顾月霜耳边道。
顾月霜感受到他在耳边吐出的热气，不自然的往后靠了靠，微微偏头，撞入他温柔的眼神中，一如昨夜。
顾月霜结束一日的戏正收拾着打算离开，“顾小姐，外面有位军官找你。”军官？小叔叔！顾月霜开心的来到外面，却见来人竟是苏泓琛，笑意顿时消失在了脸上。
“顾小姐，”苏泓琛从身后取出一束玫瑰花，“鲜花陪美人，不知道顾小姐可否赏脸一起共进晚餐？”
“不好意思，苏公子，我已经和剧组一起吃过了，”见苏泓琛还要说什么又赶忙道，“这里是影视基地，苏先生在这的话怕是会打扰到别人拍戏，我呢，还有戏就不陪苏先生闹了。”
“哎，哎！”苏泓琛见顾月霜离开也只好走了。
顾月霜在墙后探出头，见苏泓琛已经离去才走出来，“呵—”顾月霜惊觉的抬起头，在旁边的树下看到了徐光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这的，见他不加掩饰的笑，应该是都看到了，遂没好气道，“徐督办是来看我笑话的？”
徐光耀收了笑来到她身边，“顾小姐美丽动人，自然是有很多追求者。”
“哼，分明都是些见色起意的家伙，”顾月霜刚抱怨完，就想起刚才的人可是和徐光耀是朋友，“那个，我没有说你们的意思。”
“无妨，”徐光耀摇摇头，“他虽然爱玩了点，但为人还是正直的，对人也是一心一意的。”
顾月霜蹙眉道：“徐督办是要帮忙做说客？”
“你不喜欢这模样的？”徐光耀上前一步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谭玹霖那样的？就没有别的喜欢？”
徐光耀问一句上前一句，他往前一步顾月霜就退一步，直到后背接触到墙面，“你，你，你，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想问问顾小姐，”徐光耀凑到她面前，“喜不喜欢我这样的？”
顾月霜愣愣的看着他，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眼中的自己，此刻她可以确定那日在江边听到的话确实出自他之口，“顾小姐不说话的话，我就当顾小姐默认……”“哎？”等等，这怎么就默认了，“为不讨厌”，“嗯？”顾月霜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说话怎么还带大喘气的，正想骂人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顾月霜伸手扯了扯徐光耀的袖子，“你是不是……”
“顾小姐，你怎么在这？”顾月霜话还没说话，沐婉卿便已经来到座位旁，谭玹霖听到动静也来到这边。
“那，那不是因为……”顾月霜指着自己座位，却发现苏泓琛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堪堪起身道，“不好意思，沐小姐。”
另一边的沐婉婷在禁闭室苦苦等了一夜，等来的却是谭玹霖以及徐光耀和沐婉卿昨夜去看电影的噩耗，遂很是赌气的决定不去当秘书，于是这个秘书的职位落在了沐婉卿身上，事后沐婉婷也很是后悔却又没有办法，而谭玹霖的庆功宴就如同她的及时雨，她精心打扮着早早来到宴会上。
徐光耀进入宴会便看到了沐婉婷向他走来，于是便径直走向了沐婉卿，“你不去跟婉婷打个招呼？”徐光耀一来她就感受到沐婉婷那要杀人的视线。
“我呢，现在还是离得越远越好。”这不现在挺好的。
“你不知道嫉妒的女人光用眼神就是可以杀死一个人的吗？”沐婉卿无奈道，她可实在是受不了了，不顾徐光耀的“哀求”转身离去。
这边沐婉卿一走，沐婉婷就急忙凑上前，“光耀哥哥……”
徐光耀厌烦的倚靠在桌台上，身边的人也格外的不擅长看脸色，自顾自的说着，“啧—”沐婉婷这才停下了口中的话题，“光耀哥哥，怎么了？”徐光耀只是看着跟谭玹霖一起进来的顾月霜，怎么又是这条裙子，徐光耀很是不满的放下手中的酒，转眼间，苏泓琛便已经凑到顾月霜身边，在加上身旁的人，真是烦得紧。
顾月霜没有理会苏泓琛，视线转了一圈，很快便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徐光耀，不过，这旁边的人嘛，抿了抿唇，接过了苏泓琛手中的酒向徐光耀走去，“徐督办，昨夜相见陪伴在徐督办身边的还是沐小姐，怎么今日便换了佳人？”
“彼此彼此。”徐光耀没好气道，“顾小姐今日才是更加光彩夺目。”
沐婉婷听到徐光耀夸赞顾月霜有些不满道：“我还以为是谁，不就是一个戏子，也就……”
“闭嘴！”徐光耀和苏泓琛同时冲着沐婉婷道。
“你个不识大体的粗鄙女人！”苏泓琛愤愤道。
“婉婷小姐，沐公应该交过你如何尊重别人吧？”徐光耀沉声道，“婉婷小姐闲暇之时不妨跟婉卿学习一下。”
“光耀哥哥，你说什么？你让我跟沐婉卿……”沐婉婷伤心的跑开了。
“哇！杀人诛心啊！”苏泓琛冲徐光耀比了个大拇指，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徐光耀这么能说，“哎，不过，要是被你爹知道了……”
“他要是想娶，我不介意叫她一声姨娘。”徐光耀无所谓道，反正他说什么也不会娶除顾月霜以外的人。
“徐督办可真是无情啊，”顾月霜笑道，“人家姑娘想嫁的是你，又不是你父亲。”
徐光耀突然感慨道，“要是我的佳人能点头同意嫁给我就不至于这么麻烦了！”眼神却是一直看着顾月霜，顾月霜慌忙别开脸没再看他。
“嗯？光耀，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谁啊？”苏泓琛好奇道，见裴绍钧过来，连忙招呼道，“哎，老裴，我跟你说，刚刚……”
“各位！”谭玹霖走上台，致词，但这庆功宴最终被一个刺客打断，顾月霜起初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离开，而是大着胆子偷摸着上了楼，听到徐光耀同意绑匪的要求，独自上去谈判时才离开的，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这个感觉很糟糕，于是她逃离了那个现场。
因接近年关，剧组给大家放了假，街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在为新年的到来忙碌着，顾月霜独自走在街头，不知不觉来到了那个露天咖啡厅，许是过年的原因，变得有些冷清。
顾月霜点了一杯咖啡，坐在上次坐过的位置上，看着太阳慢慢像西落下，不禁想起了那日。
她想他大抵和其他人是不同的，而她大抵是喜欢他的吧，这些是顾月霜思索了好几日后得出的答案，有了这个答案后顾月霜反而变得轻松了起来。
除夕夜，顾月霜做了饺子打算带给谭玹霖，来到司令部，见谭桑瑜也带了饺子，便把自己的饺子也给了谭桑瑜，转身向另一个办公室走去，“徐光耀？！”顾月霜惊讶道。
徐光耀看到顾月霜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道：“你来我办公室不是来找我的？”
“今天是除夕，你怎么还在这？”本来也只是试探着来看看，并没抱太大希望。
“我在上海又没有家，不在这又能去哪？”徐光耀为顾月霜倒了一盏热茶。
“你不是还有苏泓琛和裴绍钧，再不济呢，还可以去找你的沐二小姐。”
“除夕除夕，除旧迎新，自然是要跟想每年都能见到的人一起过。”
“那个，徐光耀，你……”
“我喜欢你，顾月霜。”徐光耀看着顾月霜十分认真道，随即坐到她身边，“那你愿意每年除夕都跟我一起过吗？”
顾月霜在徐光耀眼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点点头道：“我愿，唔～”徐光耀低头吻住顾月霜，『……』
顾月霜瞥了一眼大床旁边的行军床笑道：“那还是我挑呢，”感受着身下床的柔软度，“你说你这床挺舒服的呀，干嘛非要睡那个？”
徐光耀突然想起那天因为不想再与谭玹霖说些不堪入目的话便要了张行军床，看着身下的顾月霜笑道：“还是你小叔叔比较有先见之明。”
顾月霜见他眼中笑意更深，便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小叔叔真是的，没事都跟人家瞎讲些什么，『……』
（五）
“醒了？”顾月霜一睁开眼就看到徐光耀侧身看着自己，“新年快乐。”顾月霜清了清嗓子道。
“新年快乐。”徐光耀亲了亲她的唇。
顾月霜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往外张望着，徐光耀笑着走到她旁边，“看什么呢？快出来，带你去吃早饭。”
“你先去看看，没有人我在出去。”
“怎么，和我在一起还见不得人了？我有那么拿不出手吗？”故作可怜的样子凑到顾月霜面前。
“呵，”顾月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怎么有种流浪狗的感觉呢，好可爱啊，“我是怕被小叔叔看到。”见他蹙眉，急忙解释道，“你看，谭桑瑜天天追在裴绍钧屁股后面的，要是他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肯定会气死的。”
徐光耀无所谓的挑挑眉，这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他可是很愿意看到谭玹霖那不满的表情的。
“等你搞定了沐家，我就告诉小叔叔，怎么样？”徐光耀微微蹙眉，还是暂时不要太张扬，等跟父亲说明白了也不迟，反正都是他的了怎么也跑不了，遂点点头。
这日，顾月霜从影视基地出来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猜想是今日事比较多，打算去司令部顺便看看谭玹霖，刚打算去叫辆黄包车便看到苏泓琛将车停在她面前，“顾小姐，要去哪啊，我送你。”
“就几步路，不麻烦苏公子了。”
“不麻烦，我正好也没事，不如顾小姐赏脸喝一杯？”苏泓琛赶紧追上顾月霜。
“这上海城那么多佳人能得到苏公子青睐是我的荣幸，不过，”顾月霜转身，十分严肃道，“不好意思，苏公子，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谭玹霖有什么好的，他……”
“苏公子，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说完便转身离去。
顾月霜还没进入办公室就听到沐婉卿被绑架，谭玹霖跟徐光耀受伤的事情，赶忙来到医院，看见谭玹霖跟沐婉卿坐在外面，跑上前问道：“小叔叔，你没事吧？”
“霜儿，你怎么来了？”谭玹霖看到顾月霜起身道。
顾月霜注意到沐婉卿身上的血迹，急忙看向谭玹霖，“我没事！”谭玹霖看到顾月霜怀疑的目光，解释道，“那不是我的血，徐光耀的。”非常肯定的点头以示自己完好无事。
“徐光耀的？！”顾月霜看着沐婉卿的衣服，“那他……”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几人急忙来到医生前，“怎么样了？”
“徐督办他，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刚才不是说输完血就行了吗？”
“其实徐督办的胸腔内有好多积血，如果不及时手术打开胸腔找到出血点，恐怕，挺不过今晚。”医生的话重重的砸在顾月霜心头，明明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说好今晚一起去吃川菜的……
“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手术啊！”
“可是，我们医院没有做过这样的手术，万一操作不当，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啊！”医生紧张道，如果出了任何意外他们都是担不起的啊，“徐督办身份尊贵，我们不敢擅作主张啊，更何况他的家人都不在上海，要不，”医生从护士手上取过同意书，“你在这手术同意书上签个字，也算是给我们吃了一个定心丸。”
谭玹霖正要签字，吴向应却一把夺过同意书，“这救死扶伤不应该是你们医院的事吗，动不动手术也是你们医院说了算，我们司令不懂医，凭什么给你们签同意书！”
医生讪讪道：“这位长官，徐督办可是徐督军的独子，这种责任我们怎么担得起啊！如果没有手术同意书，我们真的不敢做手术啊！”
顾月霜上前从医生手上夺过同意书，多等一刻，徐光耀就危险一分，“我来签，我是他女朋友。”
谭玹霖抢过同意书签上名字，递给医生，“给我马上安排手术。”等医生再次回到手术室才看向顾月霜，“你什么情况？”有个谭桑瑜还不够，现在连顾月霜都进去了？
“没，没什么情况，”顾月霜弱弱道，“这不是急着手术嘛。”
“果然长大了，连小叔叔都敢骗了？”谭玹霖愤愤道，“刚刚就不应该签。”徐光耀，真有你的！
得到消息的徐伯钧赶来医院，经过一夜漫长的抢救后，徐光耀脱离了危险，徐伯钧这才幽幽谈起正事，经过彻查，谭玹霖自证清白。
“你醒了？！”顾月霜惊喜的看着徐光耀。
“抱歉，让你担心了。”徐光耀伸手擦去她的泪水。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徐光耀再三保证，顾月霜才原谅他这才的莽撞。
徐伯钧来到医院的时候，顾月霜正盛着熬的汤，“那我先出去。”顾月霜放下手中的碗，起身离开。
“怎么样？”徐伯钧来到徐光耀身边。
“我没事了，父亲，让你担心了。”
徐伯钧点了点没再多说什么，“你刚做了手术，需要静养，要不，跟我一起回家去？”
“我觉得我还是留在上海好了，司令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徐光耀立马回绝道。
“只是因为司令部的事还是别其他什么牵住了手脚？”徐光耀没有回答，徐伯钧看了眼门外，“这次沐婉卿被绑架，你救了她，本是很好的事，你留在上海也行，不过，那些没必要的事就不要去做。”
徐光耀握紧双手道：“父亲，徐家军如果能得到沐家经济的支持是好事，但是现在时局动荡，从军理当是为国人先的，沐家未必不会不支持，而且……”
“光耀，”徐伯钧打断徐光耀的话，“你要知道你是我徐伯钧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我的位置的，你应该知道什么才是你最首要的事。”
徐光耀深吸一口气道：“除了这件事，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顾小姐？”苏泓琛和裴绍钧一同前来看望徐光耀，“嘘——”顾月霜冲苏泓琛做着禁声手势，苏泓琛好奇的探上前，“徐伯父也来了啊，那老裴，我们一会儿在进去吧。”
“这些天你好好休息，”徐伯钧起身道，“也最好想想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徐伯父！”苏泓琛跟裴绍钧见徐伯钧招呼道。
“嗯。”徐伯钧淡淡应了声，看了眼顾月霜后离开了。
“光耀，我们来看你了！”苏泓琛笑着出现在门口。
“第一次见看病人是空手来的。”裴绍钧冷不丁防的在后面出现。
“你不也什么都没带，再说了，我跟光耀，这谁跟谁的，需要什么客套东西。”苏泓琛说罢便凑到徐光耀面前，“哎，刚刚你老头子走的时候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你们说了什么？”
“让开。”顾月霜方才在门外已经听得够清楚了，此刻不太再想听什么徐伯钧的事，便跻身插到苏泓琛前面，把桌上的汤递给徐光耀，“呐。”
徐光耀抬手扯到胸前的伤口，微微皱眉，顾月霜轻轻叹息，认命的坐在椅子上，舀了一勺汤送到徐光耀嘴边。
“你，你们……”苏泓琛惊讶的看着两人，不由自主的怀疑起了人生，“这什么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两人意外的齐声说道，都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苏泓琛先是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看着两人，他们什么时候走在一起的，他怎么没发觉，他们怎么能在一起，“不是，光耀我说你，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明知道我在追求顾月霜的，再说了你都有两个青梅竹马了，跟我抢什么……”
“闭嘴，这里是医院，要说什么到外面去。”顾月霜沉声打断道。
“抱歉，泓琛，感情的事我没法控制。”徐光耀看着苏泓琛道，不论是谁他都承认自己喜欢顾月霜，不论是谁他都不会将顾月霜放手。
苏泓琛到底没再说什么，裴绍钧也随后离开了。
许久，徐光耀才开口道：“抱歉，父亲刚才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徐光耀抬头便看见顾月霜泪眼朦胧的样子，起身要为她擦去泪水。
“你别乱动……”顾月霜赶忙抚住他，还嫌她不够担心的吗。
“我没事，”徐光耀握住她的手，“你放心，父亲那边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好吗？”
“我没有不相信……”
“嗯？”
“真的。”
“真的？”
“真的，我相信你，除非你放弃，不然谁说我都不信。”
“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几日后，谭玹霖给徐伯钧发了电报，声称绑架案他们没办法结案，要求徐伯钧亲自到上海结案，才能证实谭家军的清白。沐致远当天就通知了崔连凤和沐婉婷，让他们明天一起去参加绑架案的审理，崔连凤想找借口不去，可沐致远不仅不答应还问起崔连凤是否拿首饰去典当行修的事情，吓得崔连凤不敢再多说。
徐伯钧来到司令部后，马上就要求亲自提审闵大成，且不让任何人旁听，徐伯钧此刻只想解决闵大成这个大麻烦，于是他答应将会给他的孩子一个好前程，但前提是闵大成保护督军府的声誉。
第二天，徐伯钧亲自胜利绑架案，闵大成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在崔连凤和他的关系被曝光之时，也不得不承认是受崔连凤指使杀沐婉卿的，于是徐伯钧示意闵大成自杀，可没想到闵大成撞墙时没死，被谭玹霖送去医院急救，徐伯钧只得让手下再想办法解决了闵大成。
因着老宅修缮好了，徐伯钧决定亲自留在上海处理一切事宜，他派人暗中观察着徐光耀的动向，却得知每日先是送顾月霜去影视基地后才去的司令部，晚上不是从司令部离开去接顾月霜就是顾月霜来司令部找他，而后在一起回顾月霜家，这日子过得和小夫妻没什么两样的，怪不得这老宅修的这么慢，他看他就是乐不思蜀，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看来还得他出马才行。
这日，徐光耀早早离开了司令部，去花店买了一束粉玫瑰，看着这个颜色，他想起前几天在她房间看到那条裙子，她果然很喜欢那条裙子，不过最后还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说好再也不穿出去，当然穿给他看还是可以的，不过他事后还是将它丢进了垃圾堆里，顺便买了一些新衣服给她，这样她就不会发现了。
徐光耀来到影视基地却被告知顾月霜已经走了，他从司令部过来也没瞧见她，有人看见她是被军官带走的，不好的念头在心中产生，立马驱车来到徐府，快步来到屋内，见到顾月霜的身影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来到她身边仔细确认她没有受伤才彻底放下心。
徐伯钧品了一口新茶才幽幽道：“在你心中，你父亲就是那种人？”
“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徐光耀没再继续说下去，毕竟那日在医院徐伯钧说的话始终是他心中的一颗定时炸弹，现在徐伯钧留在了上海，若说他完全没有这样想那时不可能的。
“我之前让你想清楚，这些天你想的如何？”
“父亲，我的答案那日便已告诉你了。”徐光耀紧紧握着顾月霜的手。
“呵，”许久徐伯钧才笑道，“下个月初七是个好日子，就那天吧。”
“父亲？”徐光耀一脸茫然的看着徐伯钧。
“难道你想徐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徐伯钧一脸不情愿的说道，若不是顾月霜怀孕了，他才不会同意让徐光耀娶一个演戏的，“不过，他谭玹霖……”徐伯钧见两人均是茫然且惊讶的看着他，有些没好气道，“你们不知道？”
徐光耀和顾月霜均是摇摇头，随后又是很高兴的看着彼此，徐伯钧很是不满道：“刚才我让徐远去接顾小姐过来，听说顾小姐有些头晕便让人给看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之后不要那么操劳就行。”这两人怎么回事，知不知道什么是怀孕啊，要是一不小心把他孙子搞没了怎么办？看来以后还是得他亲自来照顾他的大孙子才行，看了看徐光耀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个决定，徐光耀可不就是他教大的，除了政见上总和自己作对外，其他人品、相貌、才华都是顶好的……扯远了，徐伯钧清了清嗓子道，“怎么，不满意？”
“不是，父亲，我很惊喜。”
“我也是有要求，你能完成再说。”
四月初七，谭府有女出嫁，此女为上海总司令谭玹霖的妹妹顾月霜，嫁于徐府之子，此子为越城督军徐伯钧的儿子徐光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客单展示』在劫难逃（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