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吃吃喝喝［末世］》云鹤青栀

41、打年糕

　　又一天，众人吃完晚饭，躺在沙发上休息。李爷爷抱了一大摞日历本过来。

　　嘉嘉没见过这东西，好奇地问：“李爷爷，这是什么？”

　　王小渔也探着脑袋去看：“好久没见过这种纸质的日历本了。”

　　李爷爷小心地擦掉日历本上的灰：“这些都是我收藏的日历本。”说着，他翻开了其中一本，所有人都凑过去跟着看。只见陈旧的日历本上用红色的勾线笔圈出了好多个日期。

　　他指着其中一个被圈起来的日期，语气中满是怀念：“这天是我和老伴的结婚纪念日。我老伴很早就不在了，不过也好，也不用经历现在这个世界。”

　　又翻了一页，他看着其中一个日子，忍不住用手摩挲起来，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这是我儿的生日。”

　　大家听他声音有些不稳，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难过了一会，便将所有的悲伤收进肚中，微笑着去翻下一张日历了。

　　众人心里清楚，老人家心里还有失子的痛苦，但是这种痛苦却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掉的。

　　翻着翻着，一本日历到了尽头，代表着老人一年的生活就此画上了句号。

　　“最后一本是2200年的。”李爷爷说道，“没什么可看的了。”

　　“后天就除夕夜了，要不是看到这些日历本，差点连过年都忘了。”胡婶突然出声。

　　“要除夕了？”王小渔惊觉。

　　“这么快又一年了！”夏熠感叹。

　　“过节感觉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胡婶叹了口气。

　　“除夕啊。”常溪喃喃道，末世之后，她便再也没过过年了。

　　“师傅，要准备年夜饭吗？”王小渔转头，兴冲冲地看着常溪。

　　常溪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过！”

　　“好嘞！”王小渔大喊一声。

　　大家开始吵着除夕夜的打算，一时间客厅里热闹非凡。常溪的情绪也被感染，盼望着除夕夜的到来。她四处看着，却发现白冰安静地坐在一旁，淡淡地听着众人讨论，脸上无悲无喜。

　　常溪悄悄挪了过去，靠在白冰耳边小声道：“除夕夜，你有想吃的菜吗？”

　　白冰觉得耳朵有些痒，她换了个姿势，也悄声对常溪说：“都行。”

　　“都行？哪有‘都行’这道菜？”常溪故意逗白冰。

　　白冰怔了一下，没想到常溪居然会和她开玩笑，随后她认真思考了下，轻声说：“年糕吧。”

　　小金库里年糕已经没了，第二天常溪没再去换线，而是和王小渔做年糕去了。说是做年糕，其实就是常溪自己在一旁指挥着，王小渔则用铁锤奋力砸着案板上蒸好的糯米和大米。

　　之前搜寻物资的时候，常溪一直想找台打年糕的机器，可惜一直没有找到，这会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做年糕了。不过嘛，既然有了徒弟，这等事情当然要交给勤奋好学的徒弟去做了。

　　王小渔拎着大铁锤，一下一下砸着年糕，砸着砸着，竟然砸出了自己的节奏。伴随着节奏，他又忍不住跟着出声。每一锤落下，他都要喊上一声“哈”。

　　常溪有些嫌弃，递给他一副口罩：“戴上，戴上。”

　　王小渔乖乖戴上。可怜的小徒弟又要被师傅支使又要被师傅嫌弃。

　　嘉嘉和安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打了一会，王小渔觉得身上热乎乎的，后背又潮又闷，他抬头：“师傅，我歇会。”

　　常溪递了杯温茶给他，又递了盒绿豆饼：“歇会吧。”

　　王小渔高高兴兴一手捧着温茶，一手拿着块绿豆饼休息去了。

　　“常溪姐姐，能让我玩会吗？”一旁的安安早已跃跃欲试。

　　“行啊！”反正这小子打一会肯定就打不动了。

　　果然和常溪预料的一样，安安打了一会就直喊累，停了下来。

　　常溪决定还是自己上阵，不过没打一会，就被着急忙慌的徒弟给换下来了。

　　在王小渔的辛苦下，雪白黏糯的一团终于打好了。常溪趁着年糕还软乎，分扯成几小团，里面夹上红糖，分给王小渔，嘉嘉和安安。

　　几人还是第一次吃刚打好的年糕。

　　雪白一团的年糕没有形状，黏黏耙耙的，手指在上面一按就能出现手印。咬上一口，雪白的年糕团上便留下了清晰的牙印。这一口带着浓厚的米香味，又糯又弹牙。再往里咬一口，就吃到了中间的红糖夹心，红糖的焦甜混合着年糕的米香，味道朴实无华。

　　安安吃完了手上的这个，还想再吃，却被常溪制止了：“你王哥哥做的速度等会还赶不上你吃的速度呢。”

　　安安不好意思地摸头：“我一会也帮忙。”

　　就这样，几人轮流打着年糕，常溪还要分神去把打好的年糕弄成方形，切条晾晒。

　　傍晚，夏熠和白冰回来，看见屋子前面晒了满满一竹架的年糕。白冰忍不住上前，摸了摸晾晒中的年糕，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尝尝。”常溪看见两人回来，将王小渔刚打好的年糕揪成小团蘸上红糖分给两人。

　　看着手中的小白团，白冰仿佛又回到了九岁的那个新年。那个时候，她和爷爷的关系还很融洽，还没有一日复一日的争吵冷战。那个时候，她还穿着蓬蓬的公主裙，头上戴着蝴蝶结，和大多数小孩一样，对身边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那个新年，她第一次吃到了蘸着红糖的手打年糕，依偎在爷爷的怀里，听着慈祥的爷爷讲着故事。

　　那个新年，因为太喜欢红糖年糕，吃得太过多，把肚子吃坏了，半夜里疼得死去活来，焦急的爷爷背着她下山赶去医院。

　　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起，爷爷不再慈祥，不许她穿着可爱的裙子，逼着她剪了短发，让她在院子中日复一日对着一个毫无生命的木头人。她吵闹过，反抗过，逃跑过，最终她还是回到了那个院子中麻木地练习着，为了爷爷口中“古武世家”的荣誉。

　　从那之后到末世之前，每年过年的时候爷爷照旧会手打年糕，但是她再也没碰过了。

　　“好吃吗？好吃吗？”常溪凑了过来。

　　白冰回神，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半的手打年糕，点了点头。点完头，她仿佛怕常溪没看见一般，又补上一句：“好吃。”

　　常溪这才满意地去收晾晒好的年糕。

　　“这年糕啊，无论是烤着吃，炸着吃还是煮着吃，都那么好吃呢。”常溪幸福地抱着一堆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