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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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的天气一如既往的阴沉，迪克蹲在吊塔支架上，空气中细碎如雾的雨水黏着在他黑发上，汇成一小股水流，顺着眉角一路沿着鼻翼沁入嘴唇里。迪克添了下嘴角，口中呼出的热气让因为寒风冻得发白的嘴唇稍稍回了些血色。
轮船入港的汽笛声已经轰响，集装箱密集如迷宫的港口开始零星出现灯光。夜翼微压下上身，准备时刻冲出去打倒在下方巡察的雇佣兵。
枪声乍然响起在转角！
迪克不再犹豫，展臂纵身飞跃向临近的集装箱。脚尖落在铁皮箱上的脆响精巧地藏入枪声中，足够骗过大部分人的听觉。
但红头罩显然不是其中一人。
在迪克落脚在横穿两个吊塔的钢线上时，一枚子弹从他脚边擦过，爆出一点红火星来。
“嗨。”
恬不知耻的红头罩对他打了个招呼，他脸上那可笑的头罩甚至跟着随着他的挑衅在变化表情！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迪克不想跟红头罩继续纠缠，他追查这条毒品线已经半个月了，甚至为了今晚可能出现的交易而拒绝去参加杰森可能出席的哥谭大学联谊会，他不想跟面前这个令人作呕的混球浪费时间。
布鲁斯对这个恶棍有超乎寻常的容忍心，是因为那年他把妄图偷轮胎的，还是个小孩的红头罩送去了古恩太太的寄宿学校，在他死在稻草人手下后，发现了古恩太太一直在将寄宿学校的孩子培养成罪犯——在几年后红头罩在哥谭异军突起，蝙蝠侠的阻拦却停在了可有可无的位置。
蝙蝠侠只要求红头罩不杀人，他便容忍他控制了大半个哥谭的□□。
但这是布鲁斯的疚愧，从不是他的！
更让人憎恶的是，在发现蝙蝠侠对他的容忍后，这个恶棍开始用他的方式骚扰——挑衅起夜翼。
“滚开。”迪克说道。
集装箱后的枪声越发密集，间歇的惨叫声绕过折折叠叠的通道传入迪克耳中，他握紧了卡里棍，蓝色的电流在细薄的雨幕中弹跳着。
“你知道他们在进行一些不被你长官允许的战斗吧？”红头罩在下方仰着头，他的头罩随着他的讲话而变动，“他们的弹夹里面装的可不是橡皮子弹。”
“下来吧，夜翼，我们可以找一个温暖的地方聊聊——”红头罩还在喋喋不休，“东港口第103号仓库，里面有张不错的小床——”
迪克神色瞬间变了，他从高处一跃而下，卡里棍挥劈向红头罩的脑袋。
103号仓库是他为了这次目标新设的安全屋，里面还存留了部分新型毒品的分析资料，红头罩这是在对他示威！
红头罩往后撤开两步，避开卡里棍电击后立刻双手架于身前，不出意外，夜翼在一击未中后立即旋身一腿踢下。
夜翼的力量比他预计得更大，前几日被夜翼踢断的肋骨更是在剧烈作痛，这让红头罩不由得冒出一头冷汗来。
“我或许该让你另一边也断上几根骨头，”夜翼说道，“才能让你老老实实呆在你的老鼠洞里，哈？”
但红头罩素来输人不输阵，他双臂一掀，在推开夜翼攻击的同时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小腿！他甚至有空对着夜翼比了一个下流手势，意有所指道：
“我更乐意待在鸟洞里。”
这把夜翼恶心得够呛，他浑身汗毛竖起，往后退开了几步，紧咬牙关骂道：“你不会再有时间在哥谭搅局了，我会把你送进黑门监狱，就在今晚。”
“我什么都没做，”红头罩好似投降地举了举手，他说道，“我有什么值得被送入黑门的重罪吗——在103号仓库睡了一觉？骚扰我们的黄金男孩儿？”
“还是……”
红头罩恶意地停顿了一下，他的语气好像粘了一大块枫糖，在戛然而止的枪声背景中，说道：“让他们狗咬狗，被我的势力收尾？”
红头罩跑得飞快。
他在抛下狠话后没有跟迪克过多交锋就骑上机车拧满油门跑了。
只留下满地非死即残的交易团伙给迪克收拾残局，警笛声已经由远而近，一想到接下来还要跟GCPD那群尸位裹餐的玩意交流，迪克只感觉脑子疼的厉害。
迪克在港口折腾了半晚上，回家后还要给布鲁斯写战况报告，而后者，甚至还对他跟红头罩浪费时间的纠缠挑刺，这把迪克气得几乎升天。
“如果你觉得他比我好！”迪克大喊道，“你大可以让他当你儿子！”
“我受够你了，停止再调查我周围的人！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不管他们是谁！我可以靠自己弄清楚！”
“不要再管我在跟什么人在一起！”
布鲁斯当然没管迪克跟谁在一起，不然他也不会纵容得迪克·格雷森的花边小报漫天飞，他只是需要知道每一个哥谭人的情况，不仅限于迪克身边的男男女女。
但如果迪克不愿意知道自己调查了那些人，他也大可以不说。
————……————
杰森知道昨晚上的事情肯定会让布鲁斯找上门，但没想到他速度会这么快。
他甚至就这样出现在他的学生宿舍里。
这可是少有的一处能让他感到安全放松的环境——先不提他的室友们都是一群早晚进阿卡姆的神经病——就这样被蝙蝠侠闯入了。
哥谭大学总有这样那样的联谊会，所有人好像下课后都会不停地去参与各种活动，少有出门的杰森算得上的其中的异类，在马克把自己搞成女生们的眼中钉，在迪克疯狂追求他之前，杰森除了优异的绩点几乎没有让人注意的点，而现在他已经是个万众瞩目的混蛋了。
如果再让人发现蝙蝠侠夜探宿舍——那杰森的假身份就可以找个理由去死了。
橘黄的灯光照亮着半边宿舍，蝙蝠侠站在阴影里，只露出了小半张脸，他说道：“你逾矩了，我们约定过如果你想要在哥谭行动，你……”
“不能杀人。”杰森将眼睛从可以砸死人的专业书上移出来，蝙蝠侠的打扰居然让他感到了一丝放松，他说道，“我没有动手。”
“你让他们自相残杀，妨碍夜翼去阻止这场杀戮，昨天晚上港口一共死了八个人。”蝙蝠侠沉声说道，“你违反了规则。”
“我不是你的士兵，”杰森说道，“我已经遵守了够多的规则，我从不介意跟你们为敌。”
蝙蝠侠冰冷的看着他，好像已经在思考该将他送往哪个监狱。
一开始与蝙蝠侠虚与委蛇是因为红头罩尚未在哥谭站稳脚，蝙蝠侠的注意会让他刚起步的势力四分五裂，现在红头罩帮已经将半个东区括入囊中，他没必要再死守着这群箕踞哥谭多年却依旧让这个城市反复受难的蝙蝠的规矩了。
杰森站了起来，与多年前第一次遇见蝙蝠侠不同，他现在的个子与蝙蝠侠几乎齐平，他完全可以平视面前这个曾被他所信仰的超级英雄。
冬季寒风从霍开的窗口涌入，卷起杰森桌上的乱糟糟的实验报告，杰森下意识抬手将纸张按住，避免它们刮得满屋都是。
两人的僵持在此刻瞬间瓦解。
“如果你想上大学，”蝙蝠侠突然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身份，给你缴付所有大学费用，你可以像个普通大学生一样读书社交。你成绩不错，或许你可以选择成为一个医生。”
如果当年他没有因为迪克的叛逆期头痛，而将已经被领入韦恩宅的杰森送回寄宿学校——假如说，假如说他是作为韦恩家的养子，没准这就是他的生活。
杰森按住画了几个小时的细胞图，咬紧牙关说道：“这跟你没关系。”
僵持的打破让杰森心头猛颤，蝙蝠侠或许看出来了他对他一直犯怵——这种恐惧更多时候只会让杰森的嘴巴变得更不饶人，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好受些——不然蝙蝠侠不会提出这么一个愚蠢的意见。
放弃他的地下事业？
哈，那明天早上他的脑袋就会出现在企鹅人桌上。
“遵守规则，或者离开哥谭。”蝙蝠侠再度说道。
杰森的脸颊抽动了几下，他最终说道：“昨天在港口的两方为首的分别是萨尔·马罗尼心腹多格跟卡迈恩·法尔科内的儿子阿尔贝托。多格被一个女孩拒绝后当众将她抛下高楼，但所有人都被他所威胁，将死亡定义为自杀，甚至没有人走进警察局。而阿尔贝托为了向他父亲证明他的能力，在两个月前杀死了一个举报他们贩毒的学生，在三周前他被判无罪释放。”
“那个学生出生犯罪巷，这是我的责任。
“而那个女孩在冰山俱乐部工作，她也是我的责任。
“你被誉为世界第一侦探，但我觉得福尔摩斯做得更好，他说过——
“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蝙蝠侠冷静地看着他，他的嘴角几乎压到了下巴。
“如果这是你的理由，那我要告诉你下场——现在阿尔贝托与多格都死了，罗马人决意跟马罗尼开战，哥谭不会再安静了。”
“还有——”
“停止骚扰夜翼，”蝙蝠侠说道，“性骚扰是最无能的示威方式。”
“这是DADDY在给他的BABY出头吗？”
蝙蝠侠不作答。
身后的房门发出了声响，杰森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原本站在窗前的蝙蝠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杰森从鼻子里发出哼声，迅速调整了他的表情，将自己定位在病弱无助的好学生上。
马克耸拉着他的嘴推门而入，他突然皱了皱眉头，看了一圈房间内，问道：“有人来过了？”
他又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
说完就把自己重重砸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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