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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公子不是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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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折口书房门而进,“公子,荣王府郡子说他家都已经听说了,沈家沈佟氏才传信来问,意思是她娘家也已经知道,我方才去凌家,还没等问凌公子就让我转告您,他要把您丢城外水沟子去。”
段钦尧方才一直在写着东西,也不是要紧的,就是心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解语又在一旁站着。
他竟然也学起泫凰从前在学堂里的样子,画起了小王八。
他放下毛笔,“凌淞是知道我跟泫凰的事,还是知道姜禹谦闹宫的事?”
“听着像是您和宗姬的事,不然凌公子合该丢姜公子,不该丢您啊。”宁折说。
段钦尧轻轻摇头:“不是,他屁大点事就想弄死我,反正不管谁闹事,他都怨我。”
“那我也不知道了。”宁折走到一边去,又回头看了一眼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的解语,这姑娘好生执着。
解语说:“姜家就算为了姜公子好也不会将此事传出,咱们同姜家又是连着筋的亲戚更不会说,那便是宫里传出的,皇上的意思那不就是摄政王的意思?”
“我和你不是咱们,我家也未必不会说,你是我祖父的人,应该知道我祖父和父亲未必和气。”段钦尧抬头看她:“你也没多聪明。”
“聪明是太国公和苏绝先生评的,我言错不是因为我蠢,而是我消息不如您知道的多。”解语也不生气,仍然面色平常的站在那里。
“出去。”段钦尧淡淡的说:“趁我还好好说话。”
解语躬身行礼,不气不恼的退了出去。
宁折看人走了等不及的过来问:“公子您还真打算留着解语姑娘?您娶的正妻可是摄政王府的宗姬啊,您还要不要命了?”
“本来没这打算,但我也不知为何,吵着吵着就变成了这个意思。”段钦尧扶住脑袋:“宁折,你说若我父亲真与晏洺有往来,那…”
“公子小心祸从口出,哪里有什么晏洺,那是逆王。”宁折眼神都不知道该警觉哪里,慌乱的四下寻看。
段钦尧也不想多说,但他一直在想,如果父亲真的在勾结逆王要杀回京城,自己如今又能有什么选择。
逆王如今生死未卜,传言中那又是个不死不休的犟种,自己父亲段成霖当年就未归于谁门下,如今看来并非明哲保身,也可能是暗中相助。
若真有勾结,难保当年祖父早早分家就不是为了此事,分的散些日后也能减少些连带。
凌淞撵走了宁折就骑马赶到浔王府,泫凰正一个人站在园子,竹喧将凌淞带过去后就走了,“宗姬有交代,不让我们靠近。”
“那我呢?”凌淞随口问。
竹喧说:“公子不是别人。”
凌淞眼神微动,朝她点了点头,竹喧也点了点头退远,她七八岁就跟着泫凰,那时候泫凰还不说话,但却会吃到好吃的时眼睛亮起来,再拿一个放在她手里,什么都不说。
竹喧最怀念那个时候,小孩子之间没人总是告诉她尊卑有别,王妃对她交代的也都是你们好好玩,她不说话反应也不急,不要打架。
她在心里甚至不把泫凰当宗姬,而是从小一起长大很特别的人。
所以她总是习惯性的去考量出现在泫凰身边的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真的对泫凰好,谁又总让泫凰不高兴。
在她眼里,凌淞要排在段钦尧前头。
凌淞喊她:“琢丫头,你晒日头呢?小心鸟啄你眼睛。”
“被你说的吓人。”泫凰转过身看着他:“姜禹谦昨日发疯,去宫里告我。”
凌淞耸耸肩:“那我替你去宫里告他。”
“不这样走。”泫凰摇摇头:“我父亲保他就说明他父亲姜候有用。”
“我就是说说。”凌淞在一旁树杈上坐下。泫凰说他看起来像个猴子,凌淞没生气:“所以你为何看起来不大高兴。”
泫凰说:“我娘把佟巧思放走了。”
“王妃宅心仁厚。”凌淞看着泫凰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毕竟泫凰本来就是这样平静的态度。还是不小心说出心里想的:“你长大了,我是说,你都没跟王妃闹。”
“我闹了。”泫凰坐到凌淞旁边:“我要母亲将若拙赔给我了,现在若拙是我的人。”
“这…”凌淞觉得不是这么回事:“若拙姑娘是王妃的心腹,就算明面上答应赔给你了,难保暗中不是听王妃的。”
泫凰看着他,不说话也没表情,微风在炽热的日光下涌动,泫凰忽然笑了:“你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凌淞装傻。
泫凰说:“你就是明白,你连我要做跟王妃不一样的事都想到了,所以才会怕若拙不听我的,毕竟若只是寻常差事,没有不听的道理。”
“你好烦啊琢丫头。”凌淞从树上摘下个桃啃,泫凰说你更像猴子了。
“其实我一直明白你,你不说话的时候我都明白。”凌淞啃桃啃的汁水飞溅,“你小时候,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什么意思。”
泫凰还在一早跟母亲的赌气中缓不过来,她从来没有生过母亲的气,即使今天生气的说出:“娘你有没有想过若佟巧思不折不扣的暗中害我,会不会有能耐害死我。”
王妃眼神歉疚的看着她时她就心软了,就觉得没什么好发泄的,随便说说,让母亲知道自己很伤心就好了。
泫凰说:“凌淞,你说佟巧思不择手段的话,能杀掉我吗?”
“无所不用其极的话,那还真难说。”凌淞将桃扔了,表情逐渐严肃。
泫凰说:“那我可得把姜禹谦困住,不让他有机会跟佟巧思勾结,到时候还能用姜禹谦要挟她。”
“他好歹也是侯爵之子,哪那么好要挟。”凌淞说。
“你们快秋闱了吧,你也少出来转悠,好好跟先生探讨探讨文章。”
到时候入朝为官,升降迁贬那还不是浔王说了算。
凌淞也明白,但他偏不接茬:“连我妻历月都不催,你管的太宽了吧。”
“留下用午膳吗?”
“算了,回家做文章去,不过秋闱前有事你就让人去我家找我,我念了十多年的书,也不差这几天。”凌淞摆摆手:“走了。”
没走两步,瑾持忽然窜出来:“凌大哥,你多少日子没来王府了?我娘说你是娶了媳妇心里早没别的了,我问问你,那你去没去段家?”
“好好念书去吧,整日没大没小。”凌淞把他扒拉开,瑾持生气又跳到他背上。
凌淞骑着马在岔口想了想还是转了个弯,他敲开锦国公府的门,门童问好:“凌公子快请进,我们家公子正在家呢。”
“也不是能拜访的时候我就不叨扰了,去告诉段钦尧一声,泫凰宗姬在宫中等他,让他过宫门时就如此说,是凌淞传的话。”
“凌公子有诏吗?”门童问。
“都说了是凌淞传的话,你这样说给段钦尧他就明白。”凌淞跨上马走了,留下门童疑惑的关上门,不管什么意思直管传达就是。
泫凰去王妃那些暗中开的当铺里转了几家,挑了几个聪明伶俐的记下名字,让竹喧去问她们愿不愿意进宫。
泫凰给的钱够多,那些人都愿意。
莲动心里不安:“宗姬您这是要做什么?”
竹喧让她少问,泫凰没回答她:“不要去交代宫里人什么,就让她们跟所有宫女一样进宫,分到哪里就是哪里,不许暗中运作。”
“是。”竹喧答应。
泫凰带着若拙和竹喧进宫,也不去中乾宫,只是在御花园转来转去,像是游园,实则是给若拙观察。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人闲话,“听素屈斋当差的人说,姜嫔似乎不太愿意。”
“这哪是当差的奴才能知道的?”
“后半夜姜嫔就被送出来了,听说圣上嫌她哭的烦。”
泫凰瞪大了眼睛,等宫女走了,竹喧才说:“宗姬,听着她们的意思,昨日姜嫔才是头一回侍寝。”
“漫秋侍寝了。”泫凰觉得天旋地转,姜漫秋真的和自己的皇叔父在一起了,以后若是有了孩子,如果那孩子愿意,还要称自己一声堂姐。
这事上世多的不如意,她不庆幸自己是能做主自己婚事的宗姬,只觉得心有余悸,还有全世界都死了只有自己活着的恐惧。
“你不是问我何为要安排人进宫。”泫凰说:“这样的事,我不能听宫女闲话才知道。”
“那宗姬问问殿下,想必殿下也会告诉您的。”若拙随口说。
泫凰说:“我父亲不会永远都是摄政王。”
“这话说的…”若拙眼睛瞟着路遇的矮洞还有巡逻的侍卫。
“说的有些大逆不道吗?”泫凰说:“我父亲不会因为我咒他而失势,但也是迟早。”
“殿下的心机城府,掣肘一个没有帮手的皇帝还是绰绰有余的。”若拙说。
若拙在王妃身边久了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况且她从王妃的院里出来,想说泫凰几句逆着的话也是可以的。
“宗姬,您看…”竹喧提醒到。
泫凰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段钦尧刚由宫人引过来,好像是奔着找她来的。
段钦尧也看到她,犹豫了一下走过来,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更想把泫凰带回家在家里安安静静的说。
泫凰问他:“你进宫做什么?”
“凌淞说你让我进宫找你。”段钦尧实话实话,如果凌淞知道他此时是这种不会说软话的态度恐怕要气死,先骂他蠢货辜负自己好意,再一脚把他踹到臭水沟里去。
泫凰一想就知道这是凌淞自作主张,她看着段钦尧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那你…”段钦尧有点承受不住她的目光,他想好好看看她,一晚上不见他竟然想念的像有蚂蚁在啃食自己的心。“你在宫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