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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一只苍蝇嗡嗡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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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夫，怎么样，那孩子还能治好吗？”小陈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身影，无限惋惜的问道。
小陈是想送小孩回去的，不过被大家制止了。她并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思思正飘在小孩身旁左右蹦跶着，带着人向道观方向走去。
顾谨喃喃自语，紧着眉头，听到小陈叫他才回过神，“那孩子似乎是以前误食了某种制哑的毒物，非常可惜，已经过了最佳的治疗期。”
“啊……”众人都遗憾地叹口气。
小陈也就罢了，其他人可是知道顾谨的本事，那是几百年的国医圣手。既然顾谨都这么说了，大概是没救了。
如此可爱乖巧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不过……”顾谨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有蒋老板帮忙，或可一试。”
蒋玥玥惊讶道：“……我？”
顾谨笃定地点点头。
蒋玥玥当然没有异议，只是疑惑她能帮上什么忙，她只会做菜又不懂医啊。但看顾谨冲她挤挤眼，于是很明智地没有再问下去。
几人休息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前往道观。一则为了拜一拜，去去聂青的晦气。二者也是为了那个小道童，治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要跟孩子的监护人商量一下具体事宜。
……
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吴道安从没像此刻这样心绪不宁。修道者讲究一个“三千繁华转眼空，凡且过往不留痕。”
此时他忽喜忽忧，心里一时间在徒弟有救了和来人不过随口说说，来回拉扯。气血涌动，多年的修身养性竟不知都修到了何处。
吴道安深深叹了一口气，望着坐在蒲团上，慢条斯理品着点心的小徒弟，笑着摇摇头。
很快，吴道安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以及引客弟子的说话声。
“前面就是观主的修习房了。”
吴道安按耐下浮躁的心绪，走到门外微一躬身，双手抱拳行一拱手礼。
“众位请进。”
……
房中茶香袅袅，混合着香案上的檀香，意外的和谐，恍惚有种不是凡尘间的错觉。
院子里一只三花猫在草丛碎石间穿来穿去，身后跟着一个奔跑的小身影。小陈坐在一旁拄着脑袋，笑看小道童和殷先生追逐嬉戏。
蒋玥玥不安地用大拇指摩擦着手背，见观主一直看着院子，有点担心殷先生的真身会不会被看出来。
观主很快便将注意力收了回来，眼眸含笑望向他们，应该并没有注意到。蒋玥玥松口气，也将视线收了回来。
“冒昧问一句，此事有几成把握？”吴道安明白了几人的意思，其实心中是颇为感激的。
他当年带着小孩也去过大医院，找过相熟的大夫，可惜的是，医生们具是摇摇头束手无策。后来他也就熄了心，安稳度日了。哪料到，今天那份希望又重新被点燃。
只是……
眼前这些太过年轻的面庞，还是让他内心有些打鼓。
“若换做两个月前，我只能说是五五开，现在嘛，有六七成把握。”顾谨看一眼蒋玥玥，不紧不慢地说道。
“此话当真？”
六七成啊！
大半的几率，吴道安一时欣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蒋玥玥也附和道：“观主放心，顾大夫的医术在我们那儿可是首屈一指的。如果他都治不好，那么世间估计就没人能治得好了。”
几人坐着又商量了一会儿，治病的事宜早不宜迟，最好是现在就开始。不过顾谨出门并没有带医用工具，现在店面又还在装修，没法让人上店里去。
于是，双方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时间大致定在三天后，那时候店铺也就装修好了。
爬了一天的山，蒋玥玥回到公寓终于是觉得手脚有些酥软，提不起劲。这种感觉做鬼的时候可没有，还挺新鲜的。
殷先生被小陈抱回了家，蒋玥玥见猫崽没有不快，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也就没有阻拦。只是叮嘱小陈，猫崽一旦有什么异常及时通知她。
蒋玥玥先洗了个澡，擦着头发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找睡衣。翻了两下，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
转头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令她感到违和的地方。
床头柜上有字！白色的字！
蒋玥玥微一愣神，慢慢走过去。倒不是害怕，她都做了几百年的鬼，还怕什么。真有鬼怪作祟，来一个她敲一个，来两个敲一双。
走近了一看，原来白色的字竟然是一粒粒米粒排成的，就是早上出门前被她不小心弄掉地，又没来得及收拾的。
“我—才—是—殷—彦—”蒋玥玥缓缓读出桌上的字。
呃，这……啥个意思？
正当她一个脑袋两个大时，一阵闹人的，缠了她好几天的嗡嗡声再次响起。
一只大头苍蝇在蒋玥玥眼前上下翻飞，最后稳稳落在“殷彦”二字的中间，仰着脑袋不动了。两只硕大的，由无数个复眼组成的，黑黝黝的眼睛紧紧盯着蒋玥玥。
蒋玥玥：“……”
电光火石间，蒋玥玥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低头看看苍蝇，再看看米字，又想到最近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嗡嗡声，真相呼之欲出。
蒋玥玥对着苍蝇，不敢置信道：“你……殷先生？”
大头苍蝇重新飞起来，嗡嗡嗡嗡，上上下下几次，好似在点头。
蒋玥玥猛吸一口凉气：“怎么会变成一只苍蝇！？”
殷、大头苍蝇、彦气愤地踢着身边的米粒，问他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一睁眼自己就变成了这么一只东西！
蒋玥玥觉察到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语气有些嫌弃，还挺失礼的，立刻补救道：“殷先生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其实苍蝇挺好的啊，你看，可以飞来飞去，来去自如。而且身体小巧，正好可以掩人耳目对不对，啊哈哈哈……”
蒋玥玥尴尬地笑了笑，转身逃去了厨房，远离卧室里飘荡的古怪气氛。
她不知道殷彦为什么会托生成苍蝇，大概是哪里出了问题，有时间问问孟姐姐。
切了一个圣女果，两片黄瓜，指甲盖大的生鱼肉，摆在最小的盘子里还是显得很空旷。不过也不能再加了，这些都已经够几十个苍蝇吃的了。
殷彦趴在盘子里吃饱喝足，抖抖翅膀开始摆弄那些米粒。已经摆了一晚上加半个白天，殷彦侍弄这些米简直驾轻就熟。
没一会儿，桌面上就出现小小的四个字母。
“b—a—t—h—”
蒋玥玥不懂洋文，手机上网查了下，不禁嘴角一抽。
好吧，苍蝇也是要讲究卫生的，何况里面的魂还是个影帝呢。
蒋玥玥找了个小盒子，接了浅浅一点水，拿给殷彦。自己则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看苍蝇洗澡，坐累了干脆趴到了床上。
“还用再加水吗？”蒋玥玥热情的问道。
殷彦用不断地搓洗作为回答。
身为苍蝇，殷彦现在细胳膊细腿，拧着身子将全身搓了一遍，翅膀下的缝隙也没有放过。苍蝇这个身份已经达到了他忍受的最高阈值，若是还带个脏字他宁可原地爆炸。
搓完又指挥着蒋玥玥换了两次水才罢休，内心感叹一句终于干净了。
慢悠悠泡在水里，殷彦这时候有闲心注意旁边笑眯眯正看着有趣的人了。
现在的蒋玥玥对于他来说如同巨人一般，两弯月牙似的眼睛，亮晶晶注视着他。在殷彦的视觉里，像千万片星辰拼出来的一样耀眼璀璨。
虽然远远的已经见过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人。殷彦莫名感觉脸有点烧，四肢滑了几下水，让自己背对蒋玥玥。
这样就好多了。
一只苍蝇在划水，蒋玥玥心里都笑疯了。真想拍下来，也学网上做个表情包，哈哈，可太有意思了！
想归想，她还是憋着笑，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殷先生肯定不会同意的……
洗完澡，殷彦在面巾纸上滚了一圈擦干水分，便飞去了客厅，落到沙发上，准备今晚在这里过夜。
昨晚他是着急表明身份才从门缝里钻进蒋玥玥的卧室，现在问题解决了自然不能再进女孩子的房间。
蒋玥玥很贴心地又抽了张面巾纸铺在沙发上：“这片是干净的，殷先生就拿它先当做被褥吧。”
想了想又补充道：“一会儿我就从网上下单，重新买套小被褥，大概后天就能送来了。”
蒋玥玥躺回床上，刷着网店，上面当然不会有给苍蝇的被褥卖。她看来看去，也不知道选哪个，最后还是去客厅问了本人的意愿。
如果说一个选择困难症还不算什么大事，两个加一起就让人崩溃了。
蒋玥玥和殷彦两人凑到一起，加之交流困难，两个多小时才勉强选了个蓝底印着海星贝壳的小软垫。软垫上还带个小口袋，到时候殷彦就可以钻进去，省了一个被子。
这个垫子可不便宜，说是什么蚕丝做的，要九十九，蒋玥玥眼也不眨就买了。
殷彦这个金主爸爸的腿可得抱好了，等他找回原本的命格，十万十万的还不是随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