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令》九尾狐不仙

8、第8章 那些曾经

　　凌尘身形如风，一掌过去，远处的树“啪~”地就断了。
　　这是她醒来首次运功，竟没曾想有如此威力。这招东方续都不会，却归功于她受伤时东方续的私相授受。
　　她看着自己的手问东方续，“这是什么功夫？”
　　东方续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极不情愿说出那个名字，“神医鬼手。”随后又提醒她，“这个功夫以后最好别用，私底下也不行！”
　　凌尘有些意外，她是隐隐听宫奴杞说起过东方续的父亲东方神韵的事的，好像东方神韵的失踪跟神医鬼谱有关，虽然她也听说过神医鬼谱是一本争议很大的医书，但她所学这招这个名字真的……很难不让人乱想。不过她听佟晚晴说过，法子是鬼手神医说出来的，心法也是他传授的，她自然不怀疑，毕竟那可是对她最好的义父啊，没理由跟东方神韵扯上关系，就算二者有所关联，那也仅限于那本医书，没有道理说东方神韵死了，别人就不能得到这东西，事上意外巧合都太多，她没理由不信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而去信一个生死不明的外人。
　　她不在意那些恩怨，也不想关心，为免日后麻烦，还是点头。
　　不过这套心法真的很厉害，不理解东方续为何不学，还执意要她练会，便好奇问了，“你不跟着一起学吗？你天资高，还可以指点我。”
　　东方续叹气道：“没用的，这东西我学不了。强行跟着练，只会气血翻涌，稍有不慎还会走火入魔！”
　　凌尘吃惊看着他，但东方续的神情不像在说假，再说从小到大，东方续要做什么就做了，根本就没必要骗她，就算是觉得有让人为难的事，也不必理会别人意愿，只管一意孤行就可，狂傲到不容别人有一丝忤逆。
　　东方续难得笑看着她，“怎么，很意外？”
　　“有点。”
　　“这可是绝学。就算甘愿教于别人也学不会，索性与你有缘，你就学了吧！实力强些，日后也少吃些苦头。”
　　凌尘茫然地望着他，“可我不会出去。”
　　“一辈子那么长，未经三思的话不要说得太满。”
　　凌尘抿了抿唇，“谢谢！”
　　东方续愣道：“你跟我谢什么，赶紧练会！”
　　凌尘没有说话，继续融汇心法。
　　关于神医鬼手的心法，凌尘果然极富天赋，别人学而不得其道，她却能融汇贯通。
　　神医鬼手心法总共十层，只可惜，她最终没能突破最后一层，这事说来也并非她天分不够，而是运气不够，在即将突破最后关口之时，花想容竟冲进了密室，害她险些丧命，但好在东方续及时赶到，勉强压制了她的暴戾之气。
　　凌尘醒来的时候，东方续正候在她身边，只是眼眶发红，正极力隐忍着某种暴躁的情绪。见凌尘醒了，忙端了事先备好的水扶她起来，“来，先喝水！”
　　凌尘轻轻珉了口，她才开口问他：“我娘……”她顿了一下，她隐约记得走火入魔前似乎是差点将花想容掐死掉的，毕竟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她始终不安心，“她怎么样了？”
　　东方续重重放下水杯，语气不善，“我要是知道当时的情况是那样，我就去晚点了。”
　　听她这么说，凌尘这才松了口气，自嘲道：“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以后在武学上怕是也难以登顶了。”
　　“不是运气的问题。”东方续将凌尘的手拿在手上握着，他紧盯着凌尘很严肃的说：“我知道你将佟晚晴看得重，但是从今以后，你必须防着她！她已经变了！你要学会伪装，答应我，从今往后，不要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看！当然，也包括我！”
　　“你……”
　　东方续酸涩一笑，抬眸看着凌尘，“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吗？我也是男人。”
　　凌尘垂着头，“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忠告。”
　　“你似乎忘了，我是绝情门的圣女，不可能有感情。”
　　“是吗？那你看我娘呢，她以前可也是位风华绝代的圣女，还不是败给了感情。”东方续揉了揉眉心，“你看她待我很好吧，但我就是看不惯她那疯疯癫癫的鬼样子，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发疯，保准就会说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汉，没一个好东西，但她却忘了，他儿子也是男人。”
　　凌尘有些不可思议，她从没想过东方续竟也会同她吐露心声。“你就因为这事记恨她？”
　　“自然不是。其实她说得也对，的确，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尘儿应该也埋怨过我的吧！”
　　凌尘惶恐低头，“不敢。”
　　东方续只是笑了笑，“没关系的，怨吧，毕竟以后的路还长，你我青梅竹马，我可不想在尘儿心里什么都不是。”
　　见凌尘看着他，东方续说：“是我说错了吗？毕竟你不是谁的提线木偶，听话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顺从。”
　　凌尘别过脸去，“你是不是又跟师父吵架了？”
　　东方续也不否认，“嗯，吵了。”一想到这他心里就烦的要死，“我现在也不想回绝情门了，不过你放心，学业不能荒废，只要有空我就会带你去历练的。”
　　凌尘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蘼，“可我不想出去。”
　　东方续再次握紧了她的手示意她放心，“我说的历练不是让你出入江湖，而是我们两个，训练在丛林法则中生存。”
　　“丛林法则！？”
　　“是。”东方续松开了手，站起身道：“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丛林法则不过是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呈现了。我相信，只要我们足够强，强大到任何人都打不败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只是历练的过程会很辛苦，所以尘儿，你一定要坚持住！”
　　凌尘闷声不语，东方续说的她似乎没理拒绝，也没资格拒绝。
　　不过她跟东方续说了一个自身的不足。“断臂之后，我没有突破最后一关，关于格斗，我的右臂反应可能受阻，我……”
　　东方续将凌尘搂入怀中，疼惜道：“这事怪我，关键时刻没拦住她们。你放心，我会帮你的！还有啊，绝情门的静心曲对你的心绪有平定作用，你只要不随意动用神医鬼手的功法，不要随便躁动，就不会有事的。对不起，尘儿。”
　　凌尘没有说话。或许一切都是命，只要想开了，就什么都过去了！
　　东方续说到做到，自上次之后，他果然极少再回绝情门，只是他去鬼谷的次数更频了，他不光带她去丛林训练，还专门摆弄各种阵法训练她，甚至是百家武器，遗失的绝学都不放过，真是五花八门，要多杂就有多杂，但好在东方续明白主次，精益求精的还是绝情门的功夫，毕竟能盖过整个江湖帮派的风头定然是武学上的翘楚。
　　关于丛林历练，真的很严酷，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那期间吃山里睡山里，时刻严阵以待，精神紧绷，以防野兽突击。
　　原本这些，凌尘是做不来的，但东方续陪着她同闯，二人相互扶持，便也没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东方续虽狂，但他的实力确实很强，除了倚仗天赋，更多的还是后天强于常人的高度训练。然而最让凌尘敬畏的，是他那份对力量的执着！
　　东方续自小众星捧月，身为绝情门少主的他说一不二，什么都不缺，她甚至都纳闷东方续为何要活得那么累，若她是他，定然是什么都不求了，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那他，做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为了跟宫奴奈对刚，还是为了在强势力面前绝不低头的那份狂傲的倔强？
　　反正，她从来都搞不懂他的。
　　凌尘原本以为，二人会一直都会维持着这种相互扶持的关系，只是这次，宫奴杞对被她这个儿子伤透了心，她竟来了妙水宫，当看到凌尘的那一刻，竟笑眯眯地递给她一把长剑。
　　她说：“尘儿都长这么大了啊，听说你一直都跟在续儿身边冒险，小孩子的心思，我们做大人的也搞不懂，只是近年来妙水宫的名声越来越响，那些不轨之人也动了贼心，方才我来时就看到一路都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要不你帮帮为师，杀了那些人可好？”
　　凌尘看着她，根本无法拒绝，她接过了宫奴杞递给她的那柄长剑，来到桃花岭，亲手了结了那些误闯者的命。
　　看着鲜血顺着剑刃划落，一滴滴滴在落花上，她竟是那般平静。
　　忽然想起两年前杀兔子时东方续说的，“你是她们精心打磨的一柄利剑，迟早是要杀人的。聪明人，不是要自不量力的反抗，而是必要的隐藏弱点。你要学会权衡利弊，不光要杀，还要暴露人的邪性，只有那样，她们才会满意。”
　　东方续说的这些她不是不懂，只是她现在杀的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尚且弱小的她，难免害怕。
　　宫奴奈随意扫了眼桃林里的那些尸体，似乎并没有解气，“东方续就教你这点手段啊！这些个恶人，不够凄惨啊！”
　　凌尘心有余悸地看着她，“那师父想要怎样？”
　　宫奴奈笑看着她，“我听说你们经常一起丛林训练，那些与野兽争食的残酷你应该再明白不过。你如此一刀解决了这些人，来去匆匆，你自己倒是痛快了，但为免太便宜他们了！”
　　凌尘惶恐，“尘儿知道了。”
　　宫奴奈似乎不想让人看出她对东方续的关心，随意问道：“对了，最近你们可有准备进行丛林训练？”
　　凌尘如实道：“公子说近来比较忙，一时间都不会回来。”
　　宫奴奈冷哼一声，“这个不孝子。也罢，既然他不愿回来，你就自己去！近年来江湖上人才辈出，无论是绝情门还是妙水宫，也都该加把力才是！”
　　凌尘乖巧应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