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令》九尾狐不仙

10、第10章 在此一举

　　“她来头挺大的，不过治不治得住我还真难说。但我却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抓错人了！”
　　那糙汉明显不耐烦了，怒道：“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我管她来头大不大！你到底下不下？”
　　东方续摇了摇头，无奈朝凌尘道：“我说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众人不明，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东方续的视线移到了凌尘身上。
　　凌尘抬眼，平静地从抬椅上站起，却将那五名糙汉吓了一跳，“你……你不是中了迷药吗？”
　　凌尘只是静静看着台上的东方续。一年多不见，眼前这个男人长得真是越发耀眼，丰神俊朗中带着几分凌人的盛气，让她望而生畏！
　　再次相见，东方续心里多少触动，但很快就被他平复过去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宫奴杞为了让他回去竟派来了从未涉足江湖的凌尘。而且凌尘这样子，较之一年前的确是长高不少，但似乎也比以前更清冷寡言了。
　　最终还是东方续勉为其难代她开的口，“她可是用毒高手，你那点本事还是别再在她面前卖弄了。”
　　那糙汉明显不信，他朝着凌尘上下一番打量，冲她道：“喂，那小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见凌尘不理自己，不耐烦道：“该不会是个哑巴吧？还戴着面纱，该不会……”
　　他刚伸手准备去揭，谁知凌尘一个眼神过去，五名糙汉直接被她散出的罡气弹飞。现场登时一片哗然——
　　“这……”
　　“好厉害！”
　　“真是个小孩吗？”
　　台上的评委方也都吃了一惊。这修为与眼前稚嫩的身形明显不合。
　　显然一切都在东方续意料之中，他面上含笑，“功夫不错！进步很大！”
　　凌尘望着他，依旧一脸平静，她说：“师父有请！”
　　“是她派你来的？”
　　凌尘点头。
　　东方续有些头疼，“真是搞不懂，外界这些人拦我也就罢了，她阻止我又是为何？”随后又扫了眼地上呻吟的五人一本正经地夸奖凌尘，“出场不错！”
　　凌尘说：“我只是顺便让他们带个路。公子近来名声大燥，引起师父牵挂，还望公子尽早收心。”
　　东方续面上一沉，“好啊！你来陪我打，赢了我全依你！”
　　凌尘认为东方续是铁了心要刁难她的，虽然她修为有所提高，但东方续也不曾懈怠，加上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她永远不可能追得上他。
　　但，师命难为——
　　她默了一会，上前，抬手化出一把琴来。
　　东方续眯眼，“这么认真，你代表的谁？”
　　凌尘说：“绝情门。”
　　此言一出，在场哗然。
　　东方续嘲讽一笑，“宫奴杞要是知道圣女这么尽职尽责一定会很感动的！”
　　言毕，他玉箫一转，凌尘也轻声上台，抬手一撩，琴波如刃，朝着东方续飞射过去。东方续也不慌，手中玉箫一转，肆意一挥就破了杀击。凌尘任务在身，与东方续相战，虽知自不量力，但也不愿就此收手，顷刻间琴刄如万剑齐发，东方续瞬息闪行，也应付自如，场上两人杀的昏天黑地，场下之人看得是眼花缭乱……
　　这一战太过精彩，绝情门圣女大战玉面公子，劲爆十足，在场之人无不叹为观止。最终结果是二人停手，圣女自愿认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此战二人平手，但只有极少数人跟他们自己知道，是绝情门输了！东方续许是疲于再战，最后以一招万叶飞花削落了凌尘的半截碎发。
　　东方续一战成名，江湖人人敬畏，自此成了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但凡江湖上是人是鬼，都愿给他三分薄面。
　　“你以后可以随意做你想做的事了？”
　　酒楼包间里，凌尘半掀面纱，轻轻喝了口酒水。
　　东方续轻笑，“这还要谢谢圣女的相助。”
　　凌尘并不否认，“那些人很忌惮绝情门。”
　　“嗯。说实话你的出现他们都挺意外也很在意。”
　　凌尘放下杯子，“你也意外？”
　　“是挺意外的，毕竟绝情门从不参与江湖之事。”
　　凌尘哼了一声，“我输了，所以你也不准备回去了？”
　　东方续看着她，嘴角似有笑意，“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派你过来。”
　　果然，东方续跟她想到一块去了，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
　　“你是说，师父在试探我？”
　　“何须我明说。”东方续随意啜了口茶，慢悠悠道：“我想她是在试我吧！她想看看自己的儿子是否真的心如铁石，试探你会不会是那个特例！她那么疯，你想啊，我若是跟你走了，岂不正中她下怀。我可不想她得意！”
　　“所以，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走！”凌尘有些不舒服，“你为了跟师父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仅仅就为了让她难堪？会不会很幼稚？”凌尘自知自己的出现改变不了什么，可最终苦的却是她。
　　“尘儿，对不住了！”东方续说：“这次回去，你照顾好自己！”他想要赎罪，想要护她周全，就必须这么做！尽管会不被理解。
　　凌尘鼻头有些发酸，任务失败，回去等着她的是什么，她心中有数。但眼前这个人已经彻底变了，是江湖上救死扶伤的神医，是绝情门的少主，不可能再是以前那个愿意陪着她出生入死的小哥哥，而她是活阎王，一柄利剑，一个不配有情感的傀儡！
　　她出了酒楼，神情恍惚。迎面跑来一个青衣少年，他喘着粗气说，“明宣，你站那干嘛？湘儿在到处找你呢！”
　　身后的人“哦”了一声，一个不防从二楼的窗台上跌落，凌尘将手一抬，一道白绫过去，稳稳让窗台的少年从白绫滑落，随即又收了回来。
　　“好厉害！”
　　青衣少年满眼崇拜地看着凌尘，“你……你真的好厉害！方才你这样……”他模仿着凌尘出手的动作比划了一下，“这招怎么弄的？”
　　凌尘静静看了少年一眼，是个年纪同她相仿的人，笑起来灿若暖阳，真的很好看！
　　少年明宣走了过来，朝着青衣少年肩头一拍，“你小子怎么找过来了，论剑大会也不去捧场，太不给面子了。”
　　青衣少年说：“听说你是被人一掌从台上拍下来的，你应该庆幸我没去！”
　　“你小子，找揍是不是？”
　　看着面前打闹的二人，凌尘一脸平静，“你都跟了一路了，到底要做什么？”
　　明宣收了佯装去揍青衣少年的手，明目张胆地朝凌尘瞅了瞅，“你真是绝情门圣女？”
　　见凌尘不说话又纳闷道：“可是绝情门从不参与江湖之事，你找玉面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
　　“别这么冷行不行啊，要不交个朋友呗？”
　　凌尘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飞走。
　　这次回去，凌尘受了罚，罚她的却是花想容，下手有点重，一连半月都没下得了床。
　　东方续没有来，不过很意外的，他的随身侍女第一时间送来了外敷药。
　　这日，凌尘才能下床走动，就去了雾湖，竟意外遇到了东方续。一时间她竟有些紧张，“你……你怎么回来了！”
　　东方续站在雾里，“去鬼谷拿点药。”他有些不安地，“你的伤好些了吗？”
　　“嗯。”她点头，“我娘一听说我去了论剑会，大发雷霆，就下手重了点。不过还好，没残。”
　　“那就好。”东方续心里头其实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凌尘这么平静跟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问她：“你怪我吗？”
　　“我是奉命行事，你是为你自己，都没有错！”
　　“是怪过的吧！”东方续叹气，“尘儿，你该怪我的！”
　　他走了过来，凌尘不禁紧张。
　　“怎么，你怕我？”
　　“没有。”她掩饰着心虚，“这里的寒气重，有点冷！”
　　东方续似乎信了，靠近了搂紧了她，“傻瓜，冷还老往这里跑？”
　　凌尘不说话。
　　“你的心跳好快！”
　　“我弄疼你没有？”
　　凌尘摇头。
　　东方续常年与药材打交道，身上总是会散发着很好闻的药香味，与她的截然不同，时常伴着讨厌的血腥之气。
　　“最近杀人没有？”
　　凌尘摇头。
　　“没有就好，不适合你！”
　　凌尘静静闻着东方续身上的草药气息。忽然就很想问他，是不是很讨厌她杀人，是不是也觉得今日的她都是活该，毕竟他一心只想救人，冷酷无情也只是针对她一人。
　　但凌尘最终还是没问，她说：“像我这样的，以后会有报应的吧！”
　　东方续一愣，“你信报应？”
　　“不知道。不过义父总说天理循环，顺应天道，我想，这东西应该是会有的吧！”
　　“不会！永远不会！”东方续将怀中的人紧了紧，语气坚定，“我相信只要强，足够的强就一定不会有事！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足够的强！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凌尘不太理解东方续的情绪，他似乎是伤心了，还有点害怕！可他在怕什么？
　　担心自己会死？
　　凌尘只觉好笑，讽刺自己太没自知之明，他东方续是什么人啊，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而她，自始至终不过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不该有多余想法，来到世上除了害人，就是杀人！要是哪天失去了这些价值，那她应该就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