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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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而……周而，周而？”
傅始不停唤他。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醒，直到最后一声 ，直冲脑海深处。周而猛地回过神来。算起来，他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东西了。哪怕是他自己写的那份，也没有。
傅始凑到他身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吸引周而足足滞留了三分钟（一般来讲人们逛博物馆花在每件展品上的时间平均是七到八秒）。
“记，梦，录？”他轻声念出，“这东西不是在我家么？”
“你家？”周而错愕地看着他。
“是啊。这可是我家解梦的圭臬啊，已经传了很长时间了。可能是我爸妈提供的吧。但我家的也不全，而且还不是真迹。真迹不知道在哪里。只是我家掌握的东西最多而已。”
“也不知道爸妈什么时候把这个东西交给博物馆的……”傅始低声咕哝着。
周而没理他。听到真迹三个字，周而眯了眯眼睛。
傅始观察着对方的脸色，越发不解：“到底怎么了？”
周而摇头，“没事，走吧。”
回家路上，傅始依然对博物馆里那个连插曲都算不上的插曲耿耿于怀。
他不停地问着：“《记梦录》到底咋啦？你想看我可以给你看啊。我知道那个东西在我家哪个地方。”
周而不堪其扰，拦过对方脖子死死扣住，脸上还笑眯眯的，“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而且，不是已经交给博物馆了吗？”
傅始仿佛恍然大悟：对哦！那我以后解梦怎么办啊……”
周而笑着说：“不是有我吗。”
生活就这么按部就班地继续了下去。
高庭风确实是个很优秀负责的老师，他班上的同学对他评价都很高。
傅始平常虽然不着调，但毕竟是考上过顶尖学府的人，骨子里也不是什么调皮捣蛋的纨绔。在成绩分析会上被训了一通，事后他也好好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既然自己选择成为教师，那就该负起责任来。
于是这一两个月来，周而明显察觉到了傅始的变化。
最开始是他来初三年级办公室找自己的频率下降了。最初他还颇不习惯没有烦人精的打扰。但手边事情实在是多，到后面他都渐渐忽略了这个异常。
后来，傅始周末在家也不是一睡醒就起来看电视了。他开始认真备课，给学生们做ppt，教案上是满满当当的红色，都是他的批注和笔记。
周而对他这个变化感到欣慰。
傅始确实幼稚了些，大概是童年时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吧，懂事得晚。如果能从认真对待工作开始改变，他未来应该很能有一番作为。
唯一让人不悦的，依然是那个叫做高庭风的男人。
周而对他的感情有些许复杂。
一边，傅始能够做出这些改变，高庭风他功不可没；另一边。
周而就是很不爽。总有种被别人抢了位置的感觉。
傅始和他聊天时还是经常会谈论到对方。
傅始原话如下：“我真的衷心感谢高老师。他教会我太多了！但我总觉得他对我态度很奇怪。我第一次见他时以为他是高冷那一挂的，可是对我却很热情，有时候都让我觉得不好意思。”
黄鼠狼给鸡拜年！无事不登三宝殿！
莫名其妙对傅始这么热情，一看就没安好心！
周而愈发觉得对方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清冷，人畜无害。
这种感觉在第三次月考出分那天晚上达到顶峰。
经过傅始为期一个月的不懈努力，已经学生们的聪明才智，他带的班这次月考在政治科目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副校也挺高兴，特意约谈了他，说得话无非就是做得不错继续保持云云。
傅始内心深处依然是小孩子心性，还是激动得不得了，连忙起身鞠躬，回话说感谢副校的良苦用心和悉心栽培。
出了副校的办公室，他便迫不及待地给周而拨了电话。对方可能在上课，没响几秒电话就被挂断了。
傅始满不在意。他又给高庭风发了条消息过去：
傅始：高老师！这次我班上进步很大，校长都夸我了呢
高庭风：那挺好的。下次会更好。
傅始：会的！那今天晚上我想请吃个饭，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进步。你看下你有没有时间？
高庭风：当然。我的荣幸。
傅始：好勒！到时候我联系你
刚发完，下课铃就打响。果不其然，没过两分钟周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刚在上课，怎么了？”
傅始把这个喜讯告诉他。
周而还没来得及贺喜，对方一句话过来，就让他直接呆愣在原地。
“今天晚上我不和你一起吃饭了。我约了高老师，晚点回来！”
周而捏手机的那只手指甲都在泛白。那是过于用力的表现。
傍晚到家，屋子里空无一人，落日余晖给这份寂静更添了笔落寞。
周而甚至有了有了自己像个空巢老人的感觉。
白天他找傅始问清楚了饭点的名字和地址。一开始傅始还不愿意说，问他就是怕他来捣乱刁难高庭风。
周而觉得对方还是傻得可以。“那高庭风毕竟是学校的老师，我能对他怎么样？”
“好吧。也是。那就告诉你吧。”
听上去颇为无奈的样子。让周而狠得牙痒痒。
但他还是任对方去了。毕竟对方的开心最重要。
一直到晚上九点前，他都是这个想法。
“啪嗒，啪嗒。”
时针缓缓划过九点，傅始还没有回来。
他明天上午还有课。再糊涂他也不可能这么晚不回来。
周而先是给对方发了几条消息，询问他还有多久结束。没有任何回答。
他又不放心地拨了几个电话过去，皆是无人接听。
直觉告诉他不太妙。
周而没花两分钟就套好了外套和裤子，甚至搞忘了换上件厚点的里衣。
一到室外，他被临近隆冬的寒风激得打了个寒颤，还是一刻不停地奔向街上，拦了个出租车就走。
傅始订的饭店在蓉城的CBD，是下了血本的。
他本来打算好好感谢一下高庭风对他的照顾，为此甚至点了瓶好酒来助兴。
席间对方说的话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傅始自己在输出。
但平常他们就是这个相处模式，傅始也没多想什么。
唯一让他意外的，就是高庭风一直在喝酒。他看上去就不像是喜欢喝酒的人，此刻却是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
傅始略感诧异，又窃喜对方喜欢自己点的酒。他便陪着高庭风，也一杯一杯喝起来。
却是忽略了自己可怜的酒量。
没几杯下去他就开始晕乎，感觉整个人都很难受。
对面，高庭风除了有些脸红，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不适。
他温和地开口：“不舒服么？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
傅始使尽浑身解数，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在客人面前失态怎么说都是不太好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直愣愣地爬了下去，没有辜负高庭风的期望。
高庭风扶着他出了饭店，杵路边站着吹冷风，等他已经约好得网约车。
实不相瞒，在第一次看到傅始时，他就觉得对方很对自己胃口。没错，高庭风是个gay。纯gay。
但直接出手势必会吓到对方，何况自己还是教师。他的职业也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情。
但他可以动用职务之便啊！
机会很快就来了。
傅始带得班在月考时政治成绩很不理想。副校长愁眉苦脸地和他谈论了这个事情。
他立马提议：“我可以来指导他。傅老师现在刚好也没有指导老师，对吧？”
副校长：“是哦！挺好！就这样办吧。”
计划的第一步——接近傅始，就这么完成了。
后来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傅始初入社会，天真懵懂，还没防备心。说得好听，是个老好人。说得难听，叫缺心眼。别人对他好他就要对别人十倍的好，别人阴阳怪气他他也听不出来，还在那边陪笑。
高庭风很是满意他这个样子。方便自己下手。
但该教的还是得教。他也确实是尽心尽力地在带领傅始，教他怎么成为好老师。
傅始在这方面一定算一个优秀的学生。
只是，原本他的计划是在期末考试之后再进行下一步。没想到对对方主动约了他。
简直省心省力。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提前计划好了。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再甩锅说是二人意乱情迷犯下的错误，可但不能因为这是个误就不打算负责了吧。
完美啊！
高庭风想着，看着趴在怀里的人，愈发满意。
蓦地，一声怒吼划破长街。
“高庭风——！”
高庭风惊诧地回头，就看到周而黑沉着脸走过来。未等他做出反应，周而已然一拳砸到他肚子上。
他吃痛松开手，周而顺势接过傅始。
周而：“高庭风，没想到你真能做出这种混蛋的事情来。等着被吊销教资吧。”
高庭风一顿，复又款款笑出来，只是相较于平常的体面，这次的略显勉强。
“你没有证据。”
周而：“你看我会不会有。”
话落，周而就搀着傅始走了。这里是蓉城人流量最大的街道之一，周围已经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高庭风约得网约车也适时到来。他不自在地缩缩脖子，坐了上去。车子发动，扬起一片尘土。
周而艰难地把傅始带回家，把人甩到沙发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
傅始被砸得一痛，悠悠转醒。
周而气得不行，就这么瞪着他，也不开口说话。
傅始显然还没恢复意识，眼神呆滞无神，看着更讨打了。
周而叹了口气，心道，不跟醉鬼计较。
澡是肯定洗不了的。这么冷的天，要是疏忽了搞不好还要感冒。好在傅始并没有喝很多酒，没有太浓的酒臭味。周而把他扔回房间里，拿毛巾随意擦了擦，换好衣服，就出去了。
等傅始早上醒过来，已经是十点以后的事情了。
周而替两人请了假，又给帮忙换课的老师道了谢，才坐到傅始床边，一脸怨念地等他醒。
傅始也不负众望地睁开了眼。
这缺心眼，显然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看着周而，还很有兴致地问好——
“早上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