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奶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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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啊，恭喜！”
“多亏你们了啊，老周老傅，我们班终于有个第一了！”
“哎，幸好你们把差距追回来了！”
一个女生飞扑过来，拥住陈晓钟：“晓钟！你太棒了，太给力了！”
刚下场的傅始和陈晓钟，被班上同学团团围住道喜。
傅始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笑得腼腆。
陈晓钟素来人缘很不错。女生们聚在她身旁，拉拉她的胳膊，揉揉她的脸，笑成一团。
赵夜看着人群中心言笑晏晏得陈晓钟，不自觉的跟着弯起了唇角。
双眼被刘海遮住了一半，周而只看见她眼下的小痣跟着提了起来。
周而双手抱臂，嘴上笑着，轻轻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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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完的十二个人前后脚地回了班级。
傅始坐回他的小板凳，拿起了刚刚玩了一半，还没有拼好的魔方。他再次把魔方举到周而面前。
周而自然接过。
傅始看得无聊了，跟周而找话聊：“诶，你现在为止有没有看出来谁不对啊。”
“没有。”周而一边摇着头，手上动作没有停，“目前看来，这个‘梦’，可以说是一切正常。”
“这明显是个群像类型的。光是我们班就有这么多个人。偌大一个学校，想一个一个去找谁不对就太难了。”
“我猜，主人的范围应该仅限于高二年级，甚至是仅限于我们班。”
傅始思路又开始跟不上了：“为什么？”
周而：“我们的身份就是两名高二的学生。主人给我们安排了这样的身份，自然有他的用意，对吧？”
周而的手指转动了最后一下，魔方六面的颜色终于拼整齐了。
“群像型的关键，就是去找大家的共同点。”
傅始懵懵看着他，显然没听懂。
周而略有些无奈，解释道：“换句话说，就是去找大家都很奇怪的地方。”
“解‘梦’，不就是去找npc本身的矛盾点？”
“只不过这次，是找一群npc。”
“啊——那会不会很难？”傅始手肘撑在膝盖上，拖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周而。
“不会。相反的，正因为是一群人，这个不对劲的地方才会更加明显。”
“但是目前，我还没找到什么不对劲的。应该说，是不确定。”
“不着急，慢慢来。”
一旁坐着的一群学生突然传来欢呼，惊地傅始猛地转身。
周而不得不先暂停对话。
体委正站起身，使劲拍着他的手掌，“啪啪”作响，脸都兴奋地通红。
剩下坐着的同学都是兴高采烈状，高声喊着：“朱老万岁！！！”
“感谢朱老板，慷慨解囊，大发慈悲。这奶茶可真是救了我老命了。”
“艹！要是朱贵权是我们正班主任就好了！”
“朱老朱老，我要喝喜茶！”
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男生摁了脑袋，不得不弯下腰去。
那个男生喊着：“臭不要脸的东西！狮子大开口是吧？朱老赚钱容易吗就点这么贵！”
随即抬头：“朱老，我想喝奈雪！”
朱老师单手捧着手机，一手插/在衣兜里，闻言笑着抬眼：“你们比赛拿第一，我可是有奖金的。这奖金都给我，可惜，你们原班主任拿不到了。”
朱老师：“贵点也可以，不超过25块就行。想好了自己去我家晓钟那里报店名和饮品的名字。”说完就退到一边去摆弄手机了。
正安安静静做大题的陈晓钟被点了名，一抬头，面前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个个脸上带笑，嘴角快咧到耳根，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此场面当真诡异得很。
赵夜拖着板凳，默不作声往外挪了挪。
陈晓钟无奈关上书，抽出被《名校题库》盖住的草稿本，“来吧，一个一个来，别你推我我推你，大家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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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始拉了拉周而衣角，指了指不远处的人群，道：“奶茶诶！你想喝什么，我帮你一起说了吧！”
周而平时并不怎么喝奶茶一类的甜口饮料，不知道该点些什么：“跟你一样的就可以了。”
傅始屁颠颠跑开。
艰难的挤进人群，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傅始不得不提高音量：“晓钟！我，和周而，要一样的！两杯霸王茶姬的招牌就可以了！”
陈晓钟声音细细的，傅始差点没听清：“好，给你们记上了。”
说完，在“霸王茶姬春日桃桃”后面，落笔写了个x2。
傅始看着她笔尖抬起，才转身回去。
不多时，点完奶茶的同学陆陆续续散了，陈晓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下意识向旁边靠去，却靠了个空，差点摔倒。
赵夜独自安安静静坐在两三米外，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陈晓钟叹了口气，凑了过去。
“夜夜。”她弯腰。
赵夜“砰”地合上本子，“怎么了？”
陈晓钟在她身边蹲下：“你想喝什么？”
赵夜和周而不同。周而是不喜欢喝这些。而赵夜一直很想有一杯，只是根本买不起。
她想了良久，也记不起来平时看到的店铺的名字。
最后只好说：“跟你一样的就很好。”
陈晓钟闻言笑着弯弯眼，“好啊！”
——
朱老师执行力惊人，正值周中，奶茶店订单也不太多，店铺的选择又零零散散。很快，奶茶就陆陆续续到了学校。
朱老师召集了自己的几个课代表，一行七个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校门口。
陈晓钟一走，赵夜就又缄默了下来。她缩了缩脚，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便接着在本子上写起东西来。
傅始听说奶茶到了，三两下收拾好了东西扔到周而腿上，一边蹦跶一边跟了上去。
等八个人艰难地拎着塑料袋回来后，其他班羡慕的呼喊打断了周而做题的思路。
傅始把脑袋埋进袋子里，翻翻捡捡半天，终于找到了他和周而两个人的奶茶，一手捧着一个，拿了回来。
傅始把其中一杯递给他，“你的。这上面的雪顶可以用勺子舀着吃。”
奶茶店送的勺子出现在了周而腿上。
周而没有立即动作。他是真的不喜欢喝甜的。
傅始说完，没管太多，自己就先喝了一口，眼睛漫无目的地瞟到不远处。
陈晓钟一手捧着她的草稿本，一手拎着几个装奶茶的包装袋，对照着人头送到对方手里。
拿到东西的人都笑盈盈地对陈晓钟说谢谢。
其他几位课代表没有名单，只好提着一大堆东西，在陈晓钟这里对号入座后，又颇为狼狈地在班里东奔西走。
在女生堆里发奶茶的是课代表里唯一一个男生，跟班里女生大部分关系都不错。
一边递东西，一边还能跟女孩子们聊聊天，开个玩笑，逗得她们笑声不停。
赵夜就坐在她们前面一点的位置，被迫听着身后的笑声与交谈。
男生把这一堆女生的东西发完，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跨过赵夜板凳旁边堆着的书和作业，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赵夜垂着头，对着自己画得画发愣。
背影都透着落寞。
傅始对着她们的方向发呆，咬着吸管，恰巧把这一幕看进眼里。
他实在看不下去赵夜被人无视的样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让人愤懑。
他扯了扯周而的衣角。
周而偏头：“嗯？”
傅始指了指被冷落在一旁的“春日桃桃”，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你这个，还没喝呢，是吧。”
“嗯。开都没开。”
傅始接着掰着周而的脑袋，转向赵夜的方向，“你看看赵夜。她好可怜啊，直接被那个男课代表冷落了……奶茶都没拿到。”
“所以……你看啊，你的都没喝，要不就，直接给人家好了。”
周而听他说完，心里有点恼火，声音也冷了一点，像是入侵白日的黑云：“你把我的给她？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傅始心里想着，总不能说我看她可怜吧。
他眨眨眼：“你之前不是说……要和她们搞好关系吗。送奶茶就是送温暖，不就搞好关系了。”
周而：“你把我的给她了，那我喝什么？”
傅始觉得，做个好人真难。
你b事怎么这么多？你不是才说自己不喜欢甜的，怎么现在又跟护崽子一样的，连杯奶茶都不愿意送。
周而倾了倾身，“嗯？”尾音上挑，听得傅始心里一紧。
嘴一快，一句没过脑子的话就蹦了出来：“那你喝我的！”
说完了又后悔了。
周而一时无语。
虽然这个条件听上去很诱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心中那股无名火。
周而默默看着他。
傅始见周而半天没反应，被盯得杵了，也不说话了，直接舀了一大勺奶油，全然不顾这是他用过的勺子，送进了周而嘴里。
周而：“！！！”
嘴里含着东西，周而声音糊得快听不清：“……搞偷袭？”
傅始“嘿嘿”笑了两声，比了个耶：“吃了我的东西，就要听我的了！吃人嘴短懂否？”
“……”
怕他再说点什么自己反驳不了的话，傅始提起周而脚边的东西就跑，头也不回。
周而看着他逃窜的身影，无奈摇了摇头。
——
赵夜还低着头写着些什么东西，突然感觉身体右侧的光被挡住，偷下一片阴影。
她抬头，被耀眼的阳光晃到眼睛。她眯了眯眼，只能看清傅始一个大概的轮廓。
傅始的五官被光照耀得晕染成一团，看上去很不真切。
他将奶茶拎到赵夜眼前，道：“夜……啊不，赵夜同学，你还没拿到奶茶吗？那这杯送你好不好。”
恰逢一阵风刮过，赵夜的刘海在风里凌乱翻飞，露出了她常年被风遮挡的眼睛。
傅始看清了这双眼后，怔愣一瞬。
分明是黑色的瞳孔，却又好像透着幽蓝的光。
仿佛是来自高远的黑天，又仿佛来自神秘的深海。
阳光落在赵夜眼里，一瞬间，黑天化成繁星吟游的夜幕。
傅始突然很不明白，如此美丽的，摄人心魄的眼睛，为什么要成日成日地遮挡起来。
他不自觉地就夸出声：“你的眼睛……很美。”
赵夜脸突然烧了起来，忙把刘海拨弄回来。繁星与海洋就这样隐没。
傅始心觉可惜，又不好再去让人家露出来给自己看一眼，耸了耸肩就走了。
赵夜半晌，才嗫喏出一句：“谢谢。”
——
另一边，陈晓钟好不容易忙完了分发工作，心里挂念着赵夜，急急忙忙就赶了回来。
她遥遥看见赵夜捧着杯奶茶，乖乖巧巧坐在原地。
感觉到她的目光了，便又转过头来，抿着嘴，微微笑了下。
两个小酒窝，甜得陈晓钟心里发颤。
又有点发酸。
陈晓钟走过去，弯腰抱住赵夜，声音轻如春风：“看来他们终于不再冷落你了……太好了。”
赵夜没有听得很明白。她也不想去明白。她只沉溺于陈晓钟的体温。
而真正属于她的那杯奶茶，最后被朱老师拿了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