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海尸瘆楼琼宇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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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澈。”神觅向高澈示意，后者点了下头便跟着一头扎进湖里。
“到底什么情况？”方宁目光在他们之间打转。
“稍等宁姐，还需要等一个结果。”神觅一通急匆匆的忙活，说话依旧语调平和，旋即和沉吟双双抬头，看向金玉都海市蜃楼里哭笑村的镜湖方向，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也统统跟着抬头。
大约二十分钟后，众人所盯的方向传来跳跃闪光点，其他人边挡刺光边还在勾着脖颈张望时，他两转而又低头顺着某个方位寻找什么去了，确定大致方位后，两人分别对着两块土地用带来的小铁锹开挖。
“有了。”沉吟从挖了足足一米多深的土里搬出块手掌大的石头。
神觅即刻丢下自己小铁锹过去：“果然。”而后再次抬头看天：“他们已经往祠堂去了。”
众人闻声集中过来，秦森看着沉吟手中那块石头不明所以：“你们到底在干啥？”
沉吟点了点石头上乱刀刻出的、磨损严重的“√”符号：“这是高澈刻的，验证了两件事，第一，城主就是司徒枢，同时也是本象的象墟主郑少秋；第二，金玉都不是对照，而是未来，哭笑村二十年后的未来。”
众人面面相觑，茫然又惊讶。
只有方宁还算冷静：“详细说说。”
“晚上我们在雅间的推理你们应该都听见了，就不再赘述。”沉吟拍了拍手起身，“总结说来，城主只关押司徒枢却没有杀人灭口也没有动刑，对于一个想霸占其技术的人来说行为不合理，要么司徒枢对城主还有利用价值，要么司徒枢对城主来说是特别的存在，结合另外线索——城主白天时段从不出现、司徒枢晚上从不在牢笼，他们从未同时出现，可以得出他们或许是同一人的假设，我们都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于是率先验证第二条。”
“从城民那的到的线索是城主在白天七点到晚上七点时段不会出现，但考虑到上朝之前可能会做一些准备工作，我们推测若他们为同一人，牢门其实在七点之前就已打开，联想到哭笑村穿越的时间是六点前十分钟，根据这点，这象的早晨亦或下午的六点是能量交换的时间，因此我们推断牢房自动开锁的时间为早晨和下午的六点，我们因为忙他事到监牢的时候已过六点，他果不其然已在牢房里了，直接点破他城主的身份后，牢锁便打开。”
“之后你们将其打晕，扔进湖里是为了验证他象墟主的身份？”方宁恍然大悟。
“没错。”沉吟响指甲一打，“象墟主既不属于NPC也不属于过象者，从另一层面上，也可以理解成既属于NPC也属于过象着，二者的特性不一定是全部但会同时拥有一些，早前我们已验证过原住NPC是绝对无法穿越的，所以若城主和我们一样能够穿越，那他就必然是从外面世界来的象墟主。”
“我去——”秦森直拍脑袋，“等一下，我有点转不过弯，再等一下，那城主都晕了怎么确认他象墟主身份的？”
“确认象墟主身份的方式为：拍三下对方右肩，若对方点头应声，就代表是象墟主，反之则不是，且无论对方是睡着晕倒还是其它状态，只要是象墟主就会给回应。”方宁已经反应过来，“现在穿到哭笑村得过一天才能回来，为了避免错误答案浪费时间，你们就先让高澈过去，约定不同情况做不同记号传递给你们，根据记号判断你们猜测准确与否，从现在的情况看，你们猜测全部正确，是么？”
“对，象墟主身份确认，司徒枢已找到。”沉吟下巴向天空一指，“我们约定，一旦确定象墟主身份，便立刻将城主也就是司徒枢带到礼堂交给村民。”
“我们要过象了？”韩乔忽而激动。
“等会就知道了。”沉吟随口回答。
“那二十年后的未来又是怎么回事？”方宁追问。
沉吟用手臂拱神觅：“我口都说干了，你来。”
神觅看似无奈实则宠溺叹出口气：“那次探查员工宿舍我们一个个看了面容，没有熟脸，但我总有种异样的感觉，等二次仔细看了牢房里的人发现他很可能是司徒枢衰老二十岁的模样时，这种异样的感觉更强烈了，某种答案似乎只要捅破最后一层膜就能冲出。”
“直到昨晚去探查城主寝殿出来时，我听到侍女对话灵光突现，她们的声音有种遥远的熟悉感。每个人声带的长短、厚薄张力等都不同，喉腔、咽腔、口腔、鼻腔这这些共鸣腔对音色起到决定性作用，不过童年到成年由于器官还在发育声音会产生较大变化，也就是经历变声期，但女性相对来说变化没有男性那么明显，如果没有刻意通过练习改变，口音、发声方式，底音音色仔细辨认皆存在高度相似，我听到的侍女说话声、和哭笑村唱童谣的孩子中两名女孩的相似度极高，这两位侍女也正好比那些孩童大二十岁左右。”
他语气不疾不徐，即使在气氛紧张时也能维持让人舒服的节奏。
“加上之后沉局对城主的命格推算，命中带‘井’，年少得志，显然曾经做出过斐然成绩，但之后‘井’枯竭遭遇危机，再之后启用新技术将城池的发展带上更繁华的新高度，金玉都前和城主前半生的命运和哭笑村非常相似，而从没落到再次繁华也刚好是二十年，一种声音倏然在我心中呐喊——”
“故人不止司徒枢一个，‘故人楼’其实是指‘故人所在之楼’。”
“至此，童谣已完全解开，我也终于知道异样感来自哪里，接下来就是验证猜想。”他步到湖边往里一指，“昨晚我和沉局下到湖里，借助金玉都夜晚亮堂的光线将那些尸群头发拨开，一个一个看脸。”
众人：“……”
他为什么能说得像是去水下赏鱼？
“和、和那些惨白的尸体贴、贴脸？”秦森凉气直抽，“你们也、也挺反人类……”
神觅没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道：“正如所猜，那海底的尸群，全部都是哭笑村在二十年间死去的、未曾在金玉都出现的人，在宫殿里的都是二十年后哭笑村还活着的人，结合金玉都发展情况，基本可以确认，它就是二十年后比之前更加繁华的哭笑村。”
“可是他们朝代不一样啊？”韩乔回头往城中眺望，“哭笑村年代还比金玉都更后吧？”
“多过几象你就懂了。”方宁双手抱胸高傲睨了她一眼，“在象墟不能拿正常逻辑去看，很多时候某种现象就是一种代指，而非现实真正状态。”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让高澈在固定位置的石头上刻符号。”神觅抓过沉吟手上的石头点在刻痕上，“除了传递信号，也是最终猜想验证，我们特意叮嘱他找块平整的石头刻，方便判断年份，从石头偏移的位置以及磨损程度来看，正是差不多二十年。”
“我懂了！”秦森终于明白过来，“让高澈在哭笑村埋下石头，然后给你们信号，这边立马挖到状态相符的，便能证明这里就是代表二十年后的哭笑村，我去，还好有两位大佬带飞，否则我想到死都想不到这其中的联系！”
方宁下巴微扬：“看吧，大腿不是不能抱，而是稳抱、优抱、可持续的抱。”
“沉局和神老板一定能带我们出去的。”韩乔对着他们作祈祷状。
在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有两人始终未主动发言，距离也相隔最远，但气氛却愈发凝重。
神觅目光在齐修和刘初豪之间转了一圈便挪开，这种从开始还相依为命，到后来冷淡疏离乃至反目成仇的案例，在象墟司空见惯。
“对了！”韩乔忽而目光殷切盯向天空，“高澈成功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开大会——”
可惜她话才说了一半眼前就白光一闪，下一秒众人全部闪现在哭笑村祠堂。
足足八个红烛人排满一整面墙，骇人气势光是站着不动就让人心惊胆战，整整九层黑烛黑牌衬在他们背后，宛如能让人瞬间魂飞魄散的邪门凶器。
清规和扶光托了两轮底，而今晚再无人托底，祠堂次陷入比先前更紧迫逼人的剑拔弩张。
线香开始新一轮焦灼燃烧。
正屏息以待时，有个人突然抬脚走动，草木皆兵的众人立马举刀对着他，然而他却将刀口压下，意思告诉他人自己并非攻击，最后只是到神觅面前递过去一张纸条便回了原位。
是高澈。神觅冲他点了下头，这是之前跟他交代过的——将城主送到祠堂后第一时间写下情况，若是没过象开大会的时候将纸条交给自己。
他依旧站在可以随时保护沉吟的位置，但今晚刘初豪没如往常站在能随时保护齐修的地方，而是在最初人群还骚乱时有目的地挪到自己后侧近处。
危险气息无声蔓延。
动了动头，他铜镜头向沉吟方向又偏了偏，同时抬脚向那边跨。
刷——身后刀风极速而至，侧头闪避刀刃擦着铜镜框而过的刹那他借力翻身一脚踹到刘初豪腰部，对方顿时猛地后退直至撞上红烛人，连带着牌位都被撞翻一小半，刘初豪用力撑了把墙借力再次冲神觅刺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避让到边角，将中间空出来给他们“大展身手”，打起来的两人明显今晚必定要死一个，他们只需苟着不要被波及即可。
神觅刀刻意一偏，看似是没刺准刘初豪的颈动脉，同时顺道侧身避开对方的肘击。其实刘初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不想当着沉吟的面杀人，只得先拖着，等红烛人开始攻击，趁乱将刘初豪引到红烛人刀下。
原本他节奏把握得当，但就在线香还剩最后一小截时高澈突然主动加入战斗，和他一起攻击刘初豪。
他知道高澈为什么加入，他们一起过了那么多关应该是看出自己在拖着刘初豪不耐烦了，因为这的确不是自己以往的过象风格；二是一旦等到八个红烛人同时行动，危险性将大幅增加。
蹭——
高澈一向是速战速决，刚上刘初豪胳膊就被划出道见骨的伤口，人往后一个踉跄，还没站稳，高澈直冲胸口的刀尖就向他刺去。
哐当！这一击蓦地被沉吟的刀挡开，且人直接拦在高澈身前不准他杀人，高澈没退反而发动更凶猛的攻击，两人直接缠斗起来。
刘初豪缓过一口气举着刀再次执着朝神觅刺来，高澈身手非常极好，神觅被他和沉吟的战况分了心思，闪避不及时被刘初豪刹那在肩膀划了一刀。
咚——最后一截香灰落下，无法再能独善其身的人全部疯跑起来。刘初豪不管其他依旧只紧紧缠着神觅。
匕首于手中一转，神觅准备结束这场战斗。
噗嗤！匕首尖头直接穿过刘初豪心脏，而神觅的刀才刚碰到他颈侧。人在面前倒下，双手沾满鲜血的齐修正握着刀柄浑身发抖。
浓血色填满“刘初豪”三个字，下一刻血雾喷了他满身。
白光一闪，众人回到金玉都。
齐修瘫软在地，颤抖越来越厉害，忽而头一抬盯向神觅喊起来：“我看见他带你去他房间了！他跟你要阴偻棺保命是不是？！你没给所以他要报复你是不是？！”他剧烈摇头语不成调，“我不想他真的变成杀人犯……也不想他被红烛人杀……”
“他的确叫了我去他房间，也的确是跟我要阴偻棺。”神觅微微抬眉，波澜不惊道，“不过他说的是，让我悄悄将阴偻棺放在你身上。”
齐修倏然瞪大双眸。
昨日，刘初豪房间。
“算我求你，将阴偻棺悄悄放到齐修身上，开个价，出了象我打给你。”刘初豪姿态放得相当低，“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他是我爱的人。”
“巧了。”神觅哼笑，“我也是要给我爱的人。”
“那就对不住了！”刘初豪掏出早准备好的剪刀狠狠朝神觅刺去。
神觅敏捷躲开并反手扭押住他，于一瞬夺来的剪刀头戳进他胸口半寸，声音比尖刃更阴冷：
“再动阴偻棺的心思，我让你爱的人死在你前面。”
撕心裂肺的崩溃哭声响彻天地。神觅面色平静仿若听不见，他转过身打开高澈给他的纸条——
1、司徒枢到哭笑村后容貌年轻二十岁，和照片无异。
2、司徒枢被带到礼堂，村民说村官回来了，但又说，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海尸瘆楼琼宇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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