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珀蒲

4、第4章 我是疯子

　　“打。”江彧轻声说。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回到许筵的身边，拿着话筒向各位来宾道歉。

　　棍棒落在身上，我竟感受不到疼痛。意识越来越淡，直至彻底陷入昏厥。

　　醒来时眼前雾蒙蒙的一片，我想要去找江彧，结果刚站起来身上就一阵钝痛。

　　人已经散了，大厅只剩下寥寥几人。

　　江彧正在跟一个穿着职业正装的女性说话，耳鸣噪得我头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隐约听到几个类似“疯子”“疯病”“正当防卫”之类的词。

　　身旁有人冷哼一声，我这才发现身旁还有一人。

　　“醒了？”

　　我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同样俊朗的男人，他和我差不多高，所以我没法俯视他。

　　“我是许筵，阿彧的伴侣。”他的自我介绍像一道雷劈在了我的心口。

　　“防卫过当，得问受害者是私了还是公了。”那个职业女性是位律师。

　　“问他干什么，”江彧蹙眉，“没必要。”

　　他面无表情走向我，扔出一张银行卡，我下意识伸手接住，“里面有五十万，密码六个一。”

　　江彧挽着许筵的胳膊走了，他们眼里只有彼此，仿佛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一对伴侣。银行卡从手中滑落，考虑到是江彧亲手给我的东西，我又怜惜的把它捡起，塞进胸口的口袋里。

　　律师一脸古怪地看着我，她上来说了什么我一概没有听到，最后稀里糊涂地在文件上按了指纹。

　　“我是疯子……”我对她说。

　　她的神情更古怪了，大概是觉得我疯的无可救药：“我想是的。”

　　终于，我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

　　我住进了精神病院。

　　中途我回家拿了一次行李，一对外国夫妇正在开隔壁2001的门，他们对我说了声“hello”，然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但我并没有回复他们。

　　好在这对夫妇并不介意我的无礼，拎着行李箱进门。

　　从他们的介绍中，我得知他们是热爱旅游的有着绿卡的外国人，之前一直在四处旅游，所以很少在这里居住，以至于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遇到过他们。

　　原来那一天老奶奶口中的疯子是我。

　　我早该知道。

　　“他的神智是清醒的。”护工对医生说，“这也算疯子么？”

　　“我是疯子。”我笃定地说，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医生耸耸肩，对此见怪不怪。

　　“我最近失眠。”我轻描淡写道。医生根据对我的心理评估，开了安眠类药物。

　　一个月后。

　　他们的婚礼重新补办，比上一次还要盛大。

　　这次我并不在受邀范围之内，不过好在有全网直播，我也算是参加了江彧的婚礼。

　　江彧喜欢浪漫，所以当年我把婚礼办在了户外，漫天气球，夜光T台，我想给他一场世纪婚礼。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许筵也复刻了那些。

　　他在彻底抹去我的痕迹。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过这确实是我第一次见到江彧这么开心。

　　我希望他幸福，许筵在这一点确实比我好很多。

　　白色的药片在水中慢慢融化。

　　江彧，请允许我梦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