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爷孙相见（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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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拉回入门前五分钟。
下午4:30，小面包在一片园林中行使着，光影晦暗，江导望着隐在林间的建筑，有些紧张。
这是从未对外公开的祁家老宅。
秋叶盘旋着从半空落下，青石板路，水气略浓，错落有致的宅院隐在铁艺大门后，门色森严，肃穆的空气无声没入每个来访者的毛孔里。
有些静。
一阵检查，警卫确了小面包内人员身份。
然后在人员扛着设备下车时，温和提醒说从入口到主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设备承重，小少爷已打过招呼——
所以不用下来走了，请直接沿着园内的林荫小道接着往前开吧。
“小少爷啊，云舟真贴心。”腰酸背痛的方展如沐春风，欢天喜地地往车内缩。
警卫打开大门，小面包划滑入大道，江导看着越来越近的住宅，深吸口气，心想等一会儿的拍摄应该很暖心。
4:38，小面包在主宅门口停下。
4：45，方展打开了直播。
画面一转，步入厅堂，刚闪进直播间的观众看到黑衣侍者缓缓打开紧闭的雕花大门，轻声说：
“请——祁先生和小少爷都在里，先生，进入后请不要吃惊。”
［吃惊？］
［啊啊啊，这题我会！呵，不就是担心场景太优雅让我们心生自卑吗？］
［大胆进，毕竟我们已经是在顾宅受过磨炼的人了！来吧，负责人，听从我的指令，深吸气，轻敲两下，在得到一声“请进”的许可后，极尽优雅地推开了门——］
［冲！］
“冲”字发出的下一秒，画面突变，由门外切入到门内。
门内色彩很晦暗，声音很诡异，让人牙酸的敲窗声、轰隆隆的撞墙声，一只鬼手伸从屏幕上伸出来，脚步虚浮，穿白裙的女子对所有人笑。
［我惊了我惊了救命！是不是走错了片场了，导演，商业大佬呢？！崽呢？！！妈妈要看软软嫩嫩的崽崽！（拍桌子GIF）我现在只看到女鬼在张牙舞爪！？！］
其他观众也被女鬼的笑容惊得精神错乱。
［又有新崽崽要出现了吗？崽，听姨姨say声“嗨”——咦咦咦？崽呢？我面前怎么是块一块染血的牛排？！］
［崽崽，妈妈还看你温馨的小房间，温馨的…？！崽，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你掉无限流了？！］
［云舟，如果你被绑架了就发声猫叫再眨眨眼…为母则刚，妈妈崽粉们这就抄起家伙去深山老林救你！］
阵阵鬼哭狼嚎下，一个小小的影子跑了过来。
镜头拉近，观众看清那个小小的身影。
那竟是一个漂亮的小孩。
黑发软软，肤色透明，一道设备的光落在小孩柔软的眉眼上，纤长的睫毛如冬日落下的雪，轻轻颤颤。
似乎是注意到了摄影师伸过来的镜头，幼崽弯了下眼，冲镜头轻轻笑了一下。
刹那间，浅灰色的眸子变成了雾气中的月亮，黑暗中的小朋友，笑容璨然，如一道光似的，照进了所有观众的小心脏。
下一秒灯光大盛，咔嚓一声轻响，有人把灯打开了。
弹屏疯起：
［救，救命！卡哇伊！！！］
［好小，好白，想蹭，想rua！］
［你有币了节目组，所以求问：如何跳过结婚，有这么可爱的崽崽？！］
［回答楼上：领养，做梦，梦里天降一个萌娃］
［醒醒，醒醒，什么领养，这么可爱的崽崽谁会弄丢？！］
暖暖的光线下，方展揉揉眼，看清面前的幼崽。
幼崽被祁知寒牵着，小手轻晃，鸦羽般的眼睫扑闪扑闪，像两朵飘飘欲飞的蝴蝶。
惊吓在一瞬间消失了，方展松气，揉了揉之前紧张打颤的小腿。
小云舟看着那截打颤的小腿，唇瓣小小抿了一下，然后他扯扯祁知寒的衣角，轻轻说了句什么后，转身，从即刻接到消息的侍者那里，拿到好几瓶压惊、缓解压力的软糖和药膏。
他哒哒哒向前，像只抱歉的小狐狸那样，挨个挨个，把瓶子递给每个受到惊吓的工作人员。
声音很快，轻轻的，说：“对不起，刚刚在和叔叔看电影……不对，是在做数学题。”
“做数学题？”江导有点懵，前半句话他是懂了，因为环顾四周后，他发现这是间小型放映室，但数学，数学……
碎碎念中，他抬头看到前方的反映屏。
放映屏上，已经消音的电影缓缓弹出它的名字。
片名：《贞子大战数学题》
“……”
所有人无语凝烟：在群魔乱舞的片子里做数学题，一时间竟说不清，究竟是导演还是观众更有想象力。
“那你做出题了吗？”江导看着面前的小团子问。
祁云舟点点小脑袋，把口袋里的纸举过头顶，在工作人员中间溜了圈。
遛完后，他又蹭回祁知寒身边，踮着脚，努力让高举的纸上字迹清晰点，好被大人看清。
“我是不是超厉害？”他顶着解好的数学题，对眼前的大人说。
祁知寒正在看纸上的内容。
听到孩子的询问后，他又看了眼纸，然后蹲下身，摸了摸小孩毛茸茸的脑袋，说：
“是，你是叔叔心里最厉害的小孩，”
幼崽的尾巴一摇一摇。
“但是，厉害小朋友，我们下一次不要选这个片子了，”祁知寒看着从选电影片起，就对“贞子”两个字情有独钟的幼崽，话锋一转道，“我们下次，一起看《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好不好？”
“当然－－”
“不好。”祁云舟仰起脸，认真又倔强地摇了摇小尾巴。
“那《熊大熊二和他的朋友》？”
“太幼稚，太幼稚啦！”幼崽手腕上的小智障说，“不适合提问者这样的大龄单身族！”
祁·大龄单身族·知寒：“……”
小智障：“依照主人的爱好，小智障觉得那个《勺子鬼打鬼》就很不错……”
节目组人员：“……哇哦，你主人，祁小朋友的审美很优秀。”
看完片子后的日常是吃午饭。
破天荒地，吃午饭的这一段倒是没出现什么幺蛾子，摄像师甚至拍到了不少温馨的家庭互动素材……
直到祁知寒对小朋友说：“明天就要录综艺了，你有什么喜欢的明星吗？”
“要不要把他们请来陪你一起录节目？”
镜头一晃，观众的眼睛亮了。
［要，崽，快回答要！让祁叔叔把妈妈的爱豆一号，爱豆二号……爱豆n＋1号通通，通通请到节目上来！］
［要！（歇斯底里）我家小仙女还没接过综艺呢，崽，你快报我家小仙女名字吧！姨姨求你！］
但这次观众们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小小的疑惑后，小家伙轻轻摇头。
“不用啦，我不喜欢其他明星。”
幼崽绽开蓬松的笑容说：“而且我最喜欢叔叔，最喜欢叔叔了！”
［突然觉得手边的爱豆不香了］
［楼上加一，崽崽亲亲！］
［他真的，我爱死］
［祁先生你好大的福气！］
祁知寒心里漏了半拍。
那一刻，屏幕内屏幕外，所有人都羡慕地看向祁大佬－－软萌嘴甜孩子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那上综艺后，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祁知寒接着问。
方展打开了直播，节目组的人竖起了耳朵：这个回答值得关注，可行的话能纳入后续的综艺行程。
直播间再一次掀起了小小的浪花：
［我赌崽崽想去城堡看灰姑娘和白雪公主！］
［这可是个男孩子，我赌他想参观小熊□□和东北双熊！］
［不不不，祁小朋友可不是一般人啊，看他这镜头前深思熟虑的小脸蛋……我赌他八成想发挥本国不怕死精神－－深夜上山打老虎！］
直播间和餐桌前的n双眼睛下，小狐狸歪歪头：“去哪里都可以吗？”
“可以。”祁知寒说。
去特殊景点，去国外，甚至这孩子蹦出想去太空摘星星－－他也可以找出一块陨石送给这孩子。
祁知寒静静想。
想完他听到小狐狸上扬的尾音：
“我想去个阴山沟。”
［？？？］
［！！！］
方展记关键词的手一顿。
“……为什么想去那里？”祁知寒也怔了半秒。
“小智障说，那地方僵尸姐姐和粽子先生长得最眉清目秀！”
歪着脑袋思索一会儿后，一岁听到鬼故事就笑的小狐狸悄咪咪的把锅扔给了手环。
“一想到他们半夜就从窗户外爬进来，哒哒哒，哒哒哒，我就觉得……好有意思，好有意思鸭！”
［……］
［小朋友我看你骨骼新奇，是我道观修道的好人才！本道精通捉鬼、炼符，下面是我们的联系方式，133xxxxx……］
［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乱入了……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丝带……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又开始放《好运来》］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世上哪有鬼？”相比于直播间里不错的正反馈，江导快要疯了，“方展，赶紧把直播间关掉——我可不想节目还没播就被卡住审查啊啊啊！”
他的惨叫声在大宅的长廊里回荡。
＊
节目组先最后想拍的是嘉宾收拾行李环节，但祁知寒淡淡说，由于时间匆忙，他给小朋友的衣物还没有全部采购好，这一段晚点再补上吧。
方展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好好，说好的同时他忍不住把目光扫过几天内为祁小朋友收拾出来的偌大房间和衣帽间……心说难道我先看到的那些的最新款都是都是假的吗？！
“那些不是亲子装。”祁知寒一句话把方展所有的疑惑堵了回去。
按照往常不管是什么服装，祁知寒一个电话就会有人把东西送过来让他们挑，但祁先生在阅读《带孩子一定要懂的500件小事》后，深知“带孩子一起购物是一种拉进彼此关系”的道理……
PS：为了活跃气氛，购物时请不要将商场清场哟。
手册上的小字温馨提示道。
于是祁知寒把祁云舟带到了一家轻奢品牌店。
店还是陈助理推荐的，老板多么贴心的小棉袄！由于担心boss不会为孩子挑自己衣服，家里有娃的陈狗腿提出随行。
但事实证明陈助理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一进店就有专门设计师和服装搭配师围过来，礼貌问候：祁小少爷，欢迎光临。
陈助理还没从“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状态中恍惚出来时，那些设计师造型师已经自动分成n个方块围在小朋友身边转圈圈，至于祁知寒……他要负责的事，除了一开始问祁云舟“你这几天应该没长高吧”，为搭配师提供了一些身高三围数据，然后他要负责的只有刷卡、刷卡……还是刷卡。
滴滴滴的刷卡声是那么悦耳，而林汐，就是这个时候搀着林老先生走进这家轻奢店的。
林家子嗣也很稀薄，林汐是林老先生唯一的亲侄女，林老先生女儿走丢了，儿子工作又很忙，平时由她陪老人家放松逛逛。
“知寒，还有上次的那位小朋友，”林汐惊讶的视线掠过好友，最后落在祁云舟身上，她弯下腰语气里带了分笑意，“你恢复得不错呀。”
林老先生也低头看了过来：“小汐，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位小朋－－”
林老先生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因为低头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双和女儿一模一样的，微褐色中带一抹浅灰色的眼睛。
＊
“老爷爷？”最后还是祁云舟打破了沉默。
祁知寒和林汐打招呼去了，他换好了新衣服，歪着头看身边有些失神的老人。
林老先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过了好一会儿，他脸上的皱纹像朵花一般盛开了，“小朋友，你有一双和我女儿很像的眼睛。”
他笑着说。
可祁云舟却觉得老人的表情像是要哭了。
于是他踮起脚尖，柔声说：“我和阿姨那么有缘鸭……她一定是一位很好看的阿姨，对，一定哒！”
“哦？为什么呢？”老先生心情好了点，他吸了吸鼻子，好奇问。
因为我妈妈的眼睛颜色也是这样，”祁云舟扑闪了一下浅灰色的大眼睛说，“她非常好看，不对，是最好看的。”
“这样啊，但我觉得我的女儿才是最好看的呢，”林老先生难得起了打趣小孩的心思，“我身上一直带着她的照片。”
“嗯？”
“要不要我现在把照片拿出来，你比一比，看看她们哪个更好看？”林老先生开玩笑般说。
“好啊。”能看到和母亲眸色一样的人概率还是很少的，祁云舟笑得天真烂漫。
林老先生被这个熟悉的笑容恍得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将手伸向西服内测的口袋，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取了出来。
祁云舟向着照片的方向，探出了他的小脑袋。
安静的空气声里，只有林老爷子骄傲的声音在响：“怎么样，爷爷的女儿是不是特别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爷孙相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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