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之落地邪神祂妈怎么办》刃羽

5、提灯女士

　　克莱恩与邓恩坐在房间内谈论未来的去向。
　　就在刚才，先前那个高级执事来检查，确认他们身上残留的污染已经全部清除。由于已经对外宣告死亡，凶手又在外流窜，克莱恩与邓恩不能使用原来的身份在外活动。尽管如此，他们相信在事件落幕之后，还会有机会回到廷根小队，再次与亲人好友见面。
　　但令他们疑惑的是，教会没有给出任何确切的行动指令，而是让他们先在贝克兰德以假身份生活一段时间。于是在克莱恩半开玩笑的建议下，他与邓恩分别化名为夏洛克·福尔摩斯与约翰·华生——虽然他也有考虑过要不要加入莫里亚蒂教授的名字，但介于确实和官方“警察”有合作，还是选择了传统的化名。感天动地，罗塞尔大帝没抄《福尔摩斯探案集》。
　　如同戏剧般命运地，克莱恩再次搬进了明斯克街17号，并挂了个私家侦探的广告出去。

　　与此同时，梅高欧丝正在对着没有门的房间发呆。
　　这段时间她试着使用那些白色丝线，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唯物主义的穿越者根本不信非凡的关系，无论什么样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不过她也猜测也许这个房间本身就是对她能力的封印手段。
　　阿里安娜又来给她送过几次餐。梅高欧丝很不好意思让对方这么厉害一位隐秘之仆浪费时间给自己送餐。期间她几次想开口询问一些问题，都被对方无比寂静的表情所拒绝。
　　就在她出神地想自己未来何去何从之时，阿里安娜再次从隐秘中现身。
　　福灵心至般地，梅高欧丝看见了什么，她一动不动地睁着那双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银白眼瞳，看着这位“隐秘之仆”利用隐秘的概念自灵界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
　　“你还觉得饿吗？”阿里安娜轻声询问。
　　梅高欧丝愣了愣。在这家徒四壁的房间里，她除了睡觉就是对着桌子发呆，从未感受过时间的流逝，能用来判断的只有饥饿感和阿里安娜送一日三餐的时间。尽管因为在这里越来越无聊让她感到度日如年，她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
　　可阿里安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饿？”她试探般地小心翼翼回答。
　　“据我上次来，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隐秘之仆”这样告知梅高欧丝。
　　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笑话。
　　梅高欧丝的表情显得分外痛苦。她很清楚阅读过《诡秘之主》又穿越落地没疯掉，很可能自己已经是非人类，但由于除了脑子知道那些事情以外，没有太多非人的地方，她也只当做是自己的金手指在发挥作用。
　　阿里安娜没再说话。
　　梅高欧丝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今天的配餐是煎小羊排配土豆泥，不知道是从哪找来的厨师做的饭，每天花样都不一样，还都很好吃。就算如此，她依然怀念米饭和炒青菜，还有排骨萝卜汤。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她的脑中忽然冒出这样一条思绪。
　　“……回答完问题就可以离开这里。”
　　从思绪中会过神来的梅高欧丝只听到阿里安娜最后一句话，她慌乱地点头应是。
　　再在这没有人的密闭房间关着，她怕不是不疯也会疯。
　　“你是什么？”
　　我是梅高欧丝啊。她无声地回答。

　　不，不对。我什么时候认为自己是梅高欧丝了。我不是一个读了《诡秘之主》的穿越者吗？那我原来叫什么呢？
　　梅高欧丝脑海一片混乱。
　　她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了。
　　支离破碎，只剩下几个熟悉名字代表的往昔岁月正昭示着她所一直忽视的事情。
　　她丢失了过去的自我。
　　不，不要急着下结论。
　　好像也并非如此。她还记得另一个名字，一个并非以地球上任何所知语言能够描述的名字，如果非要使用鲁恩语来说，那么就是——“贝基（Bacchae）”。

　　“我是，贝基。”她这样回答。
　　梅高欧丝确实已经死了，她这个外来者没必要再让那个普通的家庭再伤一次心。而且，和危险份子联系紧密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至少不希望自己变成反过来刺向梅高欧丝家人的利刃。
　　阿里安娜点了点头，再次消失了。
　　而这个房间出现了一扇门。
　　贝基看着那扇门，没有去开。多半是开不开的，只能等来接她出去的人打开。
　　那个名字确实为她带来了一些“记忆”。贝基的指尖点在桌上，当那指尖挪开时，木制的桌面上出现了一个腐烂的小洞。这并不是死亡或者腐朽的力量，这来自于她，或者说，祂对概念的应用。
　　不过她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再多的灵性是一点也榨不出来了。
　　与其逃出去，不如当官方挂机，在女神“庇护”下行动。好歹不用东躲西藏。

　　就在贝基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已经不是人的时候，克莱恩正在思索怎么才能躲开邓恩好好开塔罗会。
　　但他暂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选择假装自己便秘。
　　序列八的非凡者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有些特殊能力的凡人，所以有便秘的困扰也是很正常的。克莱恩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进了盥洗室。
　　出门一趟回来没找着人发现克莱恩在盥洗室一直不出来的邓恩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黑夜教会的效率意外的高。贝基没有等太久，就看到那扇忽然出现的门被推开了。
　　一位黑色长裙的提灯女士走了进来。从没被黑色头纱遮住的下半张脸来看，她的面容约莫四五十岁。
　　“跟我来。”她声音沙哑、低沉，听不出性别，也听不出年龄。
　　门外是石板、砖块、钢铁等材质构成的走廊，有许许多多与她所在房间相似的石室。几乎所有的石室都紧闭着，唯有个别的似乎开着门，但也黑洞洞一片，无法看清其中内容。静谧笼罩着这片区域，但无法理解的窃窃私语声还是自某些石室后微弱地飘入贝基耳中。她目不斜视，不听不看不闻，强制把注意力集中在散发着昏黄光芒的马灯上。
　　马灯在女士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为贝基带来些许安全感。
　　贝基沉默地跟在女士的身后。
　　她走过长廊，走上石阶，来到上层。先前那种让她汗毛倒竖的感觉渐渐地减弱下去。
　　最后，那名女士将贝基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那里有一位脸部皮肤松弛，鼻子很大，头发稀疏，面色如霜的老者。他在胸口顺时针点了四下，用低哑的声音说道：“赞美女神。”
　　女士以同样动作回应，“愿女神庇佑你。”
　　她将贝基留在了这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