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鞋王子》海之乐章

17、第 17 章

　　西瓜车不能用了，丹尼尔和奥斯卡步行。

　　可是奥斯卡很快又变成了一双水晶鞋。

　　丹尼尔叉着手无奈的看着奥斯卡：“你怎么又变回去了？那样不是很好吗？”

　　“变成人很耗费法力啊，我累了。”

　　“你还真是一点鞋的自觉都没有，早知道我还是应该穿上那身侍女衣服把你踩在脚下！”

　　奥斯卡不说话也不动。

　　两人僵持许久，丹尼尔终于认输，无奈地捡起奥斯卡，脱下外套把它包了起来扛在肩上。

　　“我们现在去哪？”被包起来的奥斯卡声音有些发闷。

　　“不知道，反正要去历练，我想应该往边境走。”

　　其实丹尼尔一直就是往边境的方向走着，奥斯卡在心里大翻白眼，丹尼尔明摆着想去追劳伦斯的队伍，他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只是凭丹尼尔一个人的脚程实在很慢。

　　走了大半天，连个村庄也没看见，丹尼尔停下来靠在一棵树下休息。

　　从西蒙为他准备好的包袱里掏出一块干巴巴的饼，丹尼尔舔了舔：“这东西真硬。”

　　奥斯卡闷闷地说：“谁叫你跑出皇宫？这地方可没有牛奶和面包。”

　　使劲撕扯了一口饼下来，丹尼尔觉得吃这种东西很锻炼脸部肌肉。

　　丹尼尔正在跟那块饼较劲，却听见“叮呤叮呤”马铃儿声响，一个车队由远及近。

　　丹尼尔抬头看去，是几辆大篷车，似乎是个马戏团。

　　这回可以不用走的了！

　　丹尼尔连忙跑到路中间，拦住车队去路：“等一下！”

　　车夫急忙拉住缰绳，马儿突噜噜打个响鼻，停了下来，紧跟着后面几辆车也都停下来。

　　马车上伸出个肥硕的脑袋：“吉恩，怎么了？”

　　叫吉恩的马车夫回头大声的喊：“团长，有个少年拦住去路。”

　　团长跳下车，是个中年矮胖子，他打量丹尼尔几眼：“你有什么事吗？”

　　丹尼尔看着矮胖子的肚子，想起威尔的啤酒肚，极力忍住大笑的冲动：“我叫丹尼，你们去哪？能不能让我搭一段车？”

　　团长眯起眼，看了丹尼尔好一会儿，慢慢露出笑意：“可以，我们去凯旋城，顺路的话，你就上车吧！”

　　丹尼尔看着那胖子笑没了眼，不知怎么心里有股寒意升上来。

　　不过丹尼尔胆子一向很大，自然不会害怕，道了声谢，便跳上马车坐在了吉恩身边。

　　吉恩低下冲丹尼尔友好的笑，丹尼尔才注意到吉恩的草帽遮住了他一张英俊的脸。

　　丹尼尔也回报给吉恩一个灿然的笑脸，吉恩愣了愣，脸上竟泛起一抹红霞，连忙转过脸，拉起缰绳赶马车。

　　凯旋城，就在亚诺边境，是去往希尔瓦的必经之路。

　　很多年前，亚诺也曾出现叛乱，凯旋而归的将士们从这座城市高唱凯歌返回国内，凯旋城由此得名。

　　而今的凯旋城，是个重要的贸易城市，所以马戏团才会往这来，这可是个遍地黄金的好地方，就看你会不会捡。

　　路上丹尼尔与吉恩相谈甚欢。从吉恩口中得知，这马戏团名叫葛兰顿，以团长名字命名，四处巡游表演。

　　马戏团算上团长总共只有不到十人，吉恩是小丑，其余还有四个杂技演员，一个魔术师和几名杂役。

　　车队很快抵达了凯旋城，在城外的集市找到一块空地，看来葛兰顿马戏团在凯旋城表演不是头一次，这地方就像特意留给他们的一样。

　　跳下车，丹尼尔刚刚舒展了一下筋骨，葛兰顿便出现在他面前：“丹尼，你是来凯旋城走亲戚？”

　　丹尼尔摇摇头：“不是。”

　　葛兰顿转了转被挤成一条缝的小眼：“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在我们马戏团工作？”

　　丹尼尔思考片刻，觉得似乎也不错，至少不用再吃那些干巴巴的大饼，也可以挣些盘缠，到时身上有了钱再上路也不迟。

　　就这样，丹尼尔留在了葛兰顿马戏团。

　　来了就要做事，葛兰顿让吉恩将丹尼尔扮成个小丑，放在门口。

　　马戏团的大棚子搭起来，丹尼尔跟吉恩一起迎接客人，这一晚上，他干得不亦乐乎，似乎觉得这样也不错，原来工作并不是那么枯燥乏味。

　　偶尔空闲下来，丹尼尔也能进到大棚里看看表演。

　　马戏团的人他还没来得及认全，现在正是四个杂技演员在表演走钢丝和空中飞人。

　　这种杂耍很危险，保险措施几乎没有，在十米高空上飞来飞去，万一掉下来，不死也残！

　　丹尼尔看得心惊胆颤，只好出来继续站岗。

　　马戏团带给城里的人欢笑，散场时，观众们带着满足的笑容走了，留下马戏团的一干人收拾残局。

　　丹尼尔卸了妆想要去帮忙，可他从没干过这种活，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吉恩过来了：“丹尼，团长想要见你。”

　　葛兰顿正在马车里数钱，看见丹尼尔来，笑眯眯的问：“丹尼，今天感觉怎么样？”

　　丹尼尔点点头：“很有意思。”

　　葛兰顿拿出两个铜板：“这是给你的，你刚来，还得多学学。”说着伸出手，搭上了丹尼尔的胳膊，“我看你条件很好，应该可以演杂技。只要你愿意，我能把你捧成台柱。等你当了台柱，会比这多挣好几倍。”

　　对于普通人来说，金钱的诱惑力相当巨大，可惜丹尼尔不是普通人。他想起在马戏棚里看到杂技演员在半空中玩命，怎么也不觉得这是个好提议。再看看葛兰顿泛着油光的脸，感觉那笑容猥琐的让人讨厌。

　　丹尼尔不着痕迹的躲过葛兰顿的胖爪子：“谢谢您，团长，可是我从来没有过表演经验，也不认为自己能当个杂技演员。”

　　“呵呵，”葛兰顿收回手，笑得一脸淡然，“没关系，你今天刚来，好好考虑一下也是应该的。好了，你去吧，等你想好了就来告诉我。”

　　丹尼尔转身走了，葛兰顿视线贪婪的追在他身后，口水流了三尺长。

　　入夜，丹尼尔抱着水晶鞋躺在一颗大树下，嘴里还叼着根稻草。

　　夏夜晚风吹拂脸上，鼻端是青草和泥土的芳香，让丹尼尔觉得十分惬意。

　　“奥斯卡，我觉得我还是蛮幸运的。刚出门就碰上工作。”

　　“你要小心，那团长不是好人，恐怕对你另有所图。”

　　“我知道。不过我不明白他对我能有什么企图，我身上分文没有又来路不明。”

　　“你是小孩这些你不懂。”

　　“你才是小孩，你看上去比我还小一点。”

　　“可我已经好几百岁了……”

　　“哈哈，就你那样，哈哈……”

　　“丹尼尔！”奥斯卡吼了起来，老羞成怒了。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今晚还不知道该睡哪。”丹尼尔说着站起身，抱起奥斯卡往马车方向走去，他得问问葛兰顿把他安排在哪里休息。

　　然而走近马车，便听见奇怪的声音，马车轻微的摇晃，有喘息的声音从马车传出来，那声音听上去让人莫名的脸红心跳。

　　丹尼尔从小生活在皇室，自然不会不知道男女欢爱之事，只不过他还小，还不能像大多数男人那样受下半身支配。而且他是个虔诚的教徒，在詹姆斯教父的看护下，这种事情接触得更少一点。

　　听见那声音，丹尼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转身欲走，却听见那马车里的人抑制不住的叫出声来，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看来结束了。

　　丹尼尔犹豫着该不该在这等一下，正在这时，听见里面一个人说话：“团长，您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孩子？”竟然是吉恩！

　　丹尼尔脑子里有点打结，吉恩明明是个男人，那里面是……团长和吉恩？！

　　这怎么可能？！太诡异了！

　　“呵呵，我的小吉恩吃醋了？”团长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丹尼尔想到团长那肥硕的大手正在吉恩身上游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嘁！那小子是很漂亮，可咱们是马戏团，不能光靠脸蛋吃饭！”

　　“吉恩，你跟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做过赔本的买卖？那孩子光凭那张脸，就能卖个好价钱！要是他能当了我们的台柱，那就能把身价再抬高一倍！”

　　“你是说，让他去……”

　　“嘘！”

　　丹尼尔听了恨的牙痒痒，虽然他不知道团长想让他去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好事！

　　此时吉恩的声音又传来：“这么说来，你可得看好他，他可是你的摇钱树，跑了就没戏唱了。”

　　“放心，他会留下来的。”

　　“唉，那个孩子，长得确实不错呢，不知道在床上会是什么样。”

　　“吉恩，你是不是嫌我满足不了你？！”

　　然后又是嗯嗯啊啊的声音从马车里飘出。

　　丹尼尔无心再听下去，离开了那辆马车，心里想着要不要趁夜色逃跑。可是看了看紧闭的城门，最终决定还是明天再找机会。

　　仍旧躺在那颗大树下，丹尼尔还没从刚才的震惊回过味来。

　　“奥斯卡，”丹尼尔声音有些僵硬，“你说，为什么两个男人也能做那种事？”

　　“你都能喜欢上劳伦斯，两个男人做这种事有什么新鲜？”奥斯卡觉得丹尼尔的问题很幼稚。

　　“谁说我喜欢劳伦斯？！”

　　“那你为什么到凯旋城来？”

　　“因为是马戏团要来！”

　　“那时候你听说马戏团要来凯旋城，毫不犹豫就跟着他们走了，我看你心里高兴着呢！”

　　“你胡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吵了起来。到了最后，丹尼尔负气得不理奥斯卡，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安，在大树下睡着了。

　　丹尼尔睡熟之后，奥斯卡变成人的模样，在丹尼尔身旁静静坐着，为他守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