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来了个小瞎子》九国之谜

50、西南篇 十五

　　“奎牢，集中弓箭手，掩护圣女撤退”
　　奎牢点头，将原本安置在殿周围不多的十几个弓箭手全都调于长阶前“圣女，撤回殿中。”

　　一边抵抗、一边后退，奎牢找准时机，便是一波箭雨，乘次机会，圣女这一方退到长阶前，奎牢又是一波箭雨，在这间隙，众人退到殿前。

　　孟原和白氏看着眼前情况，大笑起来，孟原喊道“他们不行了，围住圣女殿，打开圣女殿宫门，等援兵一入，便诛杀他们。”

　　圣女退回殿中，奎牢赶紧上前，检查伤势，圣女摆摆手“去看看其它人，有没有事。”

　　“圣女我们没事，但现在要如何？这两个无耻之徒，联合□□，恐怕。”

　　圣女让众人安静下来“放心吧，他们反不起来，我们再等等。”

　　夜幕已经降临，殿外是箭在弦上，阶下是孟、白二氏以及九幽都，冷萧的风声穿过，死一样的寂静。

　　不知是谁喊了声援兵来了，这寂静被打破，孟原回头，看着原处的火光和兵甲拍了拍白氏的肩膀“白老弟，我们的精兵到了。”

　　白氏跟着附和，是呀，精兵到了，既然到了，那你也就没有作用了，说罢，一刀毙命，孟原不可置信的倒下，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我本就是九幽都的人，孟原，你才是外人。”说罢给了个眼神，只见那些青衣人利剑出鞘，只是瞬间，孟氏族人惨死剑下。

　　白氏对着殿内大喊“圣女，出来投降吧。”然后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箭穿胸，同孟昆一样，不可置信的倒下。

　　“诛杀逆贼”
　　“诛杀逆贼”
　　....
　　随着火光而来的还有滔天的喊声，来的人不是孟、白的精兵，而是沈缺手下的大齐将士。

　　官兵将广场层层围住，局势瞬间突变。

　　而殿内，圣女诧异的看着沈易，脸色凝固，这不是她安排的石头城精兵，她被沈易摆了一道。

　　沈易缓缓站起道，援兵已至，大家不用担忧，圣女平复下内心对着沈易问“世子可里间一谈。”

　　和宁挡在沈易前，沈易摇摇头表示无事“你先去同我哥汇合，安置众人，放心吧。”

　　和宁看了看沈易，开了殿门。

　　而里间，只有圣女、沈易二人，圣女拨动着火焰很久，突然感慨一声“好手段，世子这是黄雀呀。”
　　沈易却很平淡，仿佛并没有听出圣女言语中的愤怒。

　　“我给过你机会。”沈易看着圣女，眼中一派清明“你城外精兵已埋伏，为何不早点入城，你是在等，等孟、白氏的人先动，让他们控制城内其它世家，你再行援救，但你可曾想过，孟、白二氏的人一旦入城会怎么样，他们不仅会控制世家大族，也会伤害无辜，你是在拿玉河城多少无辜人的命在赌。”

　　“圣女，你觉得你担的起一十八部对你的信任吗？”

　　圣女退后两步，她知道，沈易说的没有错，她这几日每夜都睡不着，她在想要不要这么做，她知道可能会伤及无辜，但她必须保证这些世家大族对她臣服。

　　“那你现在要如何，沈易，你别忘了，我们是有婚约的。”换言之，你沈易的命在我手里，没了圣女，没了这桩婚约，你沈易又能怎么样？

　　沈易从怀中取出一物，是一纸书，对着烛火，一点点烧毁“我从未承认过我们之间的婚约。”

　　“你会死”，圣女震惊道。

　　“这就不劳圣女操心了。”

　　圣女看着沈易，如同看着一个疯子“那一直以来你为何？”既然不在乎生死，那为何不直接发兵西南，圣女想到一种可能，猜测道“你是考虑西南百姓？”

　　沈易没有回答，但沉默本就是答案，能威胁他沈易的不是圣女，而是西南这成千上万的百姓，这是他同当今君上许过的诺，不发兵西南，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一统西南。

　　一柄利剑横在沈易面前，圣女道“沈易，你既然不履行与我的婚约，那你不怕我现在一刀杀了你吗？”

　　“你觉得世家贵族这种方式真能统治西南吗？今日倒了孟家、白家，明日还有李家、赵家，今日没了绿革带，明日还有红革带，一十八部各自为政，你觉得以你的兵力真的可以给西南一个未来吗？如若没有南方十二州为后盾，你觉得他们会听你的话吗？我今日不戳穿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想要改变西南，至于结果，你自己选择。”
　　......

　　哐啷一声，是剑掉地的声音，沈易离开。

　　圣女跌座在椅子上，捂着脸，没错，沈易说的没错，她能除了孟、白二氏，但她无法改变西南，为了除去孟氏，她赔上一个村子，是她故意让人挑动孟、刘去争地，她没有办法。

　　奎牢走进来，看着眼前的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挫败，他想给她安慰，却无法，只能安静的站在她身旁。

　　许久，外面的声音消停下来，圣女才重新抬头，笑着对奎牢说“走吧。”

　　这是一件好事。

　　外殿烛火通明，沈缺将逆贼以及九幽都的人制服，黎初正带着清理，没错，是黎初。

　　沈缺没有直接护送回西南，是不能打草惊蛇，沈易和宁之所以亲自护送，一方面是了解西南状况，另一方面护送队伍中的人早已被沈缺的人替换。但随着一步一步的深入，他们面临一个问题，如何大量调兵，他们的人一旦出西南，一定会被人盯上，尤其是去沈缺大营，很容易让人怀疑，这个时候黎初出现了，他们三人下山的当晚，黎初便也离开了玉河城，直奔西南边界，沈易从玉山回来时，沈缺所率领的大齐官兵已经通过山道抵达玉河城附近，这些年沈缺一直驻守西南边界，就是为了了解西南山道，专门训练出对付西南的精兵。

　　原本沈易面前有三个问题，一是九幽都的人，二是如何放沈缺进城，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理由。

　　但随着孟昆的一趟玉山行，替沈易解决了两个，首先他知道了白虎堂的人在哪里，孟昆设的藏孤山之局，不仅仅是要试探他，同时，还把黎初带到沈易身边，黎初就是孟昆最好的信物，有了黎初，瓦解白虎堂就不需要大动干戈，所以从玉山出来后，十三就联系了黎初，二人率人直奔白虎堂最大制造厂，里面多是黎氏族人，亏着孟昆这些年来行事谨慎，留了心眼，才没让白虎堂被青龙渗透，在黎初的号召下他们把控了白虎堂，切断了九幽都通过白虎堂对外的所有联系，其次是拿到了鬼玉，对于世家大族而言，她们认得是圣女，但对一十八部而言，他们认得是鬼玉，孟昆此举，是将一十八部全部归于沈易之下。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沈缺如何进城，这就意味着一定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最后沈易同和宁二人一致决定，在圣女继任这一天。孟氏受白氏的唆使，那就一定不会让圣女安稳继位，所以在这一天他们需要一个强力的导火索，彻底点燃孟氏，这个人就是刘阔。

　　十三早已将玉河城附近的地图给了沈缺，是故沈缺分析了几路孟、白二氏可能调兵的路线，提前做了埋伏，等到他们一动，就直接在城外击杀，随后替换衣服，光明正大进入，入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清理了城内九幽都的人，然后把守各个街口，打开城门，放大部队进入。

　　殿内是寂静，刚刚经历一场血战的人再一次意识到事情并没有结束，沈易站在殿中，不怒自威，沈缺命人控制着殿内殿外，圣女在里间一直没有出来。

　　终于有人开了口，是冉老太太“世子，这是何意？”

　　和宁上前道“冉家主，不用着急。”

　　又过来很久，圣女走出来，众人望着圣女，圣女站在沈易面前，跪下“感谢世子救西南于水火”，说完便是一拜，随后起身看着众人“各位，今日之祸，孟氏之罪，我思考很久，是为何？想来想去，最终只有一个，我们错了，西南建立三百余年，有十几任圣女，可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一直没有改变，还是有贵族、有绿革带，我们还一直停留在百年前的状态，在这一片深旧的山林里享受着欺压自己人而带来的愉悦，享受着这根深蒂固的权利，却忘了听一听西南百姓的声音，孟氏之过，绝非她一人，在西南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个孟氏，所以”圣女扫过一张张脸孔“从今日起，废除西南贵族，废除西南原有制度，西南归顺于大齐。”

　　“什么”
　　“废除贵族”
　　“圣女疯了吗？”
　　.....
　　质疑声在人群中炸开，而圣女却再不看这些人，转身对着沈易再次跪拜“臣女三苗拜见世子大人。”这一次用的是臣女，是臣服。

　　圣女一拜，王氏一族紧跟其后“臣王氏众人拜见世子。”圣女原就是王氏之人。

　　“臣黎初，先祖为黎岩，曾奉于木泽圣女时期，任西南祭祀、西南兵甲营，先祖曾言：西南者西南也，天下也，而非西南世家大族，今世子救西南于危难、立西南百姓于首位，臣感激涕零，臣代先祖感激。”说罢，黎初跪拜在地。

　　而冉老太太听到黎岩时便一震惊，算起来黎家才是真正的西南世家，他们冉家不过是黎家的家臣而已。

　　“臣冉氏拜见世子”
　　“臣冉氏众人拜见世子”

　　沈易一一扫过这些人，语气开始强硬“不论各位同不同意，我沈易告之各位从今晚起，西南再无世家贵族，西南各个要塞都会通过选拔考核官吏，所有冤案、旧案都会重新审理，土地、人口都会重新丈量、统计，从今以后，律法严明，绝无姑息。”

　　说罢，沈易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一十八部在，可认得此物。”

　　“是鬼玉，”有人认出来。

　　“是鬼玉，我一十八部曾对西南上古神灵蚩尤立誓，世世代代臣服于鬼玉，今日世子得到鬼玉、从此以后我一十八部必将听从世子之名。”

　　“臣一十八部拜见世子。”

　　其它一些世家，看着圣女、看着冉氏、看着一十八部，清楚的意识到大局已定，再也无力挣扎。

　　“臣西南世家拜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