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者》雨田言若

77、两份药剂

　　王圣收到消息赶回来时，哈雷的刑讯逼供已经结束。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哈雷是一个个拖进小房间里去问的。
　　这些犯事儿的家伙还以为哈雷只是那个agnet学院的三好学生，愣头青，一开始根本没在怕的，还很嚣张，被拖进房间的时候还想抵赖，直到看见哈雷挽起了袖管，露出一双满是伤痕的手臂，才大喊不妙！
　　刑讯逼供的手法其实也不是什么血淋淋的东西，明风的那些手段太残忍了，杀鸡用牛刀，对这些可以说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来说根本没必要。
　　考虑到这些刺客平日里久站久坐，身体肯定是很久没有好好舒展了，经络梆硬。对于嘴巴不严实的，只需稍稍给他们“松松筋骨”，基本上就吐干净了。
　　而那两个带头人，嘴巴带拉链的，松筋健骨外加打通七百多个穴位，差不多也就招了。
　　从房间里出来时，哈雷手上拿着两个乾坤袋一样的小荷包，从里面分别拿出了一绿一紫两支针剂，轻轻放到大家面前。
　　“这两个是什么来的？”文舜华拿起针剂仔细观察，暗卫中也有相同颜色的药剂，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增长药剂？假死药？”
　　哈雷给王圣一个眼神，示意他做好迎接真相的准备：“一支子孙满堂，一支断子绝孙。”
　　反应快的伊凡已经起身进房间进行二次盘问了。
　　反应较慢的文舜华也是愤怒地涨红了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些人！到底是谁！谁这么恶毒！”
　　哈雷拿起那支绿色的针剂，指尖的寒冷满满渗透进玻璃中：“我还是在前前前世经历的母凭子贵的时代，没想到回到自己的世界居然还能碰上，先不说这支药剂是否真能让男人怀孕，其居心之狠毒，是要让我，我与王圣的孩子都成为ta的棋子。”
　　红炎神见文舜华那么激动，他也很好奇这俩支药剂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他的认知中，这些都如天方夜谭。无论是两个男子相合，还是两个女子，既然已经认定了彼此，也就接受了丁克、试管婴儿或是领养的结局，而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让男性伴侣怀孕生子。
　　哈雷放下针剂又继续说道：“那个男的是雇佣的，问不出什么了，那个女的说是一个认识的姐姐让她办事的，结果给出的名字还是网络昵称，查不下去了。”
　　“你认为呢？”
　　柏瑟见王圣一直不说话，又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上去就是知道点儿内情。
　　王圣闻言收回思绪，先是看了眼哈雷，而后叹了口气：“如果我所想没错的话，其中一方应该是我伯父的人。他的孩子曾经也是继承人，但因‘第二滴血’时控制不住力量暴走，最终被大贤者毁掉，连尸身都没留下，一直是个遗憾。我为哈雷争取‘王政’之位，也是他意见最多，如今哈雷回来的消息确切，应该会有所行动。”
　　血继继承人的选定，是父母与王室双方协商的结果，在位王可以选定自己的孩子，也可以不选。
　　每一代继承人的数量由王的综合能力决定，ta可以是有爵位的王氏家庭所出，也可以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只要有王氏血脉传承，就可以继承。
　　与王圣伯父的孩子同期进行继承的一共有三个孩子，第一滴血就淘汰了一个，这个孩子是对血继完全没有反应，也就是完全被否认的一个。
　　第二滴血就将伯父的孩子变成了疯子。
　　而剩下的那个孩子，本来已经是胜券在握，但他自己放弃了，也就是现在的王御。
　　一般来说，王在位十年可以进行新的一轮选拔，很明显，王圣已经拖了几年了。
　　哈雷综合以上得到的信息，掐指算了算年份，突然发现一件令其难以置信的事情，他没有责备谁的意思，但他真的想知道真相，遂开口询问王圣，压着语气：“这个伯父的孩子，是不是当年差点杀死我母亲高杨的那位？”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王圣更是惊讶。
　　哈雷见许久都没有人回话，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想报仇什么的，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然而真相就是如此，那个孩子差点杀死高杨，如今伯父又成了下药的嫌疑人。
　　王圣沉默不语，只觉得王氏家族给哈雷造成了诸多伤害，而自己也是三番四次令其陷入危险之中。
　　身上、心理上的伤疤，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轮回，从来没有逃出过的怪圈。
　　而昨晚，王圣又再次占有了他，这到底是两情相愿，还是一种诅咒。
　　伊凡盘问完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这番死气沉沉的景象，还以为是王圣想让哈雷给他生孩子，哈雷不肯，俩人大吵了一架呢，没当回事儿，就把刚刚得到的情报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我刚去再仔细问了一下，这个药剂，得确定你们有正常的夫夫生活才能派上用场，我这个宅子有多大，接界就有多大，不至于被人闯入，而且昨晚我们四个人守到凌晨，不可能有人靠近这里。那么～我就想问一下～你们昨晚～拉窗帘没？”
　　要回想昨晚有没有关窗，难免想起昨晚的缠绵缱绻，哈雷强压下心中悸动，愣是顶着一脸绯红细细回答道：“没拉窗帘，只遮掩着一层纱，不过……我们没关灯……就一阵子！就一阵子！后面关了！”
　　伊凡忍住没笑，哈雷这慌乱的样子甚是可爱：“那人家是看了场皮影戏呢，就算是揣测，七八分准你们是有这事儿。派来杀你的那个男的，我让他描述了一下雇主的样子，我心里有几个嫌疑人需要他确定一下，就画了几张肖像给他分辨，确认了是agent学院的一名学生，这个学生的导师是学院贤者殿的贤者，就是我现在上班的地方。我是想着消息就算传地再快，要在当晚就反应过来，还得是自己身边的坏人，没想还真给我找着了。”
　　听见已经找到了一个凶手，哈雷的心情肯定是高兴的，正想让大家都振作一下，一回头看见王圣低垂个脸，手指都揉进头发里了，相当自责的样子。
　　“王圣……”哈雷有点后悔刚才那么冲动想要了解真相了，王圣的沉默不语其实也是变相承认了这件事，可是他真的没有责怪谁，作为高杨的亲儿子他只是觉得他有权知道，仅此而已。
　　这会儿伊凡才发觉不对劲，赶忙看向文舜华跟红炎神，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为了生孩子？”
　　红炎神难得参合起别人的家事，出来说两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错了就承认，承担后果。”
　　这下伊凡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末了哈雷来了句关心则乱的话，直接将王圣纠结的内心点爆：“你是不是上了年纪了，想的多啊？”
　　“啊～～～～～”王圣掩面、仰天长啸，这十几年怎么把他变成这么不体贴的人了！
　　伊凡又以为是自己今早开的玩笑让王圣记到现在，赶忙道歉：“早上我就随口一说，那你现在确实比哈雷年纪大许多，不过没事，哈雷也没嫌弃你不是？”
　　话音刚落，血继之力弥漫开来，伊凡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后还是得哈雷来安慰。他坐过王圣身边去，将他的手放进自己掌心，轻柔抚慰：“你心里纠结的事情，晚上慢慢跟我说。不管是你伯父的事情，你堂哥的事，还是年龄的事什么的，我都不在乎，其他的我不知道的，你再慢慢跟我说。只是，我劝我自己来找你……不管以前的我怎样，不管这轮回转世我身边有过多少人，现在的我，很爱很爱现在的王圣……”
　　与王圣十指紧扣，哈雷凝视他的双眼：“我说服我自己了，好好跟你在一起，你也说服说服你自己，要不就我来说服你，好不好……”
　　话音落，哈雷撑起身子，向着王圣那紧闭的双唇靠近，在他还在错愕之中时，与它紧紧相贴。
　　“光天化日。”伊凡眉毛直跳。
　　这画面对于文舜华来说是很奇妙的，他对王圣与哈雷的感情都与其他朋友不同，明明只是个旁观者，却能感受到欣慰，不知不觉双眼盈盈，脸上都是慈母般的微笑。
　　“好了，赶紧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吧。”红炎神不想其他，只想战斗，眼前的画面令他感到不适。
　　哈雷撤开身子起身，撸起袖管开干：“伊凡，贤者殿的事情交给你，我跟王圣去见伯父。”
　　“你还真把自己当新夫了啊……”伊凡嘴上这么嫌弃，手上已经去拿外套了。
　　哈雷回头看见王圣还坐着愣愣地看着自己，想起初次见面他也是这么看着，岁月变迁，仍心如磐石。
　　遂一把拉起王圣，半是打趣，半是敲打他道：“晚上来看个够，现在出发吧！”
　　——
　　城郊别墅。
　　自打人被抓了后，王圣的伯父——少玄，就已经坐在自家客厅里等上了。
　　听见门铃，就让妻子凌窈开门，没有犹豫。
　　见这迎接的阵仗，王圣肯定明白了，无需多问，搞事的就是自己伯父，也就不弯弯绕了，有话直说。
　　“伯父，您管的有点宽了。”
　　“你再不选择继承人，等下一代第三滴血时你都年过半百了！”
　　“难道让王政怀孕就是正确的吗？！”
　　“至少那时你的孩子！你会多考虑一下！”
　　“我不打算培养下一任继承人。”
　　“王圣！血继之事岂是你一人能决定的！你爸妈也不管管你！”
　　“今时不同往日，放弃吧，伯父。没有人愿意再继承下去了。”
　　“要不是我孩子夭折！我少玄定为王家开枝散叶！继承血继！传承伟业——！咳咳咳！”
　　“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