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者》雨田言若

76、修成正果

　　在王圣的安抚下，哈雷渐渐有了困意。
　　见哈雷身子舒展开来，王圣将他的双腿挪到床上，盖好被子。
　　“睡吧。”
　　哈雷见王圣起身要走，立刻倾身向前抓住其手臂。
　　“王圣，你是直接进来的，还是有跟谁聊过？”
　　王圣顺势坐回床沿，进而握住哈雷抓住自己的手：“问过了。”
　　“难怪。”
　　哈雷一副明了的样子，难怪王圣刚刚什么都不问，耐心的给自己热敷推拿。
　　王圣知道哈雷这么说的原因，比起骑士长之子哈雷，在任何人眼里，“罪人”明风的身份着实不光彩。
　　“我跟你练习舞蹈，练习了这么长时间，你的身体情况，我还是了解的，我知道现在的你‘不一样’。我怕你在这十几年经历了折磨，我怕我第一句话就让你不高兴，所以先问了舜华。”
　　可以说从明风的出生，到人偶哈雷，到现在重生的哈雷，文舜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全都告诉王圣了。
　　而“明风”这个名字，王圣也不是第一次听见，那是刻在血继中的记忆，垣炀刻骨铭心无法忘记的影子。
　　再加上哈雷所诉说的，他作为明风时的经历，王圣很容易就能猜到曾经的暴君垣炀与长卫明风之间有着怎样的情感。
　　想到哈雷曾经被最信任最深爱的人背叛，王圣对自己的血脉充满了罪恶感，也对哈雷掩藏着真心，只怕再次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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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洒下，夜色柔和，短暂的沉默让两人手心的温度渐渐交融。
　　见王圣一直矜持着，哈雷决定打破这沉静。
　　“你会介意吗？我的出身？我的经历？”
　　王圣当然回答：“不会。”
　　既然如此，哈雷用他最擅长的“威胁话语”来回应：“即便我已经不是那个人偶哈雷，不再纯净，不再阳光，周身污秽，腌臜不堪……即便我身负深仇大恨，无法与你和谐共处，相敬白首，即便我很快就要踏上不归途，屡屡作茧自缚，你也不介意？”
　　王圣凝视哈雷，这个将心底的阴暗都翻出来的可怜之人，突然间意识到，他要的也许不是“安全距离”，正是“真心”：“你曾经想从林澜嘴里知道我是否爱你，现在可有答案？”
　　何须再提及林澜，今日之事可以证明。
　　见哈雷沉默着绯红了双颊，王圣暗自欣喜：“人偶哈雷是等的你的身，灵魂亦是曾经的你，千百年与现在，没有任何区别。林澜于你，人偶哈雷于我，别无二致。无论是何种样子，我都爱着你……那么，你呢？是挂念着垣炀，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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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你啊……】
　　哈雷闭口不言，可是紧握的手，坐立不安的样子，撇开不敢直视的视线，都已经证明了他的真心……
　　“奉你为王，是你死后我唯一能做的事情，【王政】，那时我多希望你能亲自签署这个名称……十年，又十年，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你……前两次，我没有能力，不够警惕，这次，我想牢牢抓住你，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深爱着你……”
　　心理防线终于是被击溃，无数个日夜的等待与期盼也终于有了答案，哈雷倾身向前，紧紧靠着王圣肩膀，彼此都不要再压抑。
　　感知到爱人的应允，王圣极尽抚慰与亲吻，顺着发丝的香气，将其覆于身下。
　　原本王圣已是拉上了灯，移步而下，在触及曾经伤痕之时，他察觉到哈雷是立刻紧绷了身躯，遂收手，没有继续往前。
　　“抱歉，这太勉强你了，我们可以再缓一缓。”
　　哈雷知道是自己条件反射搞的鬼，既然已经决定敞开心扉，那就干脆都说开吧，好让彼此都没有心理负担。
　　遂开了灯，两人相对而坐。
　　王圣见哈雷毫不犹豫宽去衣物，略有疑惑。
　　而光亮之中，哈雷身上的陈年老疤一一展现，无处遁藏，除了脸蛋，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
　　确认王圣已经看清楚前面的伤疤后，哈雷二话不说又背过身去，让他看看他的祖先留下的那个带有特殊实验意义的烙印。
　　紧接着哈雷甩了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本以为王圣会迟疑一下，却不想话音刚落，血继之力便以压倒之势侵袭，瞬间扼住了哈雷的喉咙！
　　“…王……”
　　“圣”字尚未出口，唇齿已被盖住，知其剑之所指，唯有顺其自然。
　　奇怪的是，身躯并未像上次在档案馆时那般虚弱无力，记忆也未断层，反而是周身暖意融融，倒是令人心生向往，亦是任凭其血继之势风卷残云。
　　“你…等等…过分了……”
　　途中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哈雷是着实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了，翻涌而来的酣畅迭起也让他无法自制，越是挣扎，越是求其更甚。只是这血继之力再不收，哈雷怕是要晕厥过去。
　　被这求救般的嗓音唤醒，王圣暂缓暂歇，渐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血继的味道这才慢慢散去。
　　来不及关上的灯，摇曳旖旎，二人终于冷静些许，空气微润，得以细细分辨彼此气息。
　　“抱歉……”
　　王圣心有愧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哈雷真是哭笑不得：“事已至此，你若放弃，就没有下次了。”
　　王圣听出其言外之意，也是忍俊不禁：“那，我努力看看。”
　　伸手，再次将灯光熄灭，血继浓郁与凛冬之清冷交织，渐入佳境。
　　——
　　以为王圣会离开的伊凡与红炎神，以及笃定王圣会留下的文舜华与柏瑟，客厅坐着，八双眼睛干瞪眼，熬到下半夜。
　　（柏瑟）“你说的蛤，下一个全休日，去看火山，愿赌服输。”
　　（伊凡）“禽兽！”
　　（文舜华）“其实……我是有点不太确定的……刚刚想改口来着～”
　　（伊凡）“好了好了，没戏好看了，都睡觉吧！”
　　（红炎神）“舜华，走吧。”
　　（文舜华）“恩，好。”
　　（柏瑟）“我去准备点事儿，出发时见。”
　　（伊凡）“去吧，到时见。”
　　四人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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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晨——
　　一夜辛劳，王圣生物钟起床眼睛都睁不开，直接去了浴室洗漱，看着不熟悉的卫生间，新的洗漱用具，他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昨晚干了些什么！
　　接点儿水洗把脸醒一醒，趁着天蒙蒙亮哈雷还没醒，王圣倒回去看看他的情况。
　　刚好哈雷翻了个身，一条大尾巴从半空扫过，掀起一阵风。
　　早听伊凡说了哈雷半兽的样子有多离谱，亲眼看见还是觉着震惊。
　　此时刚好有人敲门，王圣给自己遮掩一下就去开了门。
　　“呦，本垒打。”
　　门外站着的是伊凡，昨天有多相信王圣的人品，今天就有多鄙视。
　　“我叫王圣，又不是圣人。”
　　王圣往外走，把门带上，有事儿外面说，不吵哈雷睡觉。
　　“老牛吃嫩草。”
　　王圣皱眉，这个他可就不明白了：“同龄人哪儿来的老牛吃嫩草！”
　　伊凡好心提醒：“你知道明风被垣炀杀死的时候才几岁吗？”
　　这下气氛就凝重了。
　　“算了算了，说那么多干嘛！”伊凡赶紧转移话题，“你的离会申请书，天不亮就通过并公布了，现在很多人堵在主席办公室门口讨说法。你决定怎样？”
　　王圣难得这么不正经，多少有点趾高气昂：“随他们闹，反正我不见，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陪哈雷去一趟。”
　　伊凡点点头表示赞同：“手尾工作得处理一下，这一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能不能回来，你什么时候能搞定？”
　　这个王圣倒是不担心，他有副手，可以把事情都交给他：“我去找一下我副手，这两天吧。”
　　“那你尽快。”
　　“我现在就去吧，那些人都去烦主席，我可以钻个空子。”
　　伊凡应允：“哈雷这边有舜华，我也得去安排一下。”
　　“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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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哈雷醒来，天已大亮！
　　文舜华顾着给哈雷准备惊喜午餐，红炎神忙着打下手，也就没管哈雷往哪儿走。
　　兽的本性还是喜欢晒太阳，哈雷直接在宅子前院绿化里躺下，沐浴起了阳光。
　　好不容易暖洋洋地困意袭来，哈雷的感官敏锐捕捉到一丝异样！
　　有很多人正在靠近，并且来者不善。
　　哈雷准备请君入瓮，也就按兵不动，直到那些人出手，他才敏捷地高高跃起！回首，发现数十条手臂粗的铁链袭向刚刚躺着的地方！
　　飞跃大半个花园，哈雷的双脚才落地，又是一阵铁锁勾连！只是这小家子伎俩根本不需要大动作，轻轻踮起也就闪过去了。
　　遂而数张魔法阵在哈雷脚下展开，一阵强光过，花园已经是面目全非！
　　等烟尘散，那些人聚集起来寻找哈雷的身影，才发现一顿操作啥都没打着！
　　“也不先自我介绍一下，没礼貌。”
　　大树枝头，哈雷晃着脚坐着，看着这些露了脸的刺客，眉目间散发着寒意。
　　这群人有男有女，哈雷不认识，以前也没见过。真不知道这无冤无仇的，怎么就这么大阵仗来害自己。
　　为首的也是一男一女，似乎还不和，被哈雷嘲讽后，先是互相指责起来。
　　（女）“你这下了死手！是要杀人灭口！”
　　（男）“别忘了，我的目的就是让他死。”
　　（女）“你的主人怕是没下这种命令吧！”
　　（男）“留下就有祸患，一针药剂，跟一条人命，你也知道哪个更能一劳永逸！”
　　（女）“我绝不会让你杀了他！”
　　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看来是两个不同的阵营。
　　正打得热闹呢，文舜华与红炎神听见动静赶了过来，这才结束了闹剧。
　　哈雷见这些人还想逃跑，只是轻轻一挥手，无数冰棱拔地而起，牢牢抓住这些人半身！
　　“是你们自己招呢，还是我来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