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者》雨田言若

71、明风本性

　　离开湖泊，全速飞驰，也是过了一两天才算从深山老林里出来，再往外属于是人类的森林了，刚走到开阔地就看见一大坝，需横跨大坝到达对岸。
　　哈雷往上游看去，熟悉的大桥已经没有了。
　　神兽为自己的幼崽过河安全，曾经在这条河上搭建了一座桥。
　　那也是垣炀的大军进军的必经之路。
　　为了守住这座桥，明风带着一小队人马，趁夜色迅速通过，把能用上的绳索、藤蔓、铁链都用上，即便桥被炸断，大军还是可以抓着绳子过河。
　　神兽察觉到了有人类入侵，天不亮就聚集了过来，但它们始终没有摧毁桥面，战况异常惨烈，若不是这些兽族有投鼠忌器之感，垣炀的人怕是会死的更多。
　　大坝上的车辆稀少，大多是探险家，冒险者。
　　哈雷见着有人，就又将面具戴上了。
　　来到大坝的另一端，氛围立刻就不一样的，森林隔绝了河流奔腾的声音，却放大了人声，虽不知道在哪儿，但听起来他们很高兴。
　　哈雷调转车头，往更南的方向驶去，也就避开了来森林中旅行的人。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哈雷来到一开阔地，发现这里居然立了个很显眼的石碑。好奇下车去看看纪念的什么，没想到是界碑，白期待一场。
　　明风的记忆很新鲜，这里是垣炀大军驻扎的最后一个营地，之后的路根本没有机会安营扎寨。
　　行军不得饮酒，厨子做了酸汤给大家庆祝，看着垣炀与部下对饮，举手投足间的风度，豪言壮语如此气派，说不崇拜那是死鸭子嘴硬。
　　或者说，在相互扶持的十数岁月，两人已互生好感。
　　被这界碑白忽悠一场，哈雷自嘲，转身回车上。
　　走到半途，本性提醒哈雷，正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为了不打草惊蛇，哈雷假装没事儿往车边走去，却不想离车还有两三步，那些人就等不及了，无数魔法向着这边袭来！
　　哈雷只是稍微往前闪了闪就躲过了这些袭击，而后漫不经心，抽出了垣炀的剑。
　　之后的漫天法术，哈雷都是慢悠悠地闪躲，很多术能都是看起来要打中了，其实连那袍子飞舞的下摆都擦不了一点儿。
　　整个人在这空旷的地方就像是在跳圆舞曲，倒把那些行刺者急的！
　　没一会儿，那些人就忍不住了，一个个现身，想来个近距离打击！
　　不曾想看着爆炸连天，花草凋零，这绯红色的光芒是一点不消，连泥土都格外怜惜他，一点儿不沾！
　　“md！这怎么可能！”其中一个应该是为首的恶人蓄力搓了个大，攻击范围将整个空地甚至是自己人都囊括进去，无差别打击！可等尘埃落定，那个红发人偶还是啥事都没有！
　　“不是说人偶都是没有法术的吗？！”
　　“对啊！就一服侍人的！见鬼了这是！！！”
　　“我都受伤了！他还没有！”
　　恶人见哈雷粗布袍子，也不像是暗卫袍、贤者袍那样有附魔，不可能挡地下来，只能无能叫嚣：“你个一次性的玩意儿！下等东西！我劝你马上逃命去！把东西留下！不然我们五个人，你再反抗绝对讨不了好！！！”
　　哈雷真憋不住笑了，自己还没认真起来呢，这些人就气喘吁吁了，说话都费劲，还敢在这威胁人？
　　“呵呵，有本事，打死我啊。”
　　“你！！！”恶人气的青筋直跳！
　　旁边的跟班指着哈雷咒骂：“王八羔子！你身上肯定藏着法器！等着我给你扒干净了！挂树上去！”
　　“对！皮鞭抽他！！！”
　　哈雷仰天大笑，真没想千百年后的人这么幼稚：
　　“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放千百年前来这树林里怕是骨灰都扬了。不如让我来教教你们，没有术能的时代，人是怎么对付神兽的。”
　　忽而眸光骤冷，恶人皆觉内心一滞！
　　“他反抗！！！干他！！！”
　　说罢又是数道能量汇集，可是这次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剑光突闪，斩断术能如砍瓜切菜！
　　仅仅宁静了几秒，这翠绿森林中便回荡起一片哀嚎！
　　……
　　事情都搞定后，哈雷拿其中一人的衣服把剑擦干净，掏出他的手机，放到他的手上，而后头也不回地返回车上，把剑收好，出发。
　　这些人是报警也好，叫护林员也罢，看他们敢不敢，看他们的造化，一人一剑，留一口气。
　　继续向南，过去种种又在眼前浮现。
　　若不是身上有通天的本事，放以前在这森林里怕是连一夜都过不了。
　　无论是资源争夺，还是领地扩张，大大小小无数场战斗，对人开战也好，对神兽开战也罢，都是腥风血雨，弱肉强食。看着那些庞然大物在头顶盘旋，进而呼啸而过，砸下无数火球，人命比那蝼蚁还轻贱！
　　所以才要拼命攻入这圣地，为了权利，为了人类！
　　哈雷觉着自己这条命本就不值得，为后世福泽，豁出去一了百了，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况且，垣炀的那些“人类生存论”对哈雷还是有很大影响，被人崇拜，有人追随之后，这份责任感更甚。
　　垣炀是帝王，明风也算是将领，承载着万千士兵共同的理想，必须比任何人都英勇。
　　只是……
　　站在那圣地，回头看着无法一起进入魔法之源的部下们，或战死，或拼死防守，只为了让所谓最关键、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完成使命，实在是惨烈……
　　哈雷停下了车，再往前就又是城市了，最后故事的开始，如今也要彻底结束了。
　　“可以说再见了吗……垣炀……”
　　……
　　“再见吧……”
　　……
　　意念流转，车子缓缓驶入城市。
　　——
　　刚进入城市大街，就有巡警注意到了哈雷，趁哈雷在东张西望找着什么东西的时候，上前来问话。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这里也没有贤者殿，您是哪位贤者的人偶？”
　　哈雷即答：“我本体已经去世了，他放我游历世界，我想问一下手机店在哪儿？我想买部手机。”
　　闻言，巡警还是不放心：“能否配合我一下，将面具摘下，我比对一下？”
　　哈雷只是思考了一下，很快下了车，摘下了面具。
　　然后就看见巡警拿出平板在那里对比样貌。
　　哈雷瞥了一眼屏幕，上面通缉的人正是袭击他的人。
　　对比完后，巡警道了声谢：“谢谢您的配合，边陲城市不比得首府，犯了罪的人会往这边跑。而且专挑不会魔法的人跟人偶，没什么其他事了，祝您旅途愉快。”
　　哈雷也回了声谢谢，准备上车。
　　不想一转身，巡警的平板电脑就发出了些不一样的声响。
　　“诶！您等等！”
　　那个巡警立刻上前来，又把哈雷拦下来了。
　　哈雷的面具还举在半空，没来得及带上，又被对比了一遍脸。
　　对比仔细，确认匹配后，那巡警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大喊着：“找到了！找到啦！！！”
　　见此情形，哈雷一个眼疾手快把人揽上车，一溜烟儿往僻静地开了去。
　　刚好附近有个很大的公园，到地方了，哈雷将巡警稳稳放在了地上。
　　“我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大街上的。”
　　巡警拿着平板，指着一张脸（就是哈雷的），异常兴奋地说道：“找到您了啊！王政哈雷！十几年了！我读书那会儿就看到你的寻人启事了！没想还能找着！挂了十几年都是首页的王政！我真的太高兴了！！！”
　　听到这些，哈雷内心当然会有触动，但他还不能让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那就拜托巡警哥哥替我瞒着这件事了。”
　　“啊？”
　　巡警张大嘴巴表示不理解。
　　哈雷先不解释，他虽能猜测到“王政”是个什么官职，但还是想问一问：“这个‘王振’是个什么身份？”
　　巡警脱口而出：“王的爱人。”
　　哈雷忍不住噗嗤一声：“那如果我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了，王会怎么样？”
　　“立马赶过来。”
　　“所以，巡警哥哥觉得这样合适吗？”
　　哈雷其实觉得王圣不可能抛下政事就这么急匆匆赶过来，可是林澜的反应让人不敢去赌这件事。一来是他还没准备好面对王圣，二来他是真的想故地巡游，看看当年进军的路上，那些破败的村镇，苦难中的人民，其后代，如今都怎样了。
　　巡警还真的是被忽悠了进去，他有他的职业守则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说自己找到了，还会被质疑邀功，最后的结果可能还是这边安排人把王政送回去，自己倒落下个不分轻重的罪名。
　　“果然是王政，您这一说我就明白了！那还需要我怎么做吗？只是瞒着？”
　　哈雷点了点头：“我打算自己慢慢回去，有了手机，我定票什么的也方便，其实不用各位警察哥哥姐姐们太操心，我这三蹦子上还有朋友们给的心意，也想先用完这些再搭车。”
　　巡警表示明白，而后又想起一件事：“王政您不是会空间转移的法术吗？怎么想着搭车呢？”
　　听见这话，哈雷先是无奈地笑了笑，重生之前，自己还真的是啥都会。
　　“也许我真的人偶呢……”
　　“不可能！”巡警斩钉截铁，“您的寻人启事把您的事情描述地一清二楚，您没有人偶，而且已经下令禁止做您的人偶，方便找您！”
　　这话听着真暖心。
　　随后巡警又问道：“那您也不去看看卡托先生和高扬女士吗？他们应该……都很想您……”
　　哈雷即答：“我这不是往首都赶着去吗？十几年了，慢慢来，别吓着他们。”
　　“诶！不是！”巡警赶紧说道，“两位前辈已经搬离首都了，回老家去了！”
　　哈雷愣了一下，只是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我这就往老家去。”
　　巡警连连点头：“哎呀～～～不行不行！不让我说，总得让我写日记，我必须得记下来！不然我憋不住啊！”
　　哈雷回以微笑：“那行，也省的你真的说漏嘴。”
　　交谈玩，哈雷戴上面具，往东南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