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者》雨田言若

44、一直在身边

　　还好哈雷没有嘴瓢说自己不会偷懒，没有立flag，复明过程真的是把人往死里整！
　　每天一睁眼，林澜就会过来把哈雷按住，郑雅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撑开哈雷的眼睛将神兽眼泪滴进去！
　　以前近视眼的时候也用过眼药水，至多有点辣辣的，跟带隐形眼镜差不多的感觉，可滴神兽眼泪完全不同，都说眼泪是饱含感情的，真一点儿没错！神兽的每一滴眼泪都承载着一段或高兴或不高兴的记忆！
　　这些眼泪，来自同一个神兽也好，混合着不同禽兽的也好，它们互不干扰，一滴就是一个个体的！喜怒哀乐嗔痴就算了，居然还有死前最后一滴眼泪的！！！
　　这个不是楚蒙打开记忆匣子那种看故事，而是聊斋志异各种孤魂野鬼托梦！高兴的就算了，哈雷也难以理解那些会让神兽高兴的事情，不高兴的就跟冤魂索命一样，要么就是诉说冤屈，久了真的会觉得自己也遭遇过这些事情，身心俱损！san值狂掉！！！
　　幸运的是，这些也都只是记忆！那些疼痛没有实感，就当作是看了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反正修炼之后也会累到记不起来！
　　修炼【神谕】，最初阶段就是把人扔进完全没有声音的地方呆几天，睡着了就带出来，醒了再丢进去！
　　有所成长后，玵就把哈雷丢进了水中！
　　在此之前，玵先教会哈雷如何运用魔法闭气，有【神谕】加身，学起来很快！
　　水中声音沉闷，并且寒冷，皮肤一接触水面就跟被针扎一样，整个湖水仿若有生命，拒绝着一切潜入它的人。
　　起初哈雷即便有魔法闭气也不能潜下许久，冰冷、针刺感遍布全身，还没到玵满意的时间就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然后就被玵一脚板踩了下去，踩进更深更冷的地方。
　　哈雷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主要是第一次潜水浮出后就觉得窃密范围有所增加！心理急切，也就不管那些可能致命的不适感！
　　第一次潜水结束后，哈雷全身只有脑袋还是能转的。
　　郑雅接到哈雷时差点没给吓瘫，全身都给湖水泡出了紫斑，仅有大关节是可以活动的，其余肢体僵硬如雕刻。赶紧联系林澜让他更换洗浴汤水，却被玵告知哈雷还要去空室禁闭！
　　就这么来回折腾了好一段时间，哈雷确实觉得神谕提升了，具体来说是除了【术视】以外的都提升了。
　　算着自己窃密的范围已经模糊能听见林外，嗅恶也能准确分辨林中杂糅的树种，惊阙能让这湖面都抖三抖，唯独术视，而清幽的环境已经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再受重伤（披甲能力也上升），那么修炼也应该要升级了。
　　果不其然，在哈雷有训练升级的想法时，玵带着他来到一深渊旁边。
　　即便看不见，通过嗅觉、听觉、皮肤每一个毛孔的感觉，都能知道跟前有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推你下去。”
　　哈雷用脚尖探了探，因洞内也有术能反应，光靠神谕反而分辨不清黑洞的边缘。
　　“没有什么锦囊提示吗？”
　　玵看了眼这个她也跳过的大洞，还是好心，把诀窍教给了哈雷。
　　“不过是一个灵能汇集的幻象，你心理有底，它就有底，你心里没有，那就一直往下掉。虽说我也是一眼就看明白了，但要真正落地还是得靠自己想明白。”
　　说的很抽象，哈雷只能当作这是在测试自己对治疗有没有信心，都在这里花了这么长时间了，林外少说也过了三四个月了，眼睛没有一点起色，心里还真没底。
　　“我自己来吧。”
　　说罢，哈雷翻了个身，身体往后仰跌入洞中。
　　不过数十米，哈雷已经晕了过去，可是身体的降落并没有因为他失去意识而停下，就这么越落越深，直到近千米时，一股气流托住了他。
　　杂乱的术能线中破开一小群微弱却有秩序的白线，深渊中，一只手轻轻托起了哈雷上半身，另其靠在温暖的肩窝处，另一手撩开其额前乱发，在那脸上轻轻地拍了拍。
　　“哈雷，醒醒，你再这么掉下去，可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哈雷应着这熟悉的声音睁开眼来，嗅觉更加灵敏，闻到了舒服的味道。
　　“米娅公主……”
　　哈雷脚下没边，如若此时站直，怕是又要下坠，只能继续依靠着米娅。
　　“每个人的术能空间都是不一样的，你要在这【虚无】中自由落体到什么时候？”
　　术能空间？
　　哈雷左右看了看，那些术能线不见了，这种感觉，只有在触碰十三士凝聚物时出现过，也就是说，这里是属于他跟米娅的那个私有的空间。
　　想明白后，哈雷双脚落地，忽而一阵光自脚下散开，刷亮了这周围的景色，红砖白墙，艳阳下盛开的蔷薇，两人竟来到了曾经米娅的庄园，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测试我内心的深渊吗？怎么又到了术能空间了？”
　　米娅微笑着，拉起哈雷的手走进那无边花海中。
　　“这个所谓深渊，本就是一个【无】的世外空间，它能协助人展开自己的术能空间，哈雷，没有人知道你有多强大，你自己也不甚了解，要相信自己的能力，这个空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再回头，庄园已经消失在边界，周围会不断浮现熟悉的场景，哈雷只觉能看清东西原来是这么开心的事情。
　　“那么，你现在进来了，好好思考一下，要如何出去吧～”
　　哈雷看向米娅，她已经放开了手，独自往远方信步而去。
　　那虚透的身影，这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术能空间。”哈雷自语道，“能够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魔法力场，即是如此神通广大，那模糊掉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是不是可以……”
　　眼见着米娅要消失在光芒中，哈雷大喊一声：“不要忘了我！！！”
　　【此半身活下去，彼半身亦有未来！】
　　哈雷收回心神，决定拼一拼！遂凝神屏息，将能量聚集于中心，做好准备！
　　而后鼓起勇气收回术能空间，身体立刻下坠！
　　不慌不忙，哈雷立即运行术能于全身，辐射自身术能线，与深渊术能碰撞纠缠！共鸣中竟是生出【深渊之底】！
　　“成功了！”
　　将自身术能空间与周围环境相融合的计划，仅是一次就成功了！
　　随后深渊结界似雪融化，光线照射进来，慢慢铺满哈雷周身。
　　哈雷往前走几步，草木的沙沙声清晰传入耳中，如果身周所处都是真实的话，那已经能模糊看见一点了。那些山水树木，都是未除底色的油画，术能线勾勒着轮廓，还有它们赖以生存的【心脏】。
　　收回神谕，肉眼也能看见一点，在被禽兽索命数月之后，较为明亮的光线已经能收入眼中。
　　对于哈雷来说，恢复如此之快是意外之喜，但对玵来说，就不知道是喜是忧了。
　　“哈雷！！！”
　　玵的声音终于传来，听语气，找人找的很焦急。
　　哈雷转身，看见不止玵一个人找过来，自己是消失了多久，才令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隐约中似乎还见着有王圣的身影，可到身边了，才发觉不是他。
　　“哈雷大人！您没事吧？！”
　　原来是林澜，这让哈雷感到诧异。
　　“我不见了很久吗？你们好像很着急，”
　　玵怒气腾升，差点没掐死哈雷！
　　“谁像你掉下去那么深啊！！！我是不想吓你才不跟你说！！！它有【底】的！触底会死的！！！”
　　哈雷尴尬地笑了笑，掐脖子离这么近，能模糊看到玵的样貌，瓷娃娃脸上眉毛都皱一起了，却很可爱。
　　林澜仔细检查哈雷身体状况，除了饥饿以及深渊给予的伤害，没有其他问题。深渊所给也只是皮肤潮红，血丝凸显，修养一两日好好保养一下可以恢复。
　　“我是消失了几天啊？是不是让你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啊？”
　　林澜赶紧隔开暴躁的玵，平静地回答道：“大半个月，不过大人您别这么说玵大人，即便是您杳无音讯，她也坚持每日寻找，从未放弃。”
　　看着玵双手插胸不想再理人的劲儿，终于轮到哈雷偷偷乐了。他缓缓走到玵身边，单膝跪下表示抱歉：
　　“师父您别生气了，徒儿是愚笨许多，下个地狱也比别人多走些弯路，阎王爷都要被气死，怎么会收我。”
　　哈雷知道没人能听得懂，继续说道：“我不会寻死短见，更不会轻易放弃生命，即便触底死去也会想尽办法爬回来！师父请放心，我的求生欲望很强，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玵面容稍微缓和一些，她常年不收徒，起初只是答应宋奇灵好好照顾才留下他的，只是没想这孩子如此坚韧（嘴瓢怕痛ptsd但绝不认输！），哪怕是惨无人道的修炼也毫无怨言，倒有了几分怜爱。
　　“阎王爷还敢收你，是生死簿烫手了吧。”
　　此话出自林澜，不单单只是玵，哈雷也十分疑惑，这里应该没有人能接上话才对啊。
　　玵上下打量哈雷，见他好不容易长出的肉又消了下去，终究不忍心，让林澜赶紧把人带回去，好好养一养。
　　……
　　回到寝殿，哈雷进入更衣室背对着林澜。解开衣裳时突发奇想，让林澜把郑雅叫进来，既然是什么服务都可以，沐浴更衣应该没问题吧！
　　林澜愣了一下，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才不让郑雅服侍，这会儿怎么突然这样要求？可是又不能抗命，只好将郑雅换了进来。
　　林澜离开后，哈雷还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他已经走远，赶紧抓着郑雅就是一通问！
　　“你是人类对吧！”
　　郑雅被吓着了，礼仪提醒她一定要镇定！
　　“我是。”
　　“那林澜呢？他绝对不是吧！”
　　郑雅微愣，沉默片刻，说了句恭维话：
　　“哈雷大人不愧是玵大人的徒弟，这么快就发现了呢。”

作者有话说

　　虽然嘴上没个把门的，遇到黑暗面也会恐惧，但绝对不会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