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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4章 ...

  •   乐一吟躺在阳台的摇椅上。
      这是周光愚送她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在她的一再要求下。夜深人静的时候,全身放松地躺着,面朝一望无际的星空,偶尔喝一口红酒。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不去想。
      她想,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
      那些忙碌奔波的日子,那些辛苦疲劳的日子,仿佛渐渐地都离她远去了。虽然这只是暂时的。这是她所选择的生活,迄今为止还没有后悔过,并且希望它可以继续下去。虽然有时候,除了身体上的辛苦和疲劳,她还会感到一种精神上的寂寞和孤单。
      但这样的感情,总是会在她回来,见到他之后,烟消云散。
      “周光愚,你觉不觉得你就像我的半个父亲?”她对着身边地他说。
      另一张摇椅上,手上难得没有电脑的周某人一下一下地前后晃动。显然,他也十分喜爱这种在网上拼命厮杀后的放松。年纪大了,体力和注意力一年不如一年,现在的他,玩儿一会游戏就会腰酸背疼双目干涩。“何止半个?我看现在简直都快成一个了。”
      “哈哈哈……”她笑得没心没肺,“这样吧,我干脆认你当干爹算了,反正这辈子你也不太可能结得了婚,更别提生孩子了!我帮你个忙,让你的人生完整,怎么样?”
      他瞥她一眼,然后闷闷地说:“不用。”
      “有什么呀,你又不吃亏?吃亏的是我。”捏他胳膊一下。今天的酒似乎特别好喝,她也似乎喝多了点。脸颊和呼吸都是热热的,有些飘飘欲仙。
      “……一吟,你有没有算过,我们认识了多久?”
      “嗯,应该是十四年吧。”她数学很好,就算喝了酒也一样。
      “是啊,十四年。第一次见你,你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呢。穿着脏兮兮的裙子,见人也不会笑。现在,却已然是个要奔三的老女人了。”周光愚轻轻地笑了。
      “第一次见你,你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就已经是个老男人了,现在,则是更老更老的大叔。”
      “喂,丫头,你一句话里能不能别用那么多个老字?”
      “那是事实嘛。人老还不许别人说啊?”
      “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知道自己争不过她。“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难道还喜欢着光昧吗?”
      这问题也太直接了吧!她转过头去狠狠瞪他,“胡说八道什么呢!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工作太忙了,根本没有功夫好好培养和经营一份感情。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有男朋友呢?我现在生活得多好,什么都不缺,又快乐又自在的。大叔,你太狭隘了,你以为女人过了二十五岁不结婚天就会塌吗?”
      “不会塌,但地会震……行了,再瞪眼珠子就要出来了……反正旁人都会觉得很奇怪就是了。”
      “有什么奇怪的?你不也那么多年都是单身。嘿嘿,周光愚呀周光愚,快快告诉我,这三十二年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女人?还是说,你其实是喜欢男人的?”
      “我不是Gay。”翻翻白眼,喝一大口红酒,“我怎么会没喜欢过女人?”
      乐一吟几乎一下子从摇椅上跃起来:“哈?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你居然也喜欢过女人?还以为你只爱你的宝贝电脑呢。她是谁呀?”
      他看着她贴过来的谄媚笑脸,抿起唇角:“不说。”
      OK,不说是吗?“不说就不说,喝酒。”为他倒满一杯,看谁先酒后吐真言。她不怀好意。
      半个小时后,三大杯红酒下了周某人的肚子,而她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喝了两杯。两个醉醺醺的人不知不觉地挤在了一张躺椅上,他揽着她的肩,她靠在他身上。
      真是暧昧的姿势啊,一吟昏昏沉沉地想。不过无所谓吧,他是周光愚呀。“……喂,还不肯说吗,你到底喜欢过谁?”
      “不说。”
      “你没意思周光愚,你没意思。”
      她忿忿地抬头,准备继续瞪他,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可是这次,瞪他的结果,却是他突然靠近的面孔,和两个人突然相接的嘴唇。

      You touched my heart you touched my soul. You changed my life and all my goals.
      And love is blind and that I knew when,My heart was blinded by you.

      I've kissed your lips and held your head. Shared your dreams and shared your bed.
      I know you well,I know your smell. I've been addicted to you.

      I am a dreamer but when I wake,You can't break my spirit - it's my dreams you take.
      And as you move on, remember me,Remember us and all we used to be

      I've seen you cry,I've seen you smile. I've watched you sleeping for a while.
      I'd be the father of your child. I'd spend a lifetime with you.

      I know your fears and you know mine. We've had our doubts but now we're fine,
      And I love you, I swear that's true. I cannot live without you.

      Goodbye my lover. Goodbye my friend.
      You have been the one. You have been the one for me.
      ——James Blunt《Goodbye My Love》
      “这首歌,未免太悲伤了。”
      退出CD,迟月幽然叹息。准备明天将它还给乐一吟。
      那时,她并不知道,这首歌,仿佛预示着她和子筑的结局。即使没有爱得这样深,即使走的时候都那样坚决与果断。后来,在他们分别之后的很多年,她想起他,还是会心痛。
      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
      毕竟……他曾是她的爱人。

      过了二十五岁,谁还能记住自己的生日。
      苏祈夏加班回家,已是晚上十点。妈妈打来电话:“儿子,祝你二十六岁生日快乐哦……还有,周日陪我和周阿姨一起吃顿午饭吧,她好久没见你了,很想你呢!”
      又从哪来冒出来个周阿姨,要他相亲就直说,拐什么弯。祈夏没好气地想。只是这样的情况出现得次数太多,多到他已懒得和老娘就此问题争论甚至争吵。
      把自己扔进沙发里,一动也不想动。
      手机又响起了,是迟月。“祝苏大少生日快乐哈,没打扰到你和女朋友的约会吧?”“谢谢你啊,哪来的女朋友。”自从两个月前因为工作太忙疏忽了上一任女友导致被甩,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维持着单身状况的花花公子没好气地说道。这工作,不仅害得他被甩,而且还害得他没时间也没精力找新的。
      也许是父母串通好的。父亲一边用繁重的工作逼得他单身,母亲则一边为他安排着一场又一场的相亲,保不住什么时候他就会看上其中的某一个相亲对象,进而如他们所愿般结婚……实在不是一般的阴险。
      “还没有女朋友?”那边的迟月啧啧称奇,她是知道他被甩,却没想到至今仍未有新的补上,“苏祈夏的生命中居然出现了两个月的单身?哈哈,看来你真的很忙,那不多说了,好好休息吧。”
      “好。不过,有合适的别忘了帮我介绍啊。”他半真半假,一如的油嘴滑舌。
      “免谈,我不能戕害我的朋友。再见。”
      什么呀,当他女朋友就是戕害吗?他不爽地撇撇嘴。无论怎样,他对女人还是不错的,温柔浪漫,慷慨大方,并且在交往期间绝对专一。他都喜欢过她们,只是却不曾爱上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快八年了。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在他的书架上,至今仍摆着他们的合影。十六岁那年的春天,他搂着亦晴站在草坪上笑,面前烤肉架上的鸡腿滋滋地往外冒油。
      铃声再次响起,打断他的思绪。本想直接关机,但不经意地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许久不曾联系过的毕泉。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为她破例。那个曾经把年少骄傲的他气得哇哇叫的拥有双重人格的少女,那个在关键时刻打电话为他搬救兵的少女,那个后来在大学又再次成了他的学妹的少女。
      他们的交往只停留在过节互发短信问候,偶尔吃饭时遇上便一起吃上课时遇上便一起上的地步。坦白说,他始终有些怕她。他很了解女人,却惟独对她看不透摸不清。
      “喂?”
      “苏学长。”声线清醇甜美,只是语气沉静冷淡。这样矛盾。“听说你回国了?”
      “早就回来了,只是工作太忙,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联系啊,呵呵。”客套话他最擅长讲,但对她却讲得很不自然,“你最近怎么样?挺好的吧?”
      “还可以吧。我给你打电话,其实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不是祝他生日快乐吗?他有些失望,有些困惑,也是,她怎么会记得他的生日,不过……“什么事?”能让她重拾起他们的联络,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
      “我现在在市医院工作。今天,我在医院看见一个病人长得很像亦晴学姐,便查了查她的资料,发现她的名字也是宋亦晴。”

      宋亦晴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个城市。
      虽然她还是无法站立,无法行走。可还是回来了,她出生与长大的地方。坐在车里,让司机缓缓地驶过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在路过科华的时候,她禁不住热泪盈眶。
      新的教学楼盖起来了,写着科华中学的牌子也换得富丽堂皇。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或嬉笑谈天或沉默淡然地走过去,铃声响了,她远远地看向从前最爱驻留的那个天台。
      也许过不了多久,那栋楼就会被拆除吧。
      自她离开这里,一直感觉度日如年。但如今八年了,还不是转瞬即逝。这几千个日子苍白得可怕,她辗转于世界各地的医院、疗养院中间,也曾看尽不少他乡的美景,领略了妙趣横生的异国风情与文化。可治疗与住院终究占据了这全部日子的百分之九十。所以当她遥望过去,便可以很轻易地回溯到八年、或者更久远的从前,那些跳跃鲜活的,关于青春的记忆。
      越过苍白寻找彩色,还不容易吗。
      她的治疗依旧没有起色。这么多年,能做的手术都做过了,能尝试过的都试过了,现在唯一有可能恢复的途径,只剩下复健。没有放弃,放弃的是依靠手术,而不是双腿恢复知觉的希望。她曾在一个天气晴朗碧空万里的日子里,对雅牧说过:“纵使生活千疮百孔,但我还是爱它。”
      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他望向她的眼神充满怜悯与悲伤。但她真的很想好好地生活下去,因为还有很多没有做的事,没有见的人,没有完成的愿望。
      抚摸着脖颈间的白色水晶,她设想着与他相见的方式。也许,能够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也许,就算她依然只能坐在轮椅上,但还是可以使劲地拍着他说:“你被骗了,大白痴!”也许,她会向他道歉,对他解释当年她骗他的原由,诉说这些年的遭遇,然后得到他的接受和原谅。
      然而,有一件事她会瞒他到底。永远都不让他知道,他对她,有多么重要。不让他知道,在分别的岁月中,是他坚定了她活下去的决心,是他,让她最为想念和牵挂。

      他总是会原谅她的。
      小学三年级,她趁他午睡的时候把他的鞋带系在桌腿上。然后使劲晃他,叫他陪她去踢毽子。那一跤摔得相当惨烈,在下落的过程中,他困惑又惊慌地张开嘴,右边的门牙却不慎磕到前面的椅子,当场折断半颗。又疼又怒,他指着她大声吼道:“宋亦晴,这辈子别让我看到你!”
      她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没有辩解,没有道歉,她只是哭。老师来了,她还是哭。然后,他被老师带走,她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仍旧哭个不停。她想,她一辈子流过最多的眼泪就是那次了,因为恐慌。是的,恐慌。并不是因为害怕受到家长老师的责难,也并不单是因为害怕这次意外对他造成永久的伤害,她只是害怕他与她绝交,怕他离开她。
      多么可笑,当初是她这样害怕他离开,后来,却是她先离开的他。
      事情的结果当然没有那么严重。那时候正逢小孩子换牙的年龄,他的半颗牙于三天后完全脱落,开始长出新的牙齿。也正是这第三天,她股起勇气走到他的座位前,说:“对不起。”
      他慢慢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她。于是她便又感觉到这几天一直围绕着自己的恐慌。忽然,他哈哈地笑起来,然后问道:“亦晴,为什么那天你哭得那样厉害?”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曾回答过他。可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很自然地和好了,她保证再也不对他使坏,他表示相信她,并且告诫她,他们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使坏的对象应该是别人,不要随便起内乱。
      “那时候还真没少做坏事啊……”坐在病房的阳台上,她望着天空露出笑容。除了掉牙事件,她犯过的错不少,可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原谅她。还有他,得罪她的事也做了不少,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和好,就像因为李雅牧的那次冷战。
      祈夏,你说,是不是已经到了我该面对你的时候。鼓起勇气,像小时候那般,恳求你的原谅。思绪千回百转,她早已习惯一个人沉浸在回忆和思考中。门开,门关,她并没有听到,可她听到了有人在身后叫自己的名字,用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亦晴。”
      她没有回头。
      “亦晴。”
      她缓缓闭上眼睛,又一点一点地睁开。最终,他还是先一步,找到了自己。回过头去,于是,他就这样真实地存在于她的眼前。八年。她知道自己的变化太大,而他呢。眼前这个皱着眉头,沉凝着面孔的男人,不是她记忆中的苏祈夏。
      他有一双过于悲伤和深邃的眼睛。
      可他的眉毛,鼻子和嘴唇,他的面孔,又分明属于昔日那个高傲飞扬的少年。
      宋亦晴知道,这时候,她该冲他笑,该像她无数次设想地那般对他说:“你被骗了,大白痴!”该淡淡地向他解释当初发生的一切,以及这八年治疗与恢复,该轻松地看待一切过往……她都知道的,可此时的她,却只能任由眼泪滑过脸颊。
      因为她看见了他的眼泪,在转过头的那一瞬。

      “于是,你就躲了他一个星期。而明天,你又要出差去云南。”
      将一块水煮鱼放进嘴里,蔚迟月辣得眼眶湿润。最近不知为什么开始嗜辣,一反她二十六年来的常态。坐在对面的乐记者也是一个德行,双眼双颊都泛红,还时不时地被辣得咳嗽,嗓子冒烟:“奶奶的,这家做的也太辣了……”
      迟月扬眉:“你慢点吃,也许会好点。”
      “咳咳咳咳……”
      把一吟面前的酸梅汤加满,迟月感慨,原来看起来风风火火并且跑遍大江南北的人不一定都能吃辣。尤其是受感情问题困扰时。“话说回来,你这段时间住哪?”
      “住我爸那呗,还能有什么办法?朋友们要不结婚了,要不同居呢,想蹭个地方都没有。”
      “哈哈,真可怜啊……不过,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乐一吟放下手中的杯子,注视着水煮鱼里泛动的油。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有目标,有行动,够理智,够果断的人。以前在学习上,现在在工作上,都是这样。包括在感情上,她用七年的时间去喜欢周光昧,然后在彻底绝望时放弃,干净利落,不留余地。
      她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是最合适的,最好的,而每当有事发生,她总会第一时间去面对,去解决。她最讨厌逃避,认为那是浪费时间,自欺欺人。然而,她现在在做什么?“哎……”不知这星期来第多少回叹气,她捂着脑袋,一脸纠结与挫败。
      “我不知道怎么办。”
      “找他把话说明白。酒后乱性,人之常情,大家认识那么久了,没必要在乎这个,忘了之后继续友好而和睦地相处。”
      “……哪有那么简单?”
      “哦?”蔚迟月似笑非笑,“还有什么让事情不简单的因素你没告诉我?”
      “什么啊,没有了没有了!快吃吧,凉了就不香了。”乐一吟一边掩饰般地说着,一边脸颊不着痕迹地红了红。很丢人的已经告诉了迟月,更丢人的就让自己埋在心里吧。
      比如,第二天,她看见周光愚之后突然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仅像个男人,而且变得英俊潇洒。再比如,有了这样的认识后,她就更不自然了,不仅变得很慌乱,而且很紧张。还比如,他们俩沉默地面对面吃早饭时,他抬起头对她说:“昨天,你似乎问过我,这么多年我唯一喜欢过的女孩是谁?你现在还想知道吗?”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无奈地笑了:“你这意思,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使劲点头。
      “你还不明白吗?是你。”
      于是,她就逃跑了。现在,还依旧在逃。
      迟月看着这样的乐一吟,了然地微笑。她想,乐记者的单身生活恐怕过不多久就会终结了。旁观者清,他们的这么多年,她都看在眼里。

      吃完饭,告别了郁闷的某人后,她在出租车上收到子筑的短信。说是晚上有应酬,会很晚回来,让她不要等他先睡吧。收起手机,她不想去计算和他已有多长时间不再一起吃晚饭。
      最近她频繁地会想起。以前当他还在学校的时候,每次她加班回家,在楼下仰起头,总能看见属于他们的那扇窗户,亮着温暖的灯光。进了家门,是他或者在灯下看书,或者看电影上网的身影。如果她在公司没有吃饭,他会等她回来一起吃。子筑的手艺一向很好。
      忙碌只是偶尔的,他又大致能将工作和私人的时间分得很开,况且学校工作的性质也的确给了他公私分明的机会。不像现在。他变得比她还忙,没有阶段性的,一天一天。忙完了这个案子又有新的案子,这个饭局完了又有下一个。
      他的本意,她当然明白,无非是想让她,让他们过得更好。而男人,更确实需要属于自己的事业与成功,子筑这样优秀的人不该埋没于和甘于安稳平淡的校园。所以当初,在他选择辞掉学校的工作进律师事务所的时候,迟月给予了他百分之二百的支持。
      她知道那里的环境与校园相比,会有多么复杂。可她信任他。
      她也想过,他会变得很忙,不会再有人在灯下等她,不会再有人为她做好晚饭。但她以为这些都不算什么。他们的感情,长久而稳固,没道理经受不住这种微小的改变和考验。
      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会感觉到孤单。这种孤单,在她忙过之后清闲下来时尤为明显。原来,对她来说,子筑一直是个避风港,她累了倦了在他身上靠一靠便好了,那里有她想要的安心与温暖。然而,避风港已不在原处了,虽然他还在,但对她来说,却像是越来越远了。
      “仅仅是错觉吧,因为不习惯。”她甩甩头,安慰自己道。慢慢就会好的,谁都会经历这种改变的阶段。毕竟不存在永远不变的东西,包括一个人的职业,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但事情终究没有这样简单。
      迟月的父母为什么最后会分开。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存在那么多曾经山盟海誓最后却分道扬镳的男女。即使,他们的感情还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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