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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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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颜夏回过头去才发现自己堪堪到人的胸口。
颜夏一米六八的个子让她高中以来一直稳居教室最后一排,从没有觉得自己生的矮小,可这样看来,好像是勿入了巨人国一样。
颜夏抬眼望去,清晨的阳光刚好斜打在他的脸上,眼前的这张脸和昨晚便利店门口拉她头发的人以及网吧里冷漠的身影先后重叠起来,唤醒了颜夏的记忆。
这回倒是不如昨晚,终于看清楚了脸。
此刻他眼中的戏谑让人无法忽视,鼻梁侧刚好打下一小片阴影更显深邃,薄唇轻启。
“走,大哥带你入座。”
好像真的挺好看的。
和传言一样。
颜夏回过神来,对上慎梨子探究的眼神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感受到身后之人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又想到刚才那句话只能是对她所说,心下了然,自己可能开学第一天就得罪了同桌。
准确的说,是开学前一天。
颜夏竟然真的听话地低着头跟了上去。
“梨子,我中午再和你说!”
颜夏自知理亏,立马摆出一副狗腿子的样子,这套在家里对妈妈经常使用的招数颜夏已经是信手拈来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自己今后一年的高三生活顺利度过,自己还得依靠这位年级第一的同桌提高几分成绩,甩掉几操场的人。
她抢先一步把易书则的椅子从桌上翻下来,接着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抽出一张后擦去椅面上一个假期结下来的灰。
“坐吧大哥……不是……帅哥。”
先是口误再是一不小心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颜夏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可明显易书则已经听到,这话也收不回来,之后继续埋着头装鸵鸟,却没想到红晕已经攀上耳根。
所有的无措都尽数暴露。
易书则看着颜夏自顾自地演完了一出大戏,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意识到之后才庆幸颜夏幸好低着头,才没捕捉到他的笑意。
“哟,这新同学一来就再给你跪下磕头请安呢?易哥你好大的面子啊。”
说话的人是刘大智,从上初中开始就和易书则是同学,这样算下来两人的交情也已经有了五六年,对他的了解也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你叫颜夏是吧,虽然以前不认识,但接下来一年就是同学了,你可得注意我们易哥的同桌禁忌守则,以免被他赶走哟。”
闻言,颜夏猛地抬起头,毫无防备地撞上了易书则直勾勾的眼神。两人四目相对,在空气中的碰撞似是要擦出火花一般。
或许是颜夏的眼神太过直白又热烈,倒是易书则先一步移开眼。
“咳咳,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作业写完了?”
易书则踢了一脚刘大智的凳脚。
“哦对对,易哥,借我抄抄呗?”
“滚。”
*
高三的生活果真和前两年有所不同,虽说宣明高中主张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素质教育,但面对高考这一重大考试的压力,还是不免让人节奏加快。
一个上午的课程紧锣密鼓,老师们都会提早进入教室叫同学们准备好下节课要用的教材和卷子,又总会拖一会儿课,这样以来本就只有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几乎全部被占满。
连让人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阿姨,要三碗罗宋汤,汤多点,不要菜!”
颜夏一个人端着三碗量身定做的罗宋汤走向座位,途中遇上了排队的易书则,可无奈抽不出手和他打招呼,只好朝她仰起头,露出个微笑以示对新同桌的问候。
易书则愣了一秒,还是点了点头。
“诶诶诶,我新同桌原来就是和易书则一个班的,给我讲了好多他的事……谢谢。”
池堤接过颜夏手里的汤,猛灌了一口后继续道。
“他家好像挺有钱的,反正几乎每周都会穿新球鞋来学校,长得也帅成绩又是全年级第一,所以招来了很多女生的喜欢。不过就是人挺高冷的,夏夏你可当心点啊。”
“我看也是,今天刚开学第一天,我看就有高一的小女生下课来我们班门口看他了。”慎梨子接过话头,“那然后呢,易大校草有没有什么桃色绯闻啊?”
“这样的传奇人物要是真有女朋友还不得人尽皆知啊,当然是来者全拒咯。不过也真是怪了,生的这么好的皮囊居然清心寡欲,看不懂。”
池堤看了一眼话题主人公的新任女同桌此刻正在忘我地啃着一个大鸡腿,红烧的酱汁还挂了一滴在嘴角,无奈地递去一张餐巾纸。
“颜小夏,我们在说你的新同桌不近女色,你作为他现在身边最近的女色有何见解?”
“啊?”颜夏不拘小节地舔去酱汁,懵懵地说,“他还好吧,不过一早上这么忙,我好像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待我继续观察,而后再报!”
“笑什么呢易哥?”
不远处的易书则忽的轻笑了一声,没有来由,弄得刘大智一头雾水。
“没事,吃你的。”易书则说完,用筷子夹走了刘大智碗里的鸡腿,“你少吃点,减肥。”
*
午饭过后的午休时间很长,为的就是给大家充分地时间休息,养足精神才能拿出更好的状态学习,因此很多人都会选择回寝室休息。
但不一样的是,高三年级的午自习要早半个小时开始。
“易书则,这是我昨天刚烤好的饼干,你拿去吃吧。”
来人站在颜夏的座位旁,伸出微微发抖的双手捧着自制饼干向易书则示好。她满脸通红,将少女娇羞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披着头发的女孩应着日光站在一旁,帅气的男孩正静坐着,翻看着手里的闲书,只留了一个侧脸。
颜夏从后门进教室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倒是怪和谐的,一时之间没敢靠近。
“我同桌来了。”
易书则刚要拒绝,回头就看见了站在后门不知所措的颜夏,瞪大了双眼像只小仓鼠似的,明明不知该怎么办,还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此言一出,便是下了送客令,可不知来人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不仅留在原地没走,甚至熟络地走到颜夏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你好,我叫邱雨,是易书则的前同桌。”她瞄了一眼易书则,见他没反驳,又继续说,“你不介意我先借用一下你的座位吧。”
颜夏向来不懂得拒绝别人,眼下好歹是个美女放低了姿态讨好似的询问,加上不清楚易书则的态度,半推半就地也就点了头。
“那我去慎梨子那里坐吧。”
颜夏刚迈出脚,就见刚才还假装听不见的易书则抬起头,拢着眉头,径直看向邱雨身后的颜夏。
眼中的不悦快要溢了出来,像乌云一般吞噬着颜夏。
“大姐,您那可不叫前同桌吧?是前前前同桌,还是最后被撤职的同桌。饼干呢你就带回去吧,易哥不爱吃饼干。”
最后还是刘大智出言化解了这一场午间的闹剧。
但是重新坐回自己座位的颜夏却总觉得低气压,像是做错了什么大事一般,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
宣明高中从高三开始就强制规定每位学生周一到周五住宿,每周省下来去学校的通勤时间也不少了。
颜夏和好朋友们吃完晚饭从食堂走向教室,正巧遇上打完篮球大汗淋漓的易书则。她想起中午两人似是有些不愉快,此刻刻意错开眼神,别过头不去看他。
明明错不在她,却总是有点心虚。
易书则很远就看到颜夏走过来了。她和朋友在一起时很放松,总是开怀大笑,眼睛弯弯的,嘴角边的梨涡深刻,但和他在一起时,却好像变了个人。
此刻,他没等来中午在食堂同等的问候,甚至是漠视,心里也是一阵想不通,甩了甩头上的汗跑回寝室。
“你们先走吧,我去小卖部买点东西。”
走出去几步的颜夏像是想起了什么,折返回食堂里的小卖部拿了一瓶旺仔牛奶和乌龙茶。
“刘大智。”颜夏伸出手,用指尖轻戳了一下他的后背,“我能,问下他为什么不开心吗?”
颜夏没有明说易书则的名字,刘大智却是一下就听懂了,转过身来。
“中午那个邱雨就是我和你说的,被易书则赶走的同桌。我们高一是一个班的,这姑娘一进来就看上了我们易哥,不过也是,他这么帅,哪个少女没点心思?”
刘大智话说一半,看了看一脸坦荡的颜夏,又觉得自己这话好像有失偏颇。
“所以她就疯狂地展开追求,一会儿是上课装晕让易哥送他去医务室,每天放学又要跟着他坐车回家,总之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看那阵儿,别说易哥了,我都快被她烦出病了,所以后来易哥就和老师提出要换同桌,还不能是女生。”
刘大智一边说,一边唏嘘邱雨时至今日仍敢来“骚扰”易书则的勇气。
“那他是怎么和老师说的?总不能…直说吧…”
“那有什么不好说的,他可是年级第一,只要不违反校纪校规,什么要求老师不答应,有一个一天到晚烦他的同桌,老师自然是要帮他解决难题的,后来他也就再也没有女同桌了。”刘大智上下打量颜夏,“这新班主任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你啊,能坚持多久。”
原来是因为太烦了所以才没做成同桌的呀。
颜夏心里暗暗思忖,在这本名为易书则的书里加上了一项注释。
颜夏正思考着所谓的同桌禁忌守则,听闻旁边拉开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扭头一看,又是面无表情的易书则。
颜夏掏出口袋里还带着冷气的旺仔牛奶放在桌上,沿着桌面,轻轻推到易书则的面前。
易书则扭头,看向颜夏的眼神带着不解。
“开学礼物……也是我对你的赔罪。”
颜夏小心翼翼得回看过去,刻意压低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软糯,听得叫人心痒。
“你有什么罪?”
“嗯…昨天不应该在网吧叫你大哥?”颜夏试探性地开口。
易书则微眯着眼,示意她继续说。
“早上的时候,不该说你是…小白脸。”
就知道他肯定听到了,还很记仇。
“还有呢?”
易书则低沉的嗓音带着压迫感,让颜夏不敢不继续。
“中午的时候……”
“嗯。”
“应该拦着人家女孩子追你的。”
“嗯?”
易书则没听来想象中的答案,一时间竟气笑了,生了逗弄她的心思。
“那应该怎么拦?”
“就,拖住她,告诉她你不喜欢她…如果还有下次,我应该舍生取义,抱着她的腿不让她靠近你半步…”
颜夏编不下去了,无奈只好抬头,却撞上了易书则略带笑意的眼神,这才意识到他应该是消气了,便又挂上笑容,把旺仔牛奶又推过去一点儿。
“还有,”易书则收下旺仔牛奶,继续道,“干嘛在路上装不认识我?”
“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颜夏怕吵到大家,又想表决自己的衷心,偏了偏身子,凑到易书则耳边说道。
少女刚洗过澡,身上散发出的清香丝丝缕缕钻进易书则的鼻腔,让人有些恍惚。
始作俑者此刻又坐直了身子,拧开刚买的乌龙茶抿了一口。
“自己喝乌龙茶,给我买小学生喝的甜牛奶。”
“颜夏,你这是哄小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