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船清梦压星河》爱登堡

5、第 5 章

　　唯一的车被爸爸开出去钓鱼，加之山路不好开，她只好等霏霏陆奉二人来接自己。
　　夏蝉嘶鸣，八点多的城市已经闷热难耐。
　　戚戚扎个高马尾，头上的汗已经流到耳侧。门口的几个阿姨们正兴致勃勃地聊着菜价。
　　看着身旁的一堆装备，张阿姨问：“小宋，这是准备去哪儿玩儿啊？”
　　“去山里。”
　　“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妈？”
　　“她回县里看我外公外婆了。”
　　阿姨们七嘴八舌地问些问题，她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一辆普拉多停在众人面前，宋灼戴着墨镜从车上下来，“上车。”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宋灼就提起东西往后排放进去。
　　戚戚给阿姨们打了声招呼随即上了车。
　　“怎么又麻烦你来接我？”她边说边打开手机，才看到霏霏给她给她发的消息：宋灼也要去，他顺路来接你。我们已经出发了，到露营地汇合。手机静音，刚刚跟阿姨们闲聊没顾得上看。
　　宋灼到：“他们两人正好，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也是，戚戚不再言语。
　　见她不说话，宋灼倒是来了兴致，“怎么想回z城了？”
　　“想回就回了。”
　　“准备呆多久？”
　　“一辈子。”
　　宋戚戚准备转守为攻：“你怎么还单身着？都快三十了，也别太挑剔，差不多就行了。”
　　“不挑剔，是人家看不上我。”
　　遇到红灯，一脚停下。宋灼转过头看着戚戚，阳光打在脸上，几根垂落的发丝和忽闪的睫毛显得朝气蓬勃。
　　“你不也还单着，要不咱俩凑合着过？”
　　戚戚不接他的话：“上次那姑娘就不错。”
　　宋灼不再回答。
　　这车坐着并不舒服，但困意袭来，戚戚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直到被说话声吵醒。
　　“例行检查，请出示身份证。”那警察检查证件时，旁边一人打量了一下戚戚，戚戚也不自主地看了他两眼，像是在哪里见过。
　　宋灼看旁人一眼，一脚油门驶向高速。在学校，他与人打了几次照面。
　　“认识？”
　　“不认识。”后来戚戚终于想起，他就是周章。

　　到了露营地，大家忙着把东西布置妥当。陆章还唤来了两位朋友——庄域和孙思明。孙思明是陆章的发小，父亲搞路基工程，毕业后进了父亲的公司，准备子承父业。等陆章介绍完宋灼后，他热络地跟人套起了近乎，不料对方好像不太给面子。
　　庄域和陆章是在健身房认识的，一来二去，二人聊得投机便成了朋友。庄域一家本是北方人，初来z城做生意，人生地不熟，正好空闲，他也想来结交些新朋友。
　　露营地在空灵山的半山腰，地势宽阔平坦，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往后则可继续拾级而上。
　　简单地吃过午饭，一行人准备往山上走去。
　　磊磊劲儿最足，冲在前面，霏霏和陆章跟在后面。庄域走在戚戚身旁，找些话题闲聊。刚开始戚戚觉得这人还挺幽默的，聊着发现对方总是有意无意试探自己的家庭情况，心中不如先前那样畅快。
　　宋灼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孙思明自然跟在左右，点点原本也是想跟宋灼一路的，来之前精心穿搭了，挑选了一双细跟凉鞋，没走多远就磨得受不了，只好折回露营地去休息。
　　这空灵山虽然海拔不高，但曲折蜿蜒。戚戚越走越慢。宋灼受不了孙思明在耳旁自顾自说，也懒得理会，加紧脚步把人甩在了身后。
　　在一处，三人相遇。
　　“这就不行了？你高中时不是跑得挺快的吗？”宋灼见状调侃，似笑非笑。高中时宋戚戚的确喜欢运动，晚自习下课后时常绕着操场跑上两圈再回家，运动会还参加过田径项目。
　　“再快也赶不上你啊，下雨那可是走得更快。”这事儿她可忘不了。宋灼这才想起那十年前的情景。母亲前脚刚走，父亲就生病，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可那时的宋灼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的。病床上的父亲终日念叨的是希望他高中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有一条好出路，别像自己一样没本事。
　　那时的宋灼终日埋头书海，一到放假就去医院照顾父亲，身边的男孩子们经常讨论新出了哪款鞋，班里谁最漂亮，谁的身材最好他从来充耳不闻。
　　注意到戚戚是在班级竞聘前，班主任是极力动员他去竞选学习委员的，在普通班级里能够诞生出年级尖子生，本身就是具有示范效益的。无奈任凭班主任费尽口舌，宋灼死死不答应。这时，有人喊了一声“报告！”宋戚戚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
　　宋戚戚支支吾吾：“老师，我想竞聘卫生组长。”
　　“戚戚，你愿意为班级奉献是好事情，但眼下你还是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薄弱学科上面。”
　　“老师，我会好好努力的，就像您开学讲的那样，笨鸟先飞，奋起直追。”说得认真又坚定，老师也没料到这孩子讲话这般，只好说：“学习还要讲方法，不耻下问，请教老师和同学。你前后、同桌都是班上成绩不错的同学，特别是前排的宋灼，你一定要多向人看齐、取取经。”
　　“是的，前两天您布置的数学题我不太会，放学后宋灼同学主动帮助我，给我讲解解题思路。宋灼同学乐于助人，我也会多多向他请教的。老师请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老师的期望，同学们的帮助！”宋灼看了一眼宋戚戚，才想起上个星期那件事。
　　戚戚不知道的是，她的座位，是妈妈私底特意下拜托了老师给安排的。女孩子本就心思多，聚在一起更容易是非口舌多，影响学习。因此戚戚的前后排、同桌都是班上的成绩佼佼者。原本戚戚妈妈是想让班上成绩最好的那位宋同学作戚戚同桌的，无奈班主任已经答应一位男同学的家长，只好找了个借口推辞，戚戚妈妈是明白人，也只能多谢老师的好意。
　　至于下雨那次为何置若罔闻，更是有些少年的情愫在作怪的。
　　说完这话，宋戚戚觉得自己有点太小家子气了。宋灼笑了笑，三人继续往上走，没一会儿到了山顶。山顶视线更佳，四周郁郁葱葱，远眺z城，宋灼的眼眸里野心十足，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