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独属于彼此的四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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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ing in the world can take our love away.
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夺走我们的爱。
*Let me be the one to hold you in the storm,
让我成为那个在风雨中拥抱你的人，
*And in the morning rain 駆け出そうon our way.
然后沐浴着晨雨，开启我们的旅程吧。
——《unity》
_01
事实上，这个社会中的许多人对社会福利院的收容对象存在狭隘的认知。
阿霞曾经也是对此一知半解的一员，直到她为了补贴家用，来到位于横滨郊外的福利院工作时，她才惊讶地发现一个小小的容身之所竟然不止是容纳了世俗意义上失孤以及被遗弃的正常孩子，甚至还收留了被舍弃的残障人士与老人。
或许是无处可去，只能在此龟缩的成人早已对世界失却了滚烫的希望与热情，这里上了年纪的居住者们眼睛里写满了哀愁与沉郁，死气沉沉的脸上比横滨阴沉的云雾更加灰败。
因此，比起照顾□□还活着，心灵却行将就木的老人们，无论是阿霞，还是其他护工们，被分配工作的时候，都总是更期待到孩子们那边去。
幸运的是，由于她有过照料幼儿的工作经验，她那点儿小盼望总能得偿所愿。
横滨作为临海的港口城市，冬季的每一个夜晚都被携带着厚重水汽的潮湿海风所灌满。这股春季暖人又清凉的咸风在气温骤降时变换了和善的模样，以极为狰狞又狡猾的方式无孔不入地钻进人的骨头里，冻得每一个走在外头的人牙齿发颤。
因为福利院的工资与工作时长挂钩，为了生计，阿霞再一次主动揽下了冬夜的宿舍巡查工作。
疲倦的脚步声晃过一间又一间镶嵌着玻璃，以便护工们检查的脱漆铁皮门。比平常更早巡视完的阿霞呼着白汽伸了个懒腰，准备结束工作，回休息室睡觉。
可倏忽间，穿过耳畔的海风声里似乎混杂了一点儿不太协调的、门扉刮动摩擦地面的吱呀声，阿霞有些困惑地顿住了。她再侧耳倾听，那点儿奇异的响声却消失了。
尽管犹疑于这是否是疲累时的幻听，或者是冬风吹击年久失修的设施时的结果，但是谨慎的阿霞唯恐因为失职而丢了这份还算是轻松的工作。
于是她放轻了步伐，寻着一点儿仅存的印象，往怀疑的声源处踱步而去。
一个瘦小的、几乎融进雪景里的白色身影在她走到回廊拐角的时候映入眼帘。被吓到的阿霞差点儿惊叫出声，但是下一秒她赶紧捂住了嘴，深怕真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惊惶的阿霞从落在地上、被暗淡灯光拉长的纤薄影子往上定睛观察。
那个有些熟悉的瘦小身影脚上只穿着薄薄的袜子，身后是被一圈不伦不类、好像是衣服卷起绑缚而构成绳子固定住的、福利院里统一分发使用的被子。
阿霞把脚步压得更轻，悄悄地缀在那个步伐轻盈的身影后。
她注意到那个身影似乎是有目标的往一个既定位置走，而那个方向………
阿霞远远眺望离宿舍有一定距离、被白雪覆盖的杂物仓库。
……禁闭室?
随着陷入沉思而慢下来的思绪，阿霞也同样放慢了脚步，纷乱陆离的猜想里有一个模糊的线索如流星般滑过。
她抓着破碎的灵光一现，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午后同事们的闲谈——今天好像是有两个孩子因为陷入斗殴而被处罚了，名字是什么来着？
黑夜里格外瘦小的身影在走到宿舍尽头延续向禁闭室的路时，停了下来，像猫一样警惕地环视四方，似乎是在确定有没有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尔后，才轻舒了一口气，飞快地从挂在手臂上的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双鞋子穿上，如同乳燕归林般迫切地往禁闭室狂奔。
下意识躲在拐角盲区后面的阿霞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先前大半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难怪那背影的主人最开始只穿着薄薄的袜子就出行了——
恐怕是因为鞋子跟宿舍地板接触的声音太响，只有脱了鞋，才能尽量减轻脚步的声音，不让人发现。
如果今天值班的不是她，如果今天她没有提前巡视完，在冬风的呼啸下，只怕是少有人会注意到这几不可闻的动静，并趁此发现这个悄悄地违反了规定的孩子。
阿霞苦恼地晃了晃头，抖落风卷到额发上的雪花。事到如今，她终于想起并意识到那两个被关禁闭的孩子以及一心奔着禁闭室去的身影是谁。
——被排挤的混血儿、被欺凌的事故孤儿、游离于人群的弃婴
——三个让护工们在不同方面头疼的问题儿童
——黑川伊佐那、鹤蝶以及你
阿霞并不是第一次在福利院注意到这个不奇怪又奇怪的组合了。
说不奇怪，是因为福利院里，不管是关系畸形扭曲的组合也好，还是关系正常和谐的组合也罢，报团取暖的情况从来不少见。
说奇怪，是因为福利院里从来没有哪一个组合能像黑川伊佐那、鹤蝶和你那样，紧密到仿佛搭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图形。这种比连体婴与双生子更亲昵的形影不离，充满了有悖常理的怪异。
或许对于其他孩子来说，你们三个孩子是学不乖、不妥协、不低头的硬骨头，是格格不入，融不进羊群里的异类，是以针对与排外成了他们对待你们时刺猬似的扎人尖刺。
但是，没有人能忍受仅仅因为不同与不合群，便施加于己身的、无由来的苛责、敌视，甚至是伤害。这一点落在对比成人来说，更加柔软的儿童身上时更甚。
委屈、愤怒、不解、失落与伤心逐渐积累，这些灰暗的情绪在又一次冲突里，如同导火索一点即燃。
那个格外护短又格外敏感的银发孩子，如同受伤的狼崽子，近乎是以憎恨的姿态，仇视所有试图在他面前诋毁、伤害、夺走他的同伴，让他再度坠入无人之境的存在。
于是，这一切的不合理都化作了那双燃烧着激烈情感的深紫色眼睛，抿紧的唇线里溢出的、毫不留情的揭短与嘲讽、以及再无顾忌，宣泄着孤独的拳头与踢击。
横滨福利院偏僻的位置与工作的繁杂琐碎，导致了许多人在寻觅到更好的工作时，便会选择告别这里。这间接导致了工期较短的大多数护工疲于深究麻烦的纠纷，更乐于见到和乐场面的他们往往会粗暴地把结果作为判断的主要依据。
因此，无声的挣扎与反抗往往得不到所谓正义的回馈与处理。禁闭室于你们这个奇特的组合常常是家常便饭。
阿霞想到这里，一种莫名的伤感与歉疚从隐隐难受的心涌了出来，当这样的情绪蔓延到喉咙时，便化作了融入咸苦海风的叹息。
她悄无声息地跟在你身后，看着你背着被子艰难地攀爬上湿滑冰冷的墙壁，用冻得泛红发紫的手扫去禁闭室积覆着雪的窗户，试探着叩响它。
三声有间隔的钝钝闷音旋转于他人耳畔时，也许仅是几声扰人的噪音，但是于明晰这个信号的儿童来说，便是同为幼鸟的伙伴的呼唤。
当同样频率的回答从擦过脸颊的凛冽寒风传来，你负着物件而显得笨重的身影像是被这喜人的声音激励。为了给内侧费劲推开的窗户预留位置，你近乎轻巧地往下飘去。
晕着薄冰的窗户被推开的瞬间，嘴角点染着淤青与伤痕的黑川伊佐那出现在窗樘。
那孩子面无表情的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恼怒，他冷冷的眼神扫过你，似乎不快于你的打扰。
你眨了眨眼睛，无辜地回视他。
半响，发现黑川伊佐那依旧不为所动地保持着驱逐姿态的你变换了策略。
你像是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小鸟，可怜兮兮地垂下了头，讨饶着双手合十，含糊地拖长声音，撒娇似的对他说:“对不起，伊佐那。我不是故意要违背你说的「晚上不准偷溜过来」的命令的。但是，你和小鹤都不在，我真的很害怕。”
黑川伊佐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明显有备而来、装备齐全的你。当他的目光巡视着，最终定格在你苍白的侧脸与蜷缩起来、冻得充血肿胀的手指时，那双深紫色的眼睛似乎闪过了一瞬间的动摇。
他闭上了眼，掩盖住心软的痕迹。尔后，深深地吸吐了一口泛着烦躁与担忧的浊气，撑着窗框的手用力地扣紧铁质的框边，语气淬冰:“我说了——回去。”
“仆人就要有仆人的模样。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他睁开眼，嘴角微微下撇，态度格外冷酷地驱赶你。
话音刚落，你就低落地垂下了肩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他的时候，委屈的眼神湿漉漉的，活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他维持着淡漠的表情，不再看你。
兴许是黑川伊佐那知道仅用严厉的言语与沉默的推拒没办法让你真正死心，转而好好地听从他的命令，回到至少比禁闭室要温暖和舒适一些的宿舍。
于是，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以窗樘和腿下支撑他重量的鹤蝶为借力点，用力快速合上陈旧的窗户，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可行性。
正当他打算落实这个想法的时候，了解他性格的你火烧火燎地解开绕在身上的衣服绳索，然后踮起脚尖，急切地把背了一路的被子朝着他的方向举高。
厚厚的被褥遮挡住了寒冷下你没有血色的脸，你发颤的声音像雪落于掌心一样融化在黑川伊佐那的耳畔与心上。
“我、我会听话的，伊佐那。”
“虽然是我擅作主张，但是至少把这个拿走。我在里面包了你和小鹤的厚大衣和厚袜子。”
“还有这个……里面有吃的。”
你费力地举起滑落到臂弯的袋子。
钻进耳朵里异常柔软的恳切声音越来越低，到了后面甚至混杂着令他难以忍受的哽咽。
一时间，胸腔里的心脏似乎跳动的更加剧烈，连带着发冷的身体都窜起了一阵他说不上来的热意，这般滚烫又激越的情绪烧得他迷茫又无措了起来。
他妥协了。
他本该因为你浪费了他好不容易把你从禁闭室的惩罚里摘出的努力与难得的善意而生气，本该因为你不顾身体又不听话的任性和忤逆而冷漠。
他明明知道这么做才更有可能让你知难而退地回去，然后躺在软和的床榻上好好地反省。
但是，现在，瞧瞧吧……
又一次对着你心软的他根本没办法再支起残酷的姿态去拒绝你。
黑川伊佐那时常觉得你搞不好就是来克他的。说一不二的天竺国王为了你这个小小的仆人究竟退让了多少次，连他这个国王自己都数不清了。
拿你没办法的国王陛下俯下身，一只手揽过你带过来的厚实被褥和装着食物的袋子，另一只手在弹了一下你的额头后，如同抚摸花朵般轻柔地揩去你盈溢于漆黑眼睫的泪水。
“娇气的爱哭鬼。”
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和保护、只能活在他的天竺里的小鸟。
“任性、又不听话的坏孩子。”
只有他能包容、只有他能掌控，也只能被他包容、只能被他掌控的花朵。
“过来。”
你猛的抬起头，雀跃点亮了你水光淋漓的鸦青色眼睛。他凑近凝视，越发觉得这双眼睛像珠宝店里圆滚滚的黑曜石一样闪闪发光。
“听好了——你要是再乱来，我就不管你了。”
他佯装生气地沉下了脸，寒着清润的嗓音，不软不硬地“威胁”你。
轻快的笑意从弦月般弯起的笑弧流溢而出，你赶紧捂住嘴，扑闪着眼睫，朝黑川伊佐那使劲地点头。
高傲的天竺国国王轻嗤一声，再一次原谅了你的冒进。他抱着你“千里迢迢”带来的礼物调整了一下姿势，指挥着身下的鹤蝶矮下身体。然后，撑着窗框借力一跃而下。
这一次，你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后，却不再像之前那么彷徨和忧虑，而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由衷松了一口气。
伊佐那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他不屑于欺骗，他答应让你留下，就不会让你一个人。
事实上，你也不是不理解他藏在冷酷下的良苦用心与别扭关心。
毕竟经常被责罚进禁闭室的你们都很清楚——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冬夜里，这个没有地暖的杂物仓库实在太冷了。
所以，哪怕很有可能会被巡逻的叔叔阿姨们惩罚，与伊佐那和鹤蝶怀着同样心情的你，也甘愿冒着风险，顶着寒风与吹雪，一路跑过来。
你没办法抛下受苦中的同伴，一个人心安理得地、享受地躺在热乎乎的宿舍里。
你一边低头捡起匆匆解开衣服绳索时掉落在地上的几件衣物，然后绑在身上，一边任由思绪腾飞。
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被抓住。
不管是责骂，还是挨打，你都不害怕。
只要东西他们收下了，于你而言，你最希望达成的目的也实现了。
随着哒哒哒急促的呼吸声与脚步声，黑川伊佐那再度出现在窗樘。他探出半个身体，朝你伸出手。
你望着他。凛冽的风刮过他蓬松柔软的银发，不管看多少次，你都觉得伊佐那的头□□亮的像是流淌着月光与雪光的短溪。
不，或许真正让你觉得美丽的，并不单纯只是纷飞纠缠着的发丝吧。
伊佐那挑了挑眉，将手向着你的方向晃了晃，语气淡淡地催促:“你是被风吹懵了头的呆头鹅吗？发什么愣。你要是再生病，我和鹤蝶可不会照顾你。”
你悄悄地把那点儿冒出头的、你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蒙情绪藏进甜蜜的笑意里。
俏皮地歪了歪头的你，言辞恳切地对他道歉，然后赶忙爬上墙，回握住他温暖的手，借着他和鹤蝶的帮助，安稳地降落到禁闭室里。
_02
目睹了这一切的阿霞心绪复杂得如同被猫咪揪乱的毛线团。理论上，作为今夜负责巡查的护工，她应该阻拦你，教育你，然后再把你送回去。
至于剩下那两个不属于她负责范围的孩子，就不是她能管理的了。
但是——
指尖触及沁凉的门扉外置玻璃，与冰冷体感截然不同的画面映入阿霞的眼帘。与此同时，灌入耳朵里的是铁皮门因为年久失修，隔音效果早就打大折扣而传出来的交流声。
这两种感观交织在一起奏响的事情发展却让她动摇了。
……
刚刚才摆脱刺骨寒风与凛冽吹雪的纠缠，你似乎是担心自己身上的寒意会挨蹭到同伴身上，所以想要退开一些。
可才往后挪了几步，你就被紧紧地攥着你的手的黑川伊佐那从身后直接拽到身侧。
他转过脸淡淡地瞥了你一眼，有些发懵的你看着脸一下臭起来的伊佐那朝鹤蝶招了招手。
注视你和伊佐那时，异色眼眸里总是满溢着如同横滨春日的风吹过时，海面波光粼粼的水光的鹤蝶，像是收到了主人信号的小狗，费力地拖抱着被褥朝你跑过来。
只见鹤蝶手脚麻利地抖开被子，把被落雪打湿的那一面转向自己，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内侧干燥的被褥裹在你身上。
棉质的沙软触感突然贴到了皮肤上，骤然翻腾而起的暖意使你经不住打了个激灵。
见状，以为你还是很冷的鹤蝶赶忙抽开掖住被子的一只手，手忙脚乱地解开脖子上的围巾想要往你身上套。
你绕开鹤蝶手上的擦伤，往下拉住他的衣袖止住他的动作。
鹤蝶顺着你的举措停住了，他用那双莹润着担忧的异色瞳眸仔细地上下扫视了你一圈。
没有受伤的痕迹。
亲眼确定了在他们被关进来之后，你没有被欺负的情况后，鹤蝶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尽管他知道以你的性格，任人宰割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出现，但是无论是已经把那群混蛋揍得骇破了胆，不敢轻易作为，却还是烦躁不安起来、恨不得出去再揍那群人一顿，最好让他们十天半个月也起不来身作妖的伊佐那，还是总是忍不住透过窗，往外眺望温凉的夜色，思虑着你的他，都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
万一，他们不在的时候，真出了意外的话……
想到这，鹤蝶眼神锐利起来，可他对着你的时候，态度一如既往地温柔而沉稳，放软了声调的他，悄声地问你:“怎么了?”
你温热的手轻巧地钻进鹤蝶衣袖的空隙，然后搭在他的手腕上像是安抚一样摩挲着。
皮肤交接时的触感与温度，显然让鹤蝶怔松
了一刹那，你神情轻快地对他说:“我没事，小鹤——”你那双像是裁剪了黑夜最深沉的一块的眼睛在话音还未结束之前，突然飘入了讶然与笑意。“——衣服。”
鹤蝶沿着你的视线转过身。
穿上了你带过来的厚大衣的伊佐那噙着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将他的衣物兜头盖脸地抛来。
猝不及防地被衣服砸了的鹤蝶满脸愕然地看着笑眯眯的国王，忍不住气鼓鼓地吐槽:“这是偷袭吧？！好狡猾啊，伊佐那! !”
伊佐那拎着装着食物的袋子走近你们。他表情严肃地拍了拍鹤蝶的肩膀，煞有其事地说:“分明是你缺乏锻炼和警惕心吧，笨蛋。打架的时候，谁会好心地告诉你什么时候他要出拳啊？”
鹤蝶没忍住再度吐槽的欲望:“这是两回事吧？为什么我要防着你啊？”
伊佐那抱着双臂，俨然一副仰着头的骄傲国王的模样，义正言辞地反驳:“我说是就是，笨蛋仆人不准回避国王的指正。”
鹤蝶嘴角抽搐了一下:“哪有这样指导的啊！”
听着他俩漫才似的拌嘴，你实在是憋不住地笑出了声。伊佐那幽幽的凝视飘了过来，你眼神飘忽，左看右看就不是不看他，并努力地假装咳嗽来掩饰笑声。
在你们彼此的嬉笑打闹里，你感受到被褥逐渐被你的体温捂热，随之而被催熟发芽的想法鼓动着你做出行动。
你看准时机，一手揪住被子的一端，保证它不会脱手，一手掀开被子，如同鸟一样飞扑向他俩。
“哼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 !”鹤蝶整张脸都泛起了羞涩的粉红，他一边伸手压住如同翅膀飞舞的被子，顺势把热乎乎的它裹在了你们三个人身上，一边小心翼翼地绕过你的肩膀把你扶稳。
“别突然贴过来啊!真是的，你是什么离不开人的小婴儿吗？”伊佐那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炸毛小猫，一脸的不自在。可是，与嫌弃排斥的话语相反，他并没有推开你，反而是牢牢地抱住了你。
不得不说，伊佐那这个时候的不自在真的太浅薄了，比起介怀，更像是为了藏住被同伴依赖和喜爱的那点儿不好意思。
毕竟，你很清楚，要是换成其他人这么扑过去，百分百还没靠近，就会被防备心拉满的伊佐那躲开，或者一个超狠的升龙拳和踢击揍出他的身侧。
当然，这个发现不能轻易说穿，不然的话……
你一脸无辜地回视捏着你脸蛋，看起来超级凶，像是呲牙小黑猫一样的伊佐那。
……就看不到这么可爱又别扭的伊佐那了。
伊佐那、鹤蝶和你在寒冷的冬夜禁闭室里如同鸟巢里的稚鸟们一般紧紧地挨在一起，彼此间传递的温度让本来难熬的时间都散发着温暖的欢喜。
要不是突如其来的推门声，被两边的暖意熏得昏昏欲睡的你也不会从假寐中突然惊醒。你急忙拉起被子试图遮挡住身侧的伊佐那和鹤蝶，然后做好准备，起身去探查来人。
但你才小心地掀起被子的一角，就马上被瞳仁紧缩，明显进入了戒备状态的他们塞到了身后。
背光的身影提着灯，渐渐地走近了。
名为阿霞的护工复杂地看着你们，苦涩的歉疚与怜悯滑进唇舌里，化作了泛着甘甜的回应。
她说:“雪停了。”
“回去吧。”
回去吧，无处可去的孩子们。
冬天总会过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独属于彼此的四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