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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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燕回头的时候，依旧看见了那姓花的。
花公子始终和他们维持着两三步的友好距离。
楚惜燕故意拖慢了一瞬步伐，侧开步子，右手搭上花公子的肩，拨开他洒落肩头的那簇浅暮色长发，瞥了眼他白皙的脖颈，道：“为何你不生气？”
花公子道：“我为何要与楚姑娘生气？”
浅暮色的发尾轻轻扬起，他眼神中却一丝波澜未起。
楚惜燕道：“因为你不吃我的撩拨。”
花公子挑了挑眉：“我没明白姑娘的意思。”
楚惜燕突然将声音压低道：“我对你态度不好，你可看得出来？”
花公子笑道：“方才姑娘既然撩拨我，这怎么能算态度不好呢？”
楚惜燕咬了咬牙：“我这样的女人，若是想要去撩拨一个男人，那必定会锲而不舍跟在他身后。我只撩拨了你一下就放弃了，证明你在我眼里魅力太小，无趣，你懂了吗？”
梅花眸子微微一转，柔波滟滟，春池折皱。
他笑着道：“懂了，该生气。”顿了一下，他又说，“你放心。”
这会儿成楚惜燕走在了二人之后。
她看着花公子的背影，眼眸眯了眯。
众人站列于苍岩碑下。
浮云联袂，岭上行娟。
白纱拂岩壁而落，于苍岩碑上一米处翻了个跟斗，落在众人面前。
这位便是点苍山太尊的师妹，仙尊姚逢的师姑，晏霜衣。
晏霜衣周身气凌尘，在她身上，你可以寻见冷魅，孤傲，肃寒，但寻不见女子常有的娇柔之态。她俯瞰众人。那般姿态，那般眼神，好似浑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仙尊何在？”一人发话。
晏霜衣寒眉一撇。
有些站在她身后的弟子便将那多话的拎走了。
“诸位要想进我点苍山的山门，进我侄儿的宫殿，首先要通过一个游戏。”
众人磨手：“游戏？”
晏霜衣道：“这游戏很简单，多少人玩泥巴的时候就会玩了。就是捉迷藏。”
众人炸音：“捉迷藏？”
晏霜衣道：“我师兄闭关清修，他不收徒；但我身为我姚逢侄儿的师姑，理应为我侄儿分担一点。所以今日的弟子遴选，各位有两个选择：一，拜我为师；二，拜我侄儿为师。一刻钟后，各位可上山寻人，我和我侄儿匿藏山中。你们先碰到了谁，就拜谁为师。”
站在最后一排的小白脸，我们的花公子，轻笑道：“好简单的游戏，却是好阴算的规则。在列之人没有哪一个人的武功能高过这仙姑和那仙尊，他二人若是想要藏起来，谁能硬找出他们？我看这二位仙是要玩愿者上钩那一套……哦不，是愿者咬钩。”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飘转过的丝缕云影衬得他双眸清冽。
楚寒微道：“昀裳，好运。”
花昀裳道：“自然，楚公子也是。”
路障错落散在林间，阳光在山盘间跳珠。
光游潜于暗的窸窸窣窣之间。
花昀裳拈下了一根梅花枝。
梅花瞬间抖落成雪，遇靴化泥。
花昀裳低了低眸，梅花映梅花。
他背脊笔直。
“我已和楚寒微走散，让前辈久等。”
他前面一女子回转过身，手上还捏着一道落梅诀，只是这道诀在她指尖落的不是雪，而是血。
这女人，对自己也这么狠。
“按照规则，你先遇到了我，那就得做我的徒弟。”
花昀裳抬头看她。
晏霜衣。她看他的眼神黯黯深深，总不像在看一个人，像在看一张她想揉碎的纸。
但是花昀裳不怕她。
为了接近瑶月宫里的那位，花昀裳什么都不怕。
花昀裳知道楚寒微是晏霜衣的人。但他怀疑楚惜燕并不知道二者的关系。
师傅说点苍山有位女前辈能帮自己进瑶月宫，还说去点苍山的路上必有这位前辈的人相助。
师傅没骗他。
不像他第一个师傅，骗他不浅。
晏霜衣向他走了两步，道：“我的好徒弟，你怎么在走神？”
收起眸底一丝波动，花昀裳拱手行了个礼道：“多谢前辈提携。”过了会，他问道：“楚寒微和楚惜燕是否会被仙尊一同收徒？”
晏霜衣挑眉道：“你跟他俩不过几日同路情谊，这么关心做什么？”
花昀裳差点想扭嘴，解释说几日的同日情谊不短，他们一起烤野鸡，一起跟成衣铺老板娘叫过价，一起抢过煎饼果子结果砸到地上被狗叼走了。
但他还是将这些话吞到了肚底。
因为在晏霜衣面前表现出对二楚有感情对自己没好处。
“我不是在意他们，我是在意仙尊。”
晏霜衣眼露嘲讽。
“还真是情根深种。”
像埋在泥沙下的锐刺突然钻出地面来，能割破行人的脚底。
但花昀裳只当没看见。
“我知道前辈看不上我，答应收我为徒只是为了与我师傅的交情。前辈放心，我不会害仙尊，不会害前辈，不会害点苍山。”
晏霜衣冷冷道：“明明我才是你师傅，你倒是把我的好侄儿一刻不忘摆在心上口中第一位。”
花昀裳一笑：“情根深种。”
他的梅花眸子里似乎酿了酒，那梅骨嶙峋，瞳色红冶，像是相思纹路被辗转临摹过千百遍。
可惜晏霜衣已经懒得看他，连带他那双梅花眸子，只走在他前面，领着他的路。
其实花昀裳认得路。
他认得整座山的路。
只因他在梦里神游来此无数回。
至于他为何能神游至此，他想不通。
他只知道第一次梦游点苍山，在那青莲团绽的华萃池中看见自己最爱的人时，他泪流满面地扑上去。
穿身而过。
莲叶何田田，心中意，是难言。
他才发觉自己是个梦游的虚影。
那心爱之人看不见他。
他既感到遗憾，又欣喜若狂。
心爱之人的容颜丝毫未改。
脱俗，超尘，青衣端方。
俊美，冷傲，坐淤泥而不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