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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身陷囹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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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濯有意识时,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他试探着动了一下,立刻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捂住肋骨,暗道:这个疼法,可别是断了。
疼痛让他眼前发懵,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伸手摸索着周围,摸到坚硬冰冷又光滑平整的,猜测是墙壁,他缓缓挪动着身体,倚靠在了墙壁上,就挪动这几分路,他早已疼的满头大汗,小声抽着冷气。
缓了好半天,他才有空打量周围的环境,黑漆漆一片,冰冷潮湿,目力所及不超过三尺,似乎设了什么阵法,这般想着,他调动灵力,丹田却空空如也,他面露愕然,又试着调动了几次,皆是毫无反应,他彻底怔住了。
几息后,他狠狠捶了墙壁一拳,带动伤口剧烈疼痛起来,墙壁却岿然不动。
敖濯猛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恨得咬牙切齿:遥知!遥知!!
他努力修炼了三千多年才积累的、一向令他引以为傲的修为,竟被遥知轻描淡写地废了!这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不知过了多久,怒气渐渐平复,敖濯苦笑了一声,再怒再恨,又能如何?他能打得过九十六圣君之首的遥知吗?不可能。
他现在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他也就在天后寿宴上远远见了遥知一面,而且他敢保证遥知绝对不知道有他这么号人物!也不曾挡了他的路,更不曾对他不敬,他为何对自己下此毒手?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如此狠辣地废了他的修为?
甚至往深里想,他是只针对自己,还是……他突然想到麒麟王说过的凤凰族覆灭的真相,还是……天界要对龙族下手?
以自己为质胁迫龙族也不是不可能,但他是龙族太子不错,可龙君还有别的儿女,遥知怎么肯定龙族一定会妥协?他的真实身份除龙君与龙族嫡系之外,再无人知晓,就连龙族,也都确信他与敖益明是双生子。
既然他身世的秘密不曾泄露,遥知又为何要抓他?
敖濯阖眸靠着墙壁,一瞬间各种猜测纷纭,却百思不得其解。
身处黑暗中不知时间流逝,他不知道现在是白昼还是夜晚,更不知道距离他出事已经过了多久,龙君是否得到了消息。
而且目前最值得警惕的事——他猜不到遥知的目的。
修为没了,可以再修……若是龙族大难临头,他目前实在是束手无策,这才是最令他深感不安的。
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嗑喀”一声刺耳响声,紧接着刺目的光线争先恐后涌进黑暗,敖濯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两名衣着精炼法衣的侍从迈进来,面无表情地传达命令:“遥知圣君传你过去。”
敖濯疼的站不起来,深吸了口气,道:“不知圣君唤敖濯所为何事?”
侍从不答,只是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敖濯只得强撑着站起来,那两个侍从立刻过来一人控制住了他一条胳膊,架着他出去了。
清霄宫——
敖濯被带进来时,遥知正看着仙侍送来的公文皱眉,两个侍从押着他跪下就出去了。
敖濯心中大怒,就算是龙君也没让他跪过,可此时身为阶下囚,怎能不忍气吞声:“龙族太子敖濯,拜见圣君。”
遥知恍若未闻,兀自批示公文。
敖濯等了许久,疼的快跪不住,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龙族太子敖濯,拜见圣君!”
遥知像才听到似的,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有一双晶莹剔透、疏离淡漠的银眸,似乎惯于垂眼看人,目光总是带着睥睨和漫不经心的高高在上,眸中似是亘古未消融的冰川,被这样的目光一望,顿时就觉得冷到了心底。
遥知收回目光,淡声道:“你叫敖濯?哪个字?”
敖濯回答:“回圣君,‘漱冰濯雪’,便是了。”
遥知把手中的公文一合,道:“漱冰濯雪,渺视万里一毫端。好名字。”
敖濯摸不清这位圣君的意思,没有说话。
遥知如高岭之花的面容上微微浮现一抹笑:“倒与你很是相称。”
敖濯斟酌着,谨慎回道:“圣君抬爱了,敖濯愧不敢当。”
遥知理了理宽大的衣袖,从案后站起身来,缓缓踱到他面前,伸手扶住他左臂,温声道:“不必跪着,起来罢。”
敖濯心里越发没底,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谢过圣君。”
遥知身量比还未长成的少年要高半个头,一垂眸便能看到对方白皙细腻的后颈,龙族大多属冷白肤色,体温低寒,敖濯也不例外。
他微微一笑:“敖濯太子在龙族一定很有威望罢?”
他提到龙族,敖濯瞬间警惕起来,斟酌道:“敖濯既为太子,论威望,应当是有一些的。”
遥知语气依旧温和:“本座有一件事情需要太子帮忙,不知太子是否愿意帮本座这个忙?”
敖濯身上的伤还疼着,空空如也的丹田时刻提醒着他,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犹疑了一瞬,道:“圣君座下诸位仙君,修为精绝,敖濯自叹弗如……”
遥知眸光一寒,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这件事,只有太子你,才能帮得了本座。”
敖濯轻轻闭了闭眼,无法再拒绝,只得道:“不知是何要事?”
遥知循循善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本座近日修炼受阻,需要有人帮忙疏导一二,这个人选,非太子莫属。”
敖濯觉出几分不对来,硬着头皮道:“非是敖濯不愿意绑圣君,只是修为尽失……”
“不用修为,”遥知轻飘飘道,“只需与本座双修便可,只是要劳烦太子在这宫里多住些时日了。”
说得好听,这不就是让他堂堂龙族太子做他的炉鼎?!
敖濯只觉脑中轰的一声,自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折辱,瞬间勃然大怒,他猝然抬头看着遥知,恶向胆边生,咬紧了牙关,抬手就是一巴掌照着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狠狠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