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tasy》阿纳柯诗

12、Chapter12

　　此刻的伯顿先生有些柔弱，脸色略显苍白脆弱。
　　平时见惯了这把蝴蝶刀锋利尖锐的一面，没想到它温顺时如同化作一只轻飘飘的凤尾蝶，落在我手上。
　　伯顿先生变成了一只脆弱的蝴蝶，任何人无心地一按都会折断他玻璃般的翅膀。
　　我点点头，任由他将我揽入怀中。刚开始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后来大胆起来，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我回抱伯顿，心情复杂。
　　我在伯顿先生心中是的位置显而易见，但是我自己不知道现在应该将他视作我的谁。
　　我的感情像打乱的毛线球，越扯越乱，也从来没有人教我如何处理。
　　我慌乱地远离伯顿先生，随便翻开带来的一本书。本来是随手装进去的，没想到竟然被我用来回避。
　　结果我装模作样地看了几句，意外有了点收获。
　　身旁的伯顿先生扭过头去，我瞥了一眼，貌似嘴里咬了烟，没点燃，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对烟味敏感。
　　我看着书上清晰的英文字母，摇摆不定的念头得到了一点安慰。
　　“ 爱是没有界限的，如果我能拥抱一切，那拥抱得笨拙又有什么关系。”
　　我决定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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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了惠特斯特布尔小镇，一个小有名气的海边小镇。
　　火车到达时已是黄昏，橘红色如冬日壁炉里的火焰，像要点燃海面。
　　明明是陌生的景色，我却莫名觉得熟悉而虚幻。
　　我和伯顿先生最后在黑夜完全到来前决定住在海边一个小旅店里。
　　旅店条件不好，单人间都被订完，我和伯顿先生订了一个两人间。
　　整理完行李我就疲惫地倒在我的床上，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窗外的灯塔一闪一闪，刺破一切黑暗。
　　“你看加缪的书？”我把脑袋扭向伯顿，看到他手里拿着我在火车上看的那本书。
　　“额……嗯。”我眼睁睁看着伯顿先生翻开我折了页的地方，我猜他看到我用墨水划出的地方了，脸上一热。
　　“加缪的书我看了不少。”伯顿先生把我的那本书放到一旁，跟我粗略讲解了一番。
　　我本来看这本书云里雾里的，被伯顿先生一讲倒是清晰了不少。
　　“我没想到你还喜欢文学书籍。”我不禁夸赞他，像我这种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的人，对其他东西完全不了解。
　　“我只是粗读了一番。”伯顿先生习惯性地谦虚，“对了，你想去看芭蕾剧吗？晚上七点有一场。”
　　“我没看过，不过可以试试。”我试着放开自己去接受伯顿的好意，心里的愉悦感也蹭蹭上涨。
　　芭蕾剧很不错，音乐、舞蹈、童话的巧妙结合，朦胧的色彩营造出绮丽的暧昧气氛。
　　婚礼前夜王子梦到了一位仙女，雪白的纱裙随着仙女的舞步翻飞。
　　王子爱上了她。
　　婚礼时巫婆前来诅咒，王子弃婚去追寻仙女。
　　王子为了让仙女真正属于自己，给她系上了巫婆的丝巾，仙女的翅膀一片片掉落。
　　其他的仙女将她带回天上，独留王子一人苦苦望着却后悔莫及。
　　我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bad ending，结束后还沉浸在王子与仙女的虐恋情深的故事中。
　　“走吧。”观众都快走完了，我也缓缓起身。
　　走回旅店的路上，我们随便买了点三明治就当晚饭了，一路上我就着这个芭蕾剧对伯顿先生说了不少。
　　“开幕仙女半跪在王子前的那一舞真的太美了。”我每次想起那一幕都忍不住会眼热。
　　“你喜欢芭蕾剧吗？回头我们有空再一起看？”伯顿先生微微低头看我，我本来滔滔不绝的嘴巴突然不会说话了，只会张着。
　　“喜欢。你还喜欢音乐啊？”
　　“我挺喜欢的，之前还学过一点钢琴。”
　　我说道：“我一直以为钢琴是小姐们才学的。”
　　伯顿先生朝我一笑：“先生也可以学。”
　　我不得不佩服：“你会的真的好多。”
　　“略懂一二罢了。”
　　海岸边的冷风猛地吹得我眼睛半眯，没想到惠特斯特布尔温度这么低。
　　我刚想把手合拢哈气取暖，伯顿先生就把一副手套塞给我。
　　“别动。”我刚想自己戴，手就被伯顿先生拉过去，让他仔细戴上，好像我的手是什么艺术珍品一样。
　　“本来想早点给你的，去看芭蕾剧后我就忘了。”伯顿先生帮我戴好后，顺势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
　　我轻轻挣扎了一下，有点担心他的婚约，最后放弃挣扎随他去了。
　　“你出门前和艾米小姐说了你去度假吗？”我忍不住替他担心。
　　“一会儿回去写信。”伯顿先生说罢，又问我，“你呢？跟菲尔特小姐说了吗？”
　　“我又没和她订婚。”我反驳道。
　　伯顿先生轻笑：“艾米小姐也没和我结婚啊。”言下之意就是她现在无权管这么多。
　　我抿了抿被风吹得干裂的唇，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还在伯顿先生的口袋里，且被他握着。
　　我的心跳跳得很快，在火车上看的那句话又浮现在脑海里。
　　我试着开口，说出那句荒唐无力的请求：“伯顿先生，您……您能不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