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ragged

9、不能早恋

　　进入素质广场，辞燕边戴耳机边说：“你怎么段位那么高？经常打？”
　　叶陌顺了下耳机线，调到合适的音量说：“暑假打的时间多。”

　　辞燕点进叶陌的个人主页，最新战绩是七天前，几乎把把吃鸡。
　　“你一个女生怎么打那么厉害？”
　　“怎么？歧视女生？”
　　“没有，只是好奇。”
　　“你不也打的很厉害？”

　　叶陌看了眼地图，问：“跳哪？”
　　辞燕：“随便，都能打。”
　　叶陌标了机场。
　　辞燕：“想刚枪？”
　　叶陌：“嗯。”

　　落了地，叶陌跑进房子搜到了把AK。

　　辞燕还是问之前那个问题：“你打那么厉害干嘛？”
　　还不是因为你。

　　害怕你不理我，想用游戏缠着你。
　　靠近你。

　　但是这话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
　　而且只是想想叶陌鸡皮疙瘩就能起来。

　　“打厉害点不是挺酷的吗？”
　　叶陌看到二楼上跑出来个人。
　　她卡着视野，枪口对准那人的头。
　　开枪倒地。

　　叶陌迅速把人补死。

　　搜完房子，刚刚走出门就吃了一枪。
　　叶陌迅速撤回房门后面，关上门迅速上楼，不忘在楼梯上连续扔了三个手榴弹。

　　她站在楼梯拐角处，等了一会儿，弹出了击杀公告。
　　“你以破片手榴弹击杀了Qunikk”
　　“你以破片手榴弹击杀了Twentyyy”

　　落地三个人头。
　　叶陌上了天台，不一会儿，辞燕带着两个人头过来。

　　叶陌问：“有枪托吗？”
　　辞燕：“有。”
　　“消/音器呢？”
　　“有。”
　　“绷带呢？”
　　“也有。”
　　“你怎么什么都有？”
　　辞燕边扔东西边说：“运气好吧。”

　　叶陌瞬间羡慕。

　　地图刷圈了，辞燕找了一辆摩托，载着叶陌进圈。

　　才刚刚进圈就遇到人收过路费。

　　叶陌迅速找了一个掩体躲在后面，开枪扫射把人击倒，正准备补，奈何他队友躲在房顶狙人，叶陌瞬间被打至残血。

　　她退回到掩体后打药。

　　“他队友应该躲在房顶狙人，在红房子屋顶，现在应该已经换位置了。”

　　辞燕躲在树后，听到及其细微的脚步声。
　　他开镜对着那个方向，眯着眼仔细看着。
　　半晌，他冒了个头，辞燕迅速开枪扫射。
　　弹出击杀公告。

　　这一局决赛圈刷到了一块草地。

　　进圈的时候听到了空投的声音，叶陌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辞燕就骑着摩托向空投方向开。
　　叶陌打商量：“辞哥，等会儿我先搜？”

　　辞燕：“你是在和我商量？”
　　叶陌：“不然呢？”
　　辞燕：“你居然还会商量？”
　　叶陌安静了一会，到了空投附近，没去搜，而是趴在地上扫人。

　　拿了个人头后，叶陌小声地说了句：“多少年了，还记仇。”
　　辞燕没捡空投，他的游戏人物坐在摩托车上，声音通过耳机传进来。
　　“没记仇。”

　　看到叶陌站起身，他说：“都是你的，不需要打商量。”

　　空投里面有AWM，她没捡，只是拿了个三级甲。
　　“你这样的话，我会变的很无理。”
　　辞燕捡了AWM和吉利服，问：“你怎么不拿狙？”
　　“打的不好，还是突击抢更适合我。”

　　他们没再多留，开着摩托进圈。
　　不幸被人扫车，他们在车爆炸的前一秒跳了车。

　　他们没和别人对枪，藏在草丛打好状态，辞燕找了合适的地方架住枪。
　　叶陌则和人贴脸近刚。

　　叶陌状似随意地问：“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她看了一眼剩余人数，把人补死之后，除了她和辞燕，只剩下一条独狼。

　　叶陌没再找人，躲在爆炸后的摩托车后，边打状态边问。
　　她当然知道问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但是这两天他们的关系暧昧不清，或者说是她的错觉，是她自作多情了。
　　两天时间能有什么暧昧的？

　　她沉不住气，表面看起来成熟，但终究是年纪小，每个事情心里都想要迅速有个结果。
　　害怕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

　　辞燕已经找到人了，发出去的第一枪罕见地打偏了。
　　“问这个做什么？”

　　叶陌听到枪声回头，看着辞燕一枪爆头，游戏结束。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八个字出现在屏幕，叶陌笑了一声：
　　“就是问问。”

　　回到房间，叶陌看着辞燕的游戏人物发呆。

　　不知多久，辞燕才开口说：“不能早恋。”

　　没说喜欢谁。

　　-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
　　房子里静悄悄的，大厅没开灯，月光通过落地窗照亮室内。

　　叶陌站在玄关换鞋，问道：“你怎么不开灯？”
　　坐在沙发上的人动了动，但是依旧没开灯。

　　“啪”地一声，灯被叶陌打开，瞬间看清了沙发上的人。
　　是苏瑜，她亲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陌微微挑着眉，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
　　“你刚刚从KTV出来。”
　　苏瑜声音有些沙哑，许是许久未说话，清了清嗓子。

　　叶陌点开手机，问：“然后呢？”
　　“我从学校回来，没回家，去学校接你。”苏瑜嗓音被刻意压低，许是不想吵到已睡的父母。

　　“再然后呢？”叶陌打开微信，给辞燕发了个消息报平安。
　　“没见到你，看见回学校拿东西的温落，她说你和辞燕一起去KTV了。”

　　叶陌又喝了一口水：“怎么了？”
　　苏瑜看叶陌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还有些理所当然，凉飕飕地说：“没怎么，就怕某人到时候因为谈不上再来哭鼻子。”
　　“鼻子还能哭？”
　　“你居然可以这么不正经？”
　　苏瑜摇摇头，叹道：“好好养大的妹妹就这么瞎了眼，看上了那小屁孩儿，现在好了，还没怎么样就被教坏了。”

　　叶陌坐在单人沙发座上，笑了笑，没反驳。

　　苏瑜没再说什么，让她好好想想，早点睡。
　　叶陌往后倚着沙发，看着手机淡淡地说：“你都让我好好想想了，怎么早点睡？”
　　“滚犊子。”

　　-

　　叶陌摸不清楚辞燕现在到底怎么想，她也知道早恋不好。
　　但是她有点怕。
　　怕小狼崽最后不属于自己。

　　之前在宜年，邹怀虽然不是校花，但是还是也有很多最求者，其中有一个混社会。
　　当时中二期，感觉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很酷。
　　或者说在道上走会受到那些别人惹都不敢惹的人的敬重。
　　很拉风，对吧？

　　但是中二期过了，周围同学的议论也渐渐入耳。
　　原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享受着别人的对自己的敬畏以及恐惧。
　　却在某一天突然听到别人说：“她这个人滥交友，私生活不检点，小小年纪就贪图名利，女孩儿就是个赔钱货，现在的女人都上赶着给别人当情妇。”

　　十四岁，青春期刚刚开始，懵懂无知的少年时期。
　　一步错，一生不可复回。
　　邹怀今天的行为让叶陌意识到，他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

　　喜欢他的人太多，其中优秀的人并不是没有，但是也会有非主流、混社会，甚至是情场荡/妇，都有可能。

　　虽然以辞燕的身份地位，不会有人对他造成任何人身威胁。
　　他当然也不会喜欢那样的人。

　　按理来说，家族地位越高，所承担的风险就越大，受到危险的可能性就越多。
　　但是从叶陌出生的那一天甚至再往前，辞家都没有什么严重的意外。

　　这十五年来最严重的意外大概是……辞燕从小就陪伴他的狗丢了。
　　还是只贵兵犬。

　　在京城，豪门世家，辞家地位最高，从无人敢提出质疑。

　　京城贵族豪门，哪怕惹辞家也不要去招惹辞燕。
　　那样，你就会遭到比惹辞家还要更严重的后果。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越想越偏，叶陌一边惊奇自己联想惊人一边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

　　世界照旧穿上纱裙，夜空星光璀璨，流星划破沉寂，又慢慢低沉，低沉，再低沉。
　　蝉鸣声在夜晚尤其明显，却不显突兀。
　　郊区少了人声的嘈杂，幽雅寂静。

　　辞家老宅灯火通明，房子里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热闹。

　　“辞燕，你大姨来了，换了鞋赶紧去打声招呼。”燕玫端着刚刚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冲大厅的方向努了努嘴。
　　辞燕叹口气，燕玫腾出一只手拍拍他肩膀，先端着东西去了大厅。

　　辞燕丧着脸走到大厅，看到大姨后，懒懒地打了声招呼：“大姨晚上好。”
　　“诶，晚好。”
　　见辞燕一过来就瘫倒在单人沙发上，大姨扎了块西瓜，吐了籽儿，扭头问燕玫：“小辞这是怎么了？”
　　燕玫看了眼辞燕，塞了颗葡萄：“太困了吧。”

　　“诶呦，那确实也是不早了，都九点半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叙啊。”大姨看了眼时间，赶忙起身。
　　燕玫忙道：“不用管他的，我们再聊一会儿。”
　　“诶，不用，”大姨收拾了东西，“小辞我先走了。”
　　辞燕双目涣散，“哦”了一声，说：“大姨再见。”
　　燕玫瞪了他一眼。

　　燕玫拿了盒曲奇，赶上大姨的脚步：“姐，把这盒曲奇给源源，她不是最爱吃吗？”
　　燕柯看了眼，摇了摇头：“这不行，大晚上给她拿过去肯定能吃完。”
　　“没事你就拿着吧，不够我这还有，别跟我客气，这还是我自己做的呢。”燕玫把曲奇盒塞到燕柯包里，笑着说。
　　燕柯点点头：“那我明天再告诉她。”

　　把燕柯送到车边，看着她上了驾驶座，燕玫笑了笑：“姐，改天见啊。”
　　燕柯点点头，看了眼别墅：“你回去多关照关照小辞，他看起来不太对劲。”

　　跟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别墅，燕玫扭回头，笑着说：“那小子不用担心。”
　　燕柯犹豫着点了点头，发动车。
　　“姐，路上小心啊。”

　　她看着在黑夜中驶去的车，明亮的车灯就像一条射线，直直地照亮前方。
　　清凉的风吹去夏夜的燥热，烦躁不已也变得无波无澜。
　　世界再次回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