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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戏精本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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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括很欣慰地对着聊天框一顿输出。简单表示了一下自己此时此刻惊讶的心情。
-没想到!
-真的没想到!
-这群小兔崽子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坐在教室安安静静写作业?
对面冷冷地发来一句:“高一期末考他们不是照样待在教室安静写作业?”
赵括皱了下眉,不依不饶地编辑消息,表示他们现在这样到底是有多不容易。
-那次不一样!暮子规妈妈都直接在班群说他们家子规要好好学习,那段时间就不和其他人玩了。
-然后别的家长也纷纷表示他家孩子要复习,模板格式都一模一样!
-而且上次辞燕也不在,带头玩的人不在了短时间内也找不到新的老大。
-而且那时候是关键时期!
眼见对话框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一直没断,贺佳岳果断把赵括拉入黑名单。
赵括又打了一会字才意犹未尽地罢手。
他想着还有一点儿时间,够他再刷个资讯。
边打开软件边眼也不抬地说:“抓紧时间去上个厕所啊,下节课考一张试卷。”
话音刚落,班里突然响起一声口哨声。
原本安静到窒息的教室突然来了这么一声,吓的赵括手一滑,手机差点从高空坠落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紧接着,班里同学喊了句“拿出来”。
具体拿什么当赵括看到辞燕之后,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祁晏伸手,挑眉看了眼锁着眉的辞燕,心想这家伙到现在还装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给谁看。
辞燕表面上不动如山,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我只是想回到座位趴在桌上只给某人留个后脑勺不想那么高调地宣布主场”和“你们除了帮我找事还会做什么”以及……
“你们怎么知道我把荣誉证书揣怀里带进厕所的?”
答:当然是翻了你桌肚并问了你同桌最后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吧这么神圣的东西带进厕所。
但是辞燕为了保住人设,深锁着眉毛,眼睛里流露出适当的疑惑,用十分茫然的语气问:“什么拿出来?”
祁晏一边想自己居然有一个影帝般的兄弟一边配合着演戏:“就是你历经43天、干翻无数对手、不眠不休几天几夜,以自己精湛的头脑和超凡脱俗的气魄碾压全国强者最终获得的……”
祁晏担心自己缺氧,换了口气才吐出最后四个字——
“荣誉证书。”
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出门左转可以直接出道了。
“诶妈呀,戏份真多。”路弦毫不犹豫地吐槽。
辞燕一边满意自己兄弟太上道,一边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荣誉证书”交给祁晏。
还不忘吐槽:“戏精。”
祁晏并不怎么在意,翻开证书自己美美欣赏了一遍便被旁边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眼、期待增强一点点考试时的运气的何梓清给一把夺走。
过了一会,何梓清疑惑中掺杂着点震惊的声音透过人群传到刚刚趴下来,正准备睡觉的辞燕耳朵里。
“辞哥……你,你把尿撒证书上了?”
……
叶陌刚进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说,结合刚刚看到辞燕时的反应,她莫名地就是想笑。
好在她忍住了。
“怎么可能,我都没上厕所只是去冲了一把脸。”
感受到有人走了过来,辞燕扭头就和叶陌来了个四目相对。
辞燕瞬间僵硬。
凌破已经把证书从何梓清手里顺利地抢走,还惊讶她居然都不带反抗的。
然后他就听到何梓清呆呆地问了一句:“得知自己夺冠,一小时后激动到跑到厕所洗脸冷静二十多分钟?”
日。
辞燕在心底骂了一句,心想我怎么就那么傻。
居然告诉这群二货自己去厕所二十分钟只是洗了把脸。
怎么想怎么不合逻辑。
偏偏身边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傻缺似的凑到他脸上看他脸上有没有水珠。
看清楚后还兴冲冲地对何梓清说:“他脸上没水珠。”
随着他的声音,叶陌也瞥了眼他的脸。
这兄弟还有救吗?
老子迟早换了这缺筋的同桌。
最好是一个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一心只想着学习的三好学生。
好在,同学并没有纠结“证书上面为什么会有水”这个问题。
全国数学竞赛第一名的证书在每个同学手里传阅,拿到的人都要经历“哇,这证书好漂亮——哇,辞哥真牛逼——哇,赵老师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口盯着证书?莫非和我们一样也想看看?”
当证书传到班长言竹手里,赵老师那灼灼的目光终于唤醒他作为班长的职责。
他咳了两声,恋恋不舍地抚摸了下“荣誉证书”四个镶了金的字,自动把“辞燕”二字换成“言竹”,在心里立下目标之后,郑重地交给好基友兼同桌的祁修远,拍了两下同桌的肩膀之后,才开口提醒同学:“上厕所的上厕所,接水的接水,复习的复习,一会好好考,争取超过辞哥。”
赵括“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说:“你辞哥是数学竞赛全国第一,可不是生物。”
同学们丝毫不觉嘲讽地“哈哈哈”。
坐在最后一排的辞燕却哈不起来。
她看我了。
她一定是觉得我怂了,所以看不起我。
看看她那眼神,满满的都是挑衅。
走过来的时候都带风。
……
她用的什么沐浴露啊,怪好闻的。
脑子里刚刚冒出这句话就被辞燕摁回了土里。
辞燕把头埋在臂弯里,想。
你怂了。
辞燕,你就是怂了。
我看不起你。
自我埋汰一阵过后,他悄悄地,露出一双眼睛。
心虚地瞥了眼叶陌的方向。
今天,祁晏有一个惊奇的发现——
他同桌耳朵居然莫名其妙地红了!
-
考完生物,下节课就是体育。
刚开学一星期,学业压力并不多么紧张,体育课今儿幸运地没被各科老师抢占。
俞殊抱着球倚在后门门框上,校服被他脱了搭在肩膀上,八月中,酷暑当空,刚打完球荷尔蒙爆棚,汗液浸湿白短T,隐隐约约能看到发育过早的腹肌轮廓。
头发像是刚刚在水龙头下冲过,还有水珠不断下滴。
五官清爽,是隔壁死对头五班里的班草。
班里的女生频频回头看,俞殊很自然地喊:“祁晏,篮球。”
祁晏接过球,走到他身边低声提醒:“你在死对头六班这么张扬是对我们的不尊重以及挑衅。”
“呵。”俞殊笑了声,抓着衣领扇了扇,边穿上校服外套边咕哝地说了一句:“又不是我的死对头。”
“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祁晏疑问道。
“没什么。”
这次声音高了些,但是祁晏依旧没听清。
于是他又问:“你说什么?”
俞殊盯着他的耳朵看了两秒,真诚地建议道:“兄弟,不是我说,你哪天到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突发性耳聋,有了可不得了,要早发现早治疗……”
这次听清了,但是祁晏显然不接受这个建议。
“滚犊子!”
正巧这时辞燕走过来,拍了怕祁晏的肩,说:“走,打球去。”
身后还跟着一个林逾。
“辞哥。”俞殊刚刚打了个招呼,立刻遭到了林逾的不满。
“你没看见我吗?”
俞殊眨了眨眼,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眼:“这怎么还有一个你?”
祁晏接腔:“大概是因为太矮了。”
“祁晏!!”林逾不管不顾地踩了下祁晏新买的球鞋,辩解道:“不是因为我矮,我少说也有一米八,你们呢?一个个跟个怪物似的,一米八五一米八六不在话下,辞哥甚至一米八八!才高二啊大哥,至于那么卷的吗?”
祁晏:“一米七九等于一米八?”
俞殊笑了笑,没有参与他们两个的辩斗。
“辞哥,先走了。”
“哦。”
-
太阳过于毒辣,体育老师都懒得走过去,拉了个椅子坐在操场外的树荫下,拿着个大喇叭吆喝:“跑三圈啊,今天太热了,跑完就自由活动啊!”
风吹来,卷起体育老师粗犷的声音,传到六班同学的耳朵里。
一边舒适惬意,一边汗流不止。
“等会打完球出去吃饭?学校食堂太咸了,也不知道阿姨一不小心手抖放进去几盆盐。”祁晏凑到辞燕身边,一脸的不能接受。
“好啊,那去哪?我记得附近似乎开了一家新店?叫什么来着?额……好像是那什么……额,什么来着?”林逾眨眨眼,看向旁边的祁晏。
祁晏:“我怎么知道?我这几天都被爸妈限制了人身自由。”
林逾:“啊?你做错什么事了阿姨居然那么生气?”
祁晏:“……除了早恋被抓还能有什么?”
林逾:“叔叔阿姨都不允许你谈恋爱?”
辞燕看不下去了,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要避讳的,很直接地说出口:“之前谈太多次,叔叔阿姨知道了,害怕他这败家子祸害了哪家姑娘,上下学都亲自接送。”
祁晏:“兄弟,我不要面子的吗?”
林逾:“真的吗祁哥?”
祁晏瞥了一眼林逾,生无可恋地承认:“嗯。”
“我的天,你是真·牛逼。”
“呵呵,你敢相信吗?每天我看到我妈开着她的奥迪出现在学校门口,我差点梦回幼儿园。”
“真梦回了?”辞燕挑眉看着他。
祁晏一脸不可能地否决:“可能吗?我不可能忘记我是已经上高二的高中生!”
辞燕没有再参与到祁晏对爸妈的激情吐槽,看了一眼坐在树荫下扇扇子玩手机的体育老师,又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眼睛被刺了一下,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这就是当老师的快乐吗?
辞燕跑在队伍最末,整个人仿佛都提不起劲,懒懒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跑。
能用“一步一步”来形容的,大概不是跑。
是走。
他抬头看着前面把袖子撸到手肘处,同样懒懒地向前跑的叶陌,想着——
留这么长的头发难道不会觉得热吗?
阳光很灿烂,也很无情。
温柔地洒在叶陌长长的栗色秀发,发尾微卷,好似俏皮地在辞燕心上点了点。
阳光到了辞燕这里就没有那么温柔,加大力度地,仿佛马上就要将他晒干。
强烈、炽热。
冷硬的冰山一点点融化,分崩离析,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