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ragged

13、入黑名单

　　游戏结束后，她们看都没看，默契地又开了一局。
　　这一局，叶陌打的比上一局还要凶悍。
　　丧尸的数量越打越多，叶陌却根本没给它们靠近的机会。

　　一旁的温落也火大，见叶陌杀红了眼，也不甘示弱地一枪一个。

　　激烈的战火在开了空调的楼层里展开，却隐没在嘈杂的人声当中。

　　这局游戏最终还是叶陌胜利。
　　还顺便破了历史记录。

　　电玩城无论是什么游戏，破了历史记录都会进行全厅播报。

　　许多前来幕布的人大都是听到广播被吸引过来，见没人都各行散去。

　　温落看了眼手里91个币，又看了看叶陌手里94个币，发问道：“你为什么也要买这么多。”
　　叶陌眨眨眼，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想玩了。”
　　“我也是。”

　　温落看见个垃圾桶，想着要不把币扔进去？
　　低头看了眼游戏币，觉着这个解决方法可能略有些草率。

　　叶陌把币放在垃圾桶盖上，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温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看到她这举动下意识认为她也想把币丢垃圾桶。
　　然后她把叶陌的币拿起来，和自己的装到一起，想着一起倒可能更爽。

　　叶陌关了手机抬头看她。

　　温落的手悬在半空，见叶陌疑惑的表情，她很贴心地问：“你要把币全都倒掉吗？”

　　明明要把币倒掉的人是她。

　　叶陌面无表情地想，抬脚把垃圾桶踢远了些。

　　她拉着温落来到抓娃娃机前，投了两个币开始游戏。

　　突然从刚刚激烈的画风转换到现在这么粉粉嫩嫩的玩偶画风上，温落显然还有些不适应。
　　半晌，她犹豫地开口：“陌陌，你……很喜欢抓娃娃？”

　　叶陌按下按钮，一只小泰迪熊被爪子勾了上来，只悬空了半秒，便直直往下落，掉在了一只洁白的北极熊身上。
　　没掉下来。

　　叶陌又投了两个币，扭动摇杆，看着钩子转移到泰迪熊身上，道：“我看起来很像吗？”

　　温落：你是不是对反问句情有独钟？

　　“不是很像。”
　　温落拿了币走到旁边的机子前看了看，选了个看起来很好看的凤凰，投币。

　　-

　　她们玩完差不多到了下午三点。
　　电玩城的每一个游戏她们几乎玩了个遍。
　　抓娃娃浪费了一半的币，还一个都没抓着。

　　连续玩了两个小时，叶陌和温落有些疲惫，去了一楼唯一一家奶茶店前买奶茶。

　　叶陌付了她们两个人的钱，看支付成功后，就关了手机。

　　温落累的倚靠在叶陌身上，整个人像是瘫痪了似的，眼都懒得睁。
　　“陌陌啊，你知不知道……”

　　温落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听铃声是她妈妈的。

　　她接通电话就听见对面有人说话，听声音是她妈妈的助理熹袄。

　　连说的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熹袄：“时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个字。”
　　对面传来沙沙的声响，这声响没持续多久，女声就很温柔地开口说道：“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我等会儿去找你。”
　　熹袄：“好的，时总。”

　　温落站在奶茶店前，靠着柜台不出声。
　　叶陌也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温落的情绪变化。

　　时致的这通电话，似乎是让懒洋洋的温落严肃起来的唯一方法。

　　时致还是那温柔的声音：“落落啊，什么时候回来啊？”
　　“时总啊，那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温落知道时致工作有多忙，这通电话估计也聊不了多久，但是她想多聊一会。

　　时致笑了笑，听起来也不像是很着急：“回来上课。”

　　温落没带耳机，开的是免提。
　　奶茶店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除了店员和叶陌，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叶陌低着头看手机，似乎并没有听见时致说的话。

　　温落关了免提，往旁边商店走了走，皱着眉小声道：“我都说了我不想去上那个钢琴班，那个老师教的不行，而且他品德不好。”
　　时致知道自己女儿总是对逃课有千百个理由，但是把“品德不好”四个字拉出来当理由还是第一次。
　　她没怎么在意，毕竟之前总是上她的当，想也不想就开口呵斥：“这位钢琴老师是皇家音乐学院的杰出人才，你说人家教的不好也就罢了，还侮辱人家老师的品格，你这过分了啊。”

　　温落丝毫不觉过分，听到“杰出人才”就忍不住冷哼，听到“侮辱”更是直接翻白眼。
　　她也气着了，不客气地说：“我有没有侮辱他你查查不就知道了？还有，我估计他那毕业证书也是假的，弹的还不及我好。”

　　“温落！”
　　时致原本称得上温柔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还连名带姓地喊温落，让温落下意识地想道歉。

　　但是她没说话。
　　时致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凶了点，她咳了两声，恢复到之前的语气声调，温声对她说：“不管老师有没有问题，你先去学，”她顿了下，还是说：“如果你都学会了，那就先练习一下曲谱，总之不要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温落心想去钢琴班才是浪费时间。

　　时致没再和她说什么，嘱咐她一定要去钢琴班就匆匆挂了电话。

　　温落看着黑掉的屏幕，很好奇她为什么对她学钢琴那么执着。
　　叶陌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把奶茶递给她。

　　叶陌问：“翘课了？”
　　温落嗤笑一声，把手机装进兜里，双手捧着奶茶喝了一口。
　　样子看起来愤愤的，很生气。

　　她讽刺地开口：“学了也没用，啥也不是。”

　　-

　　辞燕走出电玩城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全厅播报，不过他并不知道是叶陌破的记录，电玩城播报只会显示哪个机子哪个位置。

　　电话是萨凝打的，她在电话里焦急地用英文重复“夜秦泊不见了”“怎么办”两句话，因为过度紧张口齿有些不清晰，辞燕听了好几遍才听懂。

　　他先是安慰了她几句，挂了电话。

　　接着，他拨打夜秦泊的电话，电话显示无法接听。

　　辞燕没有太大惊讶，猜想他应该已经坐上了飞往B市的飞机，没有再打，而是给他手机发了条短信。

　　短信上就两个字——
　　地址。

　　发送过后，他给祁晏打了电话。

　　电话拨通后，对面风声有些大，杂音很重。
　　还有汽车引擎的声音。

　　辞燕皱了皱眉：“你又在赛车？”
　　“啊？你说什么？”祁晏声音被刻意加大，吵的有些震耳。

　　他果断挂掉电话，给他发消息说来永乐接。

　　祁晏看了消息也没再废话，知道有什么事，直接在赛道上转弯，和俞殊打了声招呼就往外开去。

　　辞燕倒是惬意地逛了逛商城，买了些零食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喝饮料。

　　辞燕眯了眯眼。
　　她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又喝了口饮料，他啧了一声，抬起瓶身看了眼名字。

　　没喝过。

　　他把饮料一口气喝完，并把它拉入黑名单。

　　总结：难喝。

　　又想了十分钟，辞燕想烦了，拆开糖袋随便拿了颗出来，剥了填嘴里。
　　薄荷的清凉把甜的发腻的味道掩盖、冲淡，辞燕感觉好了点。

　　等了很久，等的辞燕腿都坐麻了，祁晏还没过来。

　　他出了商城，找到最近的一家咖啡厅，在大厅选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他靠在椅子上打开手机，细细翻看。
　　动漫偶像巴伦的微博超话一点进去就蹦出了“倒计时三天”的标志。
　　微博热搜一直挂着#全球为什么只有一百个#的词条，辞燕现在已经看的有些厌了。

　　他自认为手速还可以，全球限量一百个确实很有难度，他不能保证可以抢到，但是不可能直接放弃。

　　-

　　将近下午五点，祁晏的电话才打进来。

　　“不是，辞哥，我在商场找了一圈了，你在哪呢？”
　　祁晏从冷冻箱中拿出了两瓶饮料，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讲电话。

　　电话那头嗤笑一声，嘲道：“你会在商场里面待上三个小时吗？”
　　祁晏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如果不是陪女朋友逛街的话，不会。”

　　辞燕又剥了颗糖扔嘴里，把圆滚滚的糖球推到一边，含混不清地说：“永乐对面的咖啡馆，进来就能看见我。”

　　祁晏“哦”了一声，正准备挂电话，辞燕又说：“给我带杯水。”

　　五分钟后，祁晏提着两瓶水走进咖啡馆。

　　饮料被重重放在他面前，震的瓶身上的水都往下滴。

　　“说吧，什么事啊。”
　　祁晏坐在对面，大喇喇地岔开两条腿，拧开瓶口喝了口。

　　辞燕抿唇不说话。

　　祁晏见他这样，突然怀疑这事和叶陌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唏嘘地看了辞燕一眼，正想着把自己的恋爱经验制作成表格给他发过去，辞燕就开口道：“夜秦泊回来了。”
　　“我就猜是和她……”祁晏下意识以为他说叶陌，恍然觉得不对，震惊地抬头瞪着辞燕。

　　辞燕不动声色地把唯一一个入了他黑名单的饮料给推到右手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抬头平静地看着祁晏。

　　对面的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转头瞪着他。

　　“别看我，谁都不希望他来。”辞燕无所谓地耸耸肩，再次剥了颗糖填嘴里。
　　奶味的，很浓，完全盖过了咖啡的苦涩。